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他出來?”儒略大公正對著伊莎貝拉皇後大獻殷勤,猛然間聽了洛林的話,先是一愣,但是隨即想到了什麼,眼中寒光一閃,甚至都中斷了繼續向伊莎貝拉皇後獻殷勤,轉頭目光炯炯的盯著洛林。一直以來,對於哈杜將軍的行動,兩人也全都是極為頭痛的。儘管在他們的授意之下,阿爾摩哈德新軍大踏步的後退,讓出了不少的地盤。麵對這個巨大的誘惑,哈杜將軍的那些盟友們全都一窩蜂地湧了上來。甚至為了搶奪地盤,互相之間大打出手,很是火拚了幾場。但是哈杜那個老狐狸根本就不為所動,隻管是收縮兵力,加強防禦。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而且最為氣人的是,那老家夥還放出話來,誓要將他的尼美尼斯變成另一個斯大林格勒,呃……另一個撒馬爾罕城,一定要讓大公在他的城下,碰一個頭破血流。氣的大公私下裡沒有少跳腳大罵:***,罵人還彆揭短呢~!這老東西真不是個東西,拿這個事兒說事,這不是明擺著戳人的肺管子嗎?但是縱然跳腳大罵,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老家夥就跟縮在烏龜殼子裡一樣,根本就不出來。饒是大公的狗牙鋒利,卻也沒法兒下嘴,隻能是自蹩自氣。關於這件事情,早就恨的他牙根發癢了。此時聽了洛林的話,他也是隱約想到了什麼,沉聲道:“怎麼個意思?”洛林伸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開動腦筋思索,邊想邊比劃著說道:“首相和哈塞爾將軍策劃的這個行動。成功的可能性極高。”哈塞爾將軍肚子一腆,伸手捋了一下胡子。頗為矜持地笑了一下。顯然他對這個作戰方案很得意。“如果對手不是哈杜的話。”洛林一聳肩。然後攤開雙手。伊莎貝拉皇後臉色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不管是誰撞上哈杜這樣一個對手,都是壓力山大啊。洛林上前幾步,伸手點指著地圖。緩緩說道:“哈杜絕對不是一個白癡,你們……呃,我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普裡斯卡渡口戰略意義重大,他絕對不會不防備的。如果……如果新軍在普裡斯卡渡口激戰正酣的時候,哈杜派出幾萬軍隊從上遊或者下遊繞路,在新軍背後發起進攻。你們認為你們還能勝利嗎?”哈塞爾將軍沉吟了一下。然後道:“這一點我們考慮過了。我相信,以我們此次動員的兵力,可以在哈杜的援軍趕到前攻下普裡斯卡渡口。隻要拿下渡口,我們趁勢發動全線反攻。關死了他們的退路,叛軍在紮米比亞河以北的軍隊就是死路一條。”洛林微微一笑,神棍一般高深莫測的表情,道:“如果普裡斯卡渡口久攻不下呢?”哈塞爾將軍果斷的道:“這不可能,我們測試過火炮了,叛軍在普裡斯卡的硬盤隻是築壘防禦,根本抵擋不住火炮的轟擊。”伊莎貝拉皇後若有所悟,道:“伯爵。你的意思是,故意在普裡斯卡渡口拖延。讓哈杜以為有機可乘,吸引他的軍隊前來增援?”洛林優雅地微微欠了欠身。伊莎貝拉皇後果然是一個秀外慧中的傑出女性。“啪”一聲,儒略大公高興的一拍手掌,道:“伊莎說的對極了,圍點打援,最常用也是最好用的辦法。”洛林悠悠的道:“這家夥一直窩在自己的老窩裡,死活不肯出來一步,那我們把自己偽裝成一個魚餌,而且是可口美味的魚餌,釣哈杜上鉤。這比我們深入他經營十幾年的地盤中去討伐他,要容易的多。”“不過……”儒略大公憂慮的道:“這個計劃中,我們打擊敵人援軍的部隊就不能靠普裡斯卡渡口太近,不然會把敵人嚇跑。