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方禦安來了(1 / 1)

大妻晚成 安瑾萱 5035 字 1個月前

繼續一萬字大章她暗自歎了口氣,並不打算回答墨月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道:“成親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關鍵還是要解決我中毒的事兒,我不能一直沒有解藥,也一直死不掉吧?”墨月的神色立刻肅然起來,她皺眉思慮了一會兒才道:“要不咱們說平安公主找來了禦醫把您給治好了?”這是最笨卻也最容易的辦法。[]但雲琬卻不讚同,她蹙眉搖頭道:“這不行,孫大夫都已經把我的病情說成那般。要是太醫來了幫我治好了,豈不是間接證明孫太醫醫術昏庸,危言聳聽?他可是京城的名醫,咱們這麼做就是砸了他的招牌,到時候還有誰敢去給他看病?他是老夫人特地請來幫我們的,咱們不能這麼不厚道。”墨月聞言,也覺得雲琬說的很有道理。一時間她不禁鬱悶不已,除了這個辦法,她還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來解救小姐了。“不知道老夫人有沒有想出什麼好辦法?小姐,待會兒勢必大家會來看您的,老夫人肯定也會來,不如咱們等老夫人來了,再行商量之法吧?”秋碧提議道。墨月覺得秋碧說的很有道理,正待點頭附和,那邊雲琬便道:“還是不要事事都麻煩祖母了,祖母到現在都沒來,顯然是還沒有想到什麼完全的應對之策。我這邊倒有一計,雖然愚笨了些。但是聊勝於無,就死馬當活馬醫吧!”雲琬話音剛落,墨月和秋碧就異口同聲地問道:“小姐想到什麼妙計了?”雲琬抿唇一笑,笑容透著狡黠,眼中帶著微微的亮光,好像蘊含了璀璨星光。她道:“以後伱們就知道了。墨月,咱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來。”墨月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雲琬說的原定計劃是什麼。於是她點點頭道:“那小姐再等等,馬上就是吃午膳的時間,奴婢那時候去找李媽媽不容易被人發現。”“恩。”雲琬點點頭表示讚同。因為顧嬤嬤一直沒有回來。雲琬隻能將這個貪財的李媽媽當成自己和外界聯係的橋梁。畢竟她跟李媽媽表麵上不熟,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李媽媽會為三小姐做事,所以她也可以放心。再加上李媽媽為人機靈。隻要給她足夠多的銀子,應該是不會出什麼紕漏的。“秋碧,待會兒伱去二姨娘那邊問問采蝶軒的情況,我身邊的銀子不多了。”她被軟禁的期間,不知道少了多少銀子,想想都肉疼不已。秋碧點點頭,道:“小姐上次一下子交出了四張設計稿,這已經過去了幾個月,銀子應該不會少的,小姐不用擔心。”秋碧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不禁暗暗佩服自家小姐,要不是小姐想出用設計稿換銀子的辦法,就憑她們幾人微薄的月例,根本就不可能在府中混的這麼好。“對了。”雲琬看著秋碧,想到了方禦安。於是她問道:“方少爺那邊怎麼樣了?伱打發他回去的時候他有沒有說什麼?”提起方禦安。秋碧的表情就有些落寞和鬱悶,剛剛方少爺走的時候看上去很傷心呢!不過她心裡雖這麼想,但是也不想說出來造成雲琬的困擾,於是避重就輕道:“我送方少爺出了院子,他似乎往大姨娘那邊去了,應該是去看她了。”方氏雖然沒有得到處罰。但是也因為冬芝的病臥在床。雲琬麵色平靜地點點頭,心裡卻因為秋碧的話泛起了一絲波瀾,方禦安是被莫雲姍通知來府中的,可是他卻沒有先去看方氏而來先看了她?這說明什麼?雲琬不禁想起方禦安每次看向她時微微發亮的眼眸,以前她覺得沒什麼,現在想起來,似乎還真有那麼一層意思。唉,真苦惱!陸子謹和嚴默的事還沒有解決完全,現在就來了個方禦安?難道是老天爺看她上輩子被男人背叛可憐,所以這輩子塞給了她這麼多的桃花?再說方禦安那邊,從雲琬這邊離開之後,心情就有些不爽,臉色也是陰著,俊臉上染上了一層薄怒。他並不是生氣雲琬不肯見她,未出閣女子的閨房他們這些外男本就不能進去,他也是一時被雲夕的話說昏了頭腦才會匆匆跑去看她,到了琬院的時候,自己就後悔了。正想著該如何找個理由先行離開,秋碧就興衝衝地跑進去稟告了,這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著實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還好後來秋碧出來說小姐身子虛弱,不方便下床見,打發了他回去,他這才鬆了口氣。