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奶茶不錯啊。”思遠放下手中的茶杯,歪著頭看著白澤:“手藝學的不錯嘛,這地方看上去挺頤養天年的,你不乾脆就在這住下了不好麼。”“那你也得在這住下。”白澤吹了吹杯子裡滾燙的奶茶:“不過像你說的其實也挺好,不如就跟我在這遼闊的大草原上放馬南山,做個無所事事的人,初春穿著淡黃色的衣服躺在草地上看著牛羊吃草、仲夏窩在氈房裡看外頭雨落天際,這倒也是一番樂趣。”“滾吧,我的事還多著呢。”思遠笑著放下杯子:“而且要讓我跟你處一輩子,我不如直接死了算了。對了,我進來多久了?”“一比三千你不會算啊?”白澤看了思遠一眼:“外頭一秒鐘這裡五小時,你來了撐死兩個鐘頭,外頭也就是三分之一秒過去了。”思遠揚起眉頭,伸展一下四肢:“那就讓我在這好好睡上一覺吧。”“這倒也不是不可以。”真的,這個地方雖然是個困人的地方,可其實並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這裡可以肆意的揮霍時間而不用擔心耽誤事,而且說起來思遠已經很久沒有睡個好覺了,雖然睡眠對他來說已經不是必需品了,可長久以來的習慣卻讓他感覺十分彆扭,總覺得四肢百骸都缺點什麼,難受的厲害。“對了,這個陣法的話,布起來難不難?”“當然難。”白澤盤腿坐在毛氈上雙手托腮:“等閒陣法也不可能困住我三十年。得虧我是個妖,不然我的心還不知道得蒼老成什麼樣呢。你知道,眼看著周圍的人三十年不斷的變化角色,你卻隻能看沒法說的滋味其實很痛苦。”“變化角色?”“是啊,這個陣法會讓人的自我認知產生偏差。一秒之前你是武士,一秒之後你就能變成農夫。你那個同伴進來之後就變成了我們這的一員,還成了英的老爹。而英在之前卻是這裡最好的獵手。”“哈哈,這挺好玩的啊。”思遠吧唧了幾下嘴:“不過話說回來,這幫人都是什麼人啊?奇形怪狀的。”“怪嗎?一點都不怪。這可都是皇族禁衛軍,就跟帝俊的侍女一個等級。你應該見過帝俊了吧?”思遠點點頭,從脖子上拽下那個小石頭:“喏,帝俊。”“帝俊……進輪回了?”白澤不可置信的看著思遠:“不會啊,我記得沒這麼快的。”“這說來話長,等出去之後先收拾你一頓,我再告訴你。”“為什麼收拾我?說話啊,彆給我裝睡!快起來。”任憑白澤怎麼喊,思遠卻是紋絲不動,說睡下就睡下的他。在幾秒鐘的時間內就進入了夢鄉,隻留下旁邊的白澤在那乾瞪眼。一秒鐘等於五個小時,這也就是說,哪怕思遠在這睡上一天一夜,恐怕外頭等他的人也隻是經曆了五秒鐘,五秒鐘能乾什麼?思遠覺得根本乾不了什麼,也許隻是說上兩句話的功夫,或者隻是打個哈欠伸個懶腰的功夫。這個時間他能浪費的起。當他一覺睡醒的時候,草原上已是日上三竿。外頭的羊叫聲不絕於耳,男男女女的聊天聲不絕於耳。思遠躺在毛氈上用力的伸展了一下四肢,長出了一口氣,從口袋裡摸出煙點上了一根,深吸一口自言自語道:“睡的還真舒服。”說完,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來。掀開簾子走到外頭。氈房外頭陽光正好,和風徐徐,如果不是在陣法之中產生的幻覺,恐怕這裡還真是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嘿,哈諾。”突然一個聲音叫住了思遠。他轉過身朝昨天撿到他的那個羽人姑娘笑了笑,雖然還是不怎麼喜歡被人叫傻叉,但畢竟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小姑娘,就此原諒她好了。“哈諾,接著。”她笑嗬嗬的朝思遠拋來了一大塊還在茲茲冒油的羊腿子,然後笑吟吟的說道:“吃吧,等吃完了,族長就帶你去找大唐的商隊。”思遠低頭聞了聞那焦香四溢的羊腿,微笑著問道:“你們族長呢?”“族長啊,他去湖邊了。”英抬手指著南方的一座小土坡:“翻過那就就能看見了。”“好的,謝謝啦。”“大草原可是熱情好客的呢。”思遠輕輕搖頭,背著手慢慢朝那個方向走過去,而等他翻過那座山坡的時候,正巧發現白澤蹲在地上用一根木棍在寫寫畫畫。“乾什麼呢?”“準備離家出走。”白澤完成最後的刻畫之後,抬起頭眼神複雜的看著周圍如畫般的風景:“說實話,多少還有些舍不得。”“你就是個賤人。”思遠對白澤一點都不客氣:“讓你留在這你又不樂意,要走吧你還舍不得。”“誰不賤呢。”白澤倒是不在乎,輕輕揚起俊俏的眉頭:“萬物之靈,就沒有不賤的。”