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孝意依然擔憂的道,“雖然陳破軍與陳深並未勾結在一起,可那陳破軍與李淵比起來也好不到哪去,不過都是把持朝政,無視陛下皇權的亂臣罷了。我等又豈能助他,那不是助紂為虐?”“非也,陳破軍雖然把持朝政,可終究還是大隋臣子,而且當今各地皇子皇孫,說來也唯有北京的那位才是正統。如今聖天子在北京勢單力弱,正是需要我等臣子前去輔佐、幫陛下重掌朝政之時。如果連你我也都放棄了,那這大隋朝又還有何希望呢?相信屈大將軍與其它朝廷忠義之臣歸附北京,也皆是此心吧。”陳孝意想來想去,覺得也唯有如此了。雖然還有其它的皇子,可一來其它的皇子的情況也差不多,另外其它勢力相對要弱,如果勢力太弱,連一統中原都做不到,那他們就算去輔佐了又有什麼用呢。想來想去,也唯有歸附北京,才是一個好的辦法,唯盼望最後能重讓大隋天子執掌朝政,一統中原,還天下盛世。兩人議定,又召來可信之人,鷹揚郎將王行本一同商議。待得議定後,堯君素召來王辨智,“如今劉武周作亂,聚兵數萬,一時鋒芒。雁門雖堅城,然上次突厥圍城之時多有破損,至今未及修複。如若讓劉逆攻到城下,隻怕到時難保。所以唯今之計,最後派出兵馬趕往西陘關口,依靠天險拒敵於雁門之外。然後再派快馬飛報太原,向唐王搬救兵來援,如此隻要西陘關堅持的一二日,到時唐王援兵到來。即可立即反攻馬邑,徹底擊敗劉武周,收複馬邑郡。”王智辨不疑有他,立即按計劃調集了五千兵馬急行軍趕往西陘關口。又調鷹揚郎將王行本率一千兵馬,防守馬邑通往雁門的小道黃土小道。令其駐守小道東麵出口土城。待到當夜,劉武周趕到雁門邊界,卻於黑夜中。令手下金柯率五千人馬虛張旗幟,多打火把,佯裝大軍。自己卻是率了一萬兵馬飛速南下。穿越黃土小道。由土城守將王行本接應進入雁門。劉武周與王行本合兵一處,由王行本為前驅向導,一路偃旗息鼓,不打火把旗號,直繞道西陘關王智辨身後。雁門太守陳孝意打著旗號火把來到西陘關前,言道是堯留守怕他兵馬不足,特令他率兵前來增援。王智辨不疑有他,打開關門放他入關。陳孝意趁機搶奪關門。隨後劉武周與王行本大軍殺到,漫天放起火來。關西的劉武周部將金柯見到火起,立即率五千部下猛攻西麵關城控製關中兵馬。小小的西陘關再次血染黃沙。兩支大軍黑夜中混戰起來。王智辨雖勇悍,終究寡不敵眾。又兼被陳孝意騙開了城門。戰到天亮之時,漸抵擋不住,搶開關門,一路向雁門城敗退。待回到雁門城下,未及叫門,卻已經見到城上旗幟變化,當先一杆大大的陳字大旗卻是已經立起。原來堯君素昨日派出一名小校趕往雁門東麵的靈丘關,用軍令將守關的兵馬調走,將河北穿越飛狐陘的王行恭五千兵馬放入了河東。此時王仁恭已經在天亮前趕到了雁門城中。王智辨在城下大罵,堯君素站在城門樓上,高聲道,“吾乃隋臣,安肯事弑君者李逆也!”王大怒,正欲攻城,卻聽的身後一道喊殺聲響起,一隊騎兵趕到。當先一將生的如炭般黑,卻是身材魁梧無比,更兼手中的一把大槊更是鋥亮無比,遠遠一看既知不是凡品。…,來將一騎光先,一聲大吼,聲若雷霆,“王家小兒,莫要猖獗,先吃你家先鋒尉遲爺爺一槊。”卻正是征西行營先鋒大將尉遲恭領兵殺到。王智辨大怒,飛騎來戰,率軍掩殺。戰不過數合,卻是漸感不支。正鬥間,忽然聞得身後又是一陣兵馬之聲。匆匆回頭望去,卻見自西北方向,劉武周、王行本、陳孝意三人率兵馬已經趕到。