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須拔眼前一亮,連舉在嘴邊的酒也忘記了喝,隻是半傾著身子,透著那簾子,眼睛睜的大大的,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廳中的劍舞。大廳之中,十餘名嬌媚的女子卻全都穿著華麗的鎧甲,手持一把短劍。那短劍看似簡單,卻恍然有無數的機關大其中。隻見在那個英氣逼人的麗人領舞的帶領下,十幾個舞姬動作優雅的甩動著劍柄,那劍柄與劍體之間,居然還能活動。在廳中兩側的兩排樂女的有節奏的小鼓拍打、打令之中,舞姬們自由甩動、旋轉著短劍,讓劍發出有規律的音響,與她們那曼妙優美的舞姿相輔相成,使人仿佛置身於一種戰鬥的氣氛當中。王須拔與竇建德都是多年戰場廝殺之人,早些年都是屍山血海,血雨腥風一路走來。如今大燕建國,卻一時反而漸漸靜了下來。特彆是王須拔,自定都鄴城以來,整日仿佛那些貴族閥門世家一般,整日裡酒池肉林,過著奢靡的生活。這種與過去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充滿著新鮮感,讓他樂不思蜀。danshi再沉緬於酒色的王須拔,在他的骨子裡流著的也是好戰噬血的血液。此時坐在這裡,被這種劍舞所帶動的氣氛一鼓,立即感覺一種久違的感覺又充斥著全身,讓他心底漸漸沉睡的那種好戰的**又複蘇了起來。戰鬥的渴望使他熱血沸騰,讓他麵紅耳赤,呼吸急重。強烈的戰場氛圍,還有那曼妙的身姿,緩慢、典雅的舞姬表演,給王須拔營造出了一種十分彆樣的氣氛。一曲舞罷,王須拔卻還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許久,才長歎了一口氣,“好舞,樂好舞好人更好。太精彩了,真乃仙音神舞也,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竇郡王,快把那領舞者喚來,剛剛舞的太好了,朕要重重賞賜。”竇建德將領舞的女子喚了進來,王須拔剛才隔著簾子觀看,隻覺得這女子身材曼妙,danshi臉蛋卻看的並不是太清楚。此時一見,卻隻覺得這女子身材苗條欣長,鵝臉蛋雖少了些嫵媚,卻多了幾分英氣。與身上的鎧甲一配,卻越發的覺得有種彆樣的美麗,當下越看越喜,忍不住向竇建德道,“朕欲向竇郡王求此女,不知竇王兄肯割愛乎?”竇建德上前拜伏在地,“臣向陛下告罪,此女非他人,正是臣之獨女竇紅線。因昨日陛下向臣提親,欲納小女入宮為妃。臣隻有此一女,向來有些嬌慣。將此事說與女兒聽後,她說她曾經許過誓言,今生隻嫁給自己心儀的英雄人物。不管陛下如今何等身份,要想娶她,也須她同意才行。於是臣今日才鬥膽請陛下來寒舍赴宴,實則是讓小女近距離觀覽陛下,此事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聽到眼前佳人,就是傳聞中的竇建德的那個女兒,也不由的更是眼前一亮。早就聽聞竇建德之女是一個奇女子,但今日親眼所見,王須拔才感覺果然傳言非虛。心裡越發的喜歡起竇紅線,更有意納其為妃。本來他要納竇紅線為妃,不過是想要拉攏竇建德的一個手段罷了。畢竟竇建德不比其它烏合的義軍首領,竇建德連連擊敗過郭洵與薛世雄這樣的名將,在天下的義軍首領之中,也是威名很響,對於這樣的人物,他自然是想著拉攏的。不過眼下,他卻是zhende有著強烈的收竇紅線為妃的想法。這女子不但長的漂亮,而且聽說上馬還能作戰,不亞於一般戰將。剛才觀她舞劍,那身著鎧甲,撥劍四顧而舞的優雅樣子深深的打動了他。…,“哈哈哈!”王須拔大笑數聲,對著站在在前不卑不亢的竇紅線笑道,“朕現在就站在郡主麵前,郡主覺得朕如何,可配得上郡主乎?”竇紅線抬頭微微一笑,“臣早聞陛下當年之威名,縱橫河北,聲勢無雙。