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火車其實是很棒的,思遠雖說是出去執行任務,但委托方倒是顯得不那麼焦急,給了他幾張觀光火車的頭等票。不過思遠這次並沒有帶上一大家人,因為他走的時候莫然不知道在乾什麼,而莫玄則在跟自己兒子打撲克。再加上莫玄也沒什麼興趣跟他一起出去執行任務,所以他也隻能隨便點了幾個人跟著自己坐上了去維也納的小火車。“那個叫李然女孩,現在在奧地利?”思遠歎了口氣:“歐洲真小啊,從一個國家的首都到另外一個國家的首都,坐綠皮車隻要九個小時。要是坐高鐵兩個小時就到了。”旁邊的隨行人員表情古怪,他們都是臨時找來給思遠充當向導的當地留學生,聽到這位大人物的話之後,著實也有些麵紅耳赤……這種貴族火車,單程票價就高達三萬歐元,上頭可以享受全套的奢華服務,說不定還能有機會遇見各國的王室或者大明星之類的名媛貴族,怎麼到他這就成了綠皮車了……“先生,我們聯係了柏林大學,他們回應說那個名叫李然的女孩現在正在維也納進修古典樂。不過已經超過一年沒有人有她的消息了,如果不是她每個月會在固定時間去拿生活費,恐怕都有人把她當成失蹤人口了。”思遠放下窗簾,拿起咖啡輕輕抿了一口,他現在正為了三娘那邊的事焦頭爛額,自然也懶得管那個女孩到底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不過現在既然被說起來了,他倒是仰起頭看著自己麵前那幾個留學生:“你們是但丁的人?”“不不不,先生。我們隻是普通的留學生,給您當向導的。”“是嗎?”思遠搖搖頭,眼睛亮晶晶的盯著一個戴著眼鏡看似老實年輕人。指著他手上的手表:“你看,這個表是天守門獨創的特殊裝備,表盤背後還有天守的logo。”見瞞不住了,旁邊一個清秀的女孩突然笑了出來:“先生,豈是這是但丁大人特意吩咐的,讓我們不暴露身份。主要是想讓您散散心。”思遠沒說話,隻是捏著鼻梁揉了揉,靠在了椅子上並一口喝乾了杯子裡的咖啡,看上去著實是心事重重。“您不需要壓力太大,但丁先生說這個任務對您來說是手到擒來,這次就當他做東請您旅遊了。維也納是個很浪漫的地方,您一定會喜歡。”她一邊說一邊重新給思遠重新煮咖啡:“所以先生,您請儘情放鬆。”“度假?每次都這麼說,可每次都有一堆事。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放個假。”思遠連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現在說話的時候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即將離退休的老乾部的神韻,那神態那舉止……不過這也難怪,當了二十年的**絲、當了十年的捕快、當了小二十年的皇帝,工齡也差不多有三十年了,算算是也是該到了離退休的年紀了。“先生,聽說您是有史以來最優秀的驅魔人,連但丁大人都對我們說能跟在您身後學習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機遇。我們幾個從學校畢業之後,還沒正式參加過任務呢。”這馬屁吧。說不上高明。思遠畢竟當過攝政王,雖然不是正兒八經的皇帝。可坐龍椅的可是他,聽過的馬屁累起來能有山那麼高。不過他們幾個的馬屁倒是不讓人討厭,至少思遠沒覺得很惡心。不過思遠很快也發現,這些跟著他過來的人裡,不全是特彆機構的人,有個混血女孩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留學生。她主修的是油畫。而這個姑娘居然是但丁那孫子的親生女兒……但丁雖然一直標榜自己沒結婚,但他這個女兒卻是貨真價實,她這次跟著思遠過來一個目的就是去維也納上學再一個就是但丁想讓思遠保護一下自己這個心肝寶貝,這些事他雖然沒有跟思遠明說,但既然他這麼安排了。