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宮兩儀殿。七位持有參掌朝政頭銜的大臣全部到齊,共聚一殿,與楊廣商議最新的東突厥情況。剛從草原日夜兼程趕回的裴世矩一身的疲憊,出發之前,他對於自己分化突厥之事,信心滿滿。可去了一趟草原,他卻整個人都委靡不振。“陛下,始畢可汗之弟阿史那.咄利簡單就是爛泥扶不上牆,為人膽小無能。此番臣入草原,親往見其,力陳陛下對其之支持,言明陛下將許大隋公主為其可敦,並出兵支持其為南麵可汗。可惜此人膽小怕死,一聽要棄始畢可汗而自立,立即嚇的麵無人色。不但堅不肯自立為汗,而且連公主也堅持不肯娶。”楊廣失望的歎息一聲,“無膽鼠輩爾!”一見楊廣如此失望,裴世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繼續道,“雖然咄利不肯自立,不過鐵勒族兩大部落的契苾、薛延陀卻沒有反對,特彆是其中薛延陀部的大首領夷南野心不小,最有心擺脫突厥自立汗國。在知道陛下願意將公主嫁與他,並支持其北麵為汗後,他已經表示同意。不過他不願意稱北突厥汗,他想自立為鐵勒汗國,自立為鐵勒汗。而且薛延陀部與室韋草原靠近,他要求自立後,右仆射陳大人能出兵支持他。”“總算出了個有種的,好,朕支持他,他愛叫鐵勒汗國那就叫鐵勒汗國。朕馬上策封其為鐵勒汗國大汗,必要時,陳破軍可調兵入鐵勒,助其防範始畢可汗。這事就繼續交與裴愛卿來辦吧!”聽到終於有人願意出頭,楊廣高興不矣,鐵勒自立,將等於斷東突厥一臂,對他接下來的謀劃也至關重要。“咄利雖然無能,但總算夷南還是識時務者。裴愛卿此事辦的漂亮,朕要重賞,就賞室韋奴隸一百名,絹一千匹,金一千兩!”楊廣心情大好,對於裴世矩也大方賞賜。裴世矩跪下道,“臣不敢受,臣還有一事稟奏!”“講!”擦了擦額頭的汗,裴世矩組織了下思緒後道,“此次臣入草原,發現始畢可汗身邊有一謀臣胡悉通曉古今、能謀善斷,十分了得。不但能文能武,且智多謀廣,更兼得始畢可汗對此人可謂是言聽計從。東突厥這些年有如此發展,此人功不可沒。”楊廣捋了捋胡須,皺眉道,“阿史那身邊竟有如此高人?此豈不是更加讓其如虎添翼乎?”“確實如此,臣當時也是如此想,眼下我大隋正謀劃製衡東突厥,此等阿史那之左膀右臂,自然當想辦法除之而後快。更兼當時這個胡悉已經查知臣對咄利之拉攏,所以臣當時就給胡悉下了一道貼,邀請其入我軍營商議雙方互市一事。等其到來後,臣將其斬殺。”“這事辦的漂亮,該當如此!”楊廣點點頭道。裴世矩有些猶豫的道,“不過始畢對此人十分看重,當時臣正處於邊境之上,斬殺胡悉之後,臣曾送信給始畢,言明是胡悉想背棄始畢投我大隋,我幫其除之。不料始畢知道後大怒,竟然派出數千騎兵追襲臣的使節團,幸好離邊境不遠,才得以無憂。不過此事一出,臣以為,始畢今後必然與我大隋翻臉,臣惶恐,一時思濾不周,以致於破壞了陛下對東突厥之安排,請陛下責罰。”聽說始畢可汗因為這事,居然要和大隋翻臉,楊廣也有些意外,如果真是這樣,那對於正謀劃的計劃是有些影響。不過楊廣沉思一下也不太在意,現在北麵有遼東軍,又加一個鐵勒薛延陀,他就不相信突厥還能翻出他的手掌心去。君臣八人又商議了一會幾件軍事大事之後,這個內廷議事也就結束,陳克複等七人告退出宮。陳克複出宮路上和李淵聊了幾句,又和宇文述、裴蘊等人打了個招呼,不過兩人卻隻是哼了一聲,理也沒有理他。陳克複笑了笑,也毫不在意,到了現在,他也根本不用再看他們的臉色。辭過李淵,陳克複徑直往外趕去。,宇文述和裴蘊兩人站在後麵看著陳克複遠去的背景,相互對視一眼,宇文述點了點頭,兩人嘴角都露出了一絲殘忍的笑容。兩人早已經將殺死他們兒子的黑衣人認定是陳克複,最近一直在商議著報複的事情。