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三百七十人的隋軍俘虜奴隸,這個數量雖然和當初留在薩水的三十萬大軍比起來不多,但卻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後勤營專門為他們準備了一塊營地,帳蓬、乾淨的軍服一應俱全。在大營的後勤營的安排下,那些剛剛脫去了腳鏈的隋軍俘虜們,每個人都脫去了早已經襤褸不堪的破衣,毫不顧忌此時已經是仲秋之時,一個個爭先恐後的跳入大營不遠處的一條小河裡,一遍又一遍的搓著身上的每寸皮膚,仿佛這樣做就能把過奔那幾百天來,惡夢一般的日子給搓掉。在那秋日的陽光之下,那些隋軍俘虜們差不多洗了一個時辰,把皮膚都給搓紅了、搓腫了,才一個個戀戀不舍的上了岸,換上乾淨而又熟悉的大隋軍衣。三千風一吹就要倒一樣蹲俘虜奴隸,在洗了一個多時辰的澡,又重新換了整齊乾淨的軍服,梳理了頭發,吃了頓飽飯之後,整個立馬就變了一個樣。雖然看上去和東北軍的那些兵丁們,還是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整個人的精氣神卻立馬變了。再也從他們身上找不到半點奴隸的影子,舉手投足間倒是充滿了軍人的感覺。等吃飽喝足之後,調查司的人也就開始一一給這三千多人登記,登記他們的姓名,原來被俘前在哪一軍服役,部隊的長官有哪些,等等。甚至連各人在中原的家庭情況也都詢問登記了一遍。又問了一些被俘虜後的情況,比如知道哪些人被俘虜了,各人的上司長官有哪些是戰死,哪些是被俘的。又特意按照陳克複的吩咐,仔細的詢問了羅林的父親左翊衛將軍羅虎的信息還有李奔雷兩個兒子,李虎、李的,及他的三個孫子李承義、李承禮、李承智。這六人都是左翊衛的軍官,羅林的父親羅虎是左翊衛將軍從三品,李虎、李貓兩兄弟是正五品鷹揚郎將,李承義三兄弟是正六品的越騎校尉,都是高、中級的軍官。那些俘虜中也有些左翊衛的兵,那先前站出來說話的老頭周進,還是左翊衛的鷹揚郎將。不過問了半天,眾人大部份表示知道這五個人但是卻沒有人見過他們。不過雖然沒有打探出結果,卻也沒有人肯定那五人已經陣亡了。這讓一整天都呆在那營地中的羅林和李奔雷即失望,又高興。失望的是沒有得到家人的消息,高興的是既然有六萬的俘虜,又沒有人親眼看到他們的親人已經死了,那就說明還是有很大的希望,這些人是活著的。到了晚上,陳克複親自又召見了那三千三百多人中的軍官。三千三百多人,隊副以上的軍官有兩百七十人。不過級彆都不高最高也不過是周進的鷹揚郎將,其下的鷹擊郎將倒是有三個越騎校尉有十二個,畢竟越騎校尉都是有馬的騎兵,基本上不是戰死就是跑掉了。這十二個還都是戰時受了傷走不了和失去了戰馬的。步兵校尉倒是不嚴,足足有三十一個,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到了最後,被整個包圍俘虜的。其餘的還有如倉曹參事、兵曹參事、長史、司馬、隊正、隊副等大小兩百多個軍官。而那三千多名士兵,也基本上都是騎步兵都有統計後騎兵有五百多人,步兵有兩千五百多人。可以說這都可以算是一支小型混合部隊了。“不知道各位有什麼打算?,。在破軍營的中軍大賬,陳克複坐在上首,對著下麵兩百多個大小軍官問道。對於這些人,其實陳克複也是有些想法的。這些都是真正的府兵,而且現在的這些還全是經曆了生死大戰的,如果有可能他當然是想把他們收編進自己的隊伍。畢竟無論如何,這都是真正的老兵,比起他手下那數萬的新兵蛋子,實在是強的太多了。哪怕是不能全收編就是改編一小部份,那也絕對是能讓整個東北軍的戰鬥力提升一個檔次的。對他陳克複來說東北軍的基本上當初的破軍營。而破軍營當初是一支騎兵部隊,上上下下全是騎兵軍官。,如今的破軍營限於規模的擴大,卻不再是一支單純的騎兵部隊,反而在向一支以步兵為主的部隊。騎兵雖然是高技術兵種,但是破軍營原來的那些騎兵軍官,除了李奔雷老爺子,其餘的基本不過是騎軍小軍官出身,完全沒有步兵帶兵經驗。用一群騎兵中下層軍官,來擴編帶理一支步兵為主的軍隊。這對陳東複來說,跡是感覺有此不大靠譜的。