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略曆八三五年十二月十七日。肆虐大地多日的寒潮終於意得誌滿的跚跚離去。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陽光明媚,晴空萬裡,視野良好。溫暖的陽光照在人身上,帶來舒服的暖意。與前些天那寒冷的世界相比,很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但是閃族東路集團軍指揮官韋拉普蘭尼將軍心中卻怎麼也熱不起來,反倒是一片冰寒。他挺立在馬背上,遙望著東方的地平線。在那裡,隱約可以看到密集如林的旗幟,浩浩蕩蕩,遮天蔽日。那是梵蒂諾的護殿騎士軍團以及洛林手下的保安軍。數萬士兵的身影如同螞蟻一般,而滿了整個地平線,給人一種無窮無儘的感覺。觸目驚心~!韋拉普蘭尼也不愧是一個英明的指揮官,當梵蒂諾外海的海戰剛一結束,他就得知了從海路而來的閃族遠征軍全軍覆沒的消息。韋拉普蘭尼沒有絲毫的猶豫,當即指揮部隊開始西撤。人類的大量援軍即將到達,而閃族的遠征軍卻已經被敵人消滅殆儘。在這場戰役當中,兩者的力量對比已經發生了決定性的變化。如果不趁現在,趕快撤退。一旦人類完全消滅了海路的遠征軍,騰出手來,就該要對付自己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當時,他也是拿出了壯士斷腕的勇氣和決心,立刻就拔營起寨。甚至還忍痛留了一個精銳師團斷後。但是沒過多久。從梵蒂諾出來的人類軍隊就出現了他們的後方——顯然。不管是海路遠征軍的殘部。還是自己留下的那一個師團已經全都變成了打狗的肉包子了。在此同時,卻也讓他心中隱隱感到害怕:海路遠征軍的殘部,還有一個師團,近一萬人,居然都沒有擋住洛林半天的時間?光是看他防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他的厲害,但是沒想到,他進攻起來。卻是更加的凶猛。不過,看著人族軍的行動,倒也沒有過於迫近。隻是遠遠的墜在後麵。這更令韋拉普蘭尼感到擔憂。感覺他們就像是一塊大石壓在自己胸口,壓的自己喘不上氣來。他知道對麵的人類之所以沒有進攻,不是因為對方膽怯,而是在等待機會——一個可以一口咬死的機會。他身後的教廷拜爾軍團,就像個致命的匕首,正慢慢插向他的心臟。這支軍隊和教廷拜爾軍團彙合的日子,大概就是他和手下的死期。但是越是這個時候,他的行動就越得要更加的謹慎和緩慢。因為一個應對不當。部隊行進間稍稍發生一些混亂,敵人看到機會。就會撲過來,咬死自己~!這種日子對於韋拉普蘭尼來說,極是難熬。如果下令全軍立刻快速撤退,那就是找死。快速撤退,稍有不當,就會引發恐慌性的潰退。對麵軍團的指揮官不是傻子,隻要到時候揮軍來攻,估計整個閃族軍當即就得要全軍覆沒。但是如果一直這樣緩慢的行軍,就是等死——教廷軍的拜爾軍團一直在他們的身後,每多過一天,他們的防禦就會增加一分。自己的後路也就堵的更死一分~!到時候,拜爾軍團與對麵的那支人族軍團兩麵夾擊,自己也是落一個全軍覆沒的下場。韋拉普蘭尼想到這裡,不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統領對麵那支軍隊肯定是洛林。隻有那種高超的指揮官才會把人逼到這種無可奈何的絕境。自己顯然小看了這個年輕人,也小看了人類。“究竟是怎樣落到今天的局麵?”韋拉普蘭尼看了看周圍垂頭喪氣的士兵,手按著胸口問自己:明明上個月還一路所向披靡,兵鋒所指,人類無人能擋,高歌猛進,勢如破竹。一路從南天門砍到蓬萊東路……呸呸呸,一路從萊德城殺到梵蒂諾。怎麼突然之間海軍就沒了,援軍也沒了,自己也打了個大敗仗,全軍陷入絕地。這一切變化的太快了~!“輕敵了啊……”韋拉普蘭尼寥落的長歎一聲。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被勝利衝昏了頭腦,輕視了人類。亡靈大祭司輕敵,閃族的將軍們輕敵,閃族士兵們也輕敵,最終導致了他的冒進。