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候,人們總認為地底下就是陰曹、天上就是天宮,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在地下挖了幾千米,也飛上了月球。但始終沒有發現牛頭馬麵和廣寒仙子,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基本上可以說明那些所謂的具有大神通的神佛都隻是勞動人民對一些異常情況的歸納彙總,但又因為這些東西大部分時候都超脫在他們的認知之外,所以歸到神仙妖怪這一類是最合適不過了。可……神仙和妖怪真的很神奇嗎?真的不可理解嗎?其實並不一定是這樣的,雖然至今為止都沒有人能說明為什麼會有妖怪誕生,但就像誰也不知道那些具有超能力的人類為什麼會誕生一樣,大概都是自然平衡的一種模式罷了。這個世界的能量實際上是守恒的,不光是廣義上的還是狹義上都是守恒的,物理角度它是守恒的,哲學角度它仍然是守恒的。在許多年前,那時候人類孱弱、無能,於是妖類就無比強大,強大到一隻妖甚至能讓一個國家為之陪葬。但漸漸的,人類手頭上能使用的能量越來越多,那麼相對的妖就變得越來越孱弱。就像那隻被三炮打得魂飛魄散的混沌、就像那片曾經足夠讓一個國家亡國滅種的妖樹林,它們不再能夠成為阻擋人類腳步的障礙。但規律就是這樣,不論什麼東西走到極致帶來的隻有毀滅,這是一種必然,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不能太圓滿。限製妖的方法很多,但人類崛起到現在僅僅隻有不到兩百年,這兩百年的時間其實相對於這樣一個宏大工程來說簡直就是白駒過隙,根本不足以讓人琢磨出一套限製人類的方法,現在唯一的能夠做的。就是以最大的可能去控製他們。就像這座城市後頭的東西一樣,不管他們最後的目的是為什麼,他的研究成果都絕對不能出現,因為它違反了自然的進化法則,這樣雖然會加速整個人類的科技進程但同樣也會導致人類的加速毀滅。思遠看過終結者,裡頭的天網其實就是力量的一種形式。當這種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必然招致毀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思遠既然乾了這一行,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選了。“不過話說回來,你這手好醫術,如果以後要是不乾了,去開個診所也挺不錯的。”“我沒證。”“沒證?沒證沒事啊!開個黑診所。”陳明把一柄手術刀遞給思遠:“專門為那些黑道老大開刀,你再在門口立個牌子。上書四個大字和平醫館,隻要進這個門,就不能動武,奪天的仇也隻能等到出門再說。到時候道上的人都要畢恭畢敬的叫你一聲遠哥,再囂張的大佬在你麵前也隻能俯首帖耳,這感覺不錯吧?”“你電視劇看多了吧。”思遠一邊笑著一邊把那個已經死亡怪獸的胃劃開,在食物的殘渣裡分析食譜。麵不改色的和陳明聊著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可是說真的,乾我這行。想安安穩穩的退休就是個奢求。你想想,等退休之後讓你天天種花養魚你吃得消?反正我吃不消。倒不如就在那種黑社會雲集的街上開一間小診所,當一個絕對中立的小醫生,用絕對的武力碾壓他們,雖然沒有任何職務但確實整個這一片所有黑道的絕對話事人,哪怕是最有勢力的大佬要乾點什麼都得過來給您老請給安打個招呼,就算是不小心打破了你家窗戶。第二天都會畢恭畢敬的親自登門道歉,這叫什麼?這才叫有範兒!裝逼什麼跟本不用,走出去就是個人形自走**,就算是兩邊人在火拚,你一出現立刻就得停手。然後分列兩邊向你鞠躬,等你走過去了才敢繼續動手。