這就需要孤軍深入敵占區,在援軍未到的情況下,拖著哈杜十天左右的時間。難度不小啊!”…,伊莎貝拉皇後看向自己的兩名手下,問道:“你們覺得怎麼樣?新軍有能力辦到嗎?”哈塞爾將軍苦笑一聲,道:“我就怕這條狡猾的魚把餌吞了,然後又溜走了。以我們目前的兵力和實力去實施這個計劃,很難~!”哈塞爾將軍說著,連連地搖頭。他心中清楚,現在的阿爾摩哈德新軍究竟是一個什麼德性。以他們的能力,去執行這樣的誘敵行動,基本上等於羊入虎口,不等援軍趕到掐住哈杜,他們就被哈杜給消滅掉了。這是一種很冒險的做法,這種冒險失敗的戰例,在曆史上數不勝數。敵軍已經被吸引住了,但是援軍要麼因為敵人的阻擊,要麼因為其他原因,無法及時趕到戰場。這種情況下,用來吸引敵人的部隊隻能會被人一口一口地吃掉。洛林此時一笑,露出了滿口的白牙,道:“將軍,以新軍的能力,當然不行~!執行這種作戰方案,需要能在敵人的重重圍困下堅守下來的精銳部隊。也許要行動的迅速的後援部隊。我的想法是我們調集維和部隊中最精銳的一部分,偽裝成新軍,前去進攻普裡斯卡渡口,其他部隊繼續公開演習,在演習中慢慢向南移動,製造我部隊假像短期內不會行動的假像。在哈杜上鉤之後,迅速南下增援。我的要求不高,隻要能掐死哈杜三萬精銳,這場仗就算成功了~!”室內一時寂靜無聲。眾人當然都知道這個計劃一旦成功,收獲極大。甚至可以說,一戰就可以平定南方。但是在此同時,這計劃卻也相當凶險,。執行魚餌任務的部隊一個不好,就會全軍覆沒。儒略大公沉思了片刻。緩緩點頭。果斷的道:“可以。這是個好機會。皇後您的意見呢?”伊莎貝拉皇後有些茫然,她對軍事真的不是很懂。沉吟了片刻後,問道:“你們打算動用多少軍力?”洛林笑道:“裝要裝的像,因此必須包含部分真正的新軍。原計劃中的禁軍和聖殿騎士團也要帶上。我們出四個軍團,新軍再出一萬多人。這就正好。”伊莎貝拉皇後手托著下巴,支在桌麵上,蹙起眉頭思索了好一會,忽然燦爛的一笑,看著洛林和儒略大公,輕笑道:“打仗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你們兩位是全世界最傑出的將軍,我相信你們是最專業的,既然你們都認為可以,我們阿爾摩哈德人當然鼎力支持。”這就是伊莎貝拉皇後能成為帝國統治者的原因。也是一切優秀政治家的優點之一:第一,認清楚誰是真正專業人事。第二,讓最專業的人來做那些專業的事情。在官場有個恒古不變的道理,官當的越大,懂的越多。但其實一個人能在一行裡做到精通,就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事情了。那些真以為自己事事都懂,什麼都是專家的大領導,最後的結局隻是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了。在彆的方麵還好說。做錯了頂多喊一聲“交學費”了,但是在涉及國政。經濟,尤其是軍事領域。胡亂指揮,隨便插手,是會要人命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板刷胡小希哥,被人吹捧兩句,就不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自認為長了兩個小**。成了無所不能的軍事天才,置先前將領的意見於不顧,依照自己的想法胡亂指揮。話說,你人都不在前線,你怎麼可能知道前線的仗該怎麼打?MBD~!當年拿破侖拿哥都敗在了俄羅斯的冬天之下,丫就是不長記性,仍然不給小弟們配備足夠的冬裝。像這種隻會好大喜動,置前線將士安危於不顧的豬頭,能打勝仗?