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九年八月十三日,整個天都灰蒙蒙的,時近中午,卻沒有半點陽光的影子,天空中一堆堆的雲積聚在起,低垂在頭頂。來犯隋軍終於撐不住退兵了,高句麗西北北的貴族領主們一個個都心情激動,天天躲在山城之中,這麼久以來,每個部族都損失了很多財物。眼下一聽到隋軍要退兵,一個個都聚集了部族中的青壯男子,準備撲上去撕咬下一大塊內來彌補他們之前的損失。急於立功的扶餘城統率淵太祚領三萬步騎加五萬部族青壯充任的士兵,號稱十萬人日夜兼程趕往遼河隋軍退路。十三日午時,兵馬終於到了金山峽穀,隻要通過峽穀,離遼東也就隻是一步之遙了。淵族將軍,淵太祚的叔叔淵蓋銅指著前麵的峽穀道,“大帥,隻要過了前麵的峽穀,就是遼河了。將士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是不是先下令暫時休整,埋鍋造飯,再派一隊人馬前去查探一下山穀情況,等弟兄們吃過飯了,正好也能知道前麵的情況了。”淵太祚的親弟弟淵淨土也是位馬上勇士,幫著哥哥淵太祚統領著淵族的一萬精兵,此時也是讚同的道,“金山峽穀離遼河很近,我們派人馬去先過峽穀去探查一下遼河的動靜也好。以免隋軍的前鋒遊騎已經到了遼河邊上,萬一大軍被他們提前發現就不好了。”淵太祚看了下身後的兵馬,連續趕了兩天半的路,每天隻是晚上休息幾個時辰,這個時候整支部隊已經相當疲倦了。特彆是沒有馬匹的步卒們,一個個都是氣喘噓噓,那其中大部份都是各部族奴隸青壯,這身體雖然也算健壯,可是如這般像正規兵馬一樣的急行軍兩天半,一個個也都受不了了。淵太祚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天空的雲層俞發的低沉,才正午時分,天色已經如傍晚時一樣了。“我觀今日天色,這天似乎又要下雨了。大雨一下,山路必然泥濘,且大雨之中也無法行軍,如果此時休整,大軍必然要耽誤於此。眼下離遼河也不過數五十餘裡地,讓兒郎們再加一把勁,趁著還沒下雨趕到金山峽穀的西麵穀口紮營。如此一來,即能躲過這場大雨,也不會錯失戰機,一旦隋軍出現,我們也能以逸待勞。”淵蓋銅和淵淨土叔侄二人雖然覺得此時士兵們已經疲倦至極,但是想想淵太祚的話也十分有道理,反正隻剩下五十裡了,此時如果一鼓作氣趕到峽穀西口再休整紮營,卻也是一個好的安排。忙點點頭,轉身對身邊的親衛們道,“傳令各山城城主、將軍、各部族領主們,就說大帥有令,全軍加緊步伐,到峽穀西麵穀口紮營休整”一道道命令傳下去,將士們雖然有些不太滿意,但是想想再咬咬牙,再過兩個時辰就能紮營休息,一個個也就沒有什麼人鼓燥,忙又跟著隊伍繼續前行。淵太祚也是位老將,兵馬進入峽穀之前,又派了一隊百餘人的騎兵提前進入山穀打探,聽到沒有什麼異常後,才帶著兵馬進入峽穀。金山峽穀說是峽穀,其實通道十分寬闊,並行數百騎兵都不會有什麼問題。淵太祚讓弟弟淵淨土領淵族精銳五千騎兵為前軍,叔叔淵蓋銅領扶餘城騎兵五千,淵族五千精銳步卒私兵為後軍。自己親領一萬五兵馬,及各部族青壯五萬人馬為中軍。一路保持著行軍陣形,以百人為一隊列,邁著步伐向著金山峽穀通過。…,整個八萬人的隊伍前後連綿近十裡,真是浩浩蕩蕩,旗幟漫天大軍前進到峽穀中段的時候,峽穀中突然響起數聲尖銳的鳴鏑之聲。疲憊不堪的那些部族青壯們四處轉動頭腦袋,邊邁著沉重的步子,一邊在尋找著這奇怪的聲音來源。“剛剛那是什麼聲音?聽起來像是箭響?”“我聽也像是,不過好像是響箭,以前跟著領主大人時聽過這聲音,一般是用來傳令的。”一隊在旁邊護翼的騎兵行過,一位老兵豎耳聽了下,大聲道,“響箭,這是軍隊的響箭,有人在此埋伏”隊伍中聽部族青壯們一聽都嚇了一跳,他們可是要去伏擊隋軍的,怎麼這裡反而有人在此伏擊他們?不少的青壯紛紛喊道,“不會是隋軍在這裡埋伏,準備伏擊我們吧?不少字”淵太祚的扶餘城正規騎兵的一隊人馬趕到,一位幢主大聲喝道,“胡扯什麼?這肯定是遼東城的榮留王高建武王爺派來接應我們的人馬。那隋軍現在都已經撐不住退兵了,又怎麼可能到這來伏擊我們。