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霜從郵遞員小何那裡接過信和包裹,看著上麵陌生的地址和名字,愣了一下。
張薇?
"怎麼了?"霍紹看了眼她略有些迷茫的小眼神,問道。
顧霜回過神,搖搖頭。
這不是原身那斷了聯係好多年的媽的名字嗎?顧霜突然想了起來。怎麼突然給她寫信了。
顧霜看了眼地址,是從省城寄過來的。她掂了掂包裹,裡麵好像是衣服和鞋子?
霍紹的目光掃向她手裡的東西,沒多說什麼,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道:“走吧,送你回去。”
顧霜笑眯眯道:“這麼點東西,又不重。”
霍紹揚了下唇:“我樂意。”
送她到門口,霍紹將自己的包裹撕開個口子,看了看,掏出盒糖果和餅乾,還有一包肉乾,讓她當零嘴吃。
顧霜懷裡抱著他給的東西,看著他離開的高大背影。
雖說她確實是看上了他的財和色,但他這麼主動大方地把大腿露出來給她抱,顧霜又有點不好意思。
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她抱著東西轉身,回到屋裡。
顧奶奶看到她懷裡的東西,吃了一驚,等知道是霍紹給的。
顧奶奶感慨道:“咱家也沒啥好東西,之前那衣服做好了,我再給他做雙鞋,到時候霜霜你送給他。"
顧霜連連點頭:“好呀,謝謝奶,等我問問他穿多大的鞋。”顧奶奶自信道:“不用問,我瞅一眼就知道了。”顧奶奶做了大半輩子的鞋,看一眼就知道人有多大的腳。
厲害了,我的奶!
顧霜把懷裡的東西放下,看了眼手裡的信。剛想說話,顧奶奶就注意到了。
"你縣城裡的小姐妹又給你寄信啦?"
顧霜一開始聽到有自己的信,也以為是陳圓圓呢。看了一眼顧奶奶,她說道:"不是她……"不是?那還能有誰,顧奶奶突然警惕起來。她連忙問:"那是誰寄的?"
"從省城寄來的,"顧霜道,“寄信人是張薇。”
顧奶奶乍一聽到這個名字還沒反應過來,緩了好幾秒,這不是她那前兒媳
嘛!這都多少年沒聯係了,突然寄信回來乾啥。
顧奶奶直覺不是啥好事,看霜霜神色正常,她稍微放下了心,說道:“看看,她信上寫了啥,念給奶聽聽。"
她倒是要看看,張薇想搞啥幺蛾子。
顧霜把信打開,先迅速瀏覽了一遍,看顧奶奶一臉嚴肅地盯著她手裡的信紙,催促道:“這上頭說啥呢?"
顧奶奶不識字。
顧霜緩緩張口,給顧奶奶念了一遍。
"啥玩意兒,讓你去省城?不去!都這麼多年沒聯係了,突然讓你過去,誰知道她安的啥心。"顧奶奶都差不多忘了張薇這號人了,她對她其實並沒有什麼意見。
兒子犧牲了,兒媳婦還年輕,她不願意守著,顧奶奶理解。
剛開始,張薇還和顧家有來往,那時候她心裡還有霜霜這個閨女,每逢霜霜生日,她還會寄東西回來。
顧奶奶還老懷安慰,覺得張薇也算不錯了。
結果也就持續了三年,後麵就沒有音信了。
顧家給那邊去了信,想著關心一下,結果反倒被羞辱了一頓,覺得他們是想攀好處。顧家就識趣地沒去打擾。
顧奶奶氣得不輕,從今後就不讓人提起張薇,怕孫女想起來難過。顧奶奶知道,當初那些話未必是張薇的意思,但是,她也沒反駁不是。霜霜都這麼大了,她突然又冒出來,顧奶奶隻覺得古怪。人呐,變得最快了。這麼多年過去,誰知道張薇現在是啥樣的人。
顧霜讚同,順著顧奶奶的話道:"對,不去!"
對她來說,顧奶奶的意見最重要。
這個在原身記憶裡,隻剩下一個名字的親媽,顧霜並不在意。
和顧奶奶說的一樣,這麼多年都沒聯係了,突然說什麼想見她,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呢。張薇寄信回來這件事,在顧家也引起了一番波動。
像顧霜這樣的小輩,對張薇根本是陌生的。
顧霜幾個月大的時候,張薇就離開了顧家。
那時候顧海和顧小雨都沒有出生,顧江倒是有兩三歲了,也還不記事呢。
知道是顧霜她媽,俱都轉頭看顧霜,顧霜被他們齊刷刷轉頭的舉動逗笑了。
瞥他們一眼,道:“看什麼呢?”
顧海忍不住問道:“那可是省城呢,姐,你真不去?”
"不去。"顧霜懶懶吐出兩個字。
顧奶奶拍了下顧海,不滿道:“省城咋了,去了能發財還是能長肉?”
