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莫玄抱著胳膊坐在寧清遠家的真皮沙發上,臉上帶著一種嘲弄似的笑容:“我不認為你能改變什麼。”“你說說看你的想法。”寧清遠輕輕點上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我不甘心就這麼輸了。”“還能怎麼辦?時空的選擇。”“可你是怎麼知道時空發生了改變呢?”寧清遠顯然對莫玄的話有質疑,因為她覺得她的記憶並沒有出任何問題,而且她防身的法器也並沒有預警,再加上她超人的分析能力和洞察力也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哦,時空的改變那是一場世界性的變革。如果一天兩天,大概改變不了多少。但超過一百年的話,這一百年積累下來的蝴蝶效應足夠讓所有人的生活軌跡發生改變,不然為什麼叫蝴蝶效應呢?”莫玄喝了一口桌上的紅酒,眼裡陰沉沉的,被紅酒的琥珀色一映照,看上去格外犀利:“我們並不知道那個家夥到底從什麼時候扭曲了時空。”“你繼續,你是怎麼知道的?”“雖然之前我並不了解扭曲時空之後的波及範圍,但現在來看,它似乎隻能影響身處五行之中的人和物。少婦一號、二號!”隨著她的召喚,兩個個頭能頂到天花板的巨大肌肉怪物靜靜的佇立在她的身後,然後她仰起頭看了看身後的巨獸:“這倆是我的保鏢。”“我知道,然後呢?”“它們是用各種材料煉製出來的,沒有生命。自然也不入五行。”“繼續說。”“它們除了是我的保鏢之外,更是自動記錄器,它們能記錄發生在我身邊的一切,在我需要時再把他們導出來。借此來分析被我忽略的東西。”莫玄抬起眼皮,盯著寧姐:“你想看看嗎?”“可以?”莫玄沒說話,隻是把鑲嵌在額頭上那指甲蓋大小的美麗寶石摘了下來,按在了寧清遠的額頭上,接著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然後寧清遠突然就頓在了那裡,然後一些自己並沒經曆過的記憶瘋狂的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這些記憶雖然都是這兩個巨獸的所見所聞。但因為這倆家夥和莫玄根本不曾分離,所以他們的記憶和莫玄的記憶幾乎一樣。透過這兩個巨獸的記憶,寧清遠看到了所發生的一切一切,而以她的聰明才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並一把拍在茶幾上:“這是怎麼回事?”“你可算相信了。”莫玄歪著頭抿了一口酒:“雖然我是那家夥的初戀,但我現在對他倒是沒多少意思了,隻是看不慣莫然就這麼輕輕鬆鬆的上位,這不公平。”寧清遠氣的臉都變了顏色,她哪能不知道莫玄話裡的意思。可是卻半天沒有一個好主意。因為她太了解思遠了,那個家夥……雖然較真兒,但絕對不會為了這種意外而離開莫然,特彆是莫然還給他生了個孩子。“哈哈,是不是很難受。”莫玄用手指輕扣著桌麵:“是不是很不甘心?”“可……我能有什麼辦法?”“有,當然是有。不過以我們的能力恐怕辦不到。”“怎麼說?”寧清遠捏了捏額頭,因為那兩個巨獸的記憶,原本屬於她自己的那部分記憶也慢慢的開始清晰了起來。特彆是思遠給她的那封信,因為時間離的近。所以記得格外清晰,那封信的字裡行間分明就透露著一種曖昧的氣息,可現在突然之間所有的事都不一樣了,這讓她多少也有些亂了分寸,不知所措。莫玄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她輕輕挑起眉毛。露出與她的長相不符合陰暗:“昆侖有三寶,乾坤陣、昆侖鏡、山河社稷。蜀山有三寶,太極圖、鎖妖塔、軒轅夏禹。蓬萊有三寶,謫仙傘、崆峒印、洛書河圖。”“然而?”“然而,這些東西都並不好得到。”“那得到他們能有什麼用?”“嗯。