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萬席卷而來的修士,駕馭著極為偉岸的駿馬,渾身冒出陣陣猩紅的血腥之氣,從無邊血域的血肉沼澤之上飛馳而來。駿馬的四蹄看似是踏在鮮紅地麵,實則與每一次馬蹄落下,都與地麵有一定的距離。隻是有一團氣流,從馬蹄之下生出,變成一朵雲彩,拖住了偉岸駿馬的身軀而已。足下生雲,腳下生風。這奔馳而來的隊伍中,每一匹駿馬,都極為不凡。萬馬奔騰呼嘯而來,隻用了半日時間,就橫跨幾百萬裡路途,來到距離項逸修煉之處不遠的地方。繼而最前方那位騎士立馬橫槍,手臂在空中一揮,萬人整齊劃一,霍然一扯韁繩,齊齊停在原地,紋絲不動。“我等徐徐向前,此處百裡之內,每一寸土地都不能放過,定要將那人找出!”隨著最前方那位修士手中,拿出一個八卦羅盤,放在手中。他眼神緊緊盯著羅盤,但見八卦羅盤上指針一陣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東北方向。此人自懷中掏出一道青光,在掌心一抖,化作丈長的大槍。噗的一聲。槍尖插在無邊血域血水之內,槍杆當即在血水中伸長百米,攪起重重波瀾。“喏!”那人身後上萬修士,轟然應諾,也同時將長槍插在血水中,緊湊的隊伍緩緩散開。萬馬奔騰,往東北方向緩緩踏馬而行……此時,項逸正在無邊血域百米之下,盤膝坐著。他在此處修煉,已經幾十年光陰。修行無甲子,萬年彈指間。對於修行之士來說,有時候一閉關就長達上千年,實力高深之人閉關,更可能一次長達上萬年。項逸在無邊血域中這幾十年修煉,著實算不得什麼,先前逆命中期修為,此刻已經到了逆命巔峰,隻差一線,將進入寂滅初期。若換了其他修行之士,從逆命中期修煉至逆命後期巔峰,即使是在靈氣最為充足的地方閉關修煉,至少也需要近千年光陰。可項逸不同,他體內有源自太史帝君的破軍石,能夠吞噬魂魄與血肉精氣,而羽皇秘訣極為玄妙,更是能將這些精氣化為己用。加之無邊血域中,有無窮無儘的血肉精氣以及魂魄精氣。三者合一,使得項逸修為一日千裡,以一種修行世界中前所未有的速度,暴漲自身實力。若再給他千年萬年時光,隻怕能一舉達到元神第四相輪回巔峰。等到了要與邪師戰魂一起踏破仙路的時候,無須借用凝河的力量,也定能將聖殿各位高手,一一擊敗。可是,這無邊血域中的高手,卻不給項逸這個機會。一杆杆長槍,陡然間自西南麵血水中刺來。上萬長槍全部插在血水之內,宛如形成了一張極其細密的大網,從水中橫掃而過。項逸盤膝坐在血水中修煉,又怎麼能避開這些長槍,當那些青色長槍與他的距離,隻有百丈左右的時候,槍尖寒光閃動,已是感覺到了項逸的存在。“殺!”萬道寒光,在槍尖閃動之時,出現在項逸眼中。而這麼多修士齊齊喝出的這一個“殺”字,似是一聲驚雷,響徹項逸心海。好在他已非當初那種修為,逆命巔峰隻差一線進入寂滅初期,在整個修行世界,都可算作是一個高手。心神雖被那聲“殺”字一震,卻未因此而道心失守,頭頂九曜歸元鐘霍然一聲鐘鳴,嗡嗡炸響,當即灑向無數清光,將項逸身形護住。源自陷空真人的這件九曜歸元鐘,本是紫府奇珍級彆的法寶,品級在地級上品。這幾十年來隨著項逸修為增長,這件紫府奇珍終於逐漸有了變化。在項逸達到元神境第二相逆命巔峰的時候,九曜歸元鐘之內那九重禁製,共八十一道陣法,霍然間重組一番,自陣法之內衍生出陣法,九重禁製變成了十重。而九曜歸元鐘的品級,也因此提升至天級下品。比之先前多了不少妙用,可以項逸逆命巔峰修為,依舊難以發揮這件法寶的最大威力。不過,今日在無邊血域中,這古鐘清光一閃之間,已展現出比往昔大為不同的氣象。刹那間一道人影,從血水中飛出,頭頂九曜歸元鐘,腳下九品青蓮,手持一柄四尺七寸長劍,站在無邊血域之上百米空中。一身衣服卻極為潔白,沒有染上半點血跡。“吾皇有令:在我無邊血域中吸納血腥之氣修煉之人,若不能效忠吾皇,則當場誅殺!”當前那位修士依舊騎在馬上,身後近萬人靜默無聲。與其說他們是修行之士,還不如說這批人,乃是一彪大軍更加實在。這萬人舉手投足,都有一種軍人的風範,整齊劃一,紀律嚴明,全聽一人指揮。而若是天下各門派中的修行之士,或是踏著飛劍,或者是踏著法寶,或者是騎著仙鶴,坐著五彩雲團;絕不可能像這些人,竟是騎著戰馬,身穿鐵甲,手持長槍……“你可願意臣服吾皇?”片刻之後,當先那位騎士,再度發問。其後,項逸隻微微搖頭,並未作答。以他此刻元神境第二相逆命巔峰修為,已是能夠用神念探查到,這近萬修士的修為層次,竟然都在逆命初期,整整萬人,相差無幾,著實令人驚歎。就連當初號稱三教之首,統領十二仙門的聖殿,門下也隻有上萬修士而已,其中不少人乃是門下弟子,修為不高,修為在元神第二相逆命初期之上的,也隻有寥寥數百人而已。而此處,竟然有整整一萬人。“不知他們所說的‘吾皇’,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有如此實力,麾下一萬逆命初期高手,足以縱橫天下!”項逸心底喟然一歎,他本想要將傾城劍宗,發展成擁有上萬高手的一個門派,可沒想到比之此人,相差實在太過遙遠。“殺!殺!殺!”一連三聲,從馬上修士口中吼出,好似三道驚雷,砸在項逸心坎。長槍如林,萬馬齊喑,踏著血色雲彩朝項逸奔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