思遠再不明白那可就對不起那三十年的工齡了。不過說起來嘛,在火車慢悠悠的搖晃中,思遠倒是跟這姑娘聊的挺好。這真是讓人想不到,但丁那種糙貨居然能有這麼一個溫婉文靜秀外慧中的女兒,甚至在跟她聊天的過程中,思遠一度認為這個姑娘八成不是但丁親生的,肯定是隔壁王叔叔下的種。“你這次去維也納準備學習幾年?”女孩挽起烏黑的長發,做出了一個舒展的動作,臉上帶著溫婉的微笑:“大概三年,我這次是跟顧拜爾先生學習的。”“哦?你知道你爸是乾什麼的嗎?”“他?他不就是個神甫嗎?”果不其然,思遠當場就微醺了,但丁壓根沒把自己是個什麼人物告訴這個姑娘,難怪她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不韻世事的文藝女青年。“他可不是個普通的神甫。”“地區主教而已。”女孩溫婉的笑道:“不還是神甫嗎?”思遠哈哈一笑,心說但丁這家夥果然是個人才啊,他可是個英雄級神甫,每天都和妖魔鬼怪打交道。可自己的女兒卻對這些事一無所知,果然是人生在世全靠演技。“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嗯……我打算畢業之後能在巴黎辦畫展,有自己的工作室。”女孩笑盈盈的盯著思遠的眼睛:“大叔,你要追我啊?問得這麼清楚。”“哈哈,我孩子都有一米長了。”“哈哈哈哈,我第一次聽見有人形容自己的孩子是用米的。”女孩朝思遠伸出手,落落大方的說道:“我的中文名叫單文文,你叫我文文就行,跟台灣女歌手一個讀音。對了,大叔你喜歡什麼風格的音樂?藍調?爵士?鄉村?還是搖滾?”“月亮之上是什麼風格?”“嗯……那應該叫城鄉結合部重金屬。”旁人看著他們交談甚歡,其實多少有些心驚肉跳,這個姑娘對他們來說就相當於大小姐。而這齊思遠也是個傳說級的人物,傳說中心狠手辣的霸王級人物,可怕的程度絕對不亞於其他傳說中的大魔王。“對了,你母親是哪裡的人?”這個問題雖然有些觸犯**,可思遠實在扛不住心裡的好奇了,要是彆人的話他可沒多少興趣知道。但這可是但丁那個老小子的秘密,要是能知道的話,以後調侃起來也是很有意思的。“我母親是日本人,已經去世很多年了。”“對不起。”“這並沒有什麼。”說完之後,女孩抱歉的一笑站起身:“大叔,要一起出去看看風景嗎?這裡可是這條線路上最美的一段,每一幀畫麵截取下來都是一副美麗的畫卷。”“不用了,我欣賞不來。”思遠笑著拒絕了她並在她離開之後閉上眼開始假寐。說實話,思遠真的沒有什麼高尚的情操去欣賞這一段的風景。他現在隻想好好休息一下,把精神養足比什麼都重要。可天不遂人願嘛,還沒過多久,外頭就出現了一片噪雜聲,接著但丁的閨女臉色蒼白的走了進來,身子不住的顫抖。“出什麼事了?”“外麵死人了。”她小聲的說了一句,然後坐在剛才的位子上把自己沒喝完的水一口悶掉:“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掉的。”思遠微微皺眉:“是不是心臟病之類的?”那女孩左右看了看,湊到思遠麵前小聲說:“大叔。我跟你說個事,你彆被嚇著。”“嗯?”思遠微微笑了笑:“我倒要看看你說什麼能嚇著我。”文文抿著嘴。遲疑了老半天才緩緩說道:“我有陰陽眼,我能看到你們看不到的東西。剛才那個人是被鬼給殺掉的,我看到有個麵色慘白慘白的女人把手伸進他的胸口捏了一下,他就死掉了。那個女人還瞪了我一眼。”陰陽眼?這倒是個稀有資源,果然是但丁的親女兒,老子英雄兒子不可能一點能力都沒有。這一下思遠頓時了解了但丁為什麼讓這個姑娘跟自己同路了。保證安全啊……還記得狐狸說過的話,你能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那些東西也自然能看見你,大家四目相對之後會發生什麼事,那可就不好說了。