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克複在金山峽穀設伏,一舉將淵太祚的西北部兵馬,一掃而光的時候,大隋皇帝陛下楊廣,終於帶著數十萬人馬,一路上頂著大雨,踩著泥濘,穿過了兩百多裡的大沼澤,到達了遼西征遼基地懷遠鎮。一到懷遠,一向喜好奢侈舒適的皇帝楊廣,甚至都來不及好好的洗個澡,舉辦個宴會。就匆忙的帶著大軍再次出發,直奔北平郡。兵馬一入北平郡,始終懸著一顆心的楊廣,總算是暫時的鬆了口氣。進了北平郡,就意味著他的腳已經踩到了中原的大地之上,離開了苦寒凶險的東北。一入北平郡,楊廣馬上下令,大將軍宇文述、楊義臣、屈通突三人,統領十萬兵馬,繼續火速南下東都洛陽平亂。等三位大將軍出發後,楊廣總算是有時間可以安心的泡個熱水澡,安穩的睡上一覺了。如今他已經到了河北,就不再擔心被人截斷後路,堵在遼東。而有了大將軍宇文述三人的十萬兵馬,他相信,就憑著東都洛陽的城高牆堅,突然造反的楊玄感是無論如何也攻不下洛陽的,隻要宇文述他們一到,楊玄感必然隻能束手待縛。北平郡的天空下著大雨,城中最好的幾處宅子此時已經全部被禁衛軍征用,這裡成了大隋皇帝楊廣的臨時駐蹕。如果不是因為這場大雨,大隋皇帝是不可能願意停留在北平這樣的小城之中的。但是眼下大雨磅礴,士兵們又都已經趕了半個多月的路,一路上拚命的趕路,又是下雨泥濘,又是沼澤濕地,一個個也都疲憊不已,眼下到了北平,天公又恰好不作美,眾大臣也就都提議暫停數日。北平城中,除去已經開撥走的十萬兵馬,此時城中還有近三十萬人馬。當的是人多勢眾,一下子將一個小小的北平郡城,弄的是人聲鼎沸,熱鬨無比。既然停留,楊廣倒也大方,下令殺牛宰羊,分賞美酒,三軍同慶。雖然此次是倉惶退兵,但明麵上,皇帝和大臣們的意思是,此次二次征遼,破高句麗數城,俘其人口十餘萬,殲滅其兵馬二十餘萬,戰功顯赫,是以三軍同慶。就連那些北平郡中的邊境之小民,也都是分享了不少的賞賜。北平城中最大的那處宅子中,此時已經成了皇帝的臨時行宮,裡三層,外三層的早有禁衛軍們護衛的牢牢的。今日大慶,皇帝和一眾隨軍大臣,自然也是大開宴席。君臣同賀,酒至三巡,頭頂著金冠,身著大袖長袍的皇帝楊廣道,“諸卿,眼下我大軍已經回到北平,宇文愛卿等也已經率十萬兵馬趕往洛陽,楊逆授首指日可待。現今,當派哪位上將再領一軍,去把陳破軍及那數十萬民壯接回來啊?”對於陳克複,楊廣倒還是很惦記的,這樣的一位看好的小將,他可不願意讓他一直孤軍留在那險地。李淵這一路來,也天天都是擔心著,這陳破軍是他的女婿,李世民和李玄霸兩兄弟更是他的嫡子。如今三人都還滯留在遼東,他如何不擔心。此時一聽到楊廣說要派軍接應,忙高興的道,“陛下,派兵馬接應雖好,不過臣以為,等兵馬趕到遼東,卻已經距我大軍撤兵一月有餘了。如此時日之長,恐怕夜長夢多啊。臣以為,不如陛下一邊擇一上將,率一軍馬前往接應,另快馬給陳破軍下一道聖旨,許他接到聖旨之日起,即可率軍撤退。如此一來,也可以縮短些時日,減輕些壓力。”…,李淵的話一落,裴蘊馬上站出來道,“陛下,萬萬不可”“有何不可?”“陛下,我大軍當初能撤的如此安全,確實有陳破軍他們殿後掩護的很大功勞。但是如今遼東的高句麗人肯定也已經知道了我大軍已經撤兵。眼下陳將軍隻有兵馬萬餘人,卻帶著數十萬的民壯,要想撤回來,沒有大軍接應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說不定,現在陳將軍他們已經被遼人困在了新城之中也是大有可能的。現在讓他撤兵,估計他隻能丟下那數十萬民夫了,那到時,我數十萬民夫可就真的全都淪為遼蠻奴隸了,陛下,萬萬不可”裴蘊的心思很簡單,既然已經對上了陳克複,那就隻有一直不斷的打壓下去,最後將他徹底整跨。而眼下卻正是這樣的一個機會,陳克複呆在遼東的時間越長,那麼他越有可能被高句麗人圍殺。到時人都死了,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嗎?