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販售機發出一身清脆的“滴”,販售口裡掉出來一包麵包和一瓶礦泉水。
聞琪蹲下拿起她今天中午的午飯。
她在校門口和許科見了一麵,又在陰間的藥房外和白燼述說了不少話,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學校的食堂裡已經沒什麼飯了。
不過就算有,她也不會去吃,貴族學校,食堂自然突出一個“貴”字。
讓貴族學生們像是普通學生一樣刷飯卡吃飯當然不可能,早在交學費的時候,每個學生就向學校支付了一筆相當高昂的餐飲費……當然了,聞琪沒有。
她那對父母大概是巴不得看見她在這裡過的淒慘無比求助無門的,當然不會給她交這筆錢。
不過上有決策下有對策,聞琪又沒有餓死自己的愛好,手上也不缺足夠吃飯的錢,這半年多以來,她每頓飯實際上都是點外賣解決的。
貴族學校太大,就連校工和監控也不能覆蓋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在鬼魂們的幫助下,找到一個不會被人發現的外賣遞送口易如反掌。
不過她做的很小心,又有鬼魂放風,半年多以來,從來沒有第二個人發現過這所學校內有人天天中午都在點外賣。
每天隻能靠自動販售機裡的吐司和涼水充饑這種淒慘無比的想象隻存在於那對夫妻的想象之中,不過今天,聞琪的午飯倒真的都是這些東西了。
她捏著吐司袋子,環顧了一圈正在飯點所以沒什麼人的校園,找了條食堂附近的小路坐下,拆開包裝袋咬了一口。
乾巴巴的。
“唉。”聞琪真情實感地歎了一口氣。
她今天的天天神券膨脹了十塊錢呢……不點外賣可惜了。
想念醜團外賣的雞排飯和麻辣燙。
就著腦海裡對於麻辣燙味道的想象,聞琪食不知味地又啃了一小口,恨不得現在就掏出手機立馬點外賣。
就在這時,小路儘頭傳來了一點說話聲。
似乎是幾個從食堂裡吃完飯出來的男生,正在討論昨天晚上的球賽。
聞琪在其中聽到了一點熟悉的聲音,聽到這個聲音的下一刻,她立馬從草地上站起來。
“我靠絕了!昨天下半場那個進球,那個倒掛金鉤……”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忽然戛然而止,“我靠,這怎麼有個人?蹲哪不好你蹲這!”
說話的人一邊說一邊學姿勢,說的興高采烈,沒注意到路邊蹲著一個人,一個轉彎過去,踢出去的腳沒收回來,一下子就踢到了那個人身上,嚇得他趕緊往後蹦了幾步。
學校的校服都一樣,光看背影看不出被他踢到的是誰,隻能看見是個頭發很長的女生,抱著膝蓋蹲在路邊,背上還有一個淺淺的鞋印。
聽見他的聲音,那個女生抬起頭,眼眶似乎帶著一點紅:“不好意思……我……我馬上就走。”
“不是不是……”同類的眼淚總是能讓人心軟的,男生本來還一肚子不滿,看見她這幅表情之後滿肚子
的氣一下子就變成了尷尬和愧疚,“我沒踢疼你吧……那個你彆哭啊,要不去醫務室看看?我是不是把你踢疼了……”
“沒有,”聞琪垂下眼睛,站起來讓開路,“我沒事。”
“真沒事啊?你怎麼大中午的在這裡蹲著啊?”男生沒認出她是誰,又因為剛才不小心踢到了她有點愧疚不安,隻能眼神四處亂看,沒話找話,“你怎麼不去食堂吃飯?你就吃這個?”
他指的是聞琪手上拿著的那袋麵包和那瓶水。
就算是早餐,這點東西也堪稱是寒酸,更不用說現在是中午了。
“我、我減肥,”那個女生支支吾吾,捏著麵包的手往後縮了縮,“我在這裡是等人……”
“這樣啊……那祝你減肥成功啊,你其實也不胖,”說話的那個男生尷尬地應和了幾句,“你要是沒事的話我們就走了?你要是傷到了一定要去醫務室啊,我真不是故意踢你的,是你蹲的位置就是個盲區……”
“是吧冬子,你剛才也和我走在一起,”他拉了一把旁邊的朋友,那個被他叫做“冬子”的男生趕緊連連點頭:“對對對,主要是你這個位置不好……我們都沒看見。”
幾個走在一起的男生都紛紛開始為這個不下心踢到了聞琪的男生作證,一時之間,沒有人注意到,本來走在幾人中間的聞頤鳴什麼都沒說,甚至還退到了最邊緣,保持著兩人之間能達到的最大距離,用厭惡的眼神盯著那個女生。
“你最好彆在這時候跟我說話。”他嘴唇刻薄地動了兩下,緊張而又防備地比出幾個口型來。
在他的視野內,聞琪垂著頭,不敢看他似的,避開了視線。
如果有人在這時回頭,或許他們能意識到,聞頤鳴很有可能認識這個蹲在路邊的女生。如果他們肯仔細觀察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