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北方大雪山的惡劣氣候,每年適合茹曼軍團行動的時間,隻有五月到九月短短的幾個月時間。剩下的時間都是大雪封山。少數幾個人在山裡行動當然沒關係,但是大部隊卻根本難以展開。彆的不說,光是大部隊行進之時,所發出的聲音就足以引起雪崩,將他們全數埋葬掉。因此上,隻有在每年春夏之季,茹曼軍團這才會進山掃蕩一圈,和野蠻人玩貓抓老鼠的遊戲。一到降雪的季世,他們就不得不退回平原地區的據點裡麵休養生息。溫特裡斯小鎮,就是這樣一個兵營小鎮。當地精銀光隨著士兵走進了關口之內,眼前是一片熱熱鬨鬨的景象。冬休期的茹曼軍團駐地十分淩亂,大量的物資就露天堆積在空地上,關內是來來往往的人群,有士兵也有平民。不執勤的士兵們懶懶散散的聚在一起說笑。在他們之中不乏和茹曼人一樣打扮的野蠻人,這些士兵來自已經歸化的部落——可惜的是,雖然他們熟悉地利,英勇善戰,但是因為出身的原因,他們卻根難得到茹曼高層的信任。不過對於駐紮在這裡的普通士兵們來說,這些性情直爽的野蠻人卻是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和夥伴,極受歡迎。三人從那人煙稀少,荒涼的地方猛然來到這個繁華的地方,都是覺的好像置身於另外一個世界,無論看什麼,都是覺的新鮮。但是最~~-更新~~吸引三個人注意的,卻是那城頭上一字排開的十幾尊黑黝黝的火炮。炮口指向北方,粗大的金屬炮身被炮兵們擦的鋥亮。一身黑衣的保安軍炮兵教官吆喝著幾個炮兵不停的圍著火炮轉。將他們使喚的腳不沾地。黑暗法師饒有興致地停下腳步,想要仔細地看看這些火炮。對於這種小型魔法炮的傳聞,他聽了很多——人類掌握一種新的,可怕的煉金技術,可以由非法師操作的魔法炮,在實戰中發揮了決定性的作用。這個消息在黑暗法師之中也引起了轟動,而且大祭司的親自過問之下,也已經有人開始著手研究同樣的武器。但是……但是好像進展一直不快。正當黑暗法師駐足觀看的時候。旁邊不耐煩的士兵大力推了他一把。嗬斥道:“發什麼愣,快走~!”黑暗法師未及防備,一個踉蹌,差一點兒就摔倒在地上。他猛一回頭,惱怒的看著這名士兵。這輩子還沒人敢這樣對他這樣一個尊貴的法師大人這樣說話。地精銀光太了解這個大爺的脾氣,趕忙衝過來,拉走黑暗法師,一邊向著那士兵陪著笑,道:“就走,就走。軍爺彆生氣。彆生氣。”隨即轉過頭來,又低聲對黑暗法師說道:“大人,我們是來做大事的,您就暫且忍耐一下。”黑暗法師環顧一下周圍的士兵,哼了一聲拉低頭上的帽子,恨聲道:“好吧,我知道了。”幾名士兵押著三人。來到了關口的指揮所裡麵。關口的守軍長官是一名大隊長,名叫科利斯。他坐在辦公桌後麵。正在無聊地翻著一本《泡妞三十六計》,想著是不是可以按書中所說,拿上一本詩集什麼的,帶上一個圍巾,裝一個憂鬱文藝青年,去吊一吊小鎮鎮長的女兒。正心猿意馬地幻想著很黃很暴力很少兒不宜的情節,猛然間聽到手下稟報說,來了一個地精。他還有些納悶:這愚人節早過了,怎麼還有人來開這個玩笑。…,但是隨即卻發現,真的有一個地精站在了自己的麵前。科利斯過了好久這才反應過來。他不由一陣的奇怪:這冰天雪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一隻地精?銀光乾巴巴地笑了兩聲,然後湊在他耳邊低聲道:“想升官的話,就去通知戈爾男爵,地精回來了。”大隊長猛然一震,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地精。誰都知道戈爾男爵是拉塞爾首相的親信,在北方戰線的地位相當於監軍一樣,就連北方戰線的總司令輕易都不會招惹他。他這個小軍官和戈爾男爵的距會何止是十萬八千裡。銀光放心不下,又囑咐了一句,道:“記得要保密,走漏了消息,後果你知道的。”科利斯猶豫了片刻,從心底他是不願意相信一個地精。這可是以詐騙和盜竊文明的低賤種族,從來都是滿嘴的謊言。但是看地精如此篤定的樣子,拽的跟軍部機關下基層的文職一樣,又由不得他不相信。轉念一想,如果這個地精是欺騙自己,自己也沒什麼損失,回頭宰了他就行了。科利斯也是極其乾脆,當即對手下士兵留下一句話:“好好招待這三個人。”然後,一甩披風就走了出去。對於地精的話,他怎麼也不太放心。因此上,打算先去找找自己在戈爾男爵身邊的同鄉,旁敲側擊地問上一下。士兵們雖然很看不起這三人,但是大隊長下了命令,當然也不敢怠慢,當即找了一個舒服的房間,讓他們住下來休息。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地精終於在進山兩個多月之後,吃到了第一頓正式的午餐。大塊的白麵包,燉的爛透的牛肉和土豆,甚至還有一瓶佐餐的葡萄酒。當美味的肉塊在舌頭上化開的時候,銀光激動的眼淚差點流下來,暗暗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乾這種受罪的工作了。哈克在學著銀光的樣子擺弄了一會刀叉之後,最終還是放棄了,直接用手伸進湯盆裡,在旁邊士兵鄙夷的目光中,撈著肉塊吃的汁水淋漓。