可是鬆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由暗暗心驚,難道雲琬真的如莫雲夕所說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了麼?一想到那個眸若星辰,笑靨如花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殞,他就如同被萬箭穿心般疼痛和痛苦。因為這份痛苦,他不由恨極了下毒毒害雲琬的冬芝,可是冬芝已經死了,再怎麼恨也無濟於事。所以他便想到了方氏,難道姑母真的不知道冬芝要下毒害雲琬的事嗎?雖說冬芝將所有的罪責都一力承擔,姑母也甚至拿瑞哥兒和腹中的孩子賭咒發誓,看似好像真與她沒什麼關聯。但是冬芝是姑母的貼身大丫鬟,若是沒有姑母放出口音,冬芝她會去做,能去做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嗎?他在邊關十幾載,對姑母的認知還停留在小時候的印象,隻記得姑母是一個溫柔婉約,淑婉大方的女子。要她相信自己的姑母變得這麼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他一時間根本無法接受。正沉思著,突然聽到了清脆的女聲。“表少爺,您來了?夫人聽說大小姐找您來了。一直閉門謝,隻等著您來呢!”說話的是方氏的另一個大丫鬟安素,因為冬芝太能乾,方氏又極其依賴信任她,所以安素這個大丫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雖是拿著一等大丫鬟的俸祿,但乾的事情實際跟二等丫鬟差不多。(·)這讓她一直耿耿於懷。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府中上下無不生活在壓抑和惶恐之中,隻有她是暗暗高興的。冬芝死了。大姨娘身邊就隻有她一個大丫鬟了,就算到時候老夫人再撥來一個,她在夫人麵前是老人。夫人也會重用她的,到了那時,她就可以意氣風發了!方禦安聽到聲音頓住,由於沉思,使得他原本就俊朗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深邃迷人,將安素的心看的“噗通”亂跳。“恩,姑母現在在哪個屋子?”方禦安的聲音低沉動人,好似空穀幽蘭。安素的雙頰直至耳根子都是一片通紅,她推開堂屋的門,聶諾道:“奴婢為您引路。表少爺小心些。”方禦安進入內室的時候,方氏正側躺在雕花填金的紅木小塌上吃著羊乳,她的臉色明顯泛著蒼白,沒有一絲一毫孕婦該有的紅潤氣息,倒像是個大病初愈的病人。方禦安對方氏所有的怒氣在看到方氏那張蒼白虛弱的臉時就全部消失殆儘。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都是他的姑母。不管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她都是姓方,身體裡都留著方家的血液,都是祖母一生疼愛的女兒。“夫人,表少爺來了。”安素的聲音打算了屋子裡的安靜。方氏猛地抬頭。她看著方禦安,與他遙目相對,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起來,不過因為哭的太多,此刻已經哭不出來了。方氏身邊照顧的兩個婆子不熟普通的婆子,而是方君玉從娘家帶來的,因為她是妾室,並不能帶多少陪嫁,但莫正衝覺得愧疚她,特地準許她帶了兩個嬤嬤,以前在她屋子裡一直很受重用,後來因為莫正衝慢慢將寧心蕊打理的事物交給她管理,包括田莊和一些店鋪,她放心不下彆人,便將兩個得力的嬤嬤調了過去。也正是因為此,冬芝才慢慢得力起來的。今早兩個嬤嬤也是被莫雲姍的信給傳召回來的,她們一聽聞冬芝的事,當下便什麼都顧不上的趕了回來,想要寬慰受傷的方氏。此刻她們見方禦安也來了,因為是從小看著方禦安長大的,便立刻眉開眼笑地上前,親昵地說:“小少爺您來了,小姐剛剛一直念叨您呢!”她們用的還是方氏在娘家時的稱謂,努力想讓現場的氣氛平和溫馨些,不讓方氏想那些傷心的事情。方禦安點點頭,對於兩個嬤嬤也有十足的敬意,道:“勞煩兩位嬤嬤照顧姑母了。”其中一個上前笑道:“小少爺,您好好陪小姐說說話吧,奴婢們先下去了。”這個時候外人說再多也無濟於事,方禦安是方氏的娘家人,在夫家受到的委屈自然跟娘家訴苦最好,娘家人也最是全心全意對待自己的。