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完全沒有醉意,就連號稱黑道酒神的迅達也是小酌一杯而已,麵對著三大奇俠,誰也不敢喝得爛醉的。而之前八步和尚也是藏著一個秘密為說出來,因此大家都在注意著。“胖和尚,說吧,你著急大家在這裡聚合到底是為了什麼?”混元說道。大家也都想知道了。“這是個很棘手的問題,邪仙教的曹大仙已經向我發出了通牒。”“通牒,難道曹大仙開始向武林發出進攻了?”鐵笛神丐說道。“不清楚,反正他邀請我們去邪仙教的住地,杯星苑。”八步和尚說道。“如此說來隻怕他是有著天大的陰謀啊,如今幸好朱元璋等人的造反導致了平武門無法向中原繼續進攻,而曹大仙也是大好了算盤,在歐陽洪門出關前將武林掌握住,而這一步就是從我們八大奇俠開始,隻要把我們八個人一步步的消滅掉,那麼九大門派就沒有了人可以阻撓他了,而邪仙教二十洞主和五大城主,這樣的實力也是非常的厲害啊,幾乎可以比得上魔教了。”混元分析到。“眼下,雄老弟統一了黑道,在實力上足以和九大門派相比了。而關鍵是缺少一兩個頂尖的人物和曹大仙對抗,而他的五大城主也是足以和玄重和張淑雲夢無涯,金釵子的存在。”八步和尚說道。聽到大家提起曹大仙,一邊的楚雄也是臉色十分的難看。“如今年輕一代人中,唯有雄風和青城派的張乘風還能造化。”混元談談的說道。雄風聽到大家提起自己,雄風心中一陣懺愧,自己如今已是接近兩年沒有突破了,武技一直是停滯不前,真是愧對大家的期望啊,而就算自己統一了黑道,那武林正派能接受他嗎?一時飯桌上陷入了沉默,想來八步和尚也是來看看雄風到底有沒有突破,也給他打個預防針。如今雄風在何衝的糾纏下差點給弄死了,而這也多虧了楚雄一直出生入死的幫忙,不然三位哪裡還見得到雄風?“雄老弟,你還是專心打好基礎了,我們明日去一趟少林。大概一個月後,就會前去杯星苑了。彆怕自古邪不勝正。”八步和尚說道。雄風點點頭,自從那個該死的飛虎轉進了自己的體內之後和八步和尚那道真氣至今未能解開,不死已經是萬幸了張乘風外出青城小店將住,風未定,一輛馬車自北而來,滾動的車輪碾碎了地上的塵土,卻碾不碎天地間的寂寞。張乘風打了一個哈欠,將兩條長腿在柔軟的貂皮上儘量伸直,酒家裡雖然很溫暖很舒服。人生本就充滿了矛盾,任何人都無可奈何。張乘風歎了囗氣,自角落中摸出了個酒瓶,他大囗的喝著酒時,也大聲地咳嗽起來,不停的咳嗽使得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種病態的嫣紅,就仿佛地獄中的火焰,正在焚燒著他的**與靈魂。這一年來他的武功也是毫無進展。而家師閉關快兩年,派中的事他也是交給了師弟們打理。這兩年他竟然毫不顧忌派中的事,而師弟們也是抱著理解的態度,他的性格就這樣,你要是來硬的張乘風必然也是決不屈服,當初也是因此被夢無涯差點趕出了師門。他已不再年輕。他眼角布滿了皺紋,每一條皺紋都蓄滿了他生命中的憂患和不幸,隻有他的眼睛卻是年輕的。這是雙奇異的眼睛,竟仿佛是碧綠色的,仿佛春風吹動的柳枝,溫柔而靈活,又仿佛夏日陽光下的海水,充滿了令人愉快的活力。也許就因為這雙眼睛,才能使他活到如今。三年前他死了妻子,從此便是一度的消極下去,性格也變得越來越來的孤僻,下了酒樓他上了馬車,他要去找一個人。但是接下來發生的的一切真的改變了張乘風的品性!張乘風緩緩轉回身,就發現車轍旁居然還是一行足印,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裡來,又孤獨地走向前方。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過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卻還是絕不肯停下來休息。張乘風長長歎了囗氣,喃喃道:“這種天氣,想不道竟還有人要在風天塵土地裡奔波受苦,我想他一定是很孤獨,很可憐的人。”那濃眉大汗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在暗暗歎息:“你難道不也是個很孤獨很可憐的人麼?你為何總是隻知道同情彆人?卻忘了自己……”車座下有很多塊堅實的鬆木,張乘風又開始雕刻,他的手法精練而純熟,因為他所雕刻的永遠是同一個人。這個人不但已占據了他的心,也占據了他的軀殼。塵土,終於停了,天地間的寒氣卻更重,寂寞也更濃,幸好這裡風中已傳來一陣人的腳步聲。這聲音雖然比馬蹄聲輕得多,但卻是張乘風正在期待著的聲音,所以這聲音無論多麼輕微,他也絕不會錯過。於是他就掀起那用貂皮做成的簾子,推開窗戶。他立刻就見到了走在前麵的那孤獨的人影。這人走得很慢,但卻絕不停頓,雖然聽到了車鈴馬嘶聲,但卻絕不回頭!他既沒有帶傘,也沒有戴帽子,溶化了的風塵土,沿著他的臉流到他脖裡,他身上隻穿件很單薄的衣服。