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經跟我說過,每一個外表堅強的女人,其內在都有一顆柔軟的心。這話也許不一定全對,但不可否認有它的道理。比如現在的萬綺雲,平日裡她總給人一種十分堅強的感覺,但是現在她靠在梁薪懷裡卻徹底崩潰了。自從她父親龍雲逝世以來,這次是她第一次在有第二個人在的情況下哭泣。她大聲質問著“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確,命運對她確實挺殘忍的。從小與父母失散,以一個孤兒的身份長大。好不容易遇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卻不曾想剛剛相認就被人殺了。並且殺父仇人還全都是自己以往視作最親的人。這樣的巨變,對於誰來說都太過於殘忍了一些。梁薪輕輕拍著萬綺雲的後背,柔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萬綺雲的眼淚很快就濕透了梁薪的衣服,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沒了。我什麼都沒有了。在這天下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梁薪用雙手扶著萬綺雲的肩膀,將她從懷裡拉起來認真地看著萬綺雲道:“你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你還有我,還有……秦晴。我們都把你當做最親的人在看,所以你在這天下絕不是孤單的一個人。”萬綺雲睜大眼睛看著梁薪,突然她再次抱緊梁薪,然後什麼話也沒說。這一次萬綺雲的擁抱讓梁薪感覺到了不一樣的意味兒,如果梁薪沒有猜錯的話他可能又沾惹桃花了。安撫過萬綺雲後,梁薪原本想勸她去東廂房與詩音她們住在一起。不過萬綺雲很明顯還沒有完全解開心結,所以暫時婉拒了梁薪的提議。梁薪也知道這樣的事不能操之過急,所以也沒繼續勸萬綺雲。陪著萬綺雲東拉西扯聊了會兒天,然後梁薪從西廂房離開。剛剛經過正院的時候門房的人突然叫住梁薪:“侯爺,有人送了封請柬過來。”“請柬?”梁薪伸手,門房的人跑過來將請柬遞到他手中。梁薪翻開請柬看了看,請柬的內容大概就是請梁薪到一和酒樓聚一聚。請柬上沒有著名邀請人,隻說了一和酒樓墨梅閣等候。梁薪看完後笑了笑,他掌管西廠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一和酒樓的幕後老板其實就是鄆王趙楷。上次趙桓被人設局陷害一事令得趙楷如今上位做太子的呼聲很高,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不大,但所有的行事布局讓梁薪都感覺此人有些心機過於沉重。就拿上次趙桓在足球場找梁薪,想讓梁薪做他的老師。原本二人約定第二天在梁薪見麵的,但是莫名其妙的當日趙桓就被皇上下令禁足一個月,一個月內不準走出太子府。事後梁薪派西廠的人打聽過,當天趙楷曾經進過皇宮,他前腳剛走後腳趙佶就對趙桓下了禁足令。很明顯趙桓被下禁足令跟趙楷脫不了關係。梁薪將請柬一收,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好,本侯爺就來會會你,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一和酒樓與一品樓中間相隔一條雁行街。在汴京百姓的眼中,一品樓在汴京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酒樓。但實際上汴京官場中人都知道,一和酒樓才是真正的汴京第一酒樓。之所以其聲名不顯,究其緣由乃是因為此處隻接待朝廷官員,其餘人群並不接待。由於印江林還在打坐衝刺九品境界,梁瑞和上官一止在給他護法,所以梁薪換了身衣服後便獨自騎馬去了一和酒樓。剛到一和酒樓門口,兩名中年人立刻跑過來對梁薪行禮道:“參見侯爺。”梁薪看了二人一眼,點頭說了聲:“不必多禮。”,然後翻身下馬。一名中年人上前來為梁薪牽馬,另外一名中年人則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道:“侯爺裡麵請,我家主人已經在墨梅閣等候多時了。”梁薪微微頷首跟著頭前帶路的中年人走出一和酒樓。酒樓裡似乎一個客人都沒有,梁薪隨著中年人上了樓梯,在第三樓時看見了墨梅閣。中年人敲敲門,對著門內說道:“主人,忠義侯到了。”“請侯爺進來。”裡麵傳來聲音。緊接著門打開,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男子站在門旁邊伸手指向房內對梁薪道:“侯爺裡麵請。”梁薪打量那年輕男子幾眼,隻見他麵容俊朗,腰間纏繞著一柄軟劍。看模樣氣質,此人應當是出自於江湖名門,有著源遠流長的武學背景。梁薪走進房間後果然看見了趙楷,趙楷站起身對著梁薪抱拳彎腰叫了句:“侯爺肯紆尊前來赴宴,真是令小王感覺榮幸之至啊。”梁薪笑了笑,搖頭道:“鄆王言重,能夠得鄆王邀請聚宴是在下的榮幸才對,鄆王剛才所言實在是足以捧殺在下了。”“哪裡哪裡。”趙楷打了哈哈然後指著圓桌前的位置道:“來,侯爺請入座。”說完,趙楷對那年輕男子使了一個眼色,那年輕男子立刻點頭回應,然後離開了房間。年輕男子離開後墨梅閣中就剩下梁薪和趙楷兩人。梁薪入座後趙楷說道:“也不知道侯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酒菜,所以就命廚房每種菜係的名菜都做了一份,侯爺嘗嘗看合不合口味吧。”梁薪看了看滿桌子的菜,並不急於起筷。他淡笑著對趙楷道:“鄆王殿下,實不相瞞在下接到你的請柬時剛剛才用過午膳不不久,現在實在沒有再進食的心情。不過在下相信鄆王殿下邀請在下前來應該不會隻是為了吃一頓飯吧,有什麼話殿下可以儘管直說。”趙楷看了梁薪一眼,在他的臉上梁薪總是能看到與他外貌年紀十分不對等的成熟。趙楷拍了下手道:“好,忠義侯果然快人快語。今日小王勞煩侯爺前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彆的目的,隻是想要跟侯爺交個朋友而已。”“交個朋友?”梁薪微微沉默了一下後淡淡笑道:“鄆王殿下,朝廷可有律法明文規定宗親子弟是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的。”“哈哈哈……”趙楷笑了兩聲道:“侯爺說的沒錯,祖宗法例未免皇室宗親與外臣勾結合謀篡奪皇位是不允許宗親與外臣走的太近。但是小王隻是單純想跟侯爺做個朋友,坦坦蕩蕩並無其他想法,如此侯爺也覺得不可?”梁薪笑了下道:“既然朝廷有律法規定,那我想我與鄆王殿下還是避忌一點的好。”說完,梁薪一下站起身來:“鄆王殿下,在下還有事需要處理,可能隻能先行告退了,還請鄆王殿下不要見怪。”趙楷也站起身,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似乎並沒有生氣。他想了想問梁薪:“聽聞太子意欲拜侯爺為師,不知侯爺是否也會避忌宗親不能與外臣走的太近這一法例呢?”梁薪看了趙楷一眼後回答道:“鄆王殿下可能不知道,在下本身就是太子少保,兼有照顧太子的職責。但是也僅僅是職責而已,並無其他個人感情因素摻雜。我是皇上的臣子,我隻忠於皇上。”趙楷聽後點點頭,臉上帶著笑意道:“多謝梁薪。”梁薪也跟著笑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搖頭道:“有句話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講,但我還是想說出來。鄆王殿下,人生其實很美好,有的時候放下一切,敞開心扉你就能感覺得到這世間的種種美好。”趙楷也笑了,搖頭道:“侯爺所言極是,但相信侯爺也明白有的時候有些人從一出世他的命運就已經注定好了,沒有選擇,無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