酒足飯飽之後,地精躺在椅子上打盹。哈克抱著酒瓶滾到了桌子下麵。那黑暗法師雖然藝高膽大,但是因為第一次身入險境,畢竟有些擔心。因此上,一直緊張的盯著地精,時不時就向外張望一下,看看外麵有沒有什麼異常。當熟睡中的地精忽然感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的時候,抬起頭外麵已經是黑漆漆的夜晚,門外傳來士兵們響亮的口令聲。緊接著。出現在地精對麵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臉頰尖利。三角形的眼睛閃著銳利的光芒,淡淡的正八字眉,麵相看起來陰柔凶狠。但是麵皮白淨,一身華貴的冬裝,胸口帶著裝飾的金鏈。看著就算個既富且貴的貴族。銀光一震,瞬間清醒,立刻跳了起來,恭敬的道:“戈爾男爵。”同時偷眼瞥了一眼黑暗法師,隻見他雙手攏在袖子裡,低著頭一言不發。但是地精知道,這家夥在準備正隨時出手。門口站著戈爾男爵的兩名侍衛,銀光估計了一下,他們應該打不過這個黑暗法師,隻有按下逃跑的心思。戈爾男爵在地精對麵坐了下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地精好一會,道:“銀光先生。您受苦了。”地精精神一震,低聲的:“為了帝國。大人。”…,戈爾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聽到一個地精喊“為了帝國”,說不出的怪異。不乾旋即就忍住了,戈爾男爵一點頭,微笑著道:“首相大人會銘記你的功勞。這兩位是?”地精一指黑暗法師,道:“弗林特,我最好的朋友和同事,沒有他我走不出大雪山。這個野蠻人則是我的仆人。”戈爾仔細打量了黑暗法師幾眼,雖然這個家夥看起來陰慘慘的,但是搞情報的大都這個德行,也沒覺得異常,轉頭對地精道:“你去了兩個月?有什麼收獲嗎?”銀光搓著雙手,露出地精們慣常的笑容,道:“收獲豐厚,大人,收獲豐厚。咱們的貨物足足賺來了七十萬金幣的。”“七十萬~!”聽到這個數字戈爾男爵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氣,這其中他能拿到五成,心裡暗歎:“怪不得大家都喜歡玩走私,這錢來的太容易了。”地精自豪的一笑,道:“趁著冬季軍休,我還要再跑一趟,非賺夠它一百萬不可,然後我就可以退休了。”“還要再跑一趟?”戈爾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拍拍地精的肩膀,讚許的道:“乾的漂亮,銀光先生,看來當初找你做合作夥伴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隻是,便宜霍克那個混蛋了,真是一分錢都不想給他,遲早我要整死這個狗娘養的北方蠹蟲。”地精奸猾的嘿嘿一笑,道:“咱們就說這次的收入又用來置辦貨物了,可以少給他很多。至於下一趟,和他就沒有關係。”戈爾眼睛一亮,指著銀光放聲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地精。其他的收獲哪?”地精鄭重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皮子,小心的攤在桌子上,道:“這是我已經探明的野蠻人部落,五月的時候,大人隻要按圖掃蕩即可。”皮子上標注的正是地精一路遇到的部落,隻是事實上,它們都已經被黑暗法師征服了。茹曼軍團在短暫的五個月的戰鬥中,說遇到的最**煩,是難以找到野蠻人的部落。十萬大山茫茫蕩蕩,誰也不知道野蠻人會藏在那個山穀裡。更彆說他們還會和茹曼軍團玩捉迷藏,軍隊來了就跑,走了就會,是不是在騷擾一下,讓茹曼軍團不勝其煩。隻要能在戰前預知野蠻人部落的位置,開戰後直撲過去,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了。戈爾男爵舉起燈仔細觀察地圖,手指在地圖慢慢劃過,嘴裡喃喃的道:“海珊海姆,古裡安海姆,圖盧海姆……哈,隆德海姆躲這個角落裡了,開春老子要你們好看。”戈爾男爵將獸皮地圖小心的疊起來,揣進自己的口袋裡,道:“你的這份功勞,再怎麼誇獎也是不過分,我保證,首相大人會給你相應的獎賞。”地精謙虛的道:“這一切都離不開戈爾大人您的鼎立支持。”戈爾發現這個地精越來越上道。遂笑道:“我發現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然後和地精相視大笑,頗有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信你才鬼~!”地精銀光心裡暗罵一聲,然後道:“不知道我離開這兩個月,有沒有發生什麼大事?”戈爾對侍衛招招手,拎過一瓶好酒,親自為地精和黑暗法師倒上,先是歎了口氣,道:“哈杜死了。和阿爾摩哈德的戰爭結束了。”“預料之中。”銀光頗有些寥落的說道。…,“好消息是。”戈爾男爵得意的一笑,道:“南方戰爭結束,首相就可以騰出手來,全力準備北方的戰爭,開春之後。