西麵來的兵馬足有近兩萬人馬,劉武周與王行本也皆是軍中老將,率兵趕到後,並沒有一窩蜂的殺將上來。麵是鼓角傳令,整支隊伍在數百步外已經開始重新聚攏結陣。一個個的傳令兵背上背著紅藍令旗,騎著戰馬在陣列前往來縱橫如飛,不斷的大聲傳達著將校的軍令。一萬多人馬,有馬邑的府兵,也有劉武周的家丁,還有募集的遊俠、壯丁、鄉兵,及雁門的府兵。這麼多的集合在一起的兵馬和烏合之眾無二。王行本等人也隻是下令結成密集的步兵方陣,縱橫各三十餘的方陣,每陣皆有千人。此時在雁門城的西北麵擺成了足足十八個方陣,前麵各色盾牌為牆,長矛為刺,在中心位置還有少量的弩手弓手。而在方陣的左右翼,還有劉武周親率的少量騎兵壓陣。兵散為沙,聚則成伍。哪怕是最次的烏合之眾,隻要有足夠的鎧甲武器裝備,由著有經驗的將領指揮,排兵布陣。那麼以優勢兵力結成的方陣,都是無以匹敵的力量。十個方陣緩緩前陣,雖然前進緩慢,可那引而未發的氣勢,卻讓雁門城下正與尉遲恭所部騎兵交戰的王智辨兵馬感到一陣陣沉重的壓力。王智辨被尉遲恭的輕騎糾纏住,眼看著後麵如此多的步兵列陣推進,也自知難敵。抬頭看了眼高高的雁門城,目光中轉過一抹失落。當下再不猶豫,一聲令下,引軍往南突圍。身後的尉遲恭所部先鋒輕騎,一直在後麵死死糾纏,一旦兵馬落後,立即就被被這些往來如飛的騎兵給吞噬一空。王智辨且戰且逃,逃不過數裡。突然前麵的滹沱水河邊卻是又一支軍馬殺出,隻見一麵大大的陳字迎風招展,一旁還有一麵羅字。當頭一員年青將領身著明亮戰甲,馬上大吼一聲。“王智辨休走,你家羅小爺爺在此!”“放箭!”羅林並不拍馬上前,反而一揮馬槊,那攔在前麵的遼東軍騎兵們瞬間放弦射箭。千餘弩箭如雨般落下,王智辨的前軍立即倒下一大片的士兵。王智辨看著前麵那不過前餘兵馬的遼東軍。卻偏偏生不出半點闖蕩過去的念頭。臉如鐵青,恨恨的引軍轉而向東。剛越過一麵小坡,卻又見那山坡之上又是數麵大旗招展。當選依然是那麵陳字大旗。一旁的那麵將旗卻是一個張字,在此處攔截的兵馬卻是遼東軍此次征西行營司馬張錦。看到王智辨率部狼狽趕來,張錦一言不發。一陣陣箭雨如飛蝗般而至。王智辨還欲調轉方向。卻聽的身後一陣陣喊殺聲四起,高高的煙塵之中,卻是一麵麵陳字大旗在其中若隱若現,迎風招展。王智辨長歎一聲,他那兩千餘殘兵已經被四麵合圍了。昨日白天急行軍從雁門郡城趕往西陘關,晚上又是一夜大戰至天亮,突圍後又急行軍逃至雁門城,卻不料又是接二連三的交戰。部下將士又饑又餓。更兼的心中恐懼絕望無比。…,兩千餘殘兵不再突圍,結成一個大圓陣就地防禦。遼東軍與雁門兵馬、馬邑兵馬漸漸合圍,最後兩萬餘兵馬將兩千來人團團圍住。高高的陳字大旗之下。花白胡須的王仁恭卻是滿麵紅潤,絲毫沒有半點點陣疲累之色。這是他回河東的一仗。所以必須打的漂亮。事實上,王智辨雖然也是大隋的悍將,可王仁恭並不懼他。要不是因為遼東軍入河東的兵馬太少,他早已經在雁門城下就將其全殲了。一路之上將兵馬分為數部攔截,不過也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傷亡將到最少。另一方麵,也是為了將王部兵馬士氣降至最低,最後連翻敗退之後,王部兵馬已經半點鬥誌皆無,此時就是讓他們再跑,他們也不會跑了。王仁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雖然此次突襲河東,靠著連番謀劃,最終於能如此快的拿下河東馬邑、雁門二郡,實在是天大的好事。