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這座充滿著濃厚文化氣息和曆史厚重感的城池上此刻到處都是沁入城牆的褐紅血跡。空氣中淡淡的腥甜味道讓人聞著就有一種興奮嗜殺的衝動,以及一種想吐的感覺。相比起城樓上,城樓下麵的景象更加讓人觸目驚心。那橫七豎八的屍體死狀各異,從城樓上城下看,仿佛下方就是煉獄一般,而處處是血跡充滿著血腥氣的城樓反而變成了天堂般的存在。明教那邊排出了幾十個收屍人去城樓下回收明教教眾的屍體,城樓上梁薪也沒有下令放箭驅趕那些收屍人,仍由他們在下麵收屍。一般來說兩國交戰,即便仇大苦深也會讓人去收屍的。冷漠的收屍人在城樓下機械地將屍體扛到拖屍車上,然後再用木輪車將屍體拖走。梁薪在城樓上和幾名揚州城裡的大夫一起替受傷的義盟成員療傷,在療傷的過程中梁薪回憶著先前的戰事,他發覺自己還是小看了明教。明教的人雖然不熟悉軍事,部下教眾的軍紀也不夠嚴明。但是他們能人異士很多,不僅有輕功卓絕的殺手,另外他們竟然還有會製毒的毒師,那一片毒粉揮灑出來直接用一大片義盟的成員臉被毀容,雙眼被毒瞎。不過還好,明教的這一波攻擊總算是被抵擋下來了。梁薪輕輕舒了口氣,他將麵前這個肩膀受傷了的義盟成員包紮好後輕聲囑咐道:“傷口每天都得去找大夫換一次藥,另外傷口不要沾水,這段時間不要吃辛辣的東西,記住了嗎?”梁薪身前這名義盟成員眼眶一紅眼淚隨即滴落下來,他哽咽著道:“盟……盟主,您是一字並肩王,我身份卑賤怎麼當的起你親自來給我療傷呢?”梁薪本身已經站起身了,但是想了想後又蹲下來對麵前這名義盟的成員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這名義盟成員微微愣了愣後道:“回稟盟主,小人魯大牛。”梁薪點點頭溫和地笑了笑,他道:“大牛。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這天下芸芸眾生其實都是平等的呢?”“平等的?怎麼可能,他們都說王爺您是天上文曲星下凡,才華蓋世是人中龍鳳,就好像……就好像是大戲裡說的劉備、諸葛亮一樣。”梁薪微微笑了笑,心道這劉備和諸葛亮能是一類人嗎?不過他也沒在這個事情上糾結,梁薪正色道:“大牛。其實我不是什麼文曲星下凡,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而已。也許大牛你不知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麵是一千年後的世界。在一千年後,無論人們做著什麼樣的職業,但是在他們的內心,他們覺得自己與其他人都是平等的。”“都是平等的?皇帝和我們這些草民也是一樣嗎?”大牛有些迷糊,梁薪說的他並不能完全聽懂。不過梁薪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道:“皇帝和草民也隻是做的事不同而已,人格和尊嚴上都是平等的。”說完,梁薪輕輕拍了拍大牛沒有受傷那邊的肩膀,再度囑咐了一句:“記得好好養傷。”然後離開。剩下一臉迷糊的魯大牛一頭霧水地看著梁薪的背影,雖然他不懂梁薪說的是什麼,但是他心裡卻暗自下決定一定要將梁薪所說的話弄懂弄明白。一場戰鬥大軍消耗都很大。戰爭的根本說到底其實就是資源的比拚,人力、財富、糧草、人才,一切資源的比拚。經過這麼一場戰鬥之後大家都開始各自休養生息,各自蓄勢待發等待下一次的再交鋒。從城樓上下來,梁薪正準備回城時恰好看見印江林帶著一群黑衣人走過來。見到梁薪後印江林揮了揮手道:“四弟,你要的人我都給你帶來了。”走近後印江林低聲問:“聽李墨那小子說四弟你準備去燒了明教那群土鱉的糧倉是吧,這感情好,算我一個,我親自帶人去燒。”梁薪翻了翻白眼道:“你就彆去湊熱鬨了吧,讓手下的人去就行了。你還得守城呢。”“好吧。”印江林轉過頭對身後的五十名暗堂成員道:“你們都給我打起精神,務必要把這次的差事給辦好,不然的話回來看我怎麼修理你們。”“是!堂主。”五十名暗堂成員齊聲行禮道。聽見印江林所說的修理五十名暗堂成員俱是渾身繃緊了一下,梁薪暗自偷笑,他對印江林所說的修理很清楚,具體的細節就不冗述了,反正隻能有四個字來形容,慘無人道。