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非人哉(67)(一更+二更+五千五百雷三……(1 / 1)

背後依舊是一片霧氣,什麼都沒有。

白色的霧氣似乎泛著一種奇異的微光,小院內什麼光源都沒有,但這些霧氣依舊帶著些濃稠的白色水汽。

男人緊張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朝著霧氣裡揮了揮:“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

“小、小朋友……”他轉過身,笑得比哭難看,“大晚上,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還是彆嚇我了吧。”

“我沒有嚇你。”小孩一板一眼地開口。

“好好好沒有。”男人嘗試著從地上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腳軟的驚人,嘗試了好幾次,嘴裡小聲罵了幾句臟話,才勉強從地上站直。

“我以為他會看見我們。”小唐皺眉。

在男人身後三步內的距離,觸發者們神色各異。

大家剛才都做好了如何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袁山鳴甚至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向這個男人介紹自己也是新手村中的領隊之一,和戴權還認識。

這個時間段的戴權認不認識他不重要,但莫名其妙出現在這片霧氣中,他們總要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

誰都沒想到,那個男人回頭,居然沒看見他們。

所有人的準備都落了個空。

“這個小孩到底怎麼回事?”狄塔上前幾步嘗試著在他麵前揮了揮手,“小孩?你能看見我們的對吧?你裝的吧?這幻境是不是就是你生成的?”

小孩沒有任何反應,眼球裡麵甚至連狄塔的身影都沒有倒映出來。

“真看不見啊,”她有點失望地收回了手,“這幻境的主人到底是誰啊?這小孩的哥哥姐姐又是什麼情況?這霧裡除了我們和這男的,也沒彆人了吧?”

她確定般地朝身後看去。

“彆看了,沒彆人,”袁山鳴摸摸下巴,“難不成這小孩真是妄想症?他幻想出的哥哥姐姐在院子裡麵,然後他就醒來了?”

“不可能。”小唐和白燼述異口同聲。

“這小孩絕對不對勁,”白燼述往前走了幾步,近距離觀察了他幾秒鐘,“我們當初在那個霧氣裡的時候,周圍車上的原住民全部都睡著了,醒來的隻有我們這些觸發者,如果這小孩是原住民,他怎麼可能在霧裡麵醒來。”

“但這裡是幻境……”管紅雁皺皺眉毛,“這裡發生的不一定符合你們所經曆的,很有可能這也是幻境主人幻想出來的。”

這就是麻煩所在。

這裡不管怎麼說都是由某個人生成的環境,找不到這個人,就無法著手讓幻境破碎,環境不破碎,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小孩肉眼可見的不對勁,但誰能保證他不是生成環境的人潛意識中放出來的煙霧彈。

“嘖……”袁山鳴低頭嘖了一聲,“我覺得問題可能還是在戴權那裡。”

他看了一眼狄塔:“你不知道戴權正常,但是你說暴力之都的領隊不可能和紫街的人幫派交好,那戴權算什麼。”

這人在暴力之都這一片都很有名,不然當初他們一堆領隊來B都的時候也不會特地找他來領路。

如果戴權和紫街的幫派交好,那暴力之都內的其他領隊不可能不知道,何來“暴力之都的領隊不可能和紫街人交好”的傳統。

要是戴權和紫街的這個幫派交好的事情瞞著暴力之都的其他領隊,那問題不就更大了,從他的話中能聽出來,這個幫派所擁有的那個能夠組織死靈和鬼怪近身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他瞞著所有領隊這個消息,多半就是因為這裡存在著這樣一個神奇物品,那在這個幫派莫名其妙銷聲匿跡之後,這個東西落到了誰的手裡?

戴權的出現無疑是一個疑點。

“哥哥你要乾什麼?我要回去睡覺了。”就在這時,所有人聽見小孩的聲音。

大家下意識轉過頭去看,就看見那個戴權隊伍中的男人蹲下小孩麵前拉住他的手,兩人僵持不下。

男人臉色還帶著隱約的恐懼,但說話的時候語氣倒是平穩多了:“小朋友,你不能待在霧氣裡麵,待在這裡麵會永遠出不去的!”

“為什麼會出不去?”小孩臉上的表情是真切的疑惑,“哥和大哥就在這裡啊。”

“你哥和你那個……大哥,他們不會醒來了!”男人有點焦急地說道,“這個霧氣裡的人不全部走出去,他們是不會醒來的,隻有所有霧氣中的人都走出霧氣,他們這些原住民才能醒來!”

“你必須跟著我走,不然這個霧永遠都散不掉!我們已經實驗過了,必須霧氣中所有清醒的人出去才行!”

“等一下……”那個男人說著說著,頓了一下,語氣頓時奇怪起來,“你……不是原住民嗎?”