再亂嚼舌頭,一律按動搖軍心論處,小心你們的狗頭”他的鎮定和凶狠一下子將那些部族青壯們給鎮住了,不少青壯們紛紛相信了他的話,沒有人再亂說話。剛靜下來的隊伍,還沒有走幾步路,突然整個地麵都輕微震動了起來,一陣陣如雷鳴般的轟響自後陣傳來。那些自小就生長在東北邊境上的部族青壯們,一下子就聽出了這是馬蹄的轟鳴聲,而且聽那響起,這絕對是一支騎兵。而且人數不會少於萬騎,要不然也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聲響。所有的部族青壯及士兵們都慌了一下,剛才的響箭說是榮留王派來接應的人馬,那還有點可能。可是如今這馬蹄轟鳴聲可是自身後傳來,榮留王不可能在之個時候帶著騎兵趕來彙合吧?不少字混亂之中,大軍後軍的淵蓋銅隻見仿佛突然之間,一隻黑壓壓的騎兵部隊就從他們剛剛經過的穀口外衝了進來,一眼望去,黑壓壓的根本就看不到頭。黑壓壓的騎兵來勢極快,正快速的接受著他們的後軍,那仿佛就如同一團黑色的烏雲,挾風帶雨,又猶如海浪,一波*的撲麵而來。隨著那馬蹄的轟鳴聲越來越大,那支騎兵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一水的黑色鎧甲,黑色的旗幟,還有那黑色的騎槍、馬槊,矯健的騎士,越來越近。當先一麵大旗,卻隻有一半,上麵寫著重步兵旅四個大了,下麵還有著一對雪白的翅膀,翅膀下麵本來還有著什麼東西,隻是此時卻隻剩了一上麵的一半,下麵的一半卻沒有了。驃悍的騎軍,凶猛的來勢,古怪的半麵旗幟淵蓋銅多年的經驗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不是高句麗的兵馬,這是隋人的騎軍。這樣的結果讓他震驚,隋人居然不是在遼河附近,反而是從他們的後麵出現,這樣的情況讓他一時有些不明白發現了什麼事情。“敵襲布陣”來不及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淵蓋銅聲嘶力竭的大吼一聲。麵對這突如其來的隋軍騎兵,淵蓋銅緊急將所有的傳令兵派下去,一個個的傳令兵騎著戰馬在後軍的陣列間穿過,大聲的呼喝著,“布陣布陣所有步兵組成防禦偃月大陣,騎兵分成兩隊,退入步兵防禦陣左右翼壓住陣腳。”…,“步兵長矛兵舉長矛為大陣前列,弓箭手持弓為緊居長矛兵之後,所有人加緊準備”一個個的軍官凶狠的對著士兵們吼道,“第一排全體蹲下”手的持長矛的前排步兵們紛紛蹲下,將手中的長矛斜斜的指向前方,矛尾插入泥地之中,雙手握著長矛的下半部份,彎腰迎敵。“紮穩陣腳,所有人不許後退,後退者斬”傳令兵們已經帶著一排後軍統帥淵蓋銅的親衛到了陣前,每個親衛都手執弓箭,羽箭不是對著陣地前方,而是對著所有士兵的後心,隻要有人敢掉頭,那麼他們將毫不留情的將其就地正法。後軍一萬人,五千騎兵是新餘城的王國正規兵,五千步兵更是淵族中的精銳步軍私兵,雖然麵對著隋騎的突然襲擊,一個個臉色發白,牙齒顫抖,但是卻並沒有一個不知所措的,一個個都按著傳令兵和軍官的命令,做著布陣迎敵的準備。隋騎越來越近,這個時候遼人後軍的士兵們已經清楚的看清了這支隋軍,這是一支完全的騎兵部隊,沒有一個步卒,全是騎兵。而且鎧甲齊備,甚至衝在最前麵的那支打著半麵旗幟的前鋒,所有的戰馬都披著甲。“光榮屬於我們、榮譽即吾命重步兵旅的兄弟們,用遼人的鮮血來洗涮我們之前的恥辱吧衝啊,兄弟們”“光榮屬於我們、榮譽即吾命”一個又一個的騎兵整齊的吼了出來,對於他們來說,剛剛在遼東城遭受到了一次巨大的恥辱,成了全軍中的笑柄,而眼下,卻正是他們用手中的馬槊洗涮這一次恥辱的絕好機會,麵對著這樣的機會,沒有人願意放過。一陣巨大的呼喝衝天而起,整齊而又巨大的聲音就如同一波浪潮,一下子衝上雲宵。聽著那巨大的聲響,毫無疑問,這是一支隋人的騎兵,而且人數最少有一萬多人。看著那不斷縮減的距離,還在匆忙布陣的遼人個個麵如土色。聲嘶力竭的吼一嗓子,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