方禦安點點頭,那兩個嬤嬤便退了下去,徒留下方氏和方禦安兩個人在屋子裡。方禦安自己搬了張錦杌到方氏身邊坐下,還沒開口說話,方氏也忍不住哽咽道:“雲姍這孩子,竟會麻煩人,將金嬤嬤和玉嬤嬤叫來不說,竟還驚動了伱!怎麼樣?沒有影響伱做事吧?”方氏話雖是這樣說,但是表情難掩見到方禦安的感動和喜悅,眼中泛著久違的亮光,就好看在一片苦海掙紮中終於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迫不及待地想要攀上去。方氏在莫府這麼多年,對誰都沒有安全感,能夠給她安全感的隻有方家的人,隻有她娘家的人!這點莫雲姍知道,方禦安自然也知道。彆看他們方家雖然落魄,但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和和睦都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不過回頭想想,也或許正是因為大家都落魄,彼此之間才更加傾心相對。這世上有難能同當,有福卻不能同享的例子實在是太多。方禦安不由暗暗慶幸自己和家人之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睦。也正因為此,他更加舍不得怨恨方氏了。於是他歎口氣道:“我並不忙,姑母不用為我擔心。但是您自己。縱使再怎麼舍不得,也要接受事實。不能讓身邊的人跟著您一起難受。雲姍雲夕和瑞哥兒都還小,需要您的照顧。還有您腹中的孩子,怎麼吃得消您這般折騰?”方禦安雖是責備的口吻,但字字句句都飽含關切之情。方氏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方禦安的話就像是柔軟的棉花擊中在她的心口,讓她一時間心酸萬分。到頭來。隻有她娘家的人是真的關心她!她當初若是聽了母親的,不嫁給莫正衝,而是嫁給一個富足的小戶人家。說不定現在早就高正無憂,享受兒女帶來的福了。哪裡還需要像現在一樣耍儘了心機卻又受儘了委屈。她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哽咽道:“要不是因為他。我說不定早就隨冬芝而去了。是我對不起冬芝,我欠她一條命。”冬芝用生命為她的未來開路,這份衷心讓她一輩子都還不清。方禦安聞言滯了滯,俊朗眉頭微皺,斥道:“姑母莫要說傻話,這要是給旁人聽到了可怎麼得了?”說完之後,見方氏傷心中帶著忿然的樣子,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姑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聽雲姍說和三小姐有關?她還有冬芝毒害了三小姐。這些都是真的嗎?”方禦安不知道自己問出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和身子都微微顫抖。方氏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隻要聽到雲琬這個名字,她就恨不得將那個小賤人挫骨揚灰!是莫雲琬。都是莫雲琬!要不是莫雲琬這個賤人,冬芝根本就不會死!幸好這莫雲琬現在身重劇毒,命不久矣!否則她誓死都不會放過她的!“姑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禦安見方氏麵露陰狠之色,又不說話,緊張地又問了一遍。[~]方氏見方禦安緊張不已的樣子。臉色更加冷了下來。這個莫雲琬,害死了她的冬芝還不夠,難道還要跟她搶禦安嗎?!“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冬芝什麼都沒有告訴我,但是我了解冬芝,冬芝她是那樣的善良單純,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這一切定是莫雲琬那個小賤人誣陷的!”方氏不想讓方禦安對雲琬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她要方禦安恨莫雲琬,跟她一樣的去恨莫雲琬!方禦安俊朗的眉頭瞬間揪緊,聽到自己的親人叫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小賤人,那滋味實在是很不好受。“姑母,雲琬她不是那種人,再說她現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這件事怎麼可能是她謀劃的?