出了大內紫微宮,就是防禦性質的皇宮衛城東城,出了衛城東城之後,才算是出了皇宮。為了出入安全,陳克複如今走到哪裡,也都是至少要帶二十名親衛。不過他進宮,他的親衛卻隻能在離東城之外等待。今日他是午後進的宮,此時議事結束出來,天已經有些昏暗每隔一陣子時間,就會有一隊禁衛巡邏而過。看到陳克複過來,陳雷和二十名親衛忙迎接上前。突然,陳克複看到一名親衛的眼中滿是驚恐,緊接著那名親衛一下子飛撲過來,將自己撲倒在地。被摔在地上有些暈炫著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來,隻聽到一聲破空聲,然後就是利刃入肉聲。撲在他身上的親衛沒有著甲,那輕便的武士服絲毫無法擋住利刃的傷害,一聲慘叫,那名年青的親衛已經噴出一口血而亡。“有刺客,保護大帥!”陳雷一聲怒吼,緊接著就是一陣鏘鏘鏘的橫刀出鞘之聲接連響起。一種來自死亡的壓迫籠罩而來,陳克複推開身上的儘職的親衛,就地一個打滾翻身而起。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傳來,不知何時,在他剛走出的東城宮門的衛士居然向他衝了過來,大部份手執長矛,也有執橫刀,正狂奔而來。陳克複從地上抄起那名死去親衛的橫刀,大吼一聲,快速的和陳雷等人彙合在一起,三人一組,肩並肩迎敵。刀光飛舞,甫一接手,陳克複就已經感到這些衛士的實力比上次刺殺他的強悍的多。這些人同樣悍不畏手,全是不留餘地的進攻,但這些人武藝更狠,全是一些凶殘的招數。他們三人一組對敵,對方同樣是三人一組衝上來戰鬥,而且配合默契,連續壁砍了數十萬,陳克複才斬殺了一人。驚訝之餘,也讓陳克複明白,眼前的這些人絕對是和他們一樣的百戰餘生的戰士,這些是真正在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勇士。他們這樣的本領,就是放在遼東軍中,那都絕對是隊正級彆的軍官。而眼下,這樣的宮門衛士居然足有上百人之多,他們隻有二十人,一對五。禁衛軍雖然號稱大隋最精銳兵馬,但除了驍果軍,其它的禁衛根本沒有這個實力。更不要提這樣的實力,居然隻是一群守衛宮門的侍衛。這些人不是這處宮門的守衛,他在這裡進出過數十次,他記得這裡的衛士隻有十餘人,而眼下,卻足有百人之多。難道又是楊廣要殺他?他腦中想法一閃而過,不過最後他還是有些否定了,楊廣要殺他,方法多的是,不可能在宮門前派一百人來殺他。不管他細想,又一支長矛已經刺到麵前。沒有花巧的招式,全是以命博命的打法,短短的一瞬間,陳克複的身邊就已經倒下六七名親衛。雖然他們以自己的生命,斬殺了不下二十人,但是如此慘烈的傷亡,還是顯露出了陳克複此時的無比危險。陳雷怒目圓瞪,一聲接一聲的大吼,既要咆哮震懾敵人,也是在向附近出聲示警。隻可惜巡邏的那隊禁衛剛過去沒有多久,短時間內他們是不可能這麼快過來的。而這些殺手如此悍勇,根本不需要等到其它聽到聲響的人趕到,就能將他們全部終結在了這裡。又是數個親衛倒下,陳克複這邊已經不到十人,而對方還足有四十多人。陳雷一把拉過陳克複將他往皇宮的方向一推,“大帥,快退入宮中,我們為您抵擋!”“要走一起走!”陳克複怒吼一聲,這裡是皇宮衛城東城宮門外,附近很寬闊的一塊地方都沒有建築,如果往彆處跑,很難逃脫,唯有反退入東城,或許可以暫時躲避。“走!”陳克複一聲大吼,拉起陳雷對著剩下的幾名親衛大吼一聲,提著刀狂劈而進,生生的殺入東城之中。好漢不吃眼前虧,再打下去,弄不好就要都死在這裡。沒有其它的路,唯有退入皇宮或許是一條活路。,眾人且戰且退,很快退入了東城之中,東城是皇宮衛城,乃是禁衛軍的駐軍所在,和西邊的西隔城將大內與京都其它區隔斷開來。陳克複帶著剩下的六七人黑暗之中奪路狂奔,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何處。