梁薪和印江林一起到四方的城門檢查了一下,然後又重新備了一些守城用的器具。完成這些事後,天色已經逐漸暗下來。梁薪回到東城門繼續盯著,他掐算著時間一旦天黑儘了暗堂成員便會前去奇襲糧倉,他在等糧倉火光燃起來的那一刻。但是梁薪沒有料到的是,揚州城內畢竟曾經被明教控製過,城內還殘留著不少明教的暗線。田震海派手下“洛陽十三鷹”挖了一條地道,然後進入了城內。洛陽十三鷹本來是洛陽那邊專門以盜墓為生的一個盜墓團夥,隻不過因為他們在盜墓時挖掘到了一些武功秘籍,在請教名師之後練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藝,故而開始在江湖之中打出了不小的名頭,最後被方臘收服。盧家大院之中,焦蓉蓉因為和秦晴賭氣所以直接在房間閉關練功不出來。梁薪一個夜晚與一個白天沒有回來,焦蓉蓉也就在房間裡閉關了一夜一天沒吃沒喝。其實現在焦蓉蓉根本不必這樣練功,因為晚上她隻需要和梁薪一起修煉《采元濟陰功》……一次頂打坐一百天。這種越玩表現越猛,越玩武功越厲害的武功,梁薪真心喜歡。要不是他一天的事務比較多恐怕他一天都在和焦蓉蓉她們在玩這個。額,不對,應該是研究武功。知畫馬上就要生了,所以最近她經常在院子裡散步以便生產時會更快一些。詩音、紫霞、綺雲和秦晴都陪著她在院子裡走著。從表麵上看知畫儼然已經成為梁薪這小小後宮的領導人,她豐富的閱曆以及良好的待人接物都令詩音她們十分折服。原本五女還有說有笑的,突然秦晴一下停住腳步,她扭頭往院牆上一看嬌聲喝道:“誰?”與此同時,萬綺雲也跟著扭頭看過去她往前跨出一步站在知畫、詩音和紫霞身前。田震海帶著洛陽十三鷹躍過院牆落入後院之中,看見詩音她們各自挺著大肚子,田震海問道:“秦晴、綺雲,你們這兩個叛徒果然在這兒。我問你們,這三個女的都是梁薪的家眷嗎?”“來人!”知畫沉穩地叫喊了一聲,按理說她這一聲呼叫院子裡暗堂的人就應該能出現,但是現在卻一個人都沒出來。知畫微微皺了皺眉,她偷偷拉了拉詩音的手低聲道:“詩音,你等一下帶著紫霞先走,快去找相公。”“知畫姐姐,我不走,你帶著紫霞走吧。”詩音搖頭低聲道。此時秦晴已經開始和田震海對起話來,秦晴看見田震海明顯有些緊張,她往後退了兩步道:“田……田天王,這些都是我的朋友,並不是什麼梁薪的家眷。”田震海輕蔑地笑了笑:“你不用否認了,我已經查清楚這裡就是梁薪的府邸,她們能在這裡出現自然是梁薪的女眷。如果我沒猜錯你和萬綺雲這個叛徒也跟了梁薪了是吧?怎麼樣,你們都跟我走一趟吧,我勸你們不要反抗,就憑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我還沒放在眼裡。”田震海說著一伸手就抓向秦晴,秦晴現如今的武功也達到了八品境界。田震海想要直接一招將她降服倒是不太可能了。秦晴腳下一晃躲過田震海襲來的這一招,她躲避的身法用的就是梁薪教她的萬裡獨行身法。田震海一邊和秦晴戰在一起,一邊吼道:“你們都站著乾嘛,先去把那幾個女人帶走!”洛陽十三鷹立刻回了一聲:“是!”然後十三人一起襲向綺雲她們。綺雲如今也快要生產,完全就不能劇烈運動,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十三人衝過來,不過她並沒有閃躲,因為她已經做了決定。除非她死,否則她決不讓這十三個人傷害詩音她們任何一人。萬綺雲的想法很簡單,要是知畫姐姐和詩音、紫霞妹妹受到了任何傷害,相公一定會很傷心吧。萬綺雲不想讓梁薪傷心,但是她不知道她自己受傷了梁薪也一樣會很傷心。“嗖嗖嗖……”突然幾道勁風襲來,洛陽十三鷹感覺到那幾道勁風後立刻閃身躲開,他們穩住身形一看,發覺襲來的是幾根金簪子。“砰!”一扇木門碎開,一道紫色身影飛身出來。洛陽十三鷹還沒反應過來,他們之中已經有三個人被打飛出去。焦蓉蓉一下顯露出身影,她冷冷說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到我梁府裡麵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