聽了林三柱的解釋,林遠秋很快明白了爺奶的想法,這是把家中的銀錢交給他,往後都由他來安排的意思吧。
果然,就聽他爹繼續說道,“你爺說了,以後咱家的所有進項,留下日常開銷的那些,剩餘銀錢都交到你手上,全由你來給家裡打算。”
在林三柱看來,爹娘大哥二哥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間接的把這個家交給狗子來當嗎。
擔心兒子會有所顧慮,林三柱忙又開口道,“這主意可不止你爺一個人拿的,你大伯和二伯,還有幾個堂哥都是同意了的。”
至於林三柱自己,那還用說嗎,他當然一百個讚成了。
就像他爹說的,一家人隻有齊心才能把這個家給撐起來,好日子也才能長長久久繼續下去。
而最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做法,讓林三柱感覺到了家裡人對遠秋的看重。
會這樣想也並不是說以前沒有看重,而是嘴上說的,與實際行動相比,給人的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一直以來,林三柱的想法都是,嘴巴說的再好聽,那也隻是嘴皮子一動的事,並不費啥勁兒。
所以也隻有像如今這樣,真正有所表示出來,才能體現出家裡人心中的真實想法。
而對家裡人的這個表示,林三柱可以說是相當滿意的。如此,他才會覺得,自家狗子這幾年對家裡的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可不就是辛苦付出嗎,他家狗子一個人大老遠的出門在外,不但要在學識上專心用功,還想法掙銀錢買了莊子和店鋪,這些可都是為家裡人打算著生計呢。
若一個個都覺得狗子的付出是理所應當的話,那往後就彆再想啥美事了。
林三柱心想,真要是這樣的話,那麼以後就算狗子想對家裡掏心掏肺,他這個當爹的也是絕對不會允許的。
到時也彆說他這個當兒子(兄弟)的自私,自己又不是傻子,也沒這麼多應當應分。這世間的好都是相互的,沒有誰規定要必須對誰好的道理。
何況在林三柱心裡,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他家狗子。
要林三柱說,其實爹娘大哥他們把家中銀錢交到狗子手上,對狗子來說是增加了擔子。可這樣的擔子,雖有壓力,卻是甘心情願的。
至於原因,還是那句話,因為家人的看重,也就是尊重的意思。
彆說,林遠秋也和他爹一樣的想法,這世上沒有誰必須要對誰好的道理,同樣的,你若是掏心掏肺的對我,那麼我必報之以瓊瑤。
林遠秋把銀錢全都收了起來,有了這筆銀錢的加入,就離自己要買的大宅子更進一步了。
想到先前自己的想法,林遠秋開口問道,“爹,你說要不要讓大堂哥他們過來,好相幫著這邊鋪子裡的生意?”
林三柱搖頭,“還是先不了。”
其實在收到兒子的來信,說在京城買了鋪子和莊子後,林三柱也是起過這樣的打算的。
可後來仔細一想,覺得目前來說還真沒這個必要,與其讓遠楓或者其他人來到京城無所事事,還不如大夥兒擰成一股繩,依舊留在家裡好好掙銀錢再說。
看到兒子眼裡的不解,林三柱開口解釋,“先前爹爹也有過這樣的打算,可仔細一想,發現不管是你大哥還是其他人過來,都給鋪子增添不出旁的生意,還不如大家聚在家裡先齊心多掙幾年銀子再說。就好比這次爹爹過來時,本還想把你娘做的繡活拿些過來放在店鋪裡賣,可後來一想,若是繡品銷路好很快賣光的話,咱們想及時往店裡添貨都辦不到,非但如此,咱們家繡品樣式還會被旁人學了去,這不是白忙一場嗎。”
許是橫溪鎮離著京城路遠的緣故,林三柱來的這兩趟,都還未在京城繡坊裡,看到過與自家相似的各種繡品。
所以,對林三柱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商機,可不能被人知曉了。
而若是這次自己把繡品帶到鋪子裡來,那就等於主動把掙銀錢的點子拱手送到了旁的店鋪手裡。
畢竟,隻要會做繡活的人,哪個學不會啊。所以這個頭可不能輕易打開。
其實林三柱也知道,要解決這個問題很簡單,直接把家裡人全都接到京城來就行了,這樣就不用擔心會供不上貨的事,到時哪怕旁人學了去,自家也是掙了銀錢的。
可一大家子都往京城來,哪是那麼簡單的事。先不說幾十口人要住在哪裡,就是日常開銷都是個大問題。
京城的物價可不便宜,單靠一間店鋪的進項,哪裡能糊得了幾十張口。
最主要的還是這離鄉背井的,不下個大決心誰願意不遠千裡,而這個大決心自然全都在狗子身上,那就是考中進士當上官。
可考進士當大官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林三柱不相信自家兒子的本事,這麼些年下來,他就是豬頭,也都該知道科舉考試並不是全憑本事就行的,就像周興說的,啥天時,啥地利,還有人和啥的,這些都是不能少的。
你說到時候一家幾十口人全待在京城巴望著,而狗子的進士又遲遲不見蹤影,屆時這不上不下的,不是讓狗子心裡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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