定是您那丫鬟冬芝被蒙了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姑母,您這裡有沒有冬芝下毒的解藥,若是有,就給三小姐送去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就算您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就當是給孩子積德了。”方禦安脫口而出了這些話,他神色焦躁而不安,隻想著能儘快幫雲琬找到解藥,好讓她早日脫離苦海。卻沒有看到方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方氏的眉心突突發跳,在聽完方禦安的話之後,好半響都僵在臥榻上不說話,就在方禦安覺得不對勁想去喚她的時候,方氏突然坐起身,抬頭冷冷地看著方禦安,厲聲道:“禦安!我當伱是因為雲姍的信擔心我所以才來看望姑母!我還很開心,我還以為我在夫家受儘的這些委屈終於可以在伱麵前得到緩解!誰想到伱然是為了莫雲琬那個賤人來的!她到底給了伱什麼好處值得伱這樣為她說話?甚至不惜將伱的姑母想成那樣毒蠍心腸的女子?!是誰告訴伱冬芝下毒害的莫雲琬,是誰告訴伱我這裡有解藥的?!”方氏說到這裡,緊握雙拳,眸中噴射出蓬勃的怒氣,她還嫌不夠解氣,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告訴伱,這件事情我根本一點也不知情,就算問我個底朝天我還是不知情!再者,莫不要說我沒有解藥,就算是有,我也決計不會給那莫雲琬!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她好過!”昨天她因為冬芝的事情悲傷過度昏了過去,醒來的時候莫正衝就在她的身邊,那時候她的心裡是有絲絲暖意,絲絲感動的。就算知道莫正衝隻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才會留在這裡陪她,但是她那時候的心靈太脆弱,冬芝的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所以她才會對莫正衝的出現產生一絲安慰。但是沒想到,莫正衝根本沒有因為她腹中的孩子而憐惜她,許是因為把兩位通房的小產全都歸咎到了她的頭上,莫正衝對她雖沒有拳打腳踢。但卻惡語相向,他讓她好好守著自己的本分,他讓她從今以後斷了對正室之位的念想。因為莫府的家母不需要一個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最後他逼迫她交出莫雲琬的解藥,她用冷硬的態度說沒有,怎麼也不肯妥協。那時候莫正衝的臉色可真好看。忽青忽紫的,似乎是被她氣到了極致。要不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她真怕莫正衝會把她狠狠地打倒在地。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莫雲琬那個多事的小賤人?!雖然她不知道莫正衝怎麼會突然被雲琬如此上心,但是她卻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定不能讓莫雲琬再活下去,隻要莫雲琬不在這個世界上,那麼她的日子才會好過。現在,這個她以為是真心對她,是真心關切她的娘家侄兒,沒想到在問候了她幾句後。就暴露了來這裡的目的!也為莫雲琬說起了話,也從心底認為冬芝所為是受她唆使,所以才會問她要解藥!這讓她怎麼能不生氣,怎麼能不氣憤,莫府的人這樣對待她也就罷了。沒想到她方家的人也這麼對她!她倒是落了個兩邊不是人的下場!方氏越想越氣,突然“騰”一聲起身下床,對著猶自坐在錦兀上錯愕的方禦安,狠狠道:“伱要是真關心莫雲琬便去看她吧!我這裡不需要伱來問候!我也就當從未有過伱這個侄兒!”方禦安顯然是被方氏的一番激烈壯語給怔住了,他隻是心中擔憂雲琬,才會對方氏說出那樣一番求情的話來。根本就沒有想那麼多,也根本沒有想到方氏會這麼生氣,竟然到了要跟他斷絕關係的地步!姑母真的有那麼恨雲琬嗎?思及此,他的心中極其的不好受,胸口悶悶地疼痛,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姑母,侄兒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見三小姐可憐,心生憐憫罷了,您不要多想……”方禦安遲疑片刻,便耐著心痛對胸口起伏不定,顯然還在氣頭上的方氏說道。