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此刻,大乘書苑中各派高手,已經無人懷疑項逸的來曆。那些萬年之內才開始修煉的仙門高手,也隻將項逸當做是太上道的高手,能夠得大乘書苑元宿凱稱呼一聲道友,這“一相子”必定不是尋常修士。若不是刑雲與邵無憂這對老冤家,此刻在大會上吵了起來,今日這些仙門修士,肯定已經將如何去應對三邪,以及謀取驚天帝君遺留的寶物,這兩件事情商議一番之後再決斷下來。隻是,刑雲與邵無憂兩人,已像是要大打出手。元宿凱不得不站起身來,言道:“二位道友,你我都是仙門修士,若是被天下邪魔外道之人知道,今日仙門大會中,二位道友不去商議如何應對邪魔外道,傳了出去隻怕令天下修士笑話。”“誰敢傳出去試試?”刑雲滿臉怒火,他性子最是急躁,又是十二仙門中無忌道的長老,修為即使比不上無忌道掌門古青蓮,可依舊算得上一方高手。當初在輪回河邊,他與邵無憂一起要滅掉那隻荒獸雷霆之虎,卻因為相互爭執不休,反倒是被濯劍亭長老壺臥搶走了風頭,以元神之火,幻化上前劍光,將荒獸斬殺在地。臉色怒氣雖濃鬱,不過刑雲終究知道要以大局為重。他與邵無憂之間的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犯不著在眾多仙門後輩弟子麵前,給他們看笑話。繼而狠狠瞪了邵無憂一眼,冷笑道:“今天同在大乘書苑做客,看在元宿凱道友的份上,本座不與你計較!”哼!邵無憂鼻尖冷哼一聲,算是回應了刑雲的話語。有項逸這陌生高手出現,再加上刑雲與邵無憂之間的糾紛,今日大會再接著議事,明顯已經沒多少可能。而這一次仙門大會,各方掌門竟然齊齊不來,身份最高的也就是邵無憂以及刑雲這樣的門派長老。夜間,大乘書苑安排中人住下。三味群山中房屋十分古樸簡約,毫無十二仙門其他門派那種雕梁畫棟的氣派。遠遠看去,雖不富麗堂皇,但漫天雲霧籠罩,點點月光落下,大乘書苑的各大殿宇樓台,隱隱露出幾分輪廓。竟使得這個門派,比之聖殿與天宮二派,更有幾分神仙洞府氣象。一處小院中,住著太上道這些弟子以及項逸與雲揚兩人。就在項逸準備盤膝坐下,分析一下仙門目的到底如何到時候,大乘書苑山門所在,忽地傳來一陣鐘聲,並且伴隨著一個守衛山門的弟子大喊道:“無忌道掌門古青蓮到……”古青蓮!項逸心底一抖,繼而腦海中浮現起一個女子的麵容來。當初在千裡臨川項家城中,古青蓮曾經出現在項逸麵前,那時候剛好大雨瓢潑。古青蓮當初那種極為柔弱,看似一陣清風就能將之吹走的形象,一直停留在項逸心間,沒想到今日無忌道長老刑雲來到大乘書苑之後,古青蓮竟然連夜趕來。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古青蓮半夜前來,必定是有要事。果然,片刻之後,已經有大乘書苑弟子,來到這座小院之外。叩!叩!叩……一陣輕柔的腳步聲之後,門外已是有人叩門。未等項逸站起身來,門外已經傳來大乘書苑弟子的話語:“我大乘書苑山長,有事情要請一相子前輩去商議,打擾之處,還請前輩見諒。”以項逸如今身份,即使大乘書苑這種大門派弟子,說話語氣也得講求分寸,絲毫不能失禮。“在何處議事?”項逸低聲一問,此時他喬裝打扮一番,就連聲音都刻意轉變,換成一種極為滄桑的音色。“各門派前輩都在議事大殿,掌門吩咐晚輩前來,命晚輩給掌門帶路……”片刻之後,二人已是到了另一座院落中。入目就是一片竹樓,並非是用竹子編織建築的樓房,而是由無數的竹子,自行生長而成,頭頂一片青翠欲滴的竹葉在晚風中飄飄蕩蕩。項逸走進竹樓的時候,發現其中一張桌子旁邊,已經坐了幾個仙門人物。想必今晚議事之人就已經來此,就隻差項逸一個。“一相子道友,這邊請坐。”元宿凱伸手指著刑雲身邊一個位置,臉上上微微帶著幾分冷意,看得項逸心底一突,暗想道:“莫非這幾個仙門中人,已經發現了我不是太上道高手?”想想又覺得不對,按照白天大會的時候,元宿凱與刑雲等人的語氣,明顯是將他當做了太上道的某一個高手,不可能半日時間,就將事情完全看穿,而這一段時間中,項逸自問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不知一相子道友,為何來得出如此之晚?”古青蓮雖不認得什麼一相子,但是在眾人介紹之下,也知道這個一相子是太上道高手,此人隻是因為與呂文遠之間關係敵對,故而一直閉關不出,名聲不顯。此刻見眾人都等候在此,而項逸姍姍來遲,心中不免有些怒氣。“本座玩火去了,古道友想要如何?今夜大家忽然又要來這竹樓議事,又沒事先通知我,本座來了就是,來遲來早又怎是你管的著的?”這種怒氣充盈的模樣,項逸反倒是責備古青蓮不該詢問他。“不知道友玩的是什麼火?”古青蓮微微一笑,就像是林花在此刻全部開放,果真美的不可方物。“本座玩的是太上火,你要是也想要一朵,不妨去我太上道將呂文遠殺掉,本座必定贈你一朵!”如此露骨的話語,正好適合項逸喬裝打扮的這個人的身份。他越是這麼說,仙門高手就越是相信他真是太上道高手,不僅性格暴躁,而且心地陰險又缺乏應有的智商,這才在多年以前被呂文遠奪走了太上道掌門的位置。偽裝打扮,更改麵貌,正是項逸最為擅長是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