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三天,整個峽穀之內的地麵上積水已經能沒過腳踝了,隋軍將士們的營賬都隻好往兩旁的山腰上駐紮。好在,對於隋軍將士們來說,雖然連下了三天的大雨,整個人身上早已經沒有了一絲乾紗,可是就算這樣也比起拿著刀兵去撕殺強的多啊。對於那些大部份都還是新兵的戰士們來說,三天前的那一仗太殘酷了,想想都還有些後怕。北麵山坡之上,第一師的官兵們就紮營在此,雖然有了營賬,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沒辦法,那些遼人被困了三天都還不肯降,大帥又不願意再有犧牲,乾脆就下令繼續圍著,打算圍死他們。隋軍將士們也是分為幾隊,輪流值守圍困遼兵,防止他們突圍。這三天來,遼人已經突圍了數十次,除了第一天晚上差點突圍成功外,後來的數十次突圍,不過是每次都在隋軍築起的那一整圈堅固的棚欄,與鹿角濠溝麵前丟下一地屍體罷了。第一師第一團一營三連二排的排長崔二柱,赤著上身,正拿著一把騎槍穿起濕透的衣服,橫在賬中晾著。“他娘咧,等老子當上了營長,每次打仗的時候一定得多帶幾身衣服,這鬼天氣,就跟塌了一樣,大雨一下起來就個沒完。直娘賊的,可冷死我了。還有沒有乾柴,生個火來烤下。”副排長張有財同樣是赤著上身,正抱著膀子,嘴裡叼著一根樹枝,不知道哼著什麼小調。一聽到崔二柱的話,忙道,“這大雨部下了三天了,哪還有什麼乾柴,連乾衣服都沒有。真相念遼東城啊,這才出來了五天,就想著城裡的好了。你說,我這都離開老家快一年了,這也沒有怎麼想家啊,怎麼才離開遼東城幾天,就想了呢。”一班長孔三才以前也和崔二柱他們是破軍營裡的老人了,此時坐在一旁打笑張有財道,“我看你不是想遼東城了,你是想著城東的那些高句麗娘們吧?說實在的,確實是不錯啊,可惜大帥有軍令,每個士兵一周隻能去一次,尉級軍官一周能去兩次。他娘的,我這才上士,一周還隻能去一次,不過就一次,還真是讓人忘不了,回味無窮啊。”帳內的一夥人都哄的笑了起來,每個人都是笑得十分的有意味,是個男人都明白大家笑的含義。張有財嘿嘿笑了兩聲,“這些娘們確實不錯,一個個還都是三十歲以下的呢,上次我找的那個還是個皺呢。他娘的,當時老子彆提多激動了。要不是那娘們是個高句麗人,老子說不定就打算把他帶出來了。走的時候,老子還送了她一個金釵昵。說好了,過幾天就要再去的,可現在到時間了,可老子卻還在這山溝溝裡淋雨。”崔二柱也足艮著笑了幾聲,“你們幾個兔崽子,玩玩就算了,可不是有什麼彆的想法。這些都是遼人,大將軍破了城,又殺了他們的男人,把他們淪為營妓,你們可不要被那些娘們三兩下就迷了魂。有錢還是攢起來,等回了中原,到時那清白人家的黃花閨女娶上一個做媳婦多好啊。”孔三才笑了笑,“排長,你還沒有償過女人的滋味吧,你真該去去,反正大家都得了不少的賞賜,你也就拿幾個小錢來開開葷,也浪費不了幾個。咱這也算是為大隋揚威嘛!”崔二柱搖了搖頭,“你們幾個,有空還是多練練武,學習點兵法。沒看到這次第五師敗的這麼慘,聽說本來劉鐵柱將軍都打算自裁以謝罪,最後大將軍狠狠的罵了他一頓,說是給他機會,讓他好好的訓練好第五師,以後再去報仇。”一聽說到第五師,一夥人也笑不起來了。“聽說第五師死了一半多是真的嗎?”崔二柱搓著手道,“具體的咱也不知道,不過我聽咱們營長和副營長們聊天時說起,好像一開始少了三千多人。後來又有不少跑散的人歸了隊,但最後還是陣亡了兩乾多人,重傷的也有八百多,輕鬆的更是有好幾千。第五師死了一個團長、一個副團長,還死了三個營長,尉級軍官更是死了二十多個。還失了兩麵團旗,七麵營旗。”,帳中一眾士兵部是哇的一聲,被這傷亡數字嚇了一大跳。連團長都死了兩個,可以想像一下第五師的情況有多慘了。“還就是咱們大將軍人好,要不然在,一般的將軍如果敗的這麼慘,肯定要被砍頭以正軍法的。第五師太慘了,傷亡半數了,你們就會不會撤消他們的番號啊?就和重步兵旅和重騎兵旅他們那樣?”