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誌騰不借錢，林錚其實無所謂，他本也沒打算借錢給關誌騰，況且身為郵電部的司長，他關誌騰說沒錢，這話誰信啊？笑著道：“錢其實是小問題，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是公家的還是你自己買下來的？”“是我自己的，怎麼……”“這就好辦了，”林錚道：“你用現在的這套房子拿去抵押，向銀行貸款，從銀行借出來的錢大概能夠付兩套房子的首付，再用這兩套房子作抵押去向銀行貸款……這麼如此循環往複下去，隻要房價不跌，隻要你手裡的房子的數量不超過30套就沒有出問題的可能。”聽林錚說完這個用銀行的錢雞生蛋、蛋生雞的做法，關誌騰都聽傻眼了：“這生意還能這麼做？”若是可以一直這麼堅持下去，豈不是自己成為千萬富翁都有可能？“術業有專攻嘛，”林錚哈哈一笑：“這麼玩個10年，您成為億萬富翁都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以你的身份，哪怕是合法的錢也不好有太多。”倒是這個道理，對林錚的說法關誌騰很讚同，哪怕自己手中的錢再怎麼來的光明正大經得起審計部門的審計，可落在領導的眼裡總歸不是一件好事，若因此而給領導留下了一個糟糕的印象那可就太得不償失了。話說到這裡就足夠了，兩人心照不宣的結束了關於房子的討論，隻是進了院子之後。看到正在迎上來的肖豔，關誌騰又是一愣，看看肖豔，再看看林錚，他的臉色已經變了：他以往見過這位肖家的小女兒。我就知道會是這樣，林錚心裡歎了口氣：“豔子聽說關司長要來家裡做客，一定要親自炒兩個菜。”“這可真是……太隆重了，肖主任真是……”關誌騰頓時有些受寵若驚，他雖然很奇怪肖家的小女兒怎麼就跟林錚扯到了一起，但能讓肖家的小女兒親自下廚給自己炒兩個菜。這麵子簡直大到了天上去！“關司長彆客氣。您是林錚的朋友，到了這裡就是到了朋友家裡，千萬彆客氣。”“嗬嗬……好……”眼前的這一切太過超乎關誌騰的理解，他幾乎不知道該說點兒啥了。傻笑著點點頭。等肖豔再一次鑽進了廚房。關誌騰這才拚命壓低了聲音埋怨道：“林總。你這是想要坑死我啊？”“這話從何談起？”林錚一臉的迷茫，表情十分的可惡。關大司長頓時氣急，指指林錚。又指指廚房的方向，氣急敗壞的道：“你……她……”氣急敗壞的關大司長已經有些出離憤怒了。“有些事情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的，”林錚歎了口氣：“我們認識很長時間了。”剛剛還氣的三屍神暴跳的關大司長，頓時如同被人攥住了喉嚨一般說不出話來：認識了很長時間了？這句話裡麵的含義實在是太深了，深到關誌騰根本就不敢往下麵去想。猶豫了一下，關誌騰狠狠的跺了跺腳：“得，你厲害！你厲害成了吧？”林錚笑著搖搖頭。“摩托羅拉的奧朗多來找過我……”“哦？奧朗多？”林錚皺了皺眉：“什麼意思？摩托羅拉終於撐不住了？”“奧朗多認為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正常的商業競爭的範疇，他希望和您就當前的一些事情認真的進行交流，消除誤會……”“誤會？”沒等關誌騰把話說完，林錚登時就怒了，自己現在的確需要和摩托羅拉化解這場衝突是沒錯，可摩托羅拉竟然敢把這麼大的事情以輕飄飄的“誤會”兩個字就蓋過去？難怪美國人能發明“誤炸”這兩個字呢。冷冷的道：“關司長，您不會也認為這是一場誤會吧？”“我說，你屬狗臉的啊，一言不合就翻臉？”關誌騰鬱悶了，指著林錚的鼻子罵道：“雖然‘誤會’這倆字我也聽不慣，可聽話聽音，你怎麼就沒聽出來摩托羅拉打算服軟了？”“我可不認為這算是服軟，”林錚哼了一聲：“既然是服軟，那就要有個服軟的態度……彆這麼看著我，成，您關大司長的麵子還是要給的，我不管他對您是怎麼說的，您告訴奧蘭多那家夥，想要結束眼前的這個局麵？沒問題，讓他親自給我打電話，我倒是要看看誰先撐不住！”沒想到林錚居然如此的油鹽不進，關誌騰當真是氣急了：“我說小林，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彆扭？既然美國人打算服軟，他想要這台階，你給他這個台階就是了，至於麼？”