那才真的是沒天理了。就連雷歐都知道,在實際經營和生產上,要依靠專業的經理人和技師,他董事長隻需要看結果,做到賞罰分明就可以了。伊莎貝拉皇後的決定無疑是非常聰明的。…,洛林正重的點點頭,道:“好,既然大家全都同意,那就這麼定了。事不宜遲,我們討論一下該怎麼配合和執行。”雖然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隻要隨著行動展開,必然有無數的將士血染沙場,流血漂櫓。正可謂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但是,但是在座的幾人,全都是位高權重,早就已經習慣了這種區區幾言,就決定彆人的生死命運的事情。既然決定行動,儒略大公和洛林,很快就和伊莎貝拉皇後敲定了大略的計劃。至於具體的細節,就不是他們這兩位大佬需要親自處理的事情了,參謀部就是乾這個的。洛林也見識了伊莎貝拉皇後行事的乾脆利落。“最後一個問題。”原則決定之後,伊莎貝拉皇後皇後認真的道:“誰來統帥作為誘餌的部隊。”統領全局的自然是儒略大公,但前出做誘餌的,必須要一個經驗豐富,能打硬仗,更重要的是敢玩命的將領。哈塞爾將軍一挺胸,大聲道:“陛下,臣願往~!”伊莎貝拉皇後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洛林和儒略大公。儒略大公露出遲疑的神色。洛林搖了搖頭,一聳肩,說道:“還是我去吧。維和部隊那些狗崽子,一個個全都讓我給慣壞了。眼睛都長在頭頂,哈塞爾將軍指揮不動他們。”維和部隊中茹曼軍團,都是一幫驕兵悍將,他們才看不上老是轉進轉進的阿爾摩哈德新軍。哈塞爾將軍也沒足夠的戰績能讓茹曼軍團信服,由他來率帥的話,茹曼軍團那些家夥鐵定不會聽他的。在和兩倍於自己的敵人作戰的時候,再出現指揮不暢的情況,是非常危險的。儒略大公也沒多想,點點頭道:“也好,這種誘敵的任務需要急智。正是洛林比較合適。”凱瑟琳雖然有些不舍,卻沒有提出異議。隻是緊緊的握住洛林的手。××××××××在維和部隊和伊莎貝拉皇後迅速準備進攻普裡斯卡渡口工作的同時。在阿卜德瓦德城,一股風暴也可跟著襲來。伊莎貝拉皇後可不是一個隻會被動防守的人。雖然看上去,成熟華貴,年青漂亮。但是‘尼奧多斯多家的母狼’。這個外號可不是白來的。她可是以行事果斷,心狠手辣著稱的。敵人在她的眼皮子地下陰謀策劃鬨事,還差點就成功了,這讓伊莎貝拉皇後十分惱怒。這事害得她用掉半瓶珍藏的頂級香水,感覺身上那股從難民身上傳過來的臭味,怎麼洗也洗不掉,惡心了她好幾天的時間。伊莎貝拉皇後鎮定下來之後。隨即就展開了反擊。那反擊行動迅速而猛烈,毫不留情。帶有一些飛鷹集團中情局的特點,那結果也讓反對伊莎貝拉皇後的人一片膽寒。皇後陛下祭出‘憂國騎士團’這個殺手鐧。宮門鬨事之後的第二天,皇城內的憂國騎士團成員們就自發地走上街頭。組織了聲勢浩大的聲援行動。憂國騎士團經過一段時間的發展,組織已經壯大了很多。囊括了阿卜德瓦德城內各階層的居民百姓,從貴族貴婦,到士紳地主,從街頭小販,農夫船員,以及大量的街頭流氓。憂國騎士團前期的行動以小打小鬨為主,搞搞支持政府的集會。在街區發發傳單,搞一些街頭演講什麼的。根本不成什麼氣候。這是成立以來,第一次搞大規模的集團行動。他們身穿統一的褐色服裝。揮舞著憂國騎士團的旗幟和阿爾摩哈德的國旗,在阿卜德瓦德的大街上高聲呼喊著口號,挨家挨戶的散發傳單。甚至對那些不歡迎他們的人,憂國騎士團的人會強行闖入他們的家中,質問他們到底愛不愛國,愛不愛皇後陛下?看著周圍一群如狼似虎的人,門外又是人山人海的憂國騎士團成員,這種時候還能怎麼選。