一路上左躲右閃的終於藏進了一處偏殿之中後,陳克複的身邊隻剩下了包括陳雷在內的五名親衛,十六名親衛死在了東城門外。就連剩下的幾人也是人人帶傷,血流不止。幾人撕破衣服,簡易的包紮了一下之後,也深感茫然。陳克複到現大也還沒明白,究竟是誰要殺他。對方居然就在宮門外殺他,而且對方穿的全是整套的禁衛軍鎧甲,根本無法確定真偽。他能確認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這些衛士不是原先宮門處的衛士。但是這些人是誰派來殺自己的,他一點頭緒都沒有。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楊廣,因為上次的黑衣人就是他指使的。但第一次刺殺他的黑衣人又是裴蘊派出的,這讓他同樣無法確定。但不管是哪個出的手,對方這次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一百多武藝超群的強悍戰士,如果不是他手下的衛士同樣是從遼東軍中的夥長中挑選出來的,今日對方肯定已經得手。“你們先在這躲藏一下,我去打探一下情況,我去去就回。”夜闖宮禁同樣是死罪,更何況他們還都帶著刀兵入大內。隻要被禁衛發現,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會被對方先斬後奏。眼下陳克複急需出去查探一下,到底那些人是楊廣派出的,還是其它人派出的。如果是楊廣指使,對方很有可能已經追入宮中,如果不是,那麼對方必然不敢進入宮禁之中。陳克複將橫刀留下,整理了下衣服,悄悄的潛入夜色之中。對於紫微宮,他一點也不清楚,隻知道東麵是東隔城,東西兩個隔城,將大內與京都隔開。大內前為朝區,後為寢區,往日皇帝聽政是在大業殿。而宮內最大的乾陽殿的旁邊,就是三省的官署,尚書省、門下省、內史省的主官和六部尚書都在宮內辦公。至於皇帝中朝的太極殿,內朝的兩儀殿都在前區。不過每次來去,都有內侍指引。而現在天色既晚,又是胡亂之中闖入,根本已經沒有了半點方位感。除了那幾個大殿他還有些印像,其它的宮院在他眼中都似一個模樣。而且為了防範楊廣,他一路上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現,更彆說找人問路。東遊西逛了半天,結果不但沒搞明白身處於何方,最後連陳雷等人藏身的所在也給找不到了。前方一陣腳步聲傳來,陳克複忙不迭的推開旁邊的一道門躲了進去。本打算等來人過去後,他再去出去找陳雷等人。哪想到,他剛一進那一屋,卻發現那腳步聲卻正朝著他藏身的屋內而來。陳克複一時也來不急多想,忙摸著黑,借著微弱的光線躲入了一道屏風之後。門被推開,聽那腳步聲已經有數人進入屋內。屋內燈火點亮,一道清脆卻又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你們到外麵守候吧!”“是!”幾聲女聲響起,緊接著腳步聲漸行漸遠,一道輕輕的響聲傳來,屋門再次被關上。到這時,陳克複才有心思蹲在屏風後麵打量起這間屋子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大跳,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無意之中來到了這麼一個地方。PS:最近更新時間大都在晚上,主要因為木子最近失眠了,苦逼。求點票票……哪位大哥開個張打賞一下,好久沒有人打賞了,桑心啊……【支持正版,支持某點,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