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奶奶端著碗雞蛋麵到劉大頭的屋裡,小心翼翼地道:"大頭,奶給你煮了雞蛋麵,你趕緊吃了。"
劉大頭正躺在床上齜牙咧嘴,看到他奶端著吃的進來,忍著疼坐起來,接過碗就大口吃起來。"奶,你吃了沒有?"劉大頭從碗裡抬起頭,看他奶一直慈祥地看著他,問了一句。
"奶不餓,等下就去吃。"劉奶奶聽到孫子的關心,蒼老的臉上露出個笑意。
鍋裡還有一些麵湯呢。
劉大頭皺了下眉,直接道:“都啥時候了,奶,你把碗拿來,咱一起吃。”劉奶奶向來聽孫子話,照做了。
劉大頭看他奶碗裡全是湯,裡頭泡了個黑麵饃饃,不由分說從自己碗裡挑了兩筷子麵條給她。
劉奶奶忙道:“夠了夠了,奶不餓,吃不了這麼多!”
"這才多少,吃不完慢慢吃。"劉大頭道。
劉奶奶知道大頭這是關心她呢,臉上笑開了花。一邊吃著麵,一邊和劉大頭說著話。
劉大頭一心低頭吃麵,對他奶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敷衍地應和著。
劉奶奶說著就瞥到孫子臉上的傷,表情頓時變了。
她摸了下孫子腦袋上的包,罵道:"殺千刀的,下這麼重的手,心也太黑了!"
"還有隔壁的糟老婆子,儘說風涼話,呸,她才乾了啥虧心事呢!"
居然說她家大頭是乾多了虧心事,這是遭了報應了。
劉奶奶心裡不舒坦,她知道隊上的人都看不上她家大頭,覺得他好吃懶做,是個混子,都不願意把閨女說給他。
劉奶奶也有些後悔,她可憐孩子從小沒了父母,啥都舍不得他乾,生怕他受了委屈,結果把孫子養成了這性子。
眼見大頭年紀越來越大了,還說不上媳婦兒,劉奶奶心裡急啊。同時也覺得那些人狗眼看人低,她家大頭是沒那麼出息,但也是個好孩子啊。
劉大頭剛把麵吃完,聽到這話眼神閃了閃,很快就皺了下眉,不耐煩道:“行了,奶,彆說這事了!"
劉奶奶見孫子不高興了,連忙閉了嘴,道:“行行行,奶不說了,大頭你好好休息。”
劉奶奶拿著碗出去了。
劉大頭坐在床上低著頭,表情陰測測的,什麼報應,他才不信。雖然沒有印象,但劉大頭肯定,是男人打的他。
女人沒這膽子,也沒這力氣,把他打暈了再扔進院子裡。隻是到底是誰乾的,劉大頭還沒有頭緒。
“是我打的,那劉大頭就不是個東西。”說話的男人叫付勇。
前些時候,民兵隊的連長讓他盯著點劉大頭。
付勇知道劉大頭這個人,是他們隔壁大隊的,和他們大隊的二狗經常混在一起。二狗父母去的早,是被兄嫂養大的,等他成年了就分了家,把老宅留給了二狗。二狗不爭氣,上工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整天混日子過。
劉大頭情況差不多,家裡還有一個奶奶。
還有附近其他大隊的,反正都是一些遊手好閒的混混。
付勇看不上這些人,從不和他們打交道。
因為二狗家就他一個,比較方便,這些人格外喜歡在二狗家打牌喝酒。
聽了連長的話,付勇在劉大頭過來他們隊的時候就格外關注。
劉大頭來找二狗要從他家過,那天傍晚,付勇看到了劉大頭又來找二狗。
想到連長的囑咐,付勇不大清楚為啥要盯著劉大頭,有些好奇,就跑去二狗家蹲牆角了。
然後就聽到那群人在那肆無忌憚地吹牛皮,嘴裡不乾不淨,尤其是劉大頭。
"嘿嘿,你們可不知道,那天我差點就得手了,那知青的身上滑溜溜的,摸著可舒服了……""你小子好福氣啊,有這好事也不叫上兄弟,不厚道啊!"
"唉,也是碰巧遇到她落單,你們要是在就好了。要不是顧霜那娘們兒突然冒出來,我一個人製不住倆,她們一個也跑不了。"
想想劉大頭就有些後悔。
“吹吧你!你有這膽子?顧家可饒不了你!”一人不相信。
"切,都是我的人了,還能拿我咋的,大不了我吃點虧娶了她唄!"劉大頭邊剔牙邊道,神情得意。
"你可得了吧,聽說人家和城裡的知青處對象了,哪裡看得上咱們這種人。"
"城裡
人又咋了?大頭說的對,人都是咱們的了,她們樂不樂意,也由不得她們了。"
“就是。”劉大頭眯了眯眼睛,有些遺憾:“可惜我們隊上的女人不好弄,好不容易有個性子軟的女知青,又有男知青又跑出來礙事……"
劉大頭想起不過和高知青說了幾句話,姓薛的就跑出來礙眼,還想打他,心情就不爽。"說起來,我們隊上有個女知青挺好看的,有時候看到她一個人……"
…
付勇說著那晚自己聽到的事情,薛卓青快速看了一眼霍紹,難怪他盯上劉大頭了。這人真是找死。
還有柳晴居然也差點被劉大頭欺負了,薛卓青有些想不到。難怪她之前跟其他女知青說注意安全,不要落單呢。薛卓青聽到她說是家裡人囑咐的,直接就當了真。沒想到還有這回事。
真是多虧了顧霜,不然薛卓青都不敢想。霍紹垂著眸,遮掩住眼神裡的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媽的,這些畜牲!”薛卓青罵道。
他們下鄉是來支援建設的,不是來讓人糟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