苅穀道郎覺得首相府對這件事的重視力度不夠，但事實上苅穀道郎完全想錯了，兩人剛一見麵，小淵首相向苅穀道郎問的第一句話就是：“苅穀先生，你們的消息確實嗎？”嗯？苅穀道郎一呆，這是什麼情況？不過他的反應也不慢，立刻道：“確實。”“那就真的有問題了，”小淵首相很難看：“我們從特殊渠道剛剛接到的消息，三天後聯創科技將會與共和國電子科技集團簽訂合作的框架協議。”“這麼快？”苅穀道郎又是一驚：“知道協議的內容嗎？”正常的情況下，這麼大的就合作，哪怕是一個框架性的協議，雙方從有意向到簽訂意向協議也需要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時間，可現在才幾天時間啊，他們這就準備簽協議了？速度太快，以至於苅穀道郎都開始懷疑這是不是又是中國人放出來的一枚煙霧彈了。小淵在等特殊渠道反饋回來的消息這一點，反倒是讓苅穀道郎給忽略了。“暫時還不清楚，”小淵搖搖頭：“隻是知道大體上是共和國財政撥款之外的缺口全部由聯創科技承擔，作為回報，技術和專利50%的所有權歸他們，協議的其他內容，我們還在努力。”“八嘎！”苅穀道郎忿忿的罵了一句。雖然隻是財政撥款之外缺口部分由聯創科技承擔，但這也已經夠嚇人的了，作為全球三大光刻機巨頭之一。苅穀道郎很清楚研究光刻技術的資金投入有多大，尼康現在每年還要從政府那裡以各種名目領取“補貼”呢。當然，這筆錢日本政府也給的心甘情願。日本政府心裡都清楚，光刻技術與半導體技術一樣，是信息時代的基礎性技術之一，這玩意兒很多人都看不到，但沒這玩意兒還真就不行。罵了一句，苅穀道郎抬頭望著小淵首相，鬱悶的道：“那麼政府方麵是什麼意思？”小淵卻沒有回答，而是向苅穀道郎反問道：“尼康方麵是什麼意思呢？”就算日本的首相是這世界上坐的最不安穩的一張椅子，可首相就是首相。好歹也是一國的精英人物，你丫敢這麼對我，我怎麼可能沒點兒脾氣？絕對不能讓中國人掌握300納米級的光刻機的製造技術是不用說的，這一點早就達成了共識，苅穀道郎從容的道：“我們可以試探一下，告訴中國人，文明世界願意以公道合理的價格向他們提供他們所需要的光刻機。”苅穀道郎倒是沒說“你們生產什麼半導體芯片啊，直接從我們這裡買就行了”之類的話，從七八十年代。共和國政府就在貧瘠的家底的基礎上咬牙賣血發展自己的半導體技術，雖然共和國在半導體技術方麵水平慘的一臉血，現在連80386級彆的芯片都製造不出來，但好歹也能製造80286級彆的芯片……對於很多軍事裝備而言。80286級彆的芯片就夠用了。共和國政府的領導人是一群真正具有大智慧的人，哪怕是共和國的對手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們當年哪怕砸鍋賣鐵都要扶持半導體項目。現在共和國比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會兒有錢了不知道多少，當然更加不可能自廢武功。既然大家都知道中國人不會自廢武功，自然也就不會去做這種圖惹人嘲笑的蠢事了。轉而尋求儘可能的拖延中國人在半導體領域的發展步伐。“公平合理的價格……”小淵首相目光炯炯的望著苅穀道郎：“這個公平合理的價格是多少？”“3000萬美元。”苅穀道郎毫不猶豫的道。“富士斯巴魯那邊呢？”這個交易畢竟是富士斯巴魯給尼康介紹的，尼康方麵總不能一點表示都沒有。苅穀道郎早就想好了這個問題，立刻道：“交易完成後，尼康會給他們1000萬美元的‘中介費’。”從原來的一個億到現在的1000萬，不知道斯巴魯知道之後會不會氣的吐血，不過這就不是小淵關心的了，既然苅穀道郎敢這麼說，那就交給他好了，小淵沉吟了一下，問道：“3000萬美元可不是個小數目，你們有把握？”什麼意思？苅穀道郎的眼睛瞬間瞪圓了：之前說的補貼呢？知道苅穀道郎望著自己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小淵的語氣很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苅穀道郎差點咬碎了牙：“內閣的幾位大臣都不同意對你們進行補償。”“不同意？”苅穀道郎的一張臉瞬間充血，看上去竟然有幾分猙獰：“為什麼？”