…,隻有點頭,使勁的點頭,一邊點頭一邊高喊“皇後陛下萬歲”。憂國騎士團最後聚集在皇宮前的大廣場,在一位領導發表了一同煽動性的宣言之後,群情激奮的憂國騎士團,將矛頭對準了那些不愛國的人。至於那些不愛國的人是誰,自然是有人給他們指定了目標。對策劃實施了逼宮行為的人,伊莎貝拉皇後有懷疑的對象,總跑不了那幾個人,但是卻沒有拿到他們的證據。不過這種事情也不需要證據,在一個成熟的政客看來,有嫌疑的人就一定會去作案,這次他們沒做,下次也會去做的。這個邏輯雖然強盜了一點,但是在洛林看來卻沒什麼問題。對一個統治者來說,隻要有反對我實力的人,都應該剪除掉,哪怕他沒有這個想法。有這個實力的人,遲早會有這個想法的。憂國騎士團高舉著‘扶皇滅哈’的旗號,勇敢地衝進了城外數個大貴族的莊園。貴族家裡那些護院們雖然武功高強,又是什麼刀客,什麼劍俠的。一個能打十好幾個,但是在那幾千人的憂國騎士團跟前,連朵浪花都沒有泛起來,就被人群淹沒了。他們衝進莊園後一通徹底的打砸,在這過程中敢有反抗的立刻會被他們按住一頓暴打。情緒激動的愛國百姓搶光了他們的東西之後,甚至點燃了好幾處馬廄和柴房。當夜在阿卜德瓦德城內,都能看到城外閃爍的數處火光。在他們走後,原本漂亮的莊園一片狼藉,房屋的門窗全部都被砸毀,室內的家具裝飾要麼被砸成了碎片,要麼不翼而飛。那原本華貴透明的玻璃全都變成了一地的碎片。在月光的照耀之下,反射出清冷的光芒。一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史稱‘水晶之夜’。等一切全都恢複了平靜,負責治安的士兵才會姍姍來遲,草草地詢問一番之後,甚至連個筆錄都不做,撂下一句“等著吧,抓到人了會讓你去指認。”然後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看這些貴族老爺已經氣得發黑的臉色。平常這些大貴族麼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對他們這些小兵甩都不甩,呼來喚去不說,進門連口水都不給,嫌臟了他們家杯子。這會兒逮到機會,小兵們自然狠狠的報複回去。被砸掉莊園的貴族,有些人氣憤,叫嚷著要去討個說法。有些人則驚恐不已,他們自然知道這是為了什麼,這一次來的是一群暴徒,那麼下一次哪?要是這幫“情緒激動的愛國者”們下一回“失手”把自己給打死了,他們又能講理去。不管他們什麼態度,這些和伊莎貝拉皇後作對的貴族,無一例外,全都選擇立刻逃離阿卜德瓦德,舉家遷出幾百裡之外。他們心裡都清楚,這是來自伊莎貝拉皇後的一個嚴厲的警告。不光在阿卜德瓦德,在其他重要的城市,憂國騎士團的分支機構都舉行類似的聲援活動。在有些地方貴族勢力強大的城市,憂國騎士團甚至和貴族的手下大打出手,爭奪地區的實際控製權。官府在這種事情,嘴上說著中立,實際上不停的拉偏架。比如鬥毆的肇事者,貴族的人關起來了,就狠狠的處罰,憂國騎士團的關進來,轉頭就又放出去了。世人也見識了憂國騎士團的凶狠,意識到這是對付反對派的最有力武器。他們的名聲一下子打響,很快蜚聲國際,走出了阿爾摩哈德帝國,在大陸其他國家遍地開花,當然名字也變得五花八門。諸如愛國委員會,王室應援團,誌願者服務隊,學生會,等等等等。不過因為有洛林的提醒,在茹曼帝國,首相拉塞爾嚴厲封禁了此類組織,並且私下裡咒罵洛林是沒事找事。在阿卜德瓦德城被憂國騎士團攪鬨的不得安寧的時候,維和部隊和伊莎貝拉皇後則在暗中準備出征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