平時那些嘍囉隔著三條街看見你都得大喊一聲遠哥好。”“你有完沒完了……”思遠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陳明:“幫我抓住它的胳膊,我看看它的肌肉組織。”陳明哦了一聲,捏住了那半妖的胳膊,但嘴上卻沒停下,站在旁邊就叨逼叨:“你想想,在一片三不管地帶,那地方就跟地獄似的,可你偏偏就是在裡頭的那個地藏王。你兒子閨女在裡頭就是絕對的小王子小公舉。那些平民更是把你當祖宗供著,你想啊,在那種地方住著的人能有幾毛錢,你又有一手好醫術,基本上生老病死都離不開你,還不得當祖宗啊?”思遠笑了笑,他認真的把一塊切下來的肌肉放在培養皿上,貼好標簽小心的放進塑料袋裡,然後繼續做著研究。“你看,你覺得是日本好還是裡約熱內盧好?或者是哥倫比亞?墨西哥?這些地方都比較亂,特彆是裡約和墨西哥,我覺得你要在那地方絕對能物儘其用,想想吧……現在全世界最大的毒販子就是墨西哥人,那家夥可是人家在網上罵他一句他都能把人全家給殺了的主,可到時候等你一過去,他去洗澡堂子裡洗個澡都得提前到你著哈著腰一臉猥瑣的笑容搓著手說‘哎呀,遠哥,你看今天我想去洗個澡咋樣’,得了恩準就屁顛屁顛去洗澡,不被許可就可憐巴巴的回家繼續乾搓。你彆說在網上罵他了,就算是當著他麵指著他鼻子罵他都隻能一臉笑容的受著,罵完還得說你罵得是罵得好。”“行了行了,要是無聊就出去乾活,彆在這耽誤我。”思遠無可奈何了,終於對陳明下了逐客令,好不容易收集了一些還算完好的木頭搭建了個小屋,思遠可不想到時候自己被陳明給煩的拆了屋子。“彆趕我走啊。”陳明一抹鼻子,興致不減:“到時候我就去日本開個小酒肆,帶著媳婦兒子和小三兒。”“小三兒?你都有小三了?”“謔……什麼話,許你有就不許我有?”陳明正了正臟兮兮的衣服:“溫柔善良可愛,還特善解人意。”“你媳婦不揍你?”“哪能讓她知道啊。”陳明嘿嘿一樂:“以後慢慢來吧,我家那是精衛。小心眼可是出名的,過幾年再跟她說。”思遠側過頭瞄了陳明一眼便不再言語了,埋頭繼續肢解那個怪物,並開始很細致的做比對記錄,畢竟這可是很珍貴的第一手材料,就算這項科技注定不能長存。但如果能有一手資料的話,說不定以後能治好誰的毛病呢。不過顯然陳明沒打算放過他,這家夥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他在彆人麵前要充領導耍大牌,很多話很多事不能說,但在思遠這就不同了,所以悶了兩天的陳明好不容易撈到一個胡說八道的機會,怎麼能夠放過。“我那間小酒肆,跟你的診所功能挺雷同。不過沒你那麼牛逼,畢竟醫生本身就略**。我就默默的扮豬吃老虎就行,我連酒館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再來一杯。你看,多棒的名字。你想好你的診所叫啥了沒。”“診所啊……”思遠真的被陳明給繞進了坑了,居然在一句話之後,開始沉思了起來,不過想了一會兒突然喊道:“沒有診所!”“就叫有間診所吧。這個名字不管是英語、西班牙語還是日語都很好翻譯,讀起來也很好聽。”“彆煩了!沒有診所!”“對了。你診所一定要找兩個漂亮的女護士,那種前凸後翹五官端正嬌小玲瓏臉泛桃花的,最好是有戀父情結的十**歲少女,每天看著你這個帥氣的醫生叔叔無法自拔,心甘情願陷入一段虐戀裡。”“這個啊……”思遠居然停下了手:“就找那種貧苦人家的孩子,被黑社會逼的家破人亡的那種。”“對對對。這樣才會對你死心塌地。然後等兒子長大了,你先讓他去天守門裡練幾年再把診所傳給他。你就可以回鄉下去種花養魚了。哦……不對,你兒子是個怪胎,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思遠突然驚醒,一拍桌子:“出去!彆影響我乾活!我再說一次。沒有診所!”“現在沒有,以後就有了不是。