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並肩王府之中,療養了三天兩夜的林衝終於悠悠醒來。負責照顧林衝的侍女立刻將此事通知給了孫運籌知曉,聽見林衝醒來孫運籌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坐在木質的輪椅上由李墨推著他到林衝所住的房間裡,進屋後孫運籌就看見林衝正堅持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孫運籌嚇了一跳,他立刻製止道:“王爺不要心急,多療養兩日自然能站起身來了。強行為之反而對自身有損,不利於恢複。”林衝擺了擺手,他歎了口氣道:“本王還以為這次會就這麼去了,沒想到老天爺還留了本王一條命。本王沒有時間再躺在床鋪之上養傷了,梁薪已經回到江南即將和忠義鐵騎彙合,我們必須在他們立足未穩的時候一舉將他們給滅掉。”“無須擔心。”孫運籌擺擺手道:“那天晚上梁薪使出了魔宗的血祭**,這種功法一經使出絕無逆轉和停止的可能。其最後的結果就是真氣暴走整個人爆體而亡,屆時血肉模糊就算一身鐵骨也會隻剩下一點骨頭渣子。沒了梁薪,忠義鐵騎再厲害也隻不過是一頭沒有牙的老虎而已。”“梁薪爆體而亡?”林衝頓時瞪大了眼睛,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追問道:“那血祭**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比如會不會隻是重傷而不會死啊?”沒有近距離和梁薪長期相處的人永遠都不知道他有多麼的像那傳說中打不死的小強,每次不管是多麼凶險的情況,多麼嚴重的傷勢,他總是能逃出生天以及快速痊愈。跟隨梁薪比較久的人一度迷信梁薪是不會被打敗,也不會死的存在。而恰恰好,林衝跟隨梁薪的時候算得上是最久的人之一。所以聽見梁薪可能已經死了,林衝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孫運籌明白林衝那問話的意思,他搖著頭道:“絕不可能有意外情況。魔宗其實就是法家,他們的血祭**我們兵家也十分了解。甚至我們兵家還有一門功夫與之很像,就是我們兵家的《兵解神通》。這兩種功法都是一樣,一旦施展就會內力大增,然後真氣暴走直至爆體而亡。從古到今幾百年,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例例外。”“從未有過一例例外?”林衝聽見孫運籌如此說頓時明白梁薪多半是已經死了,他有些無力地倒在床上,心中沒由來的有一些失落。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雖然已經變成了生死仇人,但是聽見對方已經身死的消息心中難免還是會有一絲傷感。孫運籌並不明白林衝心中情感的變化,他還繼續說道:“另外你也不用急,如果我們要想將忠義鐵騎的人一網打儘的話,其實也不難。那天晚上我打了梁薪的那個妾室一掌,那一掌裡含得有我們兵家特製的千裡追魂香,那種香無色無味,隻有我們從小養大的狼狗才能嗅出來味道。等一下隻需要牽兩隻狗出來帶路,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忠義鐵騎那些人的下落。要不這樣,你現在安心休息一下,我立刻去安排人人手去把那些忠義鐵騎給滅了。”孫運籌話說完後林衝沉默了好半天,過了好久他眼神這才堅定下來點點頭道:“那一切就煩惱孫老了,本王暫且休息一下。”“王爺放心修養,等待我傳來捷報即可。”孫運籌回頭看了李墨一眼,李墨推著孫運籌的輪椅出了房間。剛出房間沒多久李墨就開口說道:“師祖,我有一事不明。林衝這種背信棄義妄自尊大的小人我們何必去容忍他,沒有他們我們一樣可以掌控江南啊。”孫運籌敲了敲輪椅的扶手示意李墨停下,李墨停下來走到孫運籌麵前蹲下。孫運籌看著李墨說道:“墨兒,你乃是我們兵家年輕一輩裡麵的佼佼者。所以我希望你看待事情能夠更加全麵一些,切莫因為個人喜愛而忽略了全局。須知兵者,感情用事乃兵家之大忌。你剛才說沒有林衝我們一樣可以掌控江南,這句話實則大錯特錯。須知天下之事,欲行其事並成其事,首先得具有大義之名。林衝此人雖然背棄了他和梁薪之間的兄弟情誼,但這是在一小部分眼裡的看法。在整個江南大部分人的眼中,林衝乃是梁薪他們三個結義兄弟裡的最長者,所謂長兄如父,人們都會認為林衝掌控江南乃是理所應當,這是其一。