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原本也想與人攀談幾句的林遠秋,就歇了上前的心思。
對於解元不願意多搭理人的舉動,林遠秋並沒覺得有可指摘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子,特彆像這種成績優異之人,有自己的孤傲也很正常。
林遠秋記得前世讀高中時,班裡的學霸就是這樣的,每天獨來獨往,平時話也不多,一門心思全都用在了學習上。
所以等碰了壁的周子旭,還有陳玉堂他們回來時,林遠秋正想說大約人家的性子就是如此,卻聽一旁的劉青安輕聲說道,“許是以為咱們因著他的家世才特意逢迎與他吧。”
家世?
林遠秋不解,難道丁解元家世不俗?
周子旭也是一臉的納悶,他和林兄也還是前不久才得知丁德進是烏靜先生學生的事,至於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劉青安和陳玉堂也沒隱瞞,等宴席結束回到客棧後,兩人就把丁德進祖父是大理寺卿,父親是慶州知府的事說了。
還有,丁家祖籍就在郡府,因朝中有明文,即便祖父或父親在京中為官,其子弟也必須返回原籍參加科考,這也是丁德進家住在京城,卻要來這邊考鄉試的緣故。
而周子旭,在聽到對方的家世後,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凡舉試之人,對官員的品階和職務自是一清二楚的。
大理寺卿,正三品京官,掌刑獄案件審理。而慶州知府,掌一府之政令,總領各屬縣,正四品官員。
所以,人家丁德進可是妥妥的官家子弟,並且他祖父和父親的官職還不低。
林遠秋終於明白,今晚席宴上,為何會有不少圍著丁德進套近乎的舉子了。
官宦之家,且還是大儒烏靜先生的學生,這麼好的結交對象,對有誌仕途的舉子們來說,自然不願錯過了。
說完了丁德進,陳玉堂和劉青安,順帶又說了烏靜先生其他幾個學生的情況。
兩人之所以會知道的這麼清楚,還是這些年對烏靜先生一直都有關注的緣故。
至於為何關注,雖陳玉堂和劉青安沒說,可想到三年前烏靜先生來府學時眾學子的“瘋狂”,林遠秋多少也能猜出些原因來,想來除了對烏靜先生的仰慕,大概率還是對名師的渴望吧。
林遠秋搖頭,對於拜名儒為師的事,他早就不存任何幻想了。
特彆在聽到烏靜先生其他幾個學生也是家境不錯後,林遠秋更是覺得自己的不抱妄想,是件多麼明智的事。
俗話說,貓有貓道,狗有狗路,人隻有找對適合自己的方向才不至於迷茫。
所以,他還是跟先前一樣,依舊全力以赴的靠著自己吧。
......
在陳玉堂和劉青安離開後,林遠秋與周子旭又在郡城待了三天,原因還是想等著去書肆買策文的緣故。
這次鄉試的策文,其中有一題為《安國強軍之道》,想到自己製策時的思如泉湧,兩人自然對旁人的各抒己見十分期待了起來。要知道,這些可都是值得他們好好去學的好資料呢。
“林兄,這次的策文咱們就買裝訂成冊的吧,雖貴上一些,可咱倆的文章可都在裡頭呢。”
想到自己的策文也將會出現在書冊裡,周子旭心裡是說不出的興奮。
這會兒他心裡想的是,要不要多買上幾本,這樣等回去後,就可以給家裡的兄弟每人都送上一本,也好讓他們瞧瞧自己有多厲害。
林遠秋自然不知道周子旭想顯擺的心思,不過買整本他也是讚成的,難得自己的文章第一次被製成了書冊,他肯定要買上一本好好收藏。
不得不說書肆掌櫃還真神速,等林遠秋和周子旭到了店裡時,發現櫃台上已擺上了裝訂成冊的策文書,且書的封皮上還印著“試錄”兩個字。
許是費心趕工的緣故,試錄的價格可不便宜,一本得需四兩銀子。
這讓周子旭立馬放棄了多買幾本的念頭,他還是老老實實買上一本就行了。
周子旭發現,自打跟林兄“混”在一起後,自己整個人就變得摳搜了好多。這不,每次他想要爽快花銀子的時候,腦袋瓜裡立馬就會浮現出林兄說過的話來。
林兄說,掙銀錢多不容易啊,咱倆可彆亂花銀子才行,若是實在忍不住,你就想想咱倆抄書掙銀錢的時候,那厚厚的律法書多難抄啊,時不時還會出錯。還有大冬天給人寫信的時候,雙手凍得通紅,一封信才掙五文錢。不對,哪有五文這麼多,那信紙和封套,還有墨汁的成本都未除去呢,對了,還有毛筆的耗損沒算呢,這些可都是銀子啊。
每次隻要周子旭一想起這些話,那掏銀錢的手就會不由自主的收了回來,實在覺得林兄的話太有道理。
林兄說了,適當“摳門”,並不丟人。林兄還說,該花則花,絕不猶豫。
就像他們輪流請客去魚香居吃魚,每次都吃的爽快極了。
......
第二日一早,收拾好了行李,一行人就乘上了回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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