他們一路殺過來,人類一路望風而逃,這讓閃族上下都產生了敵人膽小,不堪一擊的心理,認為隻要閃族士兵衝上去,根本不用開打,隻要吆喝兩聲,膽小怯懦的人類自己就逃跑了。而情況也確實是這樣……直到……直到他們包圍了德隆城。“當時應該一路穩紮穩打,拔掉德隆城。”韋拉普蘭尼心中懊惱,如果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將自己的後路交給德羅西那個蠢貨,也絕對不會托大的到在自己背後留下一顆釘子。韋拉普蘭尼此刻恨不得生撕了德羅西皇帝,如果德羅西在他眼前,他會毫不猶豫的抽出刀劈了他。原本就算打不贏,他全身而退還是沒問題的。但是德羅西在德隆城的一場大敗,直接讓人類堵死了他的後路。“該怎麼才能安全脫身?”韋拉普蘭尼皺起眉頭,第無數次思考這個問題。“戰爭堡壘~!”旁邊忽然響起士兵們一聲驚喜的高呼。韋拉普蘭尼不由一驚,急忙轉身抬起頭,向著天空望去。隻見藍色的天空中,幾座黑色的亡靈族戰爭堡壘正在緩緩的降落。士兵們頓時高舉了手中的武器,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呼——他們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是如此喜歡這些可惡的黑暗法師。這其實並不奇怪,這些大頭兵們雖然隻是炮灰。但是他們也不是笨蛋。他們也能分析出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戰爭堡壘這種最強力的武器。自然成了他們脫困的唯一希望。但是韋拉普蘭尼卻暗中皺了皺眉頭。心中暗道:太少了~!隻有寥寥幾個,而不是他期望中的兩百座。韋拉普蘭尼早就考慮過用戰爭堡壘掩護自己軍隊突圍,甚至是學著洛林那個超級敗家仔的大手筆,直接用戰爭堡壘空運部隊撤離。並且為此還製定了詳細的計劃,隻等有機會就送到大祭司那裡請示。不過,他也知道,自己這計劃獲批的可能性極小。閃族的各種能源都是很缺乏。根本不可能像人類那樣,也沒有能力像人類那樣用燒魔力水晶的方式來運兵。黑色戰爭堡壘不等落地。幾個人影就從裡麵飛了出來,徑直落在中軍大旗的前。韋拉普蘭尼從馬上跳下來,向對麵的幾個巫妖欠欠身,客氣的道:“這位可是海洛德大師?”“是我。”巫妖海洛德有些意外,沒想到這位國王竟然認識自己。韋拉普蘭尼笑著道:“久仰大名,大師的事跡,我們可是耳熟能詳,神座陛下還曾經感慨過,要是手下都是像大師一樣的傑出人才,這場戰爭咱們早就贏了。”“是嗎。神座還曾經這樣說過。”巫妖海洛德頓時大喜,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由輕咳了一聲,然後又故作謙虛,擺擺手,道:“也沒什麼,都是為了我族大業。哈哈,哈哈哈哈……”“可惜現在時機不對,要不然,我一定向大師好好請教請教。”韋拉普蘭尼一臉遺憾的表情,真摯的說道。海洛德擺擺手,道:“不忙,以後有的是機會,神座陛下非常掛念國王你的處境,命我過來看看。並且在此轉達神座對您的支持。國王陛下有什麼需要的儘管提。”“我需要援軍~!”韋拉普蘭尼毫不猶豫的說道:“儘可能多的援軍,跟在我後麵的人類軍隊再過去的幾天裡增加了很多。我們估計,未來會越來越多。”海洛德點點頭,道:“神座陛下已經命令德羅西皇帝重整軍隊,以最快的速度趕來增援陛下。”韋拉普蘭尼瞬間一臉的猙獰,咬牙切齒的道:“德,羅,西~!“他頓了一下,沉聲道:“大師明鑒,德羅西心懷不軌,他才是我們陷入絕地的罪魁禍首。我要求神座陛下追究他臨陣脫逃,貽誤軍機的大罪。”海洛德愣了一下,然後為難的道:“大家都是同一個陣營,再說,德隆城失利也有著種種的客觀因素,不光是他一個的責任。”海大爺可是收了德羅西不少的真金白銀,魔法水晶……等等等等。海洛德也自認是一個講究人。拿人東西,自然是得要幫人說一些好話。“大師不要被他騙了,”韋拉普蘭尼搖搖頭,氣憤的道:“德羅西是一個陰險狡詐的小人,他一定不會來增援我們的。”說到這裡,他看了海洛德一眼,發現對方眼中的光芒直愣愣的看著天空,顯然是沒有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他不由歎息了一聲,然後不再說德羅西的壞話,那個該死的人類小子可是大祭司心目中的好孩子。