在天下各地義軍紛紛被官軍們擊敗之時,陛下卻於鄴城開國建朝,此誠偉業矣。就此,可當臣心目中英雄之形象。”“哈哈哈”王須拔被竇紅線一誇,笑的更加開心。“不過”王須拔笑聲突然聽了下來,“不過什麼?”自當了皇帝,各種各樣的美人他都擁有了,但卻還從不曾擁有一個如竇紅線這般的奇特的佳人。聽到還有個不過,立即凝視相詢。竇紅線抬頭與王須拔對視,絲毫不懼他的目光,坦然道,“不過那都是過去的聽聞,danshi臣自隨家父入得鄴城以來,所觀所聞卻不儘如此。陛下建燕國,誌向宏大,然建國之後,雖占據數郡之地,可不大力恢複生產,整備軍事,卻耗費上數十萬民眾,花費無數人力財人物力,修建起一座龐大奢華的都城,還修建起銅雀台等建築,臣以為此數類實非英雄所為,必然是陛下受身邊小人古惑蒙弊,才做出這等失策之事。此雖非陛下本意,可為人君也有失察之職,所以臣有些失望。”王須拔聽到竇紅線如此不顧情麵的當場指責他,麵色數變,心裡十分不痛快。不過自他當皇帝以來,這樣的話語還從沒有人敢當他的麵說,就是他的幾個好兄弟也都隻是隱晦的提過,從沒如此直白的說過。心神一轉,王須拔卻反而對竇紅線更加的欣賞起來。“說的好,此事確實是一時失策失察。聽郡主之言,似乎郡主對於治國安邦之道也有些心得,不知道郡主對於眼下之形勢可有些判斷?”王須拔的身邊不缺那些花瓶一樣的女人,各色各樣的美人他要多少有多少,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他也漸漸有些膩味。此時一見如此奇特的竇紅線,不由的更是生出一種彆樣的感覺。雖yijing稱帝,可他卻漸變得疑心起來,無法再如當初那般的相信他人。就是那些生死的老兄弟,他也有些猜忌起來。要不然,他也不會明知這次強行收編軍權,有些操之過急,還如此的著急推行。而且還在收編軍隊之後,讓自己的那三個草包弟弟也幫著一起掌握了四衛兵馬大權。如果不是他不放心彆人,這次的軍職任命之上,隻要他再放開一些,對那些非嫡係的義軍首領們也多加安撫,也不會是如眼下的緊張局麵了。眼下竇紅線的出現,卻讓他感覺,也許娶了她後,讓她幫著分擔打理一些事情,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前提是她得有這個能力。竇紅線躬身雙行了一禮,“陛下,其實先賢老子曾經有言,治大國,若烹小鮮。治理國家就如同烹小鮮,說白了也就是要小心翼翼的掌握火候,更不能老是翻過來、翻過去的胡亂折騰。還有黃老的無為之治,以及中庸之道,其實在臣看來都是治國大道。而簡而化之,具體一些來說,治國,甚至就是趨利避害,讓治下民眾得利,如此才能大家擁戴,長治久安。在臣看來,先前陛下下令整編軍隊,將軍隊整編為十二衛,並實行兵部與十二衛,及各營的分開製度就很好。不過陛下出發雖然,danshi卻沒有注意火候,翻麵太早,所以就容易把小鮮翻碎,也才會有如今眼下朝廷中的暗流湧動。”…,王須拔聽的直點頭,雖然燕國建立後也強拉了不少的世族子弟、大儒入朝,可是那些人要麼不肯真心出力。要麼動不動就是之乎者也,聖人去子曰,聽的他頭大如鬥,卻什麼也聽不明白。可竇紅線的一番簡單的話,卻讓他豁然開朗。“陛下,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隻有我們燕國內部安穩了了,才能對付外部的大敵。而如今朝廷內部所麵臨的問題,也主要是幾個方麵,首先就是朝廷應當馬上組織恢複地方生產,安撫流民。第二因當是寬於刑律,恢複治下各地治安平穩安定。第三,則是賞罰分明,公平公正。特彆是眼下朝廷的兵馬整編,好事是好事,可朝廷的動作太快,又沒有適當的對各義軍首領們安撫,使的下麵的那些首領們都有些人心惶惶,此事陛下當早決。內部隻要解決這些,那基本上就能安穩。