天下三派,現在蓬萊已死,蜀山不振,昆侖還可以。但想上蜀山找東西,太困難了,昆侖就更彆提了。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從蓬萊那邊找線索,這些鎮派神器都是超然物外的,其中可以組合出無限的可能,比如太極圖配乾坤陣或者山河社稷配崆峒印,要不就是昆侖鏡配崆峒印,都可以穿梭時空。”“真的?”“當然。”莫玄慵懶的趴到沙發上:“不過呢,你用什麼去找它們?”“我……肯定會有辦法的。”寧清遠咬了咬牙:“真的,隻要我想。”“唉,姐姐。你倒不如跟我那洋娃娃一樣啊,去當個小妾,省了很多麻煩。我覺得那家夥肯定不會拒絕你,畢竟你自己都不會信他對你沒感情吧?”“我才不去。”寧清遠嗤笑道:“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認輸,所以就算是被你利用,我也認了。”“說白了,你就是不甘心咯。”“當然,當然不甘心。我不服輸。”寧清遠再次點起一根煙,從容優雅的放在嘴邊,任由煙霧氤氤氳氳的被燈光打散:“不論如何,我都要讓時間回到之前那個點。”“可是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哦。”“那又怎麼樣?”寧清遠一貫以來都是一個倔強的女子,外柔內剛到了極點,她愛思遠絕對不輸給任何一個人,但卻執拗不過心中的執念,所以她決定要試試看莫玄那個看上去比較極端的方法。“既然你做出了決定,那你想好了辦法沒有呢?”“沒有。不過你既然為了利用我,連這種事都說了出來,恐怕你是應該知道的吧。”莫玄輕輕拍手:“不愧是寧姐姐啊,聰明。唯一的方法,去找上三界的人,和他們合作。”“上三界?那……不就成了思遠的敵人嗎?”“這重要嗎?我覺得不重要啊。現在你對他來說,隻是個朋友。他有自己家了,有個漂亮的劍仙老婆,有個可愛的娃娃。你呢?你有什麼?就算在之前,你也同樣什麼都沒有,但至少你跟他的可能性比任何人都大吧。莫然?莫然她什麼性格,我最了解不過,她不敢點破的,如果你捷足先登,她會一個人默默離開。情場不就是戰場嗎?沒有那麼多情誼可講的,對嗎?”現在擺在寧姐麵前的選擇題,真的是事關重大,她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一切都是在賭博。要不是保持現在的樣子,看著自己最愛的那個人成為一個好爸爸好丈夫,要不就放手搏一把,讓一切都重新再來一次,而有了那些屬於莫玄給她的記憶,她並不覺得再來一次自己還會一敗塗地。“你還在猶豫。”麵對莫玄的質疑,寧姐並沒有直接回答,但她糾結的表情卻已經把一切都告訴給了莫玄這個人精。“有什麼好猶豫的呢。你為他付出了多少?他知道的,但是怎麼辦呢。他不是那種會輕易接納也不是那種會輕易拒絕你的人,但莫然有排他性,她的占有欲很強的,我是輸了,輸給了我的洋娃娃。可你輸的就有些不明不白了吧?”“該怎麼做?”寧姐盯著莫玄的眼睛:“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知道。”而此時此刻,思遠正帶著三個人蹲在深山老林裡。他們四個圍著篝火正在烤魚,看上去百無聊賴。這次跟他一起出任務的都是幾張老臉了,雖然過去略微有些不同,但這幾個人和他的相熟程度卻是沒有減少。“南離,你他媽出來執行任務。你帶十二套衣服,你是要死啊?”青衣一邊吃著魚一邊絮絮叨叨的對旁邊代號南離的博雷嚷嚷著。代號這個東西,其實是天守門的傳統,一個是為了防止那些有言靈能力的家夥比如**之流的傷害,還有一個就是代表他們各自的屬性,以便於不同地區的天守門徒之間可以很快了解對方。博雷比之前早了大概三個月進入天守門,所以現在已經是正式的門徒了,因為他得到的是思遠的術法傳承而且專精的是火屬,所以內部代號為南離。“青衣哥,又不要你背……”“就是啊,你也管的太寬了。”