“什麼原住民?”小孩奇怪地抬了抬頭,“我就是紫街人啊。”

“我不是說紫街,我是說你們是新手村裡麵的原住民……哎算了我跟一個小孩說什麼,你也不知道啊,”男人解釋到一半,看著小孩有些奇怪的神情,轉頭泄氣道,“算了算了,你跟著我走就好,我們先走出這片霧氣再說吧。”

“可是哥和大哥不讓我今晚出去。”小孩一板一眼。

“你不出去,你哥和大哥永遠就醒不來了!”男人的耐心不多,很快就消失殆儘,他一把抱起地上的小孩,語氣有點暴躁,“行了跟著我走就好,我不會賣掉你的!”

“我沒有覺得哥哥你要賣掉我,小孩子在紫街裡麵不值錢的,”小孩語氣很認真,“哥哥姐姐們說這是因為紫街裡麵越沒有自保能力的死的越快,要賣錢的話,起碼要十幾歲,這種年齡的人賣起來最暢銷。”

“你們這什麼鬼地方……”男人低罵了一句,“我沒興趣知道你們這的人口買賣行情,我又不買!”

他放下小孩,示意他拉住自己的手:“你跟著我走就行,我已經進入過這裡很多次了,我一定可以走出去的,我一個人也可以走出去的,往右,右,一直往右……”

男人的精神狀態似乎並不怎麼穩定。

剛開始和小孩對話的時候還能看出來一點他的理智,但是到了後麵,他又陷入了那種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情況中去。

“他太害怕了……”小唐跟在身後,看著男人有點打擺子的腿,“這個霧裡麵到底有什麼能讓他這麼害怕?”

之前石龐隊伍裡麵的那些新人們也不是這個表現啊?

“他說他們之前試驗過,如果霧裡清醒的人一直不出去,那這個霧就不會散去,霧裡睡著的原住民也不會醒,”白燼述皺了皺眉頭,“會不會當初沒有走出霧氣,被丟下的就是他?”

這樣就能聽解釋為什麼一開始男人那麼激動了。

霧氣中的時間和外界時間有時差,他很有可能在第一次落單的時候還對這片霧氣的機製不熟悉,以為隻要等在原地就能等到霧氣散去。

或者說是他並不清楚要如何走出霧氣,於是在裡麵迷了路。沒想到由於他的停留,霧氣一直沒有散去,最終在絕望和恐懼的促使下,他一個人跌跌撞撞從霧氣中跑了出來,由此所有人才知道了霧氣到底是什麼情況。

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中,男人拉著小孩一邊走一邊喃喃低語:“右,右邊,右邊……”

“哥哥,”小孩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哥哥姐姐說右邊是死路,要往左邊走。”

“又是這個哥哥姐姐……”小唐低聲。

這裡明明什麼人都沒有,而且剛才他們幾個也沒有說話。

這小孩到底是從哪裡憑空冒出來幾個說話的哥哥姐姐的?

“彆吵!”男人被小孩扯了一下手,神經過敏地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瘋狂地大喊道,“你知道什麼!跟著我走就好!不然我們都得在這裡麵出不去!你家裡人沒教過你不要亂說話嗎!”

“右邊,右邊……”他匆匆轉過去一個彎,往前走了好幾步,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死路……?”

麵前,霧氣的不遠處是一堵牆。

這居然真的是一條死路。

小孩無緣無故罵了,臉上的表情倒還算沉靜,絲毫沒有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委屈或者難過。

“真是死路?”男人愣了幾秒鐘,“你……”

他臉色明明暗暗好幾下,看了周圍好幾眼,最終聲音虛浮道:“你說的哥哥姐姐……到底是什麼東西?”

“哥哥姐姐就是哥哥姐姐啊,”小孩臉色有點奇怪,“哥哥姐姐說這條路是死路,讓我們走左邊。”

男人環顧了四周好幾圈,觸電一樣甩掉了小孩的手:“走……走。”

他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點害怕了,腳步也加快了不少。

霧氣中看不清周圍的情況,隻能依稀辨認出周圍的牆壁還是紫街內。

紫街裡的道路粗綜複雜沒有規律,之前那個“卓姐”所說的右手法則的確是很有用第一種辨彆方向的方式。

男人走在前麵,小孩腿短跟不上他的步子,很快就被甩到了後麵。

走在前麵的男人顯然有點後悔把這個小孩帶出來了,他一邊走一邊焦慮地搓著衣角,到了後麵更是直接跑了起來,頗有自己出去就行了不要管霧氣內原住民和小孩死活的崩潰。

他一直往右,一直往右,往右……

然後,又碰到了一麵牆。

“死路……”男人往後退了幾步,嘴裡止不住地小聲念叨,“來個人,來個人……”

他走到之前的岔路口上,正準備往前走。

這時,他在前麵看見了一個矮矮的身影。

“哥哥,”那個身影開口,“哥哥姐姐告訴我那邊是死路,所以我在這裡等你。”

這話一出,男人的臉上肉眼可見出現了崩潰的神色。

“哪來的哥哥姐姐!哪來的哥哥姐姐!”他有些歇斯底裡地指著小孩大喊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是什麼啊!”