“您這話我就不愛聽，”關誌騰氣急，林錚也不樂意了，重重的哼了一聲：“給他麵子沒問題啊，可這事兒是誰挑起來的？到底是誰做錯了？總不能我這個什麼都沒錯的人主動站出來認錯吧？還是您認為他們摩托羅拉就該高我們聯創科技一等？”“關司長，不是我說您，知不知道現在老百姓都是怎麼評價你們的？一等洋人二等官，一等洋人啊，雖說很多時候是為了讓外國人來投資不得不放低姿態，可捫心自問，你們這麼做就一點問題都沒有？隻要是本國的企業和外國的企業發生了衝突，不管青紅皂白的上去衝著自己家的孩子就是一頓板子？”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竟然等來了林錚的這麼一番話，關誌騰頓時氣急，嘴皮子都在哆嗦：“你……”“我知道，摩托羅拉和你們郵電部的不少領導的關係都不錯，那個奧朗多在找您幫忙說話的時候，肯定沒少找其他領導，”說到這，林錚冷笑一聲：“不過我明確給您說吧，在對國內的移動通訊市場進行了綜合考慮之後，聯創科技決定投資建設一家年產1000萬部移動電話的大型生產基地……”“1000萬台？你在開玩笑？”林錚的話音剛落，關誌騰驚訝的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1000萬台手機，你打算賣給誰？”林錚笑著道：“我敢投資這麼大，自然就能賣得出去，國內賣不了我還可以出口不是？倒是你們，93年的時候國內移動電話的總用戶數量隻有64萬戶，可看今年的發展情況，新增用戶數量超過1000萬、總數量超過2300萬戶不在話下，這才不過短短的5年時間，我記得你們郵電部當初最大膽的預測也不過是5年後移動電話的用戶發展到300萬戶吧？”關誌騰老臉不由得一紅。林錚這話說的話還真是一點沒錯，當年決定上馬移動通訊業務的時候遭到了不少係統內老同誌的反對，大家都認為移動電話這個東西這麼貴，肯定沒有什麼市場，有個模擬網就行了，上G**數字網純屬浪費錢，雖然上數字網是國家政策，但即便是最樂觀的人，也認為國內移動電話的用戶數量不會超過300萬。如今這才短短的5年時間，截至上半年用戶數量已經超過了1800萬戶，到年底的時候突破2300萬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按照目前的增長趨勢，聯創科技1000萬的產能雖然未必靠譜，但相信四五百萬台還是消化得了的……明白了！關誌騰忽然自認為自己明白了林錚到底在打著什麼算盤：他們大概將整個工程分成了好幾期，當所有的工程完工之後的產能大概是1000萬台，第一期的產能恐怕隻有100萬台也說不定。嗯，沒錯了，肯定是這樣的，不過就算是遠景產能1000萬台，也足以讓各個地方的政府搶破了腦袋了……意識到這一點，關誌騰不由得患得患失起來：這家夥不是會想要借助地方政府的手向郵電部施壓吧？不過這似乎和自己沒什麼關係吧？也就虧得關誌騰和林錚還算熟悉，知道這不是一個喜歡吹牛的人，否則他指定會認為這個生產基地的實際產能最多也就兩三百萬台，這廝在吹牛呢。想明白了，關誌騰心中自然就鬆了一口氣，揮揮手道：“成，做生意你比我在行，既然你有把握，那你就儘管去做，不過啊，我建議你最好將這個項目分拆成四五個。”“嗯？什麼意思？”林錚疑惑的望著關誌騰，“你應該知道，如果真的將這個項目拆分成四五個，單台手機的成本可就要上升很多了。”“這個你自己想辦法啊，反正一台手機你們賺那麼多，少賺點就少賺點唄，”關誌騰一副崽賣爺田心不疼的架勢：“可如果拆分成四五個項目，就等於你們可以同時在四五個省份啟動投資，這時候你們和所在省份提一些……嗯，要求、條件之類的，豈不是理所應當、順理成章？”我……操！難怪大家總說堡壘總是最容易從內部突破呢，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林錚重重的一拍大腿，興奮的道：“要說這坑人還是要行內的人才成……關司長，咱們今天說什麼也得好好喝一杯！”聽到林錚這話，關誌騰的一張臉都青了，扯著林錚的袖子不肯反手：等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把話說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