“因為哪怕以每台1500萬美元的價格賣出去，尼康也能賺不少錢，既然不但沒虧損還有盈利，政府當然沒有補貼的必要，”小淵並沒有將苅穀道郎顯得猙獰的表情當做一回事，既然這個決定不是自己做出來的，而是內閣的集體決定，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望著苅穀道郎，小淵一語雙關的道：“財政大臣認為尼康的研發資金有很多都是政府提供的，尼康不能也沒有讓政府再次為尼康不存在的損失買單……”財政大臣背後的那支財閥手中剛好握著佳能，尼康所在的這支財閥平日裡有諸多的不對付，現在有了這麼一個順手坑對方一把的機會，他們當然不會錯過。苅穀道郎呼啦一下站起來：“為什麼？這是之前說好的……”“之前和沒有說好，”小淵望著簡直就如同一個野人一般不知道禮貌為何物的苅穀道郎，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乾脆直接揭開了這層麵皮：“之前隻是你們尼康認為是這樣，苅穀先生，我要提醒您一點，隻是這筆業務原本就不再尼康的計劃之中，假設最終這筆交易沒有達成，尼康是不是還要政府賠償你們這10台光刻機的銷售收入？”簡直就是無理取鬨嘛！“……”苅穀道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這個決定是首相自己做出的，他有無數種辦法來逼迫小淵屈服，但既然這個決定是內閣做出的，就意味著尼康完全沒有了任何機會。反過來，尼康也不敢犯眾怒。“那麼……就隻好這樣了麼？”苅穀道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被人重傷之後無力的**。“還能有什麼辦法呢？”說到這裡，小淵也不由得苦笑了：“現在就看美國人那邊的意思了。”“美國那邊還沒有結果嗎？”小淵的話，讓苅穀道郎又是一驚：合著到了現在，美國人還沒討論出來個結果？“沒有……”沒有美國爸爸的“最終指示”，日本人不管討論出來個什麼結果，那也隻能是“討論”而已。“……”苅穀道郎徹底無語了，該死的美畜到底是在想什麼？難道不知道現在這個時間根本就拖不得嗎？多拖一分鐘，中國人做出決定的可能就會增大一分，現在應該當機立斷才對。……………………美國人的決定沒有讓人失望，剛剛狠狠的及教訓了一頓中國人的美國人再一次低估了中國人的決心，認為中國人根本不可能會舍得投入這麼長時間、用這麼海量的資金發展他們的半導體晶片光刻技術，中國人之所以這麼大張旗鼓，無非就是想要訛詐而已。他們的理由也很強大，麵對日本內閣的苦苦哀求，美國國務卿的解釋很粗暴：“你們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是有些巧合，但是……”“沒有什麼但是，”國務卿大人丟下了一句話之後很不耐煩的掛上了電話：“我代表美國政府再一次的重申一下美國政府的立場：不管這是不是你們在配合中國人演的一出戲，一台300納米級彆以上的光刻機都不許流入中國！”聽著電話聽筒裡麵嘟嘟響的聲音，小淵首相徹底傻眼了：合著美國人認為這是日本人在配合中國人演的一出戲？尼瑪！你們才和中國人演戲！你們全家人都和中國人演戲！你妹！可是不管美國人怎麼的暴跳如雷，現實終究是沒辦法改變了，死心眼的美國人認定了這是日本人為了將光刻機賣給中國人而配合中國人演的一出苦肉戲，但這一切怎麼能瞞得過英明的美國爸爸？你們就給我乖乖的吧。……………………聽完親自上門和自己說明這件事的藤田健二的話，林錚的嘴巴好半天才合攏：“尼康方麵的意思是取消這次的交易，對吧？”藤田健二卻笑了，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對林錚道：“事實上，尼康方麵的意思是，如果貴方仍然有完成交易的意願，尼康是很樂意完成這次的交易的。”尼瑪的資本家！林錚心裡罵了一句，反問道：“就是價格方麵要提高一些，對吧？”藤田健二搖著頭道：“不不不，價格方麵，尼康隻要5000萬美元一台。”價格不但沒漲，反而還降了三成？有這樣的好事？林錚心中立刻警鈴大作，望著藤田健二一字一頓的道：“還有什麼條件，藤田先生一塊兒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