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突然發狂地笑出了聲,那笑聲裡卻滿是苦澀和悲哀,“莫雲琬,你知道嗎?我本是想叫她羞愧而死,又或者叫公爹婆母將她送入庵堂再也沒辦法出來,可是我沒有想到,她的臉皮如此之厚,更沒有想到公爹婆母竟然溺愛她至極!居然讓她嫁給了吏部尚書,憑什麼她要有這樣好的姻緣?她害了我一輩子,憑什麼自己還可以幸福?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吏部尚書早就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姨娘,你的母親,她又成了一個破壞彆人感情,令人唾棄的的第三者!”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神色激動,好似隨時隨地都要暈過去,“所以我同情那方氏啊,我要幫她,我要讓你母親滾出彆人的世界,叫她永遠都沒有辦法再破壞彆人!你不知道你母親死的時候我有多開心,我開心的要瘋了,我做了十幾年的夢,就是希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去死!她終於死了,我終於報仇了!可是你二舅舅,你二舅舅卻因此成天哭喪著臉,好似死了發妻一般!我才知道,我根本還沒有報仇,那仇恨已經埋在我的心底,我根本釋懷不了!”“二舅母,你已經瘋了……”雲琬看著她,隻覺得她悲哀至極。[~]墨月和秋碧則被她這樣的話氣的臉色鐵青,要不是雲琬攔著,她們早就要撲上去和陳氏拚命了。陳氏“咯咯”直笑,“瘋了?那就當我是瘋子吧!那麼你又知不知道,瘋子會做什麼事呢?”雲琬被她臉上詭異的神色嚇了一跳,匆匆往後退了一步。陳氏笑得越發張狂了。眼底卻一片陰鬱,“我這次來,根本不是求你來救我們,縱使你母親對不起我。縱使你該替她還這筆賬!但是,我不想你這樣替她還賬,這未免太便宜了你!我要的……”“是你和你母親一樣的下場!你們活該替我贖罪!”最後一句話說話。竟發了狂似的一頭朝雲琬衝了過來。雲琬和墨月秋碧根本沒有料到這個變故,已然呆住,腦子空白,身體無法行動。(·)“小姐!”墨月尖叫一聲,剛想將雲琬拉開。電光火石間,突然一人如風般抱住了雲琬,迅速避開了陳氏的突擊。輕巧地帶著她落到了一旁。而陳氏,卻因為用力過猛,根本來不得停下,隻好驚恐著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朝前麵的牆壁撞了過去。“咚”地一聲巨響。雲琬的心都跟著顫了一顫。猛地抬頭看向摟住自己的人,隻看了清俊堅毅的下巴,神色緊繃,薄唇輕抿,一臉的嚴肅和威嚴,叫人瞧著無端端地心生害怕。可雲琬卻沒有絲毫懼意,反倒猛地伸手環抱住他,顫聲道:“嚴默!”嚴默低下頭,看著懷裡人兒被嚇得臉色慘白的模樣。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陰沉到了冰點,似是要殺人一般。他冷冷地瞥了眼倒在牆角奄奄一息的陳氏,隻見她臉色慘白,額上有一個窟窿,冒出潺潺的血水。瞧著有些觸目驚心。他伸手蓋住了雲琬的眼睛,低沉道:“不要看。”隨後冷聲吩咐門外候著的侍衛,道:“將她拉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扔了,不要去管,也不要通知國公府的任何一個人,還有,將那逃亡在外的寧昇有抓回來,死活不論!”那聲音冰寒蝕骨,叫人不自覺打了個冷顫。雲琬的心也跟著顫了顫,不過立刻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孩子!她趕緊推開嚴默,伸手摸向自己的小腹,能清晰地感受到腹部的跳動,竟是前所未有的有力。是因為被嚇到了還是因為終於和自己的父親親密接觸了?不管怎麼說,孩子沒事,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你是白癡嗎?竟然會答應跟她見麵,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嚴默沒好氣地將她拉了過來,板著臉訓斥,眸中猶自帶著惶恐和驚慌。雲琬心中一軟,忙拉過他的手撒嬌道:“不是我放她進來的,是她自己半夜偷偷闖進來的,我差點被她嚇死。”“這刁婦!”嚴默臉色更冷了,那樣子恨不得立刻將陳氏千刀萬剮,好似剛剛那樣的安排還便宜了她!雲琬忙問道:“你怎麼會回來?朝中局勢一片混亂,你這樣貿貿然回來好麼?”嚴默更是沒好氣了,要不是看在雲琬有了身子的份上,恨不得要將她拎起來狠狠打一頓才好。