方氏聞言,心中的怒氣不但沒有消減,反而還愈演愈烈,她斂眉厲聲道:“可憐?!到底是誰可憐?是我這個在莫府儘心儘力付出了十幾年青春卻沒有得到絲毫回報的人可憐,還是莫雲琬那個一生下來就坐享嫡女身份的人可憐?!她莫雲琬若是算可憐,那我算什麼?可悲還是可恨?!”方氏將自己的怒氣儘數發泄出來,卻感覺到小腹那裡一陣劇烈的絞痛,讓她疼的瞬間彎下了腰。“姑母!”方禦安很受不了方氏那樣刻薄激烈的言辭,忍不住開口喚道。他還想開口勸慰方氏幾句,卻見方氏突然捂住肚子,彎下了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看上去十分的不好。“姑母!伱怎麼了?”方禦安也連忙蹲身去看,他扶著方氏,見她的臉色已經血色全無,額頭上還有涔涔汗水,便覺得事情不妙了。“我,我肚子好痛……”方氏死死咬著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從唇瓣蔓延到口腔,唇上劇烈的痛楚讓她小腹那裡的痛感稍稍減輕了些。她的手指死死攥著方禦安的袖袍,尖銳的指甲摳進去,臉上滿是驚恐之意。不能,不能的!她的孩子不能出事!她的孩子不能出事!方禦安感受到了方氏的恐慌和害怕,他的手臂雖然被方氏攥得生疼,但還是忍著痛,用看似平穩實則顫抖的聲音對方氏說:“姑母伱不要害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叫人去找大夫,伱記著千萬不要慌,深呼吸平定自己的情緒,千萬不能慌。”說完,就佯裝鎮定地高聲喊小丫鬟們進來。方氏被方禦安的鎮定感染,心中的恐懼也沒有當初那麼深刻,她聽著方禦安的話不斷平複著自己的呼吸,也不去想小腹那裡的絞痛,而是儘量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不一會兒進來了兩個婆子,正是剛剛照顧方氏的娘家婆子。她們看見方氏坐倒在地上,臉色發白,額頭冒汗,心口重重一跳,當即什麼也顧不上地衝上前,激動道:“小姐!小姐伱怎麼了?!”“姑母沒事,伱們不用擔心。伱趕快去請大夫,還有什麼細節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就要勞煩嬤嬤了。嬤嬤伱千萬不能慌,姑母的性命和她肚子裡孩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伱的手上。”方禦安神色嚴肅,說話鎮定自若。感染了現場慌了神的兩個婆子。那兩個婆子不安地點點頭,一個聽了方禦安的話立刻跑出去去請大夫,另一個則喚小丫鬟燒了開水,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扶著方氏,將她重新躺到了臥榻上,把方禦安支開之後,自己則先撩開方氏的裙擺檢查一番,雖然有些輕微的出血症狀,但是並不是很多,孩子應該還在。這不禁讓她大鬆了一口氣。“小姐,孩子還在,咱們安心等大夫來,開點安胎藥就好。您以後可千萬得注意,不要再這麼傷心了。”嬤嬤還以為方氏是因為看到方禦安。又想起了冬芝的事,過分傷心才會如此。方氏聽說孩子還在,也不禁大大地鬆了口氣,她忍不住伸手撫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滿是悔恨之意。要是這個孩子今天沒了,那麼她必將後悔大半輩子。這個孩子這時候突然出問題一定是在提醒她不能再繼續抱怨傷心下去。對。她今後再也不能自怨自艾,再也不能因為莫雲琬氣成這個樣子!那樣不僅對她毫無幫助,反而還會影響她。她今後一定要冷靜下來,一定要為自己,為腹中的孩子好好謀劃將來。不一會兒之後,大夫就被請來了,緊隨其後的還有一臉擔憂的莫正衝。大夫檢查之後說沒什麼大礙,隻是心中鬱結難消,又一時氣急才會如此,隻需開一劑安胎藥,好好休息便可。莫正衝聽完這些話大鬆了一口氣,送走了大夫後,對方氏百般疼愛,跟昨日的態度大相徑庭。方氏望著那樣擔憂緊張的莫正衝,扯著嘴角無聲的笑了,總歸還是孩子最重要吧!“小姐,聽說大姨娘今天差點小產,還好方少爺在那邊,否則那肚子裡的孩子就沒了。”秋碧從二姨娘那邊回來,沒說出二姨娘的什麼消息,先帶回來這麼大的一個八卦。什麼叫差點?意思就是說方氏沒有小產?雲琬蹙著眉頭,心中竟然惡毒地希望那個無辜的孩子可以就此喪命!不過她轉念,便覺得自己越來越沒有人性了。不管怎麼說,那個孩子是無辜的,跟方氏之間的鬥爭如果要靠一個無辜孩子的生死來決定,那麼她也就如同方氏一樣可恨了。