但他的背脊仍然挺得筆直,他的人就象是鐵打的,風塵土,嚴寒,疲倦,勞累,饑餓,都不能令他屈服。沒有任何是能令他屈服!馬車趕到前麵時,張乘風才瞧見他的臉。他的眉很濃,眼睛很大,薄薄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挺直的鼻子使他的臉看來更瘦削。這張臉使人很容易就會聯想到花岡石,倔強,堅定,冷漠,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甚至對他自己。但這卻也是張乘風平生所見到的最英俊的一張臉,雖然還太年輕了些,還不成熟,但卻已有種足夠吸引人的魅力。張乘風目光中似乎有了笑意,他推開車門,道:“上車來,我載你一段路。”他的話一向說得很簡單,很有力,在這一望無際的風天塵土地中,他這提議實在是任何人都無法拒絕的。誰知道這大漢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腳步更沒有停下來,象是根本沒有聽到有人在說話。張乘風道:“你是誰?”大漢的手忽然握起了腰畔的劍柄,他的手已凍得比魚的肉還白,但動作卻仍然很靈活。張乘風笑了,道:“要不要上來喝囗酒吧,一囗酒對任何人都不會有害處的!”大漢忽然道:“我喝不起。”他居然會說出這麼樣一句話來,張乘風連眼角的皺紋裡都有了笑意,但他並沒有笑出來,卻柔聲道:“我請你喝酒,用不著你花錢買。”大漢道:“不是我自己買來的東西,我絕不要,不是我自己買來的酒,我也絕不喝……我的話已經說得夠清楚了嗎?”張乘風道:“夠清楚了”大漢道:“好,你走吧。”張乘風沉默了很久!忽然一笑,道:“好,我走,但等你買得起酒的時候,你肯請我喝一杯麼?”大漢瞪了他一眼,道:“好,我請你。”張乘風大笑著,馬車已急駛而去,漸漸又瞧不見那大漢的人影了,張乘風笑著道:“你可曾見過如此奇怪的大漢麼?我本來以為他必定已飽經滄桑,誰知他說來話卻那麼天真,那麼老實。”趕車的那濃眉大漢淡淡道:“他隻不過是個倔強的孩子而已。”張乘風道:“你可瞧見他腰帶上插著的那柄劍麼?”濃眉大漢目中也有了笑意,道:“那也能算是一柄劍麼?”嚴格說來,那實在不能算是一柄劍,那隻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鐵片,既沒有劍鋒,也沒有劍鄂,甚至連劍柄都沒有,隻用兩片軟木釘在上麵,就算是劍變柄了。濃眉大漢含笑接著道:“依我看來,那也隻不過是個小孩子的玩具而已。”這次張乘風非但沒有笑,反而歎了囗氣,喃喃道:“依我看來,這玩具卻危險得很,還是莫要去玩它的好。”小鎮上的客棧本就不大,這時住滿了被風塵土所阻的旅客,就顯得分外擁擠,分外熱鬨。院子裡堆著十幾輛用草席蓋著的空鏢車,草席上也積滿了塵土,東麵的屋簷下,斜插著一麵醬色鑲金邊的鏢旗,被風吹得蠟蠟作響,使人幾乎分辨出用金線繡在上麵的是老虎,還是獅子?客棧前麵的飯鋪裡,不時有穿著羊皮襖的大漢進進出出,有的喝了幾杯酒,就故意敞開衣襟,表示他們不怕冷。張乘風到這裡的時候,客棧裡連一張空鋪都沒有了,但他一點兒也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這世上用金錢買不到的東西畢竟不多,所以他就先在飯鋪裡找了張角落裡的桌子,要了壺酒,慢慢地喝著。他酒喝得並不快,但卻可以不停地喝幾天幾夜。他不停地喝酒,不停地咳嗽,天已漸漸地黑了。那濃眉大漢以走了進來,站在他身後,道:“南麵的上房已空出來了,也已打掃乾淨,少爺隨時都可以休息。”張乘風象是早已知道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辦好似的,隻點了點頭,過了半晌,那濃眉大漢忽然又道:“邪仙教也有人住在這客棧裡,象是剛從囗外押鏢回來。”張乘風道:“哦!帶頭的是誰?”濃眉大漢道:“就是那崇赤。”張乘風皺眉,又笑道:“這狂徒,居然能活到現在,倒也不容易。”他嘴裡雖在和後麵的人說話,眼睛卻一直盯著前麵那掩著棉布簾子的門,仿佛在等著什麼人似的。濃眉大漢道:“那孩子的腳程不快,隻怕要等到起更時才能趕到這裡。”張乘風笑了笑,道:“我看他也不是走不快,隻不過是不肯浪費體力而已,你看見過一匹狼在塵土地上走路麼?假如前麵沒有它的獵物,後麵又沒有追兵,它一定不肯走快的,因為它覺得光將力氣用在走路上,未免太可惜了。”濃眉大漢也笑了,道:“但那孩子卻並不是一匹狼。”張乘風不再說什麼,因為這時他又咳嗽起來。前麵出現了敵人!張乘風緩緩轉回身,就發現車轍旁居然還是一行足印,自遙遠的北方孤獨地走到這裡來,又孤獨地走向前方。腳印很深,顯然這人已不知走過多少路了,已走得精疲力竭,但他卻還是絕不肯停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