到時陛下隻須再著手整軍備武,厲兵秣馬,聯絡其它各方勢力,一同對付河北陳破軍,到時大燕又何懼之有,就是統一中原,也是指日可待。”“啪啪啪!”王須拔長身而起,雙手雙力的拍著巴掌,“好,說的好。郡主不但能武,更是能文,聽郡主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郡主真乃才女也。朕聽完後,頓覺茅塞頓開,豁然開朗。之前的許多處事,也頓覺有誤。郡主如是男兒身,朕必然要請郡主為朕之丞相,為朕總攬政事。”“臣也隻是胡言亂語,其實大多數還是聽的父親平日裡言及,還有些也不過是從書中所看到。線娘當不得陛下如此謬讚。”“不,郡主當的起,你要是當不起,那這天下我看就再沒有人當的起了。”王須拔現在是zhende對竇紅線青眼相看。能說出這般大道理的女子太難見了。更何況,還是這般美麗佳人,更兼其父還是威名震於河北的虎將竇建德。他yijing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竇紅線他也是可能再錯過。當下上前誠懇的道,“聽完郡主的話後,朕也感覺之前許多不足之處。朕有個請求,xiwang郡主能嫁給朕,幫朕打理後宮內務,並幫朕參讚軍政之務,為朕多提些良言佳策,共同掌管好這大燕國,可好?”竇建德自女兒進來後,就一直沒有再說話。事實上,他也有些震驚到了,以往他知道女兒不再喜歡她曾經喜愛的女紅,反而專心迷上了騎射打仗,也隻是覺得這亂世使然。danshi他卻從不知道,原來女兒居然還對這天下大事,治國安邦之策,也懂的這麼多。聽著女兒在那裡不急不促,娓娓道來,竇建德心中的驚訝比之王須拔更勝幾分。此時看到原本隻是議好用劍舞來吸引王須拔,以行使連環之策。可現在卻看到女兒居然輕輕一番話語,就讓王須拔也如此的正色起來,甚至如果誠懇正色的提出要女兒以來幫她襄讚軍政大事的話來,更是目瞪口呆,一個勁的在旁邊給女兒使眼色,讓他答應下來。竇紅線卻微微笑著思慮了一會,“陛下知錯就能改,誠然讓人佩服。與陛下剛才的一番交談,也讓臣明白陛下的雄心壯誌,如果可能,臣當然願意襄助陛下開創不世之功。不過臣有幾個要求,事先不得不提,如果陛下同意,那麼臣才能嫁給陛下,否則,寧死不從。”“郡主請說,郡主請說,隻要合理,朕一定答應,絕不猶豫。”王須拔現在yijing完全沒有了先前要娶竇紅線的那些原因,而是將竇紅線當成了一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大才。“既然如此,那臣就鬥膽提出。要臣嫁給陛下也可,但陛下需得答應臣,臣入宮後,不xiwang像其它陛下的妃嬪們一般。臣可以不做皇後,但至少得是僅在皇後之下的淑妃之位,且不需受皇宮中陛下以外的人約束。而且臣統兵數年,早yijing習慣這一切,哪怕是入了宮後,陛下也須同意讓臣繼續統領一支兵馬。哪怕就是三五千,也可。”王須拔沒有半點猶豫,“這兩個要求說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朕雖稱帝,可當年元配早死,如今後宮並未有立皇後,線娘隻要入得皇宮,朕即冊封你為皇後。而且,線娘你入宮後,可以與朕一起上朝聽政,大燕國朝堂內外之軍政大事,以及所有奏章你都有權觀看參予。至少你要求統領兵馬,這個也不是不行,入宮後,朕可以下令,征調強壯健婦,於宮中組建一支女軍,由線娘你親領,你看如何?”竇紅線也沒有xiangdao,她不過胡亂提出的兩個條件,王須拔居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下來,微微愣了一下後,在竇建德與王須拔兩人的期盼中,輕輕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