楊廣也有些猶豫,雖然他一向都不在乎那些平頭百姓們的生命,但是卻比較在乎陳克複。固守待援雖然得麵對著高句麗人的壓力,卻也有堅城可守。而主動撤退,就他那一萬人,還得帶上數十萬民夫,卻是不現實的。裴世矩出列道,“陛下,當日我們剛渡過遼河之時,曾經就收到了陳將軍的快信,說是兵部侍郎斛斯政已經逃進了遼東城中。想那斛斯政為我大隋之重臣,此次征遼之機密他皆知之。如今他既叛遼,那現在遼東的情況必然也和當初所預定的不一樣。而且陳將軍當日在信中也說明,他將提前攻打遼東城。隻是之後遼東再無軍情往來,我等也再不知遼東情況。究竟陳將軍是攻下了遼東城,還是退守了新城,或者是已經被遼人擊敗,這都是未知之數。所以臣以為,還是當派一支精騎前去偵察,搞明白遼東的情況再做定論不遲。”李淵一聽就急了,這裴蘊、裴世矩二人,明擺著就是包藏禍心,打算整死陳克複了。陳克複雖然是他的女婿,但是李淵並不是那麼的在乎,畢竟隻是定了個親,萬一陳克複死了,女兒還可以再找。可是如今他的兩個嫡子卻也留在遼東不肯回來,這萬一出事,那他的四個嫡子可就要一下子少倆了。這讓他如何不急,眼下不管怎麼說,陳克複隻以一萬人馬留守遼東是事實,哪怕就是打下了遼東城又如何,他們麵對的可是高句麗的舉國之力,他不認為大隋征伐了三次都沒有平定的高句麗,陳克複帶著一萬兵馬,幾十萬民夫就能搞定。要是按裴世矩說的,還要先派人去確定軍情,那一來一往,時間早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如果陳克複真的被高句麗圍了,等那麼久,十個陳克複肯定也早死了。“陛下,陳破軍為了大隋,為了陛下安危,可是毫不猶豫的就留在遼東殿後的。而且當時陛下也是答應過他,大軍一到北平就派兵馬支接應他們的。”李淵這個時候真是急了,對著比他隻小了兩歲的表弟楊廣,大聲的說道。楊廣點了點頭,正要說話,統率驍果的折衝郎將司馬德堪走了進來,跪下行了一禮後大聲道,“陛下,東都急報”一聽東都的急報,楊廣一下子就將陳克複的事情給拋到了腦後。自在遼東收到了東都的急報後,他就再也沒有收到過東都的任何信息了。眼下都已經過了這麼久,他都不知道楊玄感的叛亂進行到了什麼程度。越是收不到東都的情報,他的心裡也越是有些擔心。東都是他一手打造出來的政治經濟中心,這是絕對不容有失的,東都一失,那他再文治武功,這天下也將震動。…,“快宣”不一會,在禁衛的帶領下,一名信使走了進來,在行過禮之後,向楊廣遞上了一封急報。楊廣從內侍手中接過急報一看,那信筒居然都沒有封簽,眼神一凝,抬頭對著跪在地上的信使道,“東都急報,乃是傳遞給朕的軍國大事。沒有朕的同意,任何人不得私自打開查看,你可知道?”那信使急忙磕頭回道,“回陛下話,小人知道,私啟傳遞給陛下的軍情,死罪”“你既然知道,為何這急報卻是沒有封印?這信何人看過?”說到這時,楊廣的話裡已經十分的冰冷了,大廳之中侍立兩側的禁衛們,已經將目光轉向了皇帝那邊,隻要皇帝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馬上衝上去,把這個拖去殿外,就地正法。“陛下,這封急報並沒有人觀看過。我自東都留守樊大人手中接過之時,這信就是沒有封印過的。小的所說句句屬實,一句謊言也不敢有,請陛下明察”聽到信使的話,所有的廳中大臣,包括皇帝楊廣心頭都是一愣。曆來傳給皇帝的急報,那是必須有發信人的完整火漆印鑒的,這是為了防止中途有人私自偷看信件。東都留守樊子蓋那是朝中重臣,又是一員老臣,他不可能不明白這樣的道理。眼下卻突然送了封沒有封印的急報過來,而且這封急報還是在第一封急報的二十多天之後才送到,這其中意味著洛陽肯定發生了大事了。樊子蓋不是忘記了封印,而是來不及封印,居然已經連封印的時間都沒有了,可以想像一下那事情究竟有多麼的嚴重了,滿廳的人,一顆心一下子都懸了起來。最後的一天存稿,發完後,下麵的劇情會有一些修改有月票的童鞋們投一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