小孩皺皺眉:“哥說,用手指著彆人是很不禮貌的舉動。”

“你……你彆說了!”男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扯住小孩的袖子,“走,現在就走,你那個哥哥姐姐說接下來怎麼走,怎麼走才能走出去!”

小孩認真地站在原地等了幾秒鐘:“哥哥姐姐說往前走就行,等到了岔路口他們才能告訴我。”

“好、好……走。”男人強行維持著臉上的鎮靜,深呼吸好幾下,才朝著前方走去。

接下來的路就像是這個小孩說的一樣,他嘴裡的哥哥姐姐指的路全部都是對的,兩人一路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孩忽然停下腳步:“哥哥姐姐說,前麵有人。”

“有人?”男人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壯著膽子開口,“這個人是指……你這些……哥哥姐姐一樣的?”

從始至終,這個霧氣裡連這個所謂的“哥哥姐姐”影子都沒有出現過,他雖然已經差不多能冷靜下來了,但是忽然說來了個人,還是讓他忍不住腿肚子發軟。

“哥哥姐姐說是和你一樣的人。”小孩搖搖頭回答。

“和……和我一樣的?”男人愣了一下,臉上忽然迸發出了極大的希望,“是我隊友對吧!說的是我隊友!”

他忽然全身打足了勁一樣,朝著前麵就跑了過去:“有人嗎!”

“有人沒!”

“吭個聲啊!”

男人一邊跑一邊喊著。

白霧中的能見度很低,隻能清晰看見周身半米以內的事物。

男人一直朝前跑,果然在遠處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影穿著的衣服太明顯了,還似乎正在彎腰挖著什麼,那個方向不斷發出鈍器的擊打聲,他一下子就認出來了是誰,興奮地喊出了聲:“諸昊晨!諸哥!”

那人沒有回答。

“諸哥!諸哥你乾嘛呢?”男人又喊了幾聲,“諸哥!我啊!我丘禹行!”

還是沒有回答。

丘禹行臉上的興奮一下子帶上了一點疑慮:“諸哥?”

他試探地往前走了幾步:“諸哥……諸昊晨?諸昊晨?”

他的聲音越來越虛浮了。

麵前的這個人好像聽不見他說話似的,依舊在背對著他不知道在乾什麼。

想起來那個小孩口中從未見過麵的“哥哥姐姐”,丘禹行沒忍住打了個小哆嗦,腳步也不由自主頓了一下。

“諸哥……你回我一下,”他站在距離那個人影還有一米多距離的地方,不敢再靠近了,“諸哥?”

他身後的觸發者們對視一眼,小唐擼起袖子:“什麼東西,裝神弄鬼的!”

她直接繞開前麵的丘禹行,直直朝著那個人影走了過去。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臥槽!”

小唐往後跳了一下。

霧氣太過濃重,誰也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麼,小唐一聲臥槽,讓大家都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小唐!”狄塔趕緊跑了過去。

“不是不是我沒事兒!”小唐的聲音聽起來心有餘悸,“臥槽這人他大爺的……”

她好像一下子詞窮了,不知道要怎樣形容眼前的情況,說出去一半的話尷尬地卡在了半空。

這下,大家是真的好奇起來了。

人群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丘禹行也壯足了膽量,一點一點朝著那個人影的方向挪動。

就在他距離人影隻有半米多距離的時候,他小心翼翼伸出手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諸哥……我叫你你怎麼不回答我……”

人影猛地回頭。

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這人長了張不算周正的路人臉,額頭上都是汗,兩隻眼睛可能有點輕微的斜視,讓人分辨不清他到底在看什麼方向。

表情很憤怒,咬牙切齒的。

但詭異的是,他轉過頭的時候,臉上居然帶著幾點血跡。

這幾點血跡看上去是從下方飛濺上去的,濺在他的臉上,配合著周身的白色濃霧,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諸昊晨看見丘禹行,臉上的憤怒稍微褪下了一點,變成了一點茫然:“丘禹行?你怎麼在這?剛才叫我嗎?我沒聽見……”

“對……對。”丘禹行感覺不太對。

他轉身就想跑,沒想到諸昊晨朝前走了幾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

他嚇了一跳,但此時想甩開已經來不及了,他被迫以這個姿勢看了過去。

濃霧中,諸昊晨的臉上是一種深切的憤怒。

“你快來幫我!”他咬牙切齒,從旁邊拿過來了一個像是鐵鍬一樣的東西,硬是塞到了丘禹行手裡,“幫我一起殺了他!”

“誰?”丘禹行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就朝著他麵前的地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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