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中的丁範兒一句話除了出來,便叫普成十分的氣憤,依他的身份怎麼能用忍的下如此倔強的他穿上鞋子卻一怔,才發覺原來的爛草鞋也給換成嶄新合腳的新靴子。不曉得普成給他用了什麼靈藥,身上的疼痛消失大半,淤腫也消退許多。但剛一站起來,肋骨還是傳來刺骨的疼痛,眼前一陣金星亂晃,差點摔倒。普成嘿然道:“你小子身上斷了三根肋骨,能再走三步老子便服了你。”丁範兒一言不發,艱難的抬腳邁出,額頭的冷汗象雨水一樣滴落。小女孩望著不忍,道:“丁哥哥,你還是彆逞強吧,快躺回床上讓我爹為你醫治。”丁範兒的右腳重重落在地上,粗粗的喘息著,就這一步仿佛已經有萬水千山般的遙遠。“還有兩步,”普成冷冷盯著丁原,計數道。丁範兒一咬牙,再次抬腿,身體卻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伸手一扶桌角,勉強穩住身子。婦人歎息道:“你是何苦,快回床上去。”說著伸手想扶丁範兒。丁範兒一甩手,喘息道:“我不用你們管!”普成也不生氣,隻笑道:“盈盈你彆管他,隨他去,摔死也是他自己的事。”丁範兒一手扶著桌角,深深吸了一口氣卻牽動了身上的內傷,一道道鑽心的劇疼向鋦子一樣切割他的神經。然而這個倔強少年一聲不吭,奮力邁出第三步。腳一落地,丁原隻覺得眼前一片黑暗,頭混混沉沉就往前直挺挺載倒,耳邊依稀聽見小女孩驚呼道:“小心!”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來,人又回到床上,不過屋子裡卻隻剩下普成一個人。他修長剛毅的身軀站在窗口,負手端望屋外冷冷清清的夜色,也不回頭就知道丁範兒蘇醒,悠然道:“躺著彆動,不然吃虧的是你自己。”丁範兒一怔,沉默半晌才開口問道:“你們為什麼要管我?”普成哼道:“如果不是玉兒,你就是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睛。”丁範兒聞言頓時又被激起傲氣,冷冷回答道:“我就是真的要死了也不會哀求閣下半個字!”“其實即便是玉兒和夫人的哀求就你這樣的性子我也不會管你的,可是當你說出的你的名字的時候我愛知道自己使不得不管。”普成說這話間才回過頭來注視著丁範兒。他雖然年紀小小,但自幼失去雙親從此顛沛流離,儘嘗世間種種炎涼,逐漸養成了孤僻怪異的個性。在他身周,幾乎每個人都把他當成不可救藥的小偷和垃圾,或鄙視或嘲笑,偶爾有人憐憫也不過是給點吃的罷了。今天在街上被兩個夥計打的半死,對他來說也是家常便飯。雖然拳頭無情的落在身上,他卻不願意求饒半句,因為他知道自己越是求饒那些人反會打的越開心。每一個欺負過他的人模樣他都牢牢印刻在心裡,也許如今年小力弱不能報複,但總有一天他要討回這個公道。“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什麼公道,公道隻屬於強者。我小時候母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那時蒙蒙朧朧現下卻有了深深體味。”普成想不到他的母親對他的影響這麼大,看來這個孩子不是那種沒有教養的流浪兒,這個普成看在眼裡。“你的母親叫範娟,你父親叫丁七九對吧?”普成赫然問道。丁範兒以為眼前的這個素不相識的中年男子和他的妻子女兒卻出手救了他,不僅如此還對他百般照顧,關切有加是有原因的,丁範兒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這一切的背後又是存有何種企圖?不過他隻想儘快離開這裡,離開這一家三口。寧可回到冰冷的大街上也不要躺在舒適的床上。他最看不得那對夫婦對小女兒寵愛嬌縱的模樣,心裡說不出是嫉妒還是厭惡,隻覺得自己在這裡其實是一個多餘的人。在彆人趕走自己之前,最好的結果就是自己先離開!如今聽到了他說這句話一時臉色大變問道:“你想怎麼樣!”普成看到他這樣的驚慌,一時知道其中定有隱情,馬上說道:“你父親是位偶的師兄,當年我們是一同拜師在崆峒派星璿老道的門下的,這一點你放心吧!”聞言門外守候的穀戀一驚,但是不敢出聲,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談話。丁範兒聽普成這麼說,看著他坦誠的樣子,亦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