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皎潔的月光灑在街麵、屋頂、湖麵上。客棧房間內,已經準備入睡的許泰若披散著頭發看著窗外的月光,“砰砰砰”敲門聲響起,“若兒睡了沒有?是師父。”“還沒睡,師父請進吧。”許泰若回答道。此刻他轉過身來,臉上並沒有戴那個眼罩。可以看得出他並非眼部有疾,相反他還長著一對十分漂亮的眼睛。這樣的眼睛和那黝黑的皮膚以及唏噓的胡渣子對比在一起顯得十分不協調。“吱呀……”房門推開,離火就進屋內。許泰若走到圓桌旁邊,他伸手拿起茶壺為離火到了杯茶。“師父這麼晚了還來找我是有什麼話想對徒兒說嗎?”離火在圓桌旁邊坐下,他抬眼看向許泰若:“若兒你先坐下,為師有幾句話想對你說。”“嗯。”許泰若點點頭後坐下來。離火思慮了一下後開口:“若兒,你修的是上善若水道,講求心無雜念心靜如水。可是你現在……自從遇到梁薪以後,你的境界似乎再也沒有提升過了吧?”“嗯。”許泰若點了點頭,隻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清脆柔和,一點沒有男人的粗莽。許泰若從喉嚨處掀開一層薄薄的皮膚,然後一下撕開,整張薄如蟬翼般的“人皮麵具”一下被許泰若取下來。月光從側麵照射在許泰若的臉上,那一張絕美的臉哪裡是什麼許泰若這個俗氣的名字能配得上的,真正能配得上這樣如出塵仙子一般麵容的名字應該叫“澹台善若”。在客棧的屋頂,梁薪正趴在那裡透過瓦片縫隙觀看著澹台善若屋內的情況。先前他從澹台善若身上聞到一股如幽蘭一般的清香,這種清香並不是什麼胭脂水粉所散發出來的,而一種天生的體香。這樣的體香梁薪隻在澹台善若身上聞到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梁薪便偷偷趴在屋頂在觀看澹台善若的舉動。此刻看見澹台善若取下她的“人皮麵具”,梁薪心中頓時一凜,心中暗道一句:“果然是你。”既然許泰若是澹台善若,那麼離火……梁薪仔細看了離火幾眼,他猜測離火可能就是綺夢,但是綺夢的易容太完美,他還沒有看出破綻來。梁薪繼續聽著澹台善若和離火之間的對話,隻聽見澹台善若“嗯”了一聲後便平靜地說道:“我的上善若水道之前已經修煉到‘若水’境,可是幾次和梁薪交鋒我的心境徹底被他破壞了,以致於境界直到現在都卡在九品巔峰,無法突破到宗師境。我想如果我要突破宗師的話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殺了梁薪。”“呼。”梁薪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沒想到原來澹台善若對自己居然存有殺心。可惡的女人,如此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的帥哥你也舍得殺?好似這般暴殄天物你難道就不怕遭報應嗎?梁薪搖搖頭,正準備離開屋頂地時候澹台善若地房間再次響起敲門聲。離火還沒開口問是誰時房外已經傳來聲音:“離火長老,許師兄。客棧來人了,少主也在。”說話的人是李先彪,聽語氣似乎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少主?”離火聽見這個消息後一下站起身來,他思慮一下後回複道:“你和景雲、楊真煉先去招呼著,叫人把黃不下叫出來去應付。”“黃不下不在房裡,但是現在他們開口就要見掌櫃的,我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先彪道。“黃不下不在?”離火微微一驚,他想了想後道:“好,那乾脆就直接動手硬搶。你們先去準備一下,我和泰若馬上下來。”“是!”李先彪應了一聲後離開。離火看了澹台善若一眼,澹台善若立刻將人皮麵具貼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之後澹台善若對著離火點了點頭,離火對澹台善若道:“記住,一會兒自己萬事要小心,一旦奪回少主我們立刻逃走,不用管景雲他們。”“嗯。”澹台善若應了一聲,不過緊接著她又忍不住問了一句:“不管景雲他們,那黃不下呢?”“黃不下……”離火想了想後道:“如果有機會就把黃不下帶上吧,他還不算我們墨家的人,但是這幾天卻跟著我們出生入死,我們沒有理由連他也丟下。”“好。”澹台善若點頭。離火和澹台善若一起走出房間,聽見她們二人商量逃跑時要把自己帶上梁薪倒是頗為感動。這墨家到底還是講道義的,他們寧願犧牲自己的嫡係子弟也不願意丟下自己這個外人。梁薪想了想後偷偷從屋頂離開。