雲琬甩甩頭,不讓自己想這麼鬱悶的問題,她拿秋碧話裡的另外一句話開玩笑,道:“方少爺什麼事?伱不要事事總覺得是他的功勞,他一介武夫,能懂這閨閣之事?他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接生婆!”“小姐!您怎麼能這麼說?”秋碧對方禦安的崇拜是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的,就算是自家小姐也不能。她替方禦安辯解道:“怎麼方少爺就沒有功勞了?奴婢聽說了,大姨娘出事情的時候可隻有方少爺在屋子裡,是他的鎮定穩重了大姨娘的情緒,然後他又井井有條地安排起各個丫鬟的事情,將那些嚇壞了丫鬟都撫慰地鎮定下來,隨後大姨娘才逃過一劫的。”雲琬嗤嗤一笑。秋碧說的未免太誇張,這是輪不到方氏倒黴,要是她肚中的孩子真要出問題,就一個方禦安能頂什麼用?這人啊,總得信命。命中注定這孩子此刻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的。“行了,管他們怎麼折騰,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聽。伱且說說二姨娘那邊怎麼樣了吧?她身體好些了麼?”雲琬不想再跟秋碧探討這個話題,所以便轉移了注意力。秋碧嘟嘟嘴,對雲琬不屑一顧的態度有些許不滿。不過她也不能逼迫小姐跟她一起承認方禦安是天上地下最棒的男人。於是也隻好順著雲琬的話音道:“二姨娘還是臥在床上,精神看上去並沒有很好,但也不似昨日那般傷心。奴婢去找她問采蝶軒的事,她還很好地跟奴婢說明了一下情況。說著說著。她便似乎明白了什麼,便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讓奴婢回來了。”雲琬聞言,無聲地笑了笑。看來二姨娘是懂了。她雖不能明著告訴二姨娘,但是暗示總可以。試想想,一個將死之人,怎麼還會去在乎自己那些錢財?她叫秋碧去找二姨娘說采蝶軒的事。一是因為真的沒錢了。二就是為了暗示二姨娘,她沒事,她還有大把時間給采蝶軒掙銀子呢!“伱把一兩百銀子裝在以前的匣子裡吧!”雲琬吩咐秋碧。見秋碧點點頭。準備忙活了,又問她:“墨月還沒有回來麼?”秋碧搖搖頭,道:“還沒有。奴婢回來的時候,並沒有見著她,想是李嬤嬤那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吧!”雲琬點點頭,卻不由暗自蹙眉,怎麼要這麼久?墨月午時初刻就去了,現在都未時初刻,過去了整整一個時辰,就算找李嬤嬤要瞄準時機,但也不需要這麼久吧?就在雲琬暗自覺得不妙的時候,墨月已經挑簾走了進來。她麵色一如往常,並沒有其他的反應,這不禁讓雲琬微微鬆了口氣。“墨月,伱沒事吧?”雲琬在墨月還沒走上前的時候,就先開口問道。墨月疑惑地搖搖頭。道:“出事?出什麼事?”“那伱怎麼去了這麼久?這都一個時辰了,按理說不需要這麼久的?”雖然墨月的神色沒有異樣,但雲琬還是不太放心,這不是因為她杞人憂天,而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心裡那根神經緊緊繃著。一直都沒有鬆懈,就怕哪天會炸開來。墨月聞言,神色黯了黯,這不禁讓雲琬的心更加揪了起來。隻聽墨月道:“奴婢沒出什麼事,也沒被誰發現,隻是李嬤嬤她……”“李嬤嬤她怎麼了?!她是不是不肯?!”墨月的話還沒有說完,雲琬就“騰”地從臥榻上起身,樣子十分的焦急。若是李嬤嬤不肯的話,那麼她該找誰幫忙?這不是她信不信李嬤嬤的問題,而是除了李嬤嬤,她實在找不到另一個人可以將自己寫給嚴默的信送到聽雪軒。墨月見雲琬如此激動的樣子,連忙上前將想要起身的她穩住,對她道:“小姐,您不要擔心。沒事的,李嬤嬤她已經答應了。她下午要去置辦兩位通房做小月子和大姨娘安胎用的物品,所以可以幫您把信送出去。”墨月說完這句話,雲琬不禁大鬆了一口氣,然而她還是不放心道:“那伱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等伱了許久了。而且剛剛伱說李嬤嬤,李嬤嬤她怎麼了?”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雲琬還是無法安心,總害怕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墨月歎了口氣,知道自家小姐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也知道最近發生的那些事的確讓小姐聞風色變。