但是巧fù也難為無米之炊,他倒是想弄些步兵軍官來,可哪去弄?李節當初帶來的七人,加上他自己,那八人倒都是正規將軍,都是帶兵多年的老將,一個個經驗豐富。可是陳克複架空李節他們一夥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再會給他們機會。而眼下無疑就是一個機會,這些人豐雖然沒什麼大將,但卻基本上都是基層軍官。這些人正好能很好的彌補他沒有底層堅實軍官群的缺陷。不過,這一切都得看他們的意見,畢竟強扭的瓜不甜。周進等人分列兩排站在帳中,聽到這話也一時愣了起來。他們都是軍官,但是如今不管是朝廷還是家中的親人都以為他們死了。現在他們剛一得解救,還真沒有來的及想接下來要怎麼辦?陳克複笑了笑“我看這樣,一會各位都給家中寫幾封信,再給朝廷寫一份述表,說明一下是如何被俘虜的,俘虜後直到現在被解救的情況,大略寫一下。我呢,也給陛下寫一份奏表,詳細的說明一下這個情況。等大家寫好了,我派一隊士兵將這些信送往中原。各位呢,雖然肯定也思鄉心切了,不過,大家被那些高句麗貶為了奴隸,被驅使做了一年多的苦役,身體也差不多都跨了。現在如果上路,說不定都走不到中原。不如乾脆先在這裡休養著,等身體養好了,再做下一步打算。到時如果陛下召你們回中原,也好。如果各位願意留在我東北軍中,那更是好了。,。“你們是不知道,當初我們留下來時隻有一萬人,四麵都是高句麗人啊,我整日整夜的睡不覺。後來攻下了了遼東城,總算是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了,可是遼東城附近還是有著眾多的遼人包圍著我們啊。,。“無奈之下,想起陛下曾經有令於我,讓我打下遼東城之後新增十個鷹揚府,又允我臨時征召民壯成軍。最後人馬倒是拉起來了,鎧甲武器什麼的也都不缺少,可是熟練兵士卻沒有幾個啊。我將六千士兵撤進了新兵之中,這新兵依然還是一攤爛泥啊。上次,我們用計,騙了安市、白岩諸城的兩萬多高句麗人進遼東城伏擊,結果,一萬多的新兵組成的防線,被幾千遼人一衝就破。唉,丟人啊。,。陳克複就如同一個老太太一樣,拉著兩百來號俘虜軍官們在那裡訴苦。知道的知道他是左屯衛大將軍,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是一個話癆。“就這一次,我帶了十萬人過來,其中有七萬是整編過後的新軍,一個個是鎧甲精良,武器鋒利,戰馬瞟壯。可是就是這樣,十萬人打淵太祛三萬人,打了前後七天,還是淵太祛的軍中的兩萬多奴隸陣前投降,我們才贏的。空有峽穀地利,突襲之機,卻最後還是戰死了三千多人。眼下雖然暫時xìng的解決了遼東城附近的問題,可是我敢肯定,用不了三個月,遼人肯定還會召集兵馬大舉北上的。到時,光靠著那些新兵蛋子們,這遼東城如何守的住?我如何麵對陛下的囑托啊。,。周進一眾軍官聽了半天,先是陳克複讓他們自己考慮,可是卻又隻讓他們寫信,卻不讓他們走。說是讓他們休養身體,可是如果真的能走,哪個又能真的有心留在這裡養身體。這明擺著就是告訴他們,他們在朝中關於他們的處理意見下來之前是離不開了。這後麵緊跟著又在這裡訴苦,說自己的兵馬全是新兵,沒有合適的中下層軍官。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卻已經是想讓他們編入他的軍隊中了。畢竟被俘虜這麼久了,朝中已經當他們都死了,這個時候出現,誰也不知道皇帝是什麼態度。他們可是今天才知道,當初薩水大敗,九軍攻平壤的九位大將,一位陣亡,其餘眾人全都被枷鎖下獄的。雖然宇文述和楊義臣等大將憑著和皇帝的關係,又脫了罪,可是大將軍於仲文最後可是當了替死鬼,被開刀問斬了的。如果皇帝到時覺得他們這些敗軍又被俘的軍官有罪,那到時不是更慘。想來想去,一眾軍官站在那裡,臉上yīn晴不定,一時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繼續求裡麵總會有願意打賞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