而是語氣一轉,誠肯的道:“大人,最起碼,也要將德羅西召回去,換一個閃族將軍來。”海洛德一臉的漠然,冷聲道:“我會向神座轉達將軍的意思,將軍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雖然雙方隻是剛剛見麵,隻是交談了區區的幾句話,但是他心中對於韋拉普蘭尼已經極為不悅了。奶奶的,除了大祭司神座陛下,誰做事情,還能不犯一些小錯誤啊?德羅西雖然做錯了,但是不還是因為有著種種的客觀原因嗎?而且他也已經充分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我麵前聲淚俱下,做了非常非常非常誠肯、非常非常非常深刻的檢討。身為一國堂堂的皇帝,能認識到自己錯誤。而且有勇氣改正自己錯誤。這樣的人才多難得啊。你卻倒好。讓人連改正錯誤的機會都不給。真沒想到。堂堂的閃族重將心胸居然如此的狹窄。在惱怒之下。海洛德已經不稱陛下,而改稱韋拉普蘭尼將軍,但是氣憤的韋拉普蘭尼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皺了皺眉頭,沉聲道:“西線的兵力根本不夠,後麵的教廷拜爾軍團有十萬人,想要順利撤出,我們需要戰爭堡壘的增援,所有的戰爭堡壘~!”海洛德點點頭。道:“將軍說的在理,我想神座會同意。”“這算是一個好消息,”韋拉普蘭尼心中鬆了一口氣,道:“還有就是從基爾王國抽調出一部分兵力南下來增援我們。”海洛德搖搖頭,道:“基爾王國距離這裡太遠,僅部隊調過來就得一個月的時間,何況他們對麵是三十萬茹曼帝**隊。我們必須拖住他們,不然奧蘭迪尼的北方軍就危險了。”“我要求不高,”韋拉普蘭尼搶著說道:“隻要六個師團,我隻要六個師團就足夠了。缺少的暫時可以用投靠的人類軍隊補上。有戰爭堡壘幫助,我們堅守一個月不成問題。等援軍一到,我們可以輕鬆脫困。”海洛德思索了片刻,覺得他說的話也有些道理,道:“我會向神座如實轉達將軍的話。”韋拉普蘭尼向海洛德深鞠一躬,道:“一切就拜托大師了。我們西線不容有失,不然人類就能一口氣打到萊德城下。”海洛德來的快,去的也快,帶著韋拉普蘭尼的擬定的幾個計劃,飛回去請示大祭司決斷。能和後方取得聯係,讓韋拉普蘭尼和閃族士兵的士氣一震,重新燃起了信心,至少亡靈大祭司沒有忘掉他們,還在想辦法拯救他們。在這種信念的鼓舞下,閃族軍隊打起精神,繼續向西轉移,向西走的越遠,距離增援部隊越近。但是該來的總是要來的。這天上午,一隊閃族的偵查騎兵縱馬小心的在曠野中奔跑,時刻警惕著路邊的風吹草動。這裡可是人類地盤,還沒有納入閃族人的有效掌控中,人類的遊擊隊遍地都是,山賊強盜也會是不是出來客串一把——滿是胸毛的絡腮胡子的彪型大漢,舉著一丈多長的大刀,嗷嗷叫著:‘替天行道’,或者‘我要代替月亮懲罰你~!’對閃族人來說,這是一個危險的地方。馬刀就掛在最順手的位置,有些騎兵手中還端著上了弦的弩弓,仔細的觀察遠處的村莊和樹林。拜冬季草木凋零的好處,曠野上乾乾淨淨,並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但是這些閃族騎兵依然十分小心,算算時間,他們知道自己馬上就要碰上的西方的教廷軍隊了,那支軍隊的數量不比他們少。而實事已經證明,輕視教廷的軍團是錯誤的,而且要付出血的代價。“那是什麼?”有人眼尖,忽然發現遠處有幾個移動的白點。眾人立刻望向他所指的方向,一道煙塵在白色身影身後騰空而起,顯然,那也是一隊騎兵。而光明教廷騎兵一身白色罩袍,也十分容易辨認。“教廷的人,衝上去~!”領隊的騎士高呼一聲,猛踢馬腹縱馬狂奔,他們偵察兵不光是要看到敵人出現,最好還能探知敵人的大部隊在那裡。對麵的教廷騎兵很快也發現了他們,騎兵狂奔時濺起的煙塵十分醒目。幾分鐘的時間,雙方士兵清晰的出現在彼此的視野中。教廷騎兵的數量約有半隊,十幾個人,比閃族騎兵少了一半,但是他們依然毫不畏懼的迎頭衝了上來。