“我若是不回來,你是想叫我看到我的妻子和孩子的屍首麼?!朝中的事兒算什麼,我隻要你和孩子平安無事!”雲琬心中頓時暖洋洋的,可當即察覺了不對,愕然道:“你,你知道了?!”她明明,明明還沒有機會跟嚴默說這件事啊!嚴默道:“是平安公主告訴我的,還有你二舅母來府的事兒,也是平安公主找人及時通知我的,否則……”他聲音黯啞了下,話都說不出口,他很難想象,若是雲琬真出了事,他到底該怎麼辦?雲琬自然心有餘悸,不過為了安慰嚴默,還是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你剛剛不來,墨月也就救下我的。”說著,轉向猶自處在驚慌中的墨月道:“墨月,對吧?”墨月已然嚇得身子發軟,差點要站立不穩,聞言更是哭了出來,“小姐,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否則奴婢也活不了了!”秋碧則早就嚇得癱軟在了地上,舌頭打結說不出一句話來。看著她二人的反應,雲琬忍不住笑出了聲。嚴默也一本正經地開了句玩笑,“恩,救主有加,理應賞賜。隻是……你叫錯了,不是小姐,是夫人,所有功過相抵,還是就這樣吧!”雲琬嘴角抽了抽。墨月則無奈道:“王爺……”隨後嚴默收拾好一切,又請了禦醫前來診脈,再三確認無事之後,才安了心。隻摟著雲琬道:“隻要你沒事便好,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管,我總會護著你平安的。雲琬,我很歡喜,我很歡喜你終於能為我生一個孩子!”雲琬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嚴默,你不知道,剛剛你出現的時候,易哥兒胎動的特彆厲害,我想,他許是知道父親在身邊。”“易哥兒?”嚴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雲琬便解釋:“是我和墨月為小寶寶取得名字,她說這胎定是個哥兒,所以我便取小名不易,喻為不易得到他的意思,你覺得好麼?”嚴默沉吟片刻,“不易?不易乎世,不為世俗所依易也。這是個好名字!大名就也叫不易吧!”於是乎,嚴不易小盆友的名字就這樣被他的父親母親草率地定了下來,叫他以後經常困惑為什麼他的父親母親希望他萬事都不容易呢?就連追個女孩子,也是那麼的不容易啊,真糾結。之後雲琬便再也沒有管過朝堂上的事兒,隻安心養胎,等易哥兒到了八個月大的時候,嚴默才終於從朝堂上回來了。隻帶來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那便是聖上因鬱結成疾,久治不愈駕崩了。在駕崩前留下口諭,立年幼的七皇子為新帝,而英親王嚴默成為最高輔政大臣,把持朝政直到新帝親政。而二皇子則在大牢裡發了瘋,四皇子因謀逆罪滿門抄斬,四皇子妃卻因為在庵堂清修躲過了一劫。寧國公也因為謀逆之罪滿門抄斬,不過寧國公夫人因為已經癡傻,也躲過了一劫,被心善仁慈的平安公主安置在了京郊的一處宅子裡養老安生。而莫正衝,則因為貪汙納垢,被罰到邊關做苦役,從那之後雲琬再沒有聽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至於方氏,則因為謀害主母的罪名,被關押在了慎行司中,日日遭受折磨。雲琬沒有去看過她,但是知曉寧心蕊去看望過她,想也知道那又是怎樣一個令人痛快又解氣的場麵!據說方氏因為寧心蕊去了那次之後,竟多次胡言亂語,口出瘋言,哭著喊著說有妖怪之類的話,將慎行司的人弄得煩不勝煩,一個不高興就是一頓毒打,直將方氏的身上抽出了道道血痕,慘不忍睹。但是方氏卻沒有因此善罷甘休,還是日日叫囂著要除魔衛道,要清餘孽殺妖怪,最後更是說要去找老爺和莫雲姍,接她回家過富貴榮華的日子,那般癡戀的模樣倒叫人哭笑不得。由於方氏入獄以來從未有任何去看過她,所以慎行司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毒打方氏一番,喜歡看她被打得吱哇亂叫的場麵,以此獲得樂趣。當夏天到來的時候,英親王府的東麵屋子裡響起了一陣嬰兒響亮的啼哭。雲琬和嚴默的第一個孩子,千辛萬苦,來之不易的易哥兒終於來到了這個世界上。而方氏,則在這樣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裡,被人發現一頭撞死在了慎行司地下陰冷潮濕的監獄裡。(正文完)後麵還會有各種各樣的番外,不定期更新,請大家關注!先上一篇方氏被寧心蕊折磨的發瘋的番外,滿足大家……咳咳,的邪惡感。(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