首相準備來一次史無前例的大行動。”黑暗法師身體一震,豁然抬起頭來。地精銀光趕忙哈哈大笑,吸引戈爾男爵的注意,一拍桌子道:“早該如此。說說看,有多史無前例。”戈爾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在地精剛剛給自己賺了三十多萬金幣的份上。壓低了聲音,道:“北方戰區要全軍出動,估計會動用三十多萬軍隊,一線向北平推過去,首相要所過之處寸草不留。準備工作現在已經開始了。”黑暗法師心裡暗喜,心道:果然是來對了。剛一到這裡,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已經打探到了茹曼帝國明年的戰爭計劃。可是一個難以估量其價值的巨大收獲~!地精咂咂嘴,搖搖頭遺憾的道:“這樣說來。我們的生意就隻能做今年這一年了。”戈爾男爵也跟著撇撇嘴,想想這個巨大的收益沒了,他也感覺肉疼,舉起酒杯一飲而儘,親熱的拍拍地精,道:“我給你準備了一個好地方,好好休息兩天。”地精也是禮貌地舉了舉酒杯,道:“正好我也可以辦辦貨。”當夜戈爾男爵將地精他們安排在關內的一座小城上,入住城內最好的旅館。為了保密甚至將整間旅店都包了下來,不過讓地精銀光鬱悶的是,黑暗法師依然寸步不離的看著他,顯然對他很不放心。就在銀光躺在柔軟的能陷進去的床上,雙手抱在腦後,在黑夜中睜大了眼睛,注視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時候。xxxxxxx同一時間,在同一座小城上,距離旅店不遠地方,幾個人圍坐在左邊,燈罩壓的很低,黃色的光芒隻照眾人的手臂,他們的身影朦朦朧朧。桌子上放著一把短柄火槍,一雙寬厚穩定的手正在仔細的擦拭火槍,動作輕柔仔細,就像火槍是一件珍貴的易碎品一般。“七叔回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說道。另一個沉穩低沉的聲音道:“確定是他嗎?”“嗬嗬……”年輕人輕笑一聲,道:“七叔的特征那麼明顯,我怎麼也不會看錯吧,科長,不去聯係他嗎?戈爾那個笨蛋已經走了,我看到他那個尖嘴猴腮的樣子就來氣。”科長明顯的聳聳肩,沉聲道:“事情出了些變化。”桌邊的幾個人聽出了他話中的語氣不對,不由同時抬起頭,緊緊的盯住科長。房中的氣氛一時緊張了起來。科長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仍在桌子上,靠回椅背雙手抱著後腦,道:“就在一天前,從分公司發回來的。”幾個人默不作聲的將紙張傳閱一遍。好半天才有一個人澀聲問道:“消息確切嗎?”“肯定了,消息是七叔自己發回來的,用的是七叔的個人專用密碼,**也對上了。”科長拿起紙條在燈上點燃,然後湊過來點著嘴上的雪茄,吐出一口煙霧,道:“二號還誇七叔是專業級彆的,狗屁~!”除了隻有個人掌握的獨特密碼之外,潛伏的密探們還有一個隱秘的**,一般都是書寫密碼上的小手法,其他人就算拿到密碼也看不出這個**。不同的**代表不同的意義,根據**,收信者一眼就能看出情報的真偽和情報員的狀況,用於在情報員被人俘虜的時候發出信號。…,眾人對望一眼,儘皆沉默了下來。室內的氣氛一時變得異常沉悶。地精發的消息說他被俘了,但是現在他卻大搖大擺,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城中。那麼就隻有一種解釋——他被捕後,變節投降了~!那麼,他會不會出賣了這裡的人?自己這裡還安不安全?過了好一會兒,一個年輕人嘟噥著道:“我就知道這幫小矮子靠不住~!”另一個年輕人嗤笑一聲,道:“小子,在公司種族歧視言論可是要扣獎金的。”“要你多嘴。頭,咱們怎麼辦?撤離,還是掛了他?”餘下的幾人不由看了提出建議那人一眼,但是儘皆看到對方臉上的木然——搞情報工作的,沒有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科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地吐出煙霧,這才道:“消息我已經送回公司了,就讓二號去頭疼把,畢竟那是他老鄉。”他頓了一下,然後麵色凝重地繼續說道:“他自己說被抓了,然後又安然出現在這裡,卻不聯係我們,誰也不知道在裡麵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一他沒有變節呢?這是一個裝著貓的黑盒,不到打開的時候不會知道裡麵真正的情況。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就在這時,一個人走過來,將一張紙放交給科長,道:“公司消息。”科長瞟了一眼,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平淡的道:“二老板傳話,危機處理。”年輕人一扣火槍的扳機,擊錘發出啪一聲輕響。xx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