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屋內,才睜開睡眼的林三柱有些迷糊,他怎麼記得,今天好像是族學開課的日子吧?

所以,狗子呢?

一旁的炕上,春燕和春草正拿布帕疊著小老鼠,這種新鮮的玩法,還是林遠秋教給她們的。

春燕把疊好的小老鼠放在手心,然後學著昨日哥哥的樣子,用兩根小手指前後推動著,頓時,布老鼠就一縱一縱往前竄,看著就跟活過來一般。

睡了一晚,嘴有些乾,林三柱清了清嗓子,朝春燕春草問道,“你們哥哥呢?”

難道已經去族學了?

果然,就聽到兩個閨女異口同聲道,“哥哥已經上學了呀!”

還真是上學去了。

哈哈哈,林三柱樂的飛起,自家兒子可真省心。

他攏了攏棉被,側過身子,準備再睡一會兒,反正飯燒熟了,馮氏準會來喊他的。

哪知,沒等林三柱把眼睛眯上。

就聽得“砰”的一聲,房門被人用力推了開來,林三柱被嚇了一跳。

娘的,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發神經啊,林三柱氣呼呼地支起身子,想瞧個究竟,結果,就看到自家老娘正拿著竹掃把,氣勢洶洶地往他這邊衝了過來。

“讓你睡!讓你睡!”吳氏輪起掃把頭就朝林三柱揮了過去,“太陽都半天高了,你還擱這兒做夢呢,就你這懶出蟲的德行,外頭就是有銀子撿,我看你也是個屁都撈不著的命!”

馮氏就跟在吳氏後頭,原本她見婆婆拿著掃把往三房衝,就想幫一幫相公來著,可眼下這陣仗,她可吃不消,算了,自己還是有多遠跑多遠吧。

可彆到時婆婆打的興頭上來了,也給她來上一掃把,那可就虧大了。

林三柱捂著屁股左躲右閃,嘴裡還忍不住狡辯,“好好的,起這麼早做啥,如今地裡又沒活乾,兒子躺床上少動彈,不是還給家裡省糧食嘛。”

一聽這不要臉皮的話,吳氏氣得仰倒,小孫子天不亮就起床上學堂去了,而他這個當爹的,居然還在這裡不知羞的理直氣壯,這臉皮可真真厚過城牆,想到這裡,吳氏也懶得收著手上的力道了。

於是原本雷聲大雨點小的掃把,這下真的不客氣了起來。

見老娘來真格的了,林三柱立馬被子一掀,“哎呦,起來了起來了,娘,我這就起床,哎呦哎呦!彆打了!哎呦我的屁股!”

......

一刻鐘後,一瘸一拐的林三柱,提著小竹籃往族學走去。

竹籃裡裝著的,是給林遠秋送的飯,有窩頭和米粥,還有一小碟爽口的醃蘿卜。

才到學堂門口,便有朗朗讀書聲傳來,聽這聲音,該是孩子們跟著夫子念書呢。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原來這就是《三字經》啊,林三柱邊聽邊數,果真都是三個字連著三個字的。

隻是哪個才是自家狗子的聲音呢?

林三柱豎著耳朵分辨了好一會兒,愣是沒聽出來。

他上前兩步,準備探頭朝學堂裡瞧一瞧,可立馬又想起,兒子的書,他還沒給買呢,要是這會兒自己送上門去,不小心被夫子給逮到了,到時夫子催著他快些去買,那可就完蛋了。

想到這裡,林三柱趕緊往後連退三步,左右瞧了一圈,就往稍微遠些的那棵大樟樹跑去,自己就在樹背後蹲著,這下夫子總看不到他了吧。

大多學生都和林遠秋一樣,都是空著肚子就過來上早課了,所以這會兒,陸陸續續又有家長送早飯過來。

都是林氏族人,林三柱自然全都認識,隻是他沒想到,大伯林金財也過來了,見他手裡也提著送飯的籃子,林三柱有些奇怪,大伯家的幾個孫子,不都在鎮上私塾念書嗎?

很快,林三柱又想起,他家還有個未上學堂的小孫子,那個和狗子一般大的林文進,想必來族學念書的就是他了。

“大伯!”林三柱上前打招呼。

見是自己的三侄子,林金財有些詫異,“三柱你怎麼在這兒?”

“我給遠秋送飯。”林三柱舉了舉手裡的籃子,“他也在族學念書呢。”

林三柱覺得,待會兒自己一定要跟狗子說一聲,他爹已經改口叫他的大名了。

還彆說,遠秋這個名字起得實在不錯,喊著挺順口的,很有酒樓跑堂的派頭。

而另一旁的林金財,在聽到林遠秋也過來族學念書的話後,心裡可是吃驚不小,二弟家是個什麼光景他當然都知道,每年地裡的收成,交了稅賦,剩下的糧食也才堪堪裹腹。

所以,大貴哪裡有這麼多銀子,來供孫兒讀書的?

難道偷偷藏著掙錢的營生?

很快,林金財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大柱他們兄弟幾個,除了前不久去鎮上賣過柿子外,其他時候可都忙碌在地裡,哪像四處奔波跑生意的人。

這不,前不久,他還聽村裡人說大貴想再佃些田地種種,這樣的話,一年到頭也能多一些收成,隻是一直未找到往外佃地的人家。

說到田地,林金財不禁想起當年爹娘給他和大貴分家的事來。

村裡人都說他爹娘偏心,把田產的大頭分給了他這個長子,可林金財並不覺的有哪裡不對,自古以來,家業不都是由長房繼承的嗎。

且爹娘之所以比一般人給的更多,那還不是因為,父母雙親以後都跟著他這個長子生活,無須二弟贍養。

所以,歸根結底,分家的事,談不上誰受益誰吃虧。

再說,都是同胞兄弟,有啥好計較的。

想到自分家後,二弟跟他疏遠的樣子,林金財搖頭,算了,自己這個做大哥的,還是大度一些好了。

......

給學生留了半個時辰的吃飯和休息時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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