“那我出去看看吧。”“大叔你不怕?”“這世界上哪有鬼嘛。”思遠笑了笑。站起來從衣帽架上拿下風衣穿在身上:“走著,前麵帶路。”他起身,周圍的隨行人員自然全站起來了,不過思遠卻漫不經心的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帶著這文藝女青年就拉開包廂的門走了出去。出去之後才看到這節觀景車廂裡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正在給屍體拍照並詢問剛才在旁邊的那些旅客,火車上的醫生則坐在旁邊嘀嘀咕咕說著什麼。這個列車是貴族列車,上頭的人非富即貴,所以這個火車上頭可是常駐了一個派出所的,隻不過這個派出所大部分時候都是處理一些爭風吃醋的糾紛,哪裡處理過這種死人的事情。不過幸好,經過醫生的判斷,死者應該是猝死並不是謀殺,所以他們也就不會被拖累,至於那個人是什麼身份,現在也不能確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死了的這個人肯定不是什麼中下貧農。“你確定看到了一個女人?”思遠側過頭小聲的問著:“沒看錯?”“千真萬確,我從小就能看見,隻是我不敢告訴彆人,怕他們說我是精神病。”思遠點點頭,這倒是可以相信,畢竟不是誰都會相信鬼神之說的,要是她到處亂說的話,被當成精神病的概率其實還蠻大的。隻不過在這一點上,但丁倒是做的不錯,因為思遠發現這丫頭脖子上掛著的十字架相當的可以……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最少被十二任教皇輪番祝福過的寶貝,這要是放在識貨的人眼裡,那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聖物。有了這個東西保護,等閒小妖小怪恐怕是沒能力近她身了,而那些老妖老魔卻也是不屑對這麼個小姑娘下手。“那你為什麼告訴我?”“因為……因為感覺。”很好,強大的第六感。看來但丁這個女兒要是進入這一行恐怕也會成一個不得了的人物,隻可惜畢竟是同伴的女兒,擅自把她引上道的話,但丁八成是要跟自己玩命的。看著車廂裡的兩個警察,思遠搖搖頭,然後帶著小丫頭來到了醫生的麵前坐到了他的對麵,然後裝著不會說德語的樣子對文文說道:“幫我問問他,這個男人有什麼異常沒有。”文文很聽話的把這句話翻譯了過去,那個醫生抬起頭滿腹狐疑的看著麵前的這個東方人,不過思遠卻很懂行的把自己的證件拿了出來。這一次他到德國所使用的身份正好就是個參加研討會的醫生,而且還是個等級蠻高的醫生。看到那個證件之後,車醫立刻肅然起敬,連忙把這個死者的情況說了出來,並把自己的疑惑也一並說了出來。“沒有任何症狀,根本不是心肌梗塞或者是中風,死的很蹊蹺。”這就是那個醫生的疑惑,而思遠環顧四周,然後歎了口氣:“原來是死亡列車啊。”文文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思遠也沒解釋,隻是點點頭然後站起身想去檢查那具屍體,那倆警察開始還不讓他觸碰,不過等那邊那個正兒八經的醫生解釋完情況之後,思遠總算如願接觸到了屍體。當他把屍體外衣打開之後,天眼也不動聲色的長了開來,接著他發現死者的心口位置有一圈黑漆漆的印子。看來文文所說的話應該是沒錯了,這種行為應該是惡鬼索魂,不過當看到這一幕之後,他也徹底知道了為什麼但丁要自己來護送這寶貝疙瘩了。因為……這姑娘根本就是個掃把星!——這幾天感冒啦,身體不太舒服……所以狀態不是很好,就寫點輕鬆的日常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