突然一個紅色的光球從教廷騎兵隊中升起,帶著一聲尖銳的呼嘯,筆直的衝上天空,他們在給後麵的人發信號,顯然他們身後還有人。閃族騎兵隊長意識到不妙,怒吼一聲,高高揚起馬刀,喝道:“殺光他們,不要和他們糾纏。”戰馬再次加速,急速的馬蹄帶起一陣轟隆聲。騎士耳邊響起寒風的呼嘯聲。幾個呼吸之後。雙方已經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對麵人的相貌。教廷的騎兵隊伍中響起一陣呐喊:“為了光明。殺光魔族~!”他們的騎兵齊齊的怒吼一聲,挺起長槍和馬刀衝了過來。雙方幾十個騎士高速撞在一起,長槍折斷,馬刀砍在盔甲上,戰馬碰撞的哀鳴,士兵的怒吼和慘叫同時響起。隻是一眨眼的時候,兩隊騎兵錯身而過,在中間留下十幾具屍體和倒地戰馬。教廷騎兵瞬間少了一半的人。但是他們很快轉身,重新列成一隊,怒視著對麵的閃族人。中間的隊長白袍上濺滿了醒目的紅色血跡,他舉起馬刀指向閃族人,勇悍的高聲喝道:“為了光明,衝鋒~!”然後,猛然提速衝了過來。閃族人知道今天的碰到了對手,如此勇猛的教廷護殿騎士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衝~!”閃族騎兵隊長心中的血性也被激起,他大吼一聲,揮舞著帶血的馬刀迎了上去。兩隊騎兵加速。然後重重的衝撞在一起,鋼鐵和**碰撞的聲音再次響起。雙方錯身而過。又有十幾名騎士從馬上翻到在地,血染大地。此時,教廷的騎兵隻剩下寥寥的三個人,但是他們再次撥轉馬頭,甩掉刀上的鮮血,緊緊的握著武器,死死盯住這些閃族人,一點沒有後退的意思。他們胯下的戰馬噴出一團熱氣,馬蹄刨了刨地麵,隨時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奔跑。正當閃族騎兵隊長準備再次衝鋒,徹底殺掉剩下的三個教廷騎兵,這時,從教廷騎兵的身後響起一陣激昂嘹亮的號角聲。遠處的山崗上突然出現一列騎士,他們在山頂勒停戰馬,遠遠俯瞰著戰場,中間的騎兵高舉著一麵白底金色十字大旗,寬大的旗幟迎風招展。“嘟……唔~!”一個高亢的衝鋒號聲。數百名騎兵呐喊著從山崗衝了下來,衝向閃族騎兵。閃族的騎兵隊長迅速叫了一個士兵的名字,命令他轉身回去報信,從教廷的旗幟可以看出去,對方應該是一個師團,這表示拜爾軍團的主力到了。隨後,看著那名哭著離去的騎兵的背影,那騎兵隊長重整隊伍,看了一眼身邊的戰友,揮舞馬刀虛劈一刀,馬刺狠狠的頂在馬腹上,嘶聲高喊著衝了上去……得到消息的韋拉普蘭尼迅速將部隊收縮,搶占了距離最近的一個小鎮,挖掘壕溝,構築營地和防禦工事。在他東方,一路從梵蒂諾跟蹤而來的教廷軍隊也停下來,相隔數裡紮營,士兵列陣前出,和閃族軍隊遙相對峙。幾個小時之後,在冬日的斜陽中,桑多斯紅衣主教率領的拜爾軍團出現在西方的地平線上。十萬教廷士兵分成三部,排著密集的方陣緩緩向閃族人推進過來,白色的身影鋪滿了大地。“咚,咚~!”低沉雄渾的戰鼓聲響起,震人心魄的鼓聲在曠野中回蕩。×××××××紅色楓葉大旗在大風中獵獵狂舞。藍色的聯合國旗幟和教廷金色十字旗並立在楓旗兩側。在這三麵象征著人類世界三股強大力量的旗幟之下,一身筆挺的戎裝,肩膀上帶著五顆金星的瓦巴多爾神色輕鬆,平靜的注視著從身邊走過的教廷護殿騎士軍團。在他身後,聯合國的參謀軍官正在快速的彙報大陸上的戰況,各種服色的傳令兵流水一般在隊伍中穿梭往來。在世人的印象中,梵蒂諾似乎很難和楓葉丹林扯上聯係,即便是有,也是類似“禿驢,不要和法爺搶姑娘~!”之類的戰鬥。要知道,雙方互相看不順眼,已經有上千年的曆史了,這是從三聖者時代遺留下來的光榮傳統。更彆說讓教廷的軍團出現在楓葉丹林的旗幟下。但眼前是事實正是這樣,瓦巴多爾統率著教廷的軍隊,這些呼殿騎士現在屬於楓葉丹林。這些軍隊是洛林答應借給楓葉丹林的二十萬護殿騎士一部分,以此換取了一個聯隊的戰爭堡壘保衛梵蒂諾頭頂的天空。在教廷軍團中間,是一輛輛堆滿了物資的馬車,而在車頂上,盤坐著一群法師和牧師,嘻嘻哈哈的毫無正形。龐大的隊伍正從一塊界碑旁跨過,界碑上清晰的鐫刻著一行大字“基爾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