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西廠眾人的反應速度還是挺快了,沒多久就有接近二十多個西廠的人到了這雲來客棧。見到自己的人到了,一開始到雲來客棧店裡的西廠成員立刻指著印江林他們道:“這些人打了李隊長,抓住他們!”西廠的人一下湧上來,梁薪一掌推出自己麵前的桌子。桌子頓時猶如離線的箭一般疾射出去,速度之快讓人無法看清楚。十幾個西廠的人被那張桌子撞得倒飛出去,為首的幾個人被撞得口吐鮮血在地上翻滾,很明顯那幾人的肋骨應該是斷了好幾根。梁薪從板凳上站起身道:“算了,我們還是先走吧。”說著梁薪往門口走,印江林等人隨即跟上。突然兩聲煙火的爆炸聲在空中鳴響,這是傳訊煙火,當初梁薪特地讓人設計的,用來在最緊急的時候呼叫支援所用。梁薪離開時這些東西自然沒有帶走,不一會兒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另外伴隨著的還有馬蹄聲。梁薪他們七人站在馬路中間,路上的小販就好像後世聽見“城管來了”一般,紛紛收攤躲開。首先是兩隊西廠番子亮出長刀將梁薪他們堵截在馬路中央。緊接著就聽見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起,兩邊的西廠番子閃開。西廠之中還能保持如此整齊劃一馬蹄聲的恐怕就隻有一個部門,那就是西廠鐵騎。這支剛剛陪著西北邊軍收複了西北大片失地,占領了天德、雲內兩州的王牌騎兵如今倍受皇上關注,幾乎他們就快要變成皇上的親兵了。不過他們現在依舊隸屬於西廠管理,所以看見傳訊煙火他們也匆匆趕到。剛剛在雲來客棧被打傷的幾名西廠番子走出來指著梁薪他們說道:“他們是明教叛逆,趕緊抓住他們!”梁薪往兩邊看了看,兩邊的西廠鐵騎見到梁薪後立刻下馬。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中,兩邊的西廠鐵騎統一下馬對梁薪單膝下跪行禮大聲叫道:“西廠鐵騎參見大人!”梁薪對著兩邊的西廠鐵騎點了點頭:“都起來吧,我如今身無任何官職,隻不過是平民一個,見到我你們不用行如此大禮的。”梁薪的話音剛落,西廠鐵騎還沒有來得及起身,突然一道聽上去十分威嚴的聲音傳來:“堂堂西廠鐵騎竟然對著一個身無任何官職的平民百姓下跪行禮,而此人卻剛剛打傷了我西廠的人。西廠鐵騎,你們究竟意欲何為?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西廠掌印提督?”一個身穿錦衣蟒袍,氣質帶著三分書卷氣七分陰沉的中年男子在幾名西廠番子的簇擁下從人群中走出來。見到這中年男子在場的西廠番子立刻單膝下跪行禮道:“參見提督大人!”在此的西廠番子一跪下,整個大街上就隻站著梁薪他們七人和這個西廠的掌印提督了。梁薪看了中年男子一眼,淡淡笑著說道:“你就是在我之後上任的林雲升?”“正是在下。”林雲升看著梁薪淡淡一笑說道:“在下當初還在樞密院當差時就多次聽聞梁侯爺的種種威風事跡,那時候在下心裡真是欽佩的很啊。隻是在下想不通,明明你已經被罷官免職並且有皇命規定你無聖旨不得入京,而你現在又來汴京乾嘛?還打傷了我西廠的人。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天你當眾打傷我西廠的人,儘管在下心裡對閣下十分欽佩在下現在也不得不公事公辦將你帶回西廠審問一下事情經過,還請閣下配合。”“來人啊!”林雲升命令一出,西廠鐵騎的人突然一下站起身拔出腰間的長刀齊聲喝道:“誰敢動我家大人一根寒毛,西廠鐵騎全體上下定叫他血濺五步!”“反了!你們敢公然抗命、以下犯上、威脅上官?”林雲升倒也是個陰狠之人,張口就給西廠鐵騎扣了好幾頂大帽子。“光天化日的,是誰在這裡沒事大聲嚷嚷啊?吵著本王想安靜喝杯茶都不行。”伴隨著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定王趙偲和明月郡主趙凝萱。見到趙偲,西廠的人包括林雲升在內也不得不行禮道:“參見王爺。”趙偲擺擺手道:“都起來都起來,本王也就是路過湊湊熱鬨而已,你們該乾嘛乾嘛……咦?梁薪?哎呀呀,你小子終於舍得回汴京來了,本王都想死你了。”趙偲一下衝過來拉住梁薪的手,梁薪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他趕緊將趙偲的手甩開,然後叫了聲:“王爺,郡主。”趙凝萱看著梁薪眼睛頓時有些發亮,緊接著她竟然臉紅了,也不知道她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趙偲轉身看著林雲升道:“你們這麼多人把梁薪圍著乾嘛?想要人多欺負人少?本王告訴你們,梁薪是本王好兄弟,內定的女婿。你們誰敢欺負就是跟本王過不去。”哎喲,我去。聽見趙偲這話梁薪和趙凝萱的心裡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力感。什麼叫“梁薪是你的好兄弟,有是內定的女婿?”這不是亂輩分了嗎?這兄弟和女婿能是一樣?見到趙偲前來摻合,林雲升知道自己今天是拿梁薪沒有辦法了。他想了想後笑著道:“既然王爺發話了,那下官遵命就是。來人啊,撤!”“等一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街頭楊戩帶著一大批太監走出來。這些太監可不像一般人想象中那麼柔弱,梁薪當初在宮裡設立內侍學堂教文授武,如今的太監個個能識文斷字,並且身體健碩多半會點拳腳功夫。這麼一大批走過來倒是頗具威勢。”楊戩帶著人走過來,他看著林雲升笑了笑道:“林雲升,你好樣的。梁薪是咱家的乾兒子,你居然敢跟他過不去。這筆賬咱家記下了,總有一天咱家要跟你算清楚。另外你給咱家聽好了,這一次梁薪進京是皇上下旨召回的,如今咱家就是來帶梁薪進宮見皇上的。你縱容你西廠的人在汴京四處收取‘平安銀’搞得百姓們怨聲載道,這事我一定會跟皇上好好說道說道的。”“楊公公……我……”林雲升額頭頓時有冷汗冒出來,一個楊戩,一個趙偲,這兩人隨便哪一個都不是他林雲升能惹的起的。現在兩個人聯合一起站在梁薪那邊,而他又剛剛得罪梁薪,林雲升心裡頓時升起濃濃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