“應當不會吧,畢竟大將軍都沒處罰劉鐵柱將軍了,還讓他加緊訓練第五師,肯定不會撒消番號了。我聽說這次重騎兵旅和重步兵旅的人打的很是漂亮,大將軍在軍議上很是表揚了他們一番的,說不定這次,大將軍會恢複他們兩支部隊的番號昵。”孔三才又忙問道,“排長,你知道其它部隊的傷亡不?”崔二柱嘴裡嘖嘖幾聲,像是惋惜一樣,歎氣道,“這仗死傷可是不少,聽說這次總共陣亡的將士有四千多人呢,重傷的都有三千多,估計大都是活不來的,就算能留一條命,也是殘廢了。這些遼人還真是凶狠,我們伏擊遠道而來的他們,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傷亡。不過,我聽說遼人死傷的也不少,好像有一萬三千多人的人被咱們殺死了,這幾天被困在山上的遼人又衝了十幾次,前後差不多好像又死了三乾多人。現在八萬遼人,有四萬三千多被俘虜,戰死了一萬六千多,山上還有兩萬來人馬。”張有財恨恨的罵了幾聲娘,“這些狗日的遼人,居然殺了我們這麼多的同胞,最好大將軍到時將他們全都坑殺掉,一個不留。三天了,這些狗7日的被圍在山上,沒吃沒喝,還要被雨淋,還真扛的住啊。你們說,還要幾天,這些人才會餓的爬不起來?”“估計是不死心吧,三天了,估計這些人已經在殺馬吃肉了,反正不管如何,他們是飛不出去了。”就如同他說的一樣,一直熬到第五天,雖然後麵遼人又都試圖突圍,突擊了幾次,不過對於那些工兵營的兄弟們建起的工事,這些人更是沒有了一絲半點的機會。大雨一直下了三天半,第四天下午的時候終於停了。到了第五天的時候,一大早,一輪紅日終於從東方跳了出來。所有的士兵們都高興不已,這連續數天的雨,實在是讓眾人都快要崩潰了。一大早,陳克複也點齊了一支精銳人馬,帶著一眾工兵營的將士們,拉著那數以百計的投石車,弩床,準備一一去拜訪一下三夥占山為王,不肯再下來的遼軍。如果願意降,還能留下一條活命。如果還不識抬舉,陳克複可不會再有耐心和他們耗下去。要不是這幾天一直是下大雨,投石車和弩床等不利於操作,陳克複早就一一清理過去了。陳克複帶著人馬首先去的就是西麵,那裡隻有淵淨土的兩千來騎兵,可以弱的一支兵馬了。既然要下手,當然就要先揀軟的捏了。沈光走到山坡下,大著嗓門吼道,“山上的淵淨土,我軍大帥給你個機會,如果你現在獻旗投降,我們大帥可以饒你們所有人一死!”站在山下,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山坡之上,一位一身華麗鎧甲的將軍正大立於一麵軍旗的下麵,身後橫七歪八的站在一大群人,有不少甚至站都站不了,完全就是半躺在那裡。連續被圍在大雨之三天,五天來以雨水解渴,以生馬肉充饑,這裡還能有這麼多人活就已經是個奇跡了。“本將乃王國東部大人、大對盧淵子遊的嫡次子,豈能降於你等陰險的隋人,要戰則戰,勸降則免!”沈光還待再勸,陳克複抬手阻止了他,“命投石車、弩床、弓箭手準備,萬箭齊發,本帥給他們一個豪華的死亡方式!”陳克複的話一落,那早已經準備好的工兵營,和上萬的手持弓箭的步兵們,一個個都是彎弓引弦,舉箭就射。大業九年,八月一十六日,高句麗東部大人、大對盧嫡次子,東北聯軍前軍統帥萬箭穿身,戰死,其部五千騎兵經曆五天的戰鬥,最後無一幸免,全部陣亡。這是陳克複攻遼以來,所斬殺的第一位高級將領,之前雖然他俘虜了新城的新城王高齊,可是那家夥怕死,降了。後來他又擊破了乙支文德,不過那次他隻是衝陣,雖然殺了一個高句麗第一勇士金達萊,但那家夥隻是個平民出身,地位並不高。前不久破遼東城,可惜隻殺了榮留王高建武的一個部將高明,高建武卻逃脫了。而現在,高句麗第一大族,王國東部大人、大對聲的兒子,淵族私兵統率淵淨土,頭一個擁有很高地位的高句麗貴族,死在了他的萬箭齊發之下。他相信,這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style=dispy:none>百度搜索最新最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