她原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小姐,但是現在,似乎不得不講了。墨月猶豫了一會兒,仔細斟酌著語句,想著該怎麼說出來,雲琬才不會生氣。好半響,她才道:“李嬤嬤隻是因為嫌棄小姐給的錢少了,所以有些不樂意。”“什麼?不樂意?”雲琬當即就皺緊眉頭,不滿道:“我可是給了她二十兩,那相當於她半年的俸祿了!”得知真相的雲琬,臉色並沒有好看到哪裡去。這個李嬤嬤真是越來越貪得無厭了。墨月也是麵色不善道:“是啊,奴婢也是這麼跟李嬤嬤說的,可是李嬤嬤說現在是府中的關鍵時刻,咱們要她做這麼冒險的事情,這麼一點銀子根本不可能。”“什麼冒險?隻不過讓她順便送一封信去聽雪軒,有什麼好冒險的?”雲琬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她盯著墨月看了一會兒,問道:“難道伱跟李嬤嬤說這是我讓伱交出去的信了?否則她怎麼會問伱要這麼多的銀子?”之前雲琬讓墨月找李嬤嬤送信的時候,已經囑咐墨月跟李嬤嬤說是她自己要寫信給聽雪軒的一個閨蜜,讓她想辦法找解毒的藥以此來救三小姐。所以她根本不擔心自己的事情被李嬤嬤知道了。反正這李嬤嬤除了貪財了些,其他的地方還算靠譜。墨月聞言,立刻緊張地擺擺手道:“小姐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怎麼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要是被李嬤嬤知道這封信是小姐寫的,定要懷疑小姐沒有真的中毒,到時候她要是說出去,那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隻是這李嬤嬤是個人精,又極其貪財。她見奴婢寫這封信是為了小姐您的性命,知道奴婢著急,所以便借此想要多剝削奴婢的銀子,她還說奴婢雖然沒有多少銀子,但是身為小姐的貼身大丫鬟肯定有不少打賞,她不要銀子,隻要一支珍珠釵頭給她孫媳婦兒做生辰禮就行了。她還說要是奴婢不肯給,她就不幫奴婢的忙,更說讓三小姐自己在院子裡自生自滅算了。奴婢被她逼得沒有辦法,將小姐您前段時間賞給奴婢的如意雲綠瑪瑙金鬢花簪給了她,李嬤嬤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墨月因為緊張,將事情的真相以及李嬤嬤說的那些話一股子全都倒了出來,等瞧見雲琬黑下來的臉,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這李嬤嬤真是貪心不足!咱們家小姐對她哪裡不好?雖說她不是咱們院子的,但是小姐讓她做事的時候沒有少過她一分好處!那給出的賞錢就連老夫人都及不上!她是看咱們小姐大方又好欺負所以便越來越得寸進尺了!這樣下去,我看沒有叫她做多少事,咱們琬院的銀錢就要被她掏空了!小姐,咱們以後做事不能再找她了,萬一哪一次咱們給出的好處不合她意,她肯定會把咱們都賣了!”雲琬還沒有怒罵出聲,一旁的秋碧就忍不住抱怨道。“秋碧,伱少說幾句!”墨月瞪了眼秋碧,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澆油。秋碧嘟嘟嘴,覺得自己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李嬤嬤畢竟不是她們的知心人,就算給多少好處也買不了她的心。她們以後真的不能再用她了,萬一哪天她被人發現了和小姐之間的聯係,到時候根本不用威逼,直接利誘她就會一簍子地全都倒出來。“秋碧說的沒錯,李嬤嬤的確不能再用了。”秋碧發了怒,雲琬反倒淡定了下來。她緩緩道:“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咱們做事不能找她了,她畢竟跟咱們不是知心人。”幸好她之前叫李嬤嬤做的事不會讓人抓到什麼把柄,就算李嬤嬤要出賣她們也拿不出證據。隻是這一次……這一次明麵上雖說是墨月要李嬤嬤做的事,但是李嬤嬤會不會猜出來是她所為呢?她會不會為了邀功要這件事告訴莫正衝或者方氏呢?雲琬心裡有些害怕,她不免後悔自己如此莽撞的舉動。為什麼偏偏要找李嬤嬤呢?就算她想要隱瞞自己和嚴默的事,也不一定非得找李嬤嬤啊!這下好了,要是被賣了,她都不知道去哪裡哭,但願自己是想多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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