其二,林衝拿下了江南大部分城池,又親手培養了江南新軍,故而在江南的新軍心目中林衝的威望比之梁薪更高。我們適度引導能夠激發他們支持林衝掌控江南的情緒,從而策反他們反叛梁薪。而這一切,除了林衝暫時沒有任何人能做到,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威望不夠。其實梁薪的確是人中龍鳳,無論文治武功個人謀略以及心胸德行我都很佩服。隻不過可惜他已經是道家選中的承誌人,否則我一定會選他作為我們兵家的承誌人。不過梁薪還是有弱點,我們今天之所以能夠成功錯就錯在他太相信林衝,竟然對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否則以梁薪的德行威望,江南將無一人能替代他。其實無論是林衝還是梁薪,這兩者都有他們的弱點也有他們的可取之處。我希望墨兒你能好生觀察,以二人之過失為鑒,切勿再犯。同時也謙卑學習,吸收二人的過人之處為己用明白嗎?”“墨兒明白了,多謝師祖教誨。”李墨點點頭道。孫運籌拍了拍李墨的肩膀道:“好了,現在不是閒談的時候。兵貴神速,我們當務之急還是得馬上去把忠義鐵騎給找出來,然後再斬草除根。你下去安排一下吧,點齊兵馬以後我們即可出發。”陳橋鋪乃是由龍爵和夏琉一起特地選的臨時駐紮地,這裡前方是一片開闊地,利於騎兵衝殺。後麵是一片樹林峽穀,利用軍隊隱藏,同時也可以利用樹林峽穀和敵方遊鬥。李墨點齊了五萬軍馬和孫運籌一起來到陳橋鋪。負責嗅聞氣息的兩條狼狗到達這裡後就不再動了,隻是對著那片樹林峽穀汪汪大叫。很明顯,狼狗的意思就是梁薪他們就躲在這樹林峽穀裡麵的。看見這個地方孫運籌和李墨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的眼裡麵看見了佩服的神色。正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裡離杭州城隻有不足二十裡的路程,等於就在林衝他們的眼皮子底下,但是卻一直沒有被人發現。另外這裡地形複雜易守難攻,如果人少了恐怕還不敢進去。不過孫運籌是誰?他可是兵家的傳承者,對於兵家之術的了解絕非等閒。他早已算死與忠義鐵騎一起出走的忠義軍頂多不過萬餘人,兩者相加人數撐死了也就才兩萬多一點。再加上這兩萬餘人還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指揮者,故而孫運籌並沒有過多的擔心。另外他這次來乃是突襲,按理說忠義鐵騎應該沒有防備,故而孫運籌想也沒想便立刻命令先頭部分進入樹林裡開始探路。果不其然,先頭部隊進入到樹林之後並沒有遇到任何陷井或者攻擊,他們一路走到峽穀的入口處這才倒回來稟告。聽聞樹林裡麵沒有防備,孫運籌立刻命令全軍進入樹林。的確如先頭部隊所探查的情況一樣,孫運籌他們穿越樹林到峽穀入口處完全沒有遇到任何襲擊。孫運籌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他知道梁薪肯定已經死了,不然也不會連樹林一個探子都不設立。到了峽穀入口處孫運籌有些犯愁了,這峽穀的又長又窄,頂多能夠允許四個人並肩進入。如果峽穀上方有埋伏的話,那整個傷亡會很大。孫運籌想了想後對李墨吩咐道:“為免意外,還是如同先前那樣允許一支探馬先行去前方打探一下吧。”李墨點點頭,他下去安排了三分之一的人馬去穿過峽穀。這支隊伍穿過峽穀以後就派人回來稟告,整個峽穀也沒有埋伏,可以放心通過。孫運籌聽後鬆了口氣,他立刻下令通過峽穀。隊伍擺出一字長蛇陣,三人並肩走進峽穀。而就在隊伍走到不足一半路程的時候,還站在入口處沒有進去的孫運籌等人頓時看見峽穀上方一塊巨石落下。整個峽穀的退路頓時被封。孫運籌大叫一聲:“不好,中計了。”果不其然,此刻轟轟隆隆巨石砸下去的聲音不斷響起,在峽穀中進退不得的士兵們頓時傷亡慘重。而孫運籌他們想要進去幫忙又進不去,至於之前通過了峽穀的先頭部隊則直接麵臨了近一萬隊伍襲殺過來。能夠選擇跟隨梁薪的人,多數都老人。他們的戰鬥力完全不是後麵江南新招募的這些新兵可以比擬的。就兩輪衝殺而已,最先通過峽穀的這批先頭部隊立刻被殺的人仰馬翻。孫運籌略一思慮便知道自己已經中計了,他大聲叫道:“李墨,立刻下令撤退!”李墨當即大喊著下令,而部隊剛剛進入樹林在那茂密的樹木枝頭上,一輪接著一輪的箭雨就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