顧奶奶可舍不得孫女去,那牛家可不好相處,還看不起他們鄉下人,說不得要給她家霜霜受氣。顧海心道,能長見識啊。他長這麼大,縣城都很少去。
省城,那更是隻聽過名字。
唉,要是讓他去,他肯定屁顛屁顛就去了。
可惜了,他那沒見過的前小嬸子咋就不想見見他呢。
還好陳桂蘭不知道小兒子的想法。
當初,陳桂蘭跟張薇同為顧家媳婦,兩人相處過幾年。
印象裡張薇長得很好看,性格也好,溫溫柔柔的。
那時候,陳桂蘭還挺喜歡她的。兩人相處的也不錯,她走之前還拜托自己多照顧霜霜。
陳桂蘭拿霜霜當自己閨女,反倒是她,前幾年還寄信回來,關心霜霜的近況。
後麵就斷了聯係,當沒有顧霜這個閨女。
“彆說,這衣服還挺好看的。”陳桂蘭看了一眼張薇寄回來的衣服,還有一雙小皮鞋。“比咱們縣城裡賣的還好看。”劉玉也道。
“那肯定,人家可是在省城買的。"顧江接嘴道:“霜霜,你要不要試試,看看合不合適?”
顧霜看了一眼,說實話,這位張薇女士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這款式,簡潔大方,顏色也好看,是那種淺淺的藍色,放後世穿也不過時。
"不試了吧。”顧霜看了眼顧奶奶,道:“奶,咱們不是說好不和那邊聯係了嗎?要不東西也退回去吧。"
顧霜覺得人家突然想起她,指不定是想讓她做什麼呢。
無功不受祿,不管她是什麼打算,顧霜都不想沾染,衣服還是還回去吧。
顧奶奶聽了,也道:"對,咱不要她的東西,免得又以為咱占了啥便宜,惹得一身騷。"
第二天。
顧霜就慢悠悠地去了鎮上郵局,把東西原路返回去了。回來的路上,路過河邊,顧霜
看著地上孤零零的洗衣盆有點疑惑。誰的衣服,怎麼不拿走,扔路邊啊?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突然側了下腦袋凝神聽著周圍的動靜。剛剛好像聽見山裡麵誰喊了一聲。
此時的柳晴無比後悔,早知道她就等明天和玉蘭一起洗衣服了!她今天身體不舒服,讓玉蘭給她請了個假在宿舍休息。躺了半天,感覺身體差不多好了。
看著屋裡的臟衣服,柳晴覺得有些紮眼,就一個人去河邊洗衣服了。
就在她提著洗好的乾淨衣服準備回去的時候,突然就看到草叢裡藏著一隻野雞。看著野雞背對著她,在草叢裡慢悠悠地覓食,絲毫不知道危險的來臨,柳晴當即就忍不住了。
小心翼翼地放下木盆,躡手躡腳地往野雞的方向走去。
然後……野雞被她攆得進了山裡頭,一時忘形的柳晴也跟著進去了。
最後野雞還是沒有抓到,不過也不算沒有收獲,柳晴撿了好幾個野雞蛋。
剛一臉高興地揣到兜裡,就被人攔住了。
他突然從樹後麵躥出來,嚇了柳晴一跳。
"你乾嘛呢!鬼鬼祟祟的!"
劉大頭眯著眼睛,看著麵前的柳晴,咧開嘴道:"山裡頭轉轉,柳知青今兒沒上工啊,咋跑山裡來了。再進去可就是深山了,危險著哩。"
柳晴看他一口黃牙,下意識皺眉,不自覺露出嫌棄的表情。
“知道,我正準備回去呢。”柳晴抬腳就想離開,結果就被劉大頭擋住。
"著啥急啊,柳知青。好不容易碰見,咱們說說話嘛!"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你離我遠點。”
聽到這話,劉大頭表情頓時變得陰沉起來。
“你們城裡人有啥了不起的,瞧不起誰呢!你個小娘皮,長得倒是挺好,不知道睡起來怎麼樣……"
聽著他嘴裡冒出來的汙言穢語,柳晴快氣炸了。
但她也不是傻子,四下無人,最好不要和對方糾纏,她一個人討不著好。
柳晴沒有理他,抬腳就準備跑,結果對方動作更快。
"劉大頭,你要敢對我做什麼,我就去告你耍流氓!"
劉大頭才不怕她呢,一邊說著話,一邊捂住她的嘴巴,防止她喊叫。
“誰耍流氓了,話可不能亂說啊,柳知青,不是你特地來跟我幽會麼,這還沒睡呢,咋就翻臉不認人了呢?"
等生米煮成熟飯,他不信她有臉到處說。
說了他也不怕,到時候他咬死了是你情我願,誰能拿他咋樣,又沒人看見,憑啥相信她的話。劉大頭美滋滋想著,說不準還能白得一媳婦呢。
一股難聞的氣息撲麵而來,柳晴瞳孔放大,開始劇烈掙紮起來,卻被他直接拖到了樹後。柳晴整個人都絕望了。
好不容易趁他疏忽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尖叫,希望有人能聽到,過來救她。
“嘿嘿,你死心吧,這時候大家都在前頭地裡乾活,離這裡遠著呢,不會有人聽到的。”“唔唔唔!”
另一邊。
顧霜本來是想走的,最後還是不放心,決定去看看。看了眼地上的木盆,她從地上撿了根木棍,先敲了敲草叢。她可不想再被蛇咬了!
"有人嗎?"顧霜試探地喊道:“有沒有人啊!"柳晴眼裡驟然迸發出希望,她用儘全力蹬著地麵。
“草……”是誰壞他的好事!劉大頭感覺到手下的身軀掙紮的更厲害了,咬了咬牙。
顧霜皺眉,從地上撿起幾顆石頭,看了眼身後,確定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能快速逃跑。"唔唔唔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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