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堡壘在蔚藍色的大海上以最高的速度飛行,呼嘯著衝破了一朵朵白雲,將它們撞的粉碎,在眨眼之間就消失在遠方。在空中隻餘下一道白色的尾跡。在戰爭堡壘底層的大廳內,洛林正趴在一張寬大的桌前,手裡捏著鉛筆,皺著眉頭,在桌子上那張地圖上不停地比劃。雷歐也學著洛林的樣子,上半身整個趴在桌子上,兩條小短腿來回踢騰著,雙手撐著腦袋,也看著身下的茹曼地圖。在另一邊,雷斯特坐在一張搖椅之上,雙腳交疊著蹺在桌子上,閉著眼睛,嘴裡哼著小調,一手端著一個小茶壺,時不時的抿上一口,而另一手則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拍子,極是逍遙自在。隻有貝倫一個人在桌邊站得筆直,低頭注視著地圖。一直沉默不語。又過了好一陣子,洛林無奈地扔下鉛筆,然後拍拍手邊的一份文件,伸了個懶腰,懶洋洋的打了一個瞌睡,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道:“沒法找,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心裡卻在暗暗感慨,這兩天都沒能睡上一個好覺,體力消耗實在是太大點,饒爵爺現在也是堂堂的聖騎士,可是這身板也仍然有點吃不消啊。反倒是附近的幾個女孩子,各個容光煥發,肌膚亮澤,嫩的好像能掐出水來。一看就知道爵爺的體力為什麼會消耗的如此之大。聽了洛林的話,雷歐在旁邊也是歎了口氣,雙手撓撓了頭發,然後悻悻地罵道:“咱們抓到的那個巫妖實在是太沒用了。”一邊說著,一邊無聊地舀起了紅筆,在地圖的邊角的空地上,極為熟練地開畫小烏龜。貝倫瞥了一眼,張張嘴,有心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選擇明智地閉上—有了小公爺的這畫,這地圖也是沾了大光的。過個三五十年,說不定也是值個三千萬五千萬的。不過看著雷歐畫的醜到了極點的小烏龜,他還是覺的這也太對不起那張紙了。為了能換一個好的心情,他隻得將自己的視線勉強從地圖上移開,看向了對麵洛林手邊的文件。心中也是暗暗祈禱,希望小公爺不會在那些文件上也畫上小烏龜。隻見洛爵爺手邊那些堆的亂七八糟的文件上麵全都標著刺眼的紅字——“絕秘”。那字體極其的鮮豔,甚至有些觸目驚心。那些文件就是維和部隊後勤的各條供給線路的資料。而在那張巨大的地圖之上,洛林對照著資料,將對維和部隊來說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在地圖上全都一一標了出來。就像洛林所說的那樣,地點實在是太多了,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畫滿了各種顏色的圓圈。要為五十萬士兵持續不斷的提供各種物資,可想而知這是多麼大的一個後勤體係。上至武器軍械,中間被服食物,下至針頭線腦,都得準備好足夠的數量,通過各種運輸方式送到幾千裡之外的戰爭前線。可以說,茹曼帝國每一個城市都牽涉到這一場大戰當中。有些提供軍糧,有些提供馬料有些提供衣物,有些提供戰甲,有些提供鋼鐵,有些提供運輸船,而有些則製造運輸船······各種情況不一而足,而且每一個環節都是極其的重要~!…,這複雜的後勤應供就像是一根係著千鈞巨石的鏈條,不管那個環節斷裂,都會產生毀滅性的影響。而且這條後勤供應鏈中當中,還不僅僅隻有茹曼帝國,帕提亞埃羅,多特雷斯······包括了半個大陸的國家都參與其中——這也沒有辦法,哪個流氓看到有搶錢錢搶東西搶女人,,而且還不用太冒風險的大好機會,不想要上去踩兩腳?不過正因為參與的國家太多,而為了保證他們各自的獨立性大家又全都極其固執地把各自的後勤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也無可厚非,後勤可是軍團的生命線,一旦被彆人卡住了,誰知道能爆出什麼齷齪事情出來。更可況,大家搶了東西,想要往家裡運的時候,更不想讓外人插手進來。否則的話,哪怕是搶了一噸的黃金,經過那幫狗崽子的手,到了家裡,能剩一根毛都不錯了。再加上,管裡的混亂。因此上,他們的後勤線全都錯綜複雜地交織在一起。光是剛才一會的工夫,洛林就圈出幾十個他認為較為重要的城市。這其中有些是港口,有些是糧庫,有些是商業中心。從這幾十座城市中判斷哪幾個才是巫妖們的襲擊目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雷歐此時已經畫完了小烏龜,最後極其瀟灑地在烏龜的屁股上畫了一個圓圈,添上一根如小白一樣的尾巴,然後微微向後拉了拉身子,極為自得地欣賞著自己的手藝。但是隨即心頭一淩,一抬頭,隻見旁邊凱瑟琳黛眉緊蹙,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凱瑟琳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想讓他跟著洛林學上幾手的軍事,可不是讓他在這裡搗亂畫小烏龜玩的。雷歐眼珠轉了一眼,緊接著,舉起手來,重重地一拍桌麵,大聲叫道“就是,老大-樣下去,我們根本不能知道敵人會從那裡下手。”旋即看到凱瑟琳轉過了頭去,他這才後怕的一吐舌頭,縮了縮脖子。貝倫看了,不由暗中讚歎了一聲:難怪的洛爵爺一直誇獎小公爺是天生的政家,光是這一份的急智,自己就比不了啊。洛林低頭看著地圖,歎了口氣,道:“離月底巫妖們商量好的行動時間已經不剩幾天了。”貝倫思索了片刻,低聲道:“大人,這裡有一個比我們所有人都更了解哈杜的人。我們可以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洛林愣了一下,轉頭看著貝倫,驚訝的道:“你是說······”貝倫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吉裡曼雅夫。洛林恍然的點點頭,道:“把這家夥給忘了。”這位代號灰狐的吉裡曼雅夫,是哈杜起家的時候就跟隨哈杜的元老很得哈杜本人的器重。按照他的說法,吉裡曼雅夫已經和哈杜相處了二十多年了。貝倫低聲道:“而且他是乾秘密工作,應該是直接聽哈杜本人的指揮,想必心裡有些想法。”“你說的很對”洛林點點頭,道:“讓他過來。”吉裡曼雅夫站在戰爭堡壘的窗口向外張望,第一次登上這個巨大的戰爭機器,他的心裡也忍不住的激動和好奇。除了讓幾個人看住他之外,貝倫也沒有過多的限製他的自由。吉裡曼雅夫甚至可以在戰爭堡壘內自有活動,從上到下將整座戰爭堡壘仔細看上一遍。剛開始對他還對圍在身邊這幾個年青人還很好奇。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沒有人能想到這幾個其貌不揚的年青人都是特工。和那些侍衛們唯一的不同是他們腰間的皮帶,並沒有佩帶長劍,而是掛著一個黃色牛皮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