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邊, 兩個下人正拿著長長的竹竿把馮正浩的屍體薅到岸邊。在水裡泡了一夜,屍身都已經浮腫了,寬大的外套鼓脹起來, 隨著水聲上下浮動。
同屋的玩家忍不住哭起來:“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淹死在這裡?”
“你們問我?”陳管家仿佛被氣笑了, 隨後滿臉質疑地盯著他們:“你們不是得道高人的徒弟嗎?怎麼連她都對付不了,還被她拖到塘裡淹死了?”
黎知把目光從馮正浩的屍體上收回來, 看向陳管家:“你是說, 他是被前夫人殺害的?”
陳管家臉上閃過一抹恐懼,咬了咬牙, 像怕被什麼人聽到似的, 聲音放得很低:“她就是在這裡投湖自儘的。她死後,府中接連淹死了三個下人,我們都知道是她在作祟。”
有玩家忍不住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提前怎麼不說?!”
陳管家冷冷道:“我也沒料到諸位竟然如此無能, 看來家主這次請錯人了。”但大夫人臨盆在即,現在換人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他神情複雜地掃過眾人, 認命道:“罷了,你們隨我來。”
下人已經把馮正浩的屍體打撈上來, 陳管家歎氣:“帶下去好生安葬吧。”
玩家沉默地跟著陳管家穿梭在幽深的宅院裡, 黎知放慢腳步走到跟馮正浩同屋的兩個玩家身邊, 低聲問:“昨晚你們什麼聲音都沒聽到嗎?”
要把一個一百多斤的成年男子從房間裡拖出來,怎麼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何況馮正浩身上還有驅邪的道具,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 但池依那把驅邪的菜刀都能逼退女鬼,就算同屋的玩家沒有察覺到, 馮正浩本人也毫無反抗嗎?
同屋的玩家懊惱又恐懼:“我們睡得太死了,一睜眼天都亮了。”
趙灤走在旁邊, 冷笑了聲:“那你們心確實挺大的,在副本裡也敢睡這麼死。”
兩人都露出了尷尬的神情。
黎知又問:“房間隻有一張床,馮正浩睡在哪兒的?”
“我們都睡在床上,他躺在最外邊的位置。”
黎知蹙眉沉思。
喜劇演員田明傑湊過來,“知姐,你有什麼發現嗎?”
其他人也豎起耳朵,包括跟著趙灤那幾個人,黎知倒也沒有藏著捏著,開口道:“我在想,淹死馮正浩的鬼怪和昨晚驅使頭發鑽進我和池依房間的鬼怪真的是同一個嗎?”
明明有更簡單的方式可以殺掉他們,為什麼要費工夫把人從房間裡拖出來,一路拖到池塘淹死他?從客房到池塘那一段路可不算近。
“如果不是同一個,昨晚我聽到碰撞聲後又隔了很久才出現頭發擠進屋的事就可以解釋得通了。”她看向臉色發白的田明傑:“那不是女鬼在欣賞我們的睡顏,而是因為我們的院子一前一後來了兩個鬼怪。”
第一個鬼怪把馮正浩拖出去時撞倒了院中的水壺,它離開後,才又來了一隻頭發水鬼。
知道這宅子裡有兩隻厲鬼,玩家們心都涼了:“淹死馮正浩的是前夫人,那另一隻水鬼是什麼來路啊?”
他們看過昨晚被黎知砍下來的那截頭發,裡麵還纏著水草,顯然也是從湖裡爬出來的。
黎知搖了搖頭。
她心裡有一個很淺的猜測,但目前並沒有證據可以證實,說出來大家也不會信,線索還是太少了。
彎彎繞繞一段路後,玩家們再次來到了昨天的廳堂。廳內兩側擺了一排半人高的燭台,搖晃的燭火映著金家家主凝重的臉色,被他那雙審視的眼睛一掃,好幾個玩家都心虛地低下頭去。
雖然隻是劇情設定,但人家千裡迢迢把他們請來保護產婦,他們卻什麼也不會,實在很說不過去。
好在金家家主什麼也沒有說,他揮了揮手,站在身後的一個小廝就端著一個盤子走到玩家麵前,裡麵放著十幾個形狀奇怪的黃色符包,用紅線纏了起來,裡麵不知道裝了什麼,有點鼓鼓的。
金家家主沉聲道:“各位把這個帶在身上吧,這樣她就不會近身了,是我低估了她的怨氣。”
玩家麵麵相覷,盤子裡的符咒看上去就不太吉利,誰都不敢拿,趙灤皺眉問:“請問家主,這是什麼東西?你說的她是指前夫人嗎?”
金家家主臉色繃得很緊:“她投湖自儘後,府裡接連淹死了三個下人,都是她房中服侍的丫鬟。我們知她怨氣不散,找了好幾個高人來做法,但結果你們也知道了。她的怨魂一直在宅中遊蕩,為了不被她殘害,在高人的指導下我們做了這個符包,隻要帶在身上她就不敢近身。”
他從掛在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個符包,看顏色已經有些舊了,“金家人人都有,那之後宅邸才太平下來。”
陳管家也從懷裡取出一個符包給玩家看,他串了紅線掛在脖子上,顯然很慎重。
田明傑忍不住說:“有這種保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