不然你說你退休之後乾什麼。”“六十歲才退休呢。”“是嗎?”陳明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也許要不了那麼久。”“什麼意思?”“沒什麼,我已經感覺你挺累了,未來怎麼樣誰都說不準,你可能提前退休也說不定。”陳明斷過破椅子坐在上頭:“反正提前準備好一定沒錯。”思遠這時才反應過來陳胖不厭其煩的坐在這跟他逼逼叨叨其實是有內涵的,他放下手術刀,摘下橡膠手套點上煙:“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陳明翻起眼睛看著思遠:“對未來,你沒有恐懼嗎?”思遠一聽,當場就不做聲了。對時間操控自如的他,怎麼可能對未來沒有恐懼,越是了解時間的真相越是對未來充滿了恐懼,最可怕的事情其實就是那已經麵目全非的未來,計劃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因為現在的任何計劃其實都比不讓那一次小小的變故。不過他沒有追問陳明,因為他心裡已經有答案了,所以兩個人靜靜的抽完一根煙之後,思遠才認真的點點頭:“我會考慮你的意見。”“這就對了。”陳明這才站起身,開門走了出去,剛回身關門時,他頗有些語重心長的對思遠說:“思遠,是我把你引進門的,你也是我第一個引進門的人。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你出去。我的朋友不多了。”“嗯。”思遠微微笑著:“我的朋友也不多了。”在陳明離開之後,思遠雖然仍然在做記錄,但心思卻已經不在眼下了,他覺得似乎真的是要好好謀劃一下關於未來的打算了,即使是最壞的打算也必須算進去,雖然自己並不是那種聰明人,但他知道未來也許並不會如他想的那樣一帆風順。當然,他從不懷疑自己會死。因為……他默默的掀起自己的袖子,看著上頭一個硬幣大小的紅色紋樣,眉頭緊蹙。這手是麒麟的胳膊,這個紋是代表麒麟的妖紋,當這個妖紋上的四個圈都出現之後,就代表麒麟要複活了。思遠不知道誰在乾讓麒麟複活這件事,但他可以肯定,複活的麒麟沒有萬靈卡的注入,那將會是人間的一場災難。許多人都說麒麟永不殺生,其實根本就是個錯誤,麒麟是祥瑞但也是殺聖,它不殺生是因為已經成聖的它有著前所未有的強大意誌力,但不代表它不可殺生,而且就像喝了人血的狗一樣,很危險。“大概也該是為自己考慮一下的時候了。”思遠自言自語的說著,然後繼續低頭忙活了起來。外頭的天漸漸黑了,廢土的夜晚非常危險,不但有嚴寒還有那些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的怪物。隨著一行人緩慢的以一天五公裡的速度接近那座已經成廢墟的鋼鐵之城,他們被怪物襲擊的概率大了許多,現在已經不得不開始輪班站崗製度了,可就算是這樣也完全無法杜絕那些怪物的騷擾。所以荒漠了夜晚,總是讓人提心吊膽。“傳染性?”突然,思遠發現自己剛才接觸到肉塊的地方冒起了一塊黑色的肉瘤,這個肉瘤並不是長在他皮膚上的,而是單獨的個體,感覺就像是但丁身上那塊紫色的肉似的。“麻煩了!”思遠長出了一口氣,轉身衝出房間:“陳明,陳明!!!”“在呢,叫魂啊?”陳明很不滿意的從大鍋前抬起手:“急什麼啊。”“離這最近的人類聚居區有多遠?”“一百二十公裡,怎麼了?”“立刻馬上帶人過去!一定不能讓這些怪物衝出無人區!!!”思遠心頭突突的跳著:“高強度傳染性致病性!”陳明一聽,立刻知道情況不好,飯也顧不上吃,跳起來就拎著身邊倆人帶著霸王龍竄了出去。思遠看到他們離開,心情非常忐忑,但也充滿了憤怒,那座城市裡的人簡直就是畜生!他們恐怕是想用全世界來給那座城市陪葬吧,這東西放出去……恐怕就真的是生化危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