另外一個是妖族禁衛軍一直的狐狸姑娘,她現在在天守門內部代號是紫蘇,跟青衣是正兒八經的官配搭檔:“你彆在那欺負新人,你沒看老板都坐在旁邊不說話麼?”思遠啊了一聲,轉過頭看了他們一眼:“我在想事。”“傻子都知道了,你那神遊太虛的樣。”紫蘇是個小嘴特犀利的漂亮姑娘,在天守門裡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美妞,隻是性格著實讓人有些吼不住:“八成是在想你家那個小妖精吧?那一聲相公小心,叫的連我這個女子的骨頭都酥了。”“你才是妖精好吧。”青衣因為跟紫蘇最熟悉,所以說話也毫無忌諱:“還是個騷騷的狐狸精。”“哎喲喲,有些人吃不到就知道冒酸水,我跟你說了吧,我這輩子隻嫁給老板和白澤大人那樣的人物,有些癟三我是怎麼都看不上的。”“嗨喲,我好稀罕喏!”青衣撇撇嘴:“我家天理,不知道比你可愛多少,你這種千年老狐狸還跟我麵前裝嫩,啊你還裝嫩。”“哎,我就是嫩啊,你看看,我全身上下哪裡不嫩了。”紫蘇把衣服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深不見的大海溝,弄得旁邊的博雷當場麵若桃花起了反應。“行了,彆鬨了。”思遠把魚骨頭包在塑料袋裡,站起身:“我來安排一下今天晚上的值班。”“對了,老板。”南離抬頭看著思遠:“我們到這到底執行什麼任務?連信號都沒有。”“好像是說這裡會有個千年屍王要出來了,所以要叫咱老板來。”青衣扭頭看了一眼紫蘇:“老板就是戰鬥力的保證,不像某個明明從仙界來的卻弱的要死的。”紫蘇哼了一聲,但卻沒有說什麼,雖然青衣純粹放屁,但如果真是比武力的話,紫蘇還真沒法跟大變態思遠相比,畢竟看代號就能看出來,思遠的代號可是老板啊,就好像二爺的代號是教練一樣……“上半夜,十點到十二點,南離。十二點到兩點,這段時間最危險,我來值守,兩點到四點青衣,四點到早晨六點紫蘇。”“老板!你明顯照顧她啊。”“她是女孩子嘛,照顧就照顧一下吧。”思遠笑著說道:“阿紫,你還得做早飯,沒問題吧?”“沒有沒有,當然沒有。”紫蘇眼波流轉的看了思遠一眼,又瞪了青衣一下:“看見沒有!人家才是男人,最危險的時段人家一口攬下了,你看看你,斤斤計較的!”“哎!我還不信了。老板,我跟你換!十二點到兩點我來。”“快去休息。”思遠揮揮手:“這次主要目的是鍛煉南離,不然這種屍王肯定不用我出來。”其實思遠還真是挺喜歡這種感覺的,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剛進特案組的時候,最最本源的鋤強扶弱、捍衛蒼生,這種事讓他很有動力,沒有那些無奈和憤怒,乾一些純粹的事。“謝謝大家……”南離揉了揉鼻子,聲音有些發澀:“我一定會快速成長起來的。”“成長是要有過程的,慢慢來吧。”思遠笑著說道:“我以前也是個小菜鳥,值夜的三不原則你知道嗎?”“知道!不好奇、不衝動、不逞能。一有動靜立刻叫醒所有人!”“好的。”思遠點點頭:“那我們去休息一下,看你的了。”在進入帳篷之後,思遠躺在青衣旁邊,雙手枕著頭:“萬陽,上三界最近有什麼動作?”“那份名單你看了麼?”“還沒有,那你現在看看吧。”萬陽從懷裡掏出紙條遞給思遠:“這是他們的暗殺名單。”思遠借著狼眼手電的光慢慢的看著那份名單,發現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一份有很大的出入,首先寧姐不再在上頭,這讓思遠鬆了一大口氣。但有一點卻讓他很是詫異,那個叫黃老板的人仍然在那份名單上。“萬陽,這個黃老板到底是乾什麼的?”“不太清楚,不過我出來之前已經找人調查了,等後天我們回去,差不多就出結果了。”“一定要盯緊這人,我覺得他會是個關鍵點。”“我辦事,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