離火和澹台善若走出房間後便看見一群黑衣人和四個中年人一個老者坐在大廳之中,大馬金刀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那模樣就好像是欽差大人下縣巡遊紆尊降貴來見一個小縣官一樣。離火看了一眼大廳的情況後低聲對澹台善若道:“下麵一共有十七個人,十二個林賊手下的殺手,實際大概在七品到八品不等。四個中年似乎是九品的境界,其中一個可能是宗師都說不定。另外那個老者是什麼實力我看不出來。”“那現在怎麼辦?對方實力太強我們硬拚可能拚不過。”澹台善若低聲對離火道。離火微微皺著眉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突然那四個中年男人裡的其中一人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吼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掌櫃的怎麼到現在還沒來?”“這……”景雲額頭滲出冷汗,他離那老者很近,所以能感受到那老者身上散發著一股氣息,一股讓他覺得十分壓迫的氣息。老者突然扭頭看向景雲,他那雙眼睛就好像能將景雲給看穿一樣。突然之間老者一爪抓向景雲,景雲就好像被老鷹盯住的小雞一般。老者拉過景雲的後頸一看當即冷聲說了一句:“墨家的人。”“鏘!”大廳之中所有人都亮出自己的武器,離火和澹台善若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二人一下跳下去。離火一掌拍向那老者,老者沒有任何躲閃直接和離火對了一掌。隻聽見“砰”的一聲,離火的身體倒飛出去撞到大廳的櫃子上。過了好一會兒離火才搖搖晃晃地站直身子,他一張口就狂吐了一口鮮血,離火看著老者驚聲叫出三個字:“通……玄……境?”老者拍了拍衣袖沒有回答離火的話,他扭頭看著躲在角落處的澹台善若一眼。剛才澹台善若快速從一名殺手手中奪過一個大概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此刻老者看過來淡淡地對澹台善若說道:“把人交出來。”澹台善若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對是好,她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弱小過,麵對著通玄境的高手,澹台善若連反抗的念頭都興不起來。澹台善若怎麼也想不通,林衝身邊怎麼可能出現一個通玄境的高手幫他。就算林衝是兵家的承誌人,可是兵家有通玄境的高手嗎?當然有,此人正是林衝身旁的第一高手孫運籌。孫運籌見澹台善若沒有動作頓時有些動怒,他雙目微微一眯冷聲道:“找死。”孫運籌一掌拍向澹台善若,隻聽見“砰!”的一聲,木桌被孫運籌一道勁氣打成粉碎,連帶這地上都被打出一個大坑。但是那個大坑出現的地方並沒有澹台善若的身影,孫運籌往右邊一看,澹台善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離火身旁,而離火的澹台善若的身旁還站著一個男子。男子長著一臉胡渣子,看上去有些邋遢凶惡。澹台善若驚訝地叫了一聲:“黃不下?”梁薪拉過離火的手,在離火手腕上按了一下後梁薪眉頭頓時皺在了一起。離火剛才無非就是和孫運籌對擊了一掌而已,但是她五臟六腑都受了傷,並且傷的不清。一個宗師境界的高手居然被人一掌打成這樣,不是通玄境的高手根本就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梁薪趕緊從懷中取出六根銀針封住離火胸前幾處大穴,在插進的時候他手部觸碰到一種誘人的彈性,梁薪心中一蕩頓時確認離火的身份。他就是綺夢!想不到小小墨家居然還逃出去不少高手,傷了一個宗師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宗師?”澹台善若看著梁薪的背影,她沒想到整天跟在自己身邊叫著“師兄師兄”沒事就和自己鬥嘴玩,偶爾讓自己覺得煩、覺得可憐、覺得有趣的人竟然是一名宗師。梁薪回頭對澹台善若微微笑了笑,“本來隻是想和你們一起玩一玩,不想插足到你們和林衝之間的恩怨中的。不過先前聽見你們說走的時候不會拋下我,那我也不會這麼不講義氣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死的。”梁薪右手五指一張,他身後的皮革之中立刻騰起七柄劍刃。劍刃按照七星劍陣的方位排列運行著,梁薪大吼一聲:“孫老匹夫,讓我看看你的功力有長進了沒有!”說完,無數劍氣在梁薪頭頂凝聚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