可事情上,他深知在明年開春之前,河北都不太可能再向河東增兵。打完了這一仗,他就得麵對著太原李淵的反擊報複,所以他必須最快時間的增強遼東軍的實力。王智辨的這幾千殘兵,早已經被他預定要收編了,所以他並不想損人傷已的把這支兵馬全殲。“王將軍,你我皆大隋之將,今日你為何從賊?如若王將軍你能幡然醒悟,那麼我必定在朝廷中向殿下與陳王殿下保奏,讓你依然為大隋之將,並不失榮耀與富貴。可其你執迷不悟,一意為弑君之臣賣命,那切不要怪本帥不念昔日戰場同袍之誼。”“成王敗寇,還有何可說。”王智辨丟下手中兵刃,下馬投降。那結成圓陣的兩千餘殘兵,看到將軍投降了後,心中都齊齊感覺到一陣輕鬆。眾人都明白,再打下去,必然是全軍儘沒的下場。看到王智辨歸降,王仁恭、劉武周、堯君素等人也都是鬆了一口氣。王智辨既降,雁門境內再無抵抗,一日之內,雁門郡已經儘遼東軍所有。遼東軍僅出五千兵馬入河東,數日之內就已經連奪馬邑、雁門二郡。殲滅俘虜唐軍近萬人之多,這戰果讓眾人甚至都忘記了南麵太原李淵手中的十餘萬河東軍。雁門兵馬、馬邑兵馬、遼東軍合兵一處,共組為征西行營,王仁恭為元帥,劉武周、王行本為副帥。彆地方民政官府官員,則由劉武周任太原留守兼馬邑太守,河東山西慰撫大使。堯君素為太原副留守、河東山西撫慰副使。陳孝意則也加封為太原副留守、雁門太守。而王仁恭不但為行軍元帥,在民政上,他也有一個河東山西監察大使的官職,這也是讓其節製監察劉武周等本地官員。如此一來,雖然現在河東的這些官員還都各懷鬼胎,但至少名義上已經屬於遼東軍所控製的北京朝廷統治。而王仁恭所部就是先鋒軍,讓他們來開辟橋頭堡,前進基地,以便來年大軍到來、朝廷徹底掌控河東。“各位,本帥立即將此次大捷奏報朝廷,也請劉大人與堯大人、陳大人三位父母官張貼布告,通告各縣鎮。也請諸位將軍約束下手下,我們隻取官府地輜重糧草,開倉放糧,至於百姓,切勿騷擾。如今大家都是朝廷官員將校,地方父母,可切不能讓百姓對朝廷有了怨言,以後一切行事,還須依靠朝廷之法規律令才行。”…,堯君素笑著點頭,“請王大帥放心,我等既然為官一方,自然就得造福一方百姓。接下來清理地方,整頓整治,安撫百姓,清剿盜匪,這都是我們的本職,定會儘心儘力。”王仁恭的話眾人也皆是信服,大家都是官員出身,並非盜匪。深深明白要想成大事,就不能搞劫掠這一套。當下各人分工,安民的安民,招兵的招兵,練兵的練兵,剿匪的剿匪。劉武周馬邑作戰,堯君素、陳孝意雁門反水,馬邑雁門二郡丟失。消息很快的傳到了太原,立即讓李淵等人震動無比。誰也沒有想到,就在太原邊上的兩個郡居然如此快的就丟掉了。還未等眾人回過神來,又一個更沉重的消息傳到。馬邑雁門二郡丟失,皆因這一切都是遼東軍在後麵推動。甚至遼東軍已經派了老將王仁恭掛帥,率五千兵馬入河東,而劉武周、堯君素、陳孝意等人都是歸附了遼東軍才敢作亂。李淵等人知道遼東軍入河東,不敢大意,開始召集兵馬,準備北上與遼東軍交戰,奪回馬邑雁門二郡。可緊接著在第三天,李世民點齊五萬兵馬正欲北上之時,又是連接幾個消息傳到太原。本就憂愁無比的李淵展開緊急,隻匆匆看完,就立即口吐一口鮮血暈倒在晉陽宮的朝堂之上。醒來的李淵第一句話就是,“立即召回二郎,所部兵馬立即撤回太原邊境,據關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