思遠想想覺得也是有道理,雖然這聽上去著實有些難聽,但仔細一想麼,但凡有些智慧的生物,不管是人還是妖,其實說白了都是賤賤的,這種根植在骨子的**模式,無法清除。“然後呢,然後我要乾什麼?”“看到這個陣腳了沒有,在我啟動陣法的時候,你要負責壓陣。壓陣的時候你要注意一下三屍三才位,然後其他的就沒什麼了。”白澤歪著頭看了他一會,突然展顏一笑:“沒想到沒過多久,你就已經成為了我希望的那個人。”“彆跟我提這茬,我會揍你,出去之後有很多事要找你麻煩。”“知無不言。”破解陣法開始之後,思遠就隻是需要壓陣就好,白澤不停的轉換著陣法的方位,思遠則負責抵禦和平衡陣法裡不安定的能量,這些能量給思遠很熟悉的感覺。仔細感覺一下發現裡頭居然有自己的力量。隨著白澤不斷的激活每個部分的陣法,思遠感覺自己身體裡的力量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霸道。他這時才算是知道為什麼破這個大周天輪轉陣需要兩個人了……因為如果這股力量衝入正在破陣的白澤體內的話,必然會打亂他氣息的運轉,而陣法又是個容錯率極低的手藝,而其他人根本無法知道現在的情況。每當白澤想告知的時候,陣法都會扭轉那些人的思維,再次刷新他們腦中接收到的信息。當然,還有更可怕的一點,就是這個陣法是絕對無法用暴力破解的,思遠能從裡頭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就足以說明這個陣法的本身就是以陣法裡的人作為去驅動,摧毀陣法也代表著摧毀陣法裡的人,而陣法裡的人也沒有辦法去和自己對抗,畢竟誰也不能抱著自己的大腿把自己給抬起來。這種雖算不上剛烈但絕對陰損的陣法。其實正是囚禁白澤或者思遠這種人的不二法門。就好像如果沒有青龍姐姐的那片鱗,思遠說不定已經成為了這裡的二當家,甚至是英的老公或者是英的哥哥。慢慢的,隨著白澤釋放的能量越來越多,思遠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幾乎已經回到了巔峰狀態,而這遼闊的大草原也從一望無際變成了一塊孤島,周圍是那種漫無邊際的漆黑,哪怕是頭頂的太陽所發出的炙熱光芒也無法透過外圍的那圈黑暗。反而像是被黑暗吸收了似的。草原的麵積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收縮到隻有一個陣法那麼大的時候。白澤卻停了下來,他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宛若實質的青草,輕柔的說道:“再見了,我不得不說,我喜歡你。”隨著他說完,最後一塊草地也徹底的消失無蹤。思遠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好像坐在漆黑的宇宙或是幽靜的深海裡似的,氣氛有些壓抑。“這是怎麼了?”“沒怎麼啊。”白澤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仰頭看著天:“你發現沒有,那個地方其實是個真實空間啊。”“什麼意思?”“這片虛無是真實空間坍塌之後形成的虛空,如果是兩個平行世界的話。我們就會永遠被困在這裡。不過好像那個真實空間是我們所處的主空間下的一個子空間,它坍塌之後會產生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但因為它是建立在主要空間之上的,所以不會動搖這個空間的根本,但會有個逸散的過程,等那個世界再次接納我們。”“彆跟我說這個,我沒什麼文化。”“對,我忘了。你隻是個專科生。”“你不服氣嗎?你那個小學畢業證給我看看啊。”思遠最煩拿學曆說事了:“就靠一張寡嘴,我當時就不該信你的。”“我可沒強迫你啊,路是你自己選的。”“你胡扯吧,我現在知道大壯是那個世界的傀儡之一,那你告訴我,你是怎麼讓他引導我的?你跟那些人什麼關係?”“我跟他們沒關係。”白澤指著自己:“要是有關係也不會被關在這裡了,他們明擺著是打算關我一輩子的。”“那大壯的那個羅盤是怎麼回事?”“這個嘛……”白澤沉吟片刻,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來話長啊。”不過這說來話長說起來其實也並不長,作為資深諜報人員的白澤,他早就得到信息說那幫家夥要計劃有組織的越獄,不過即使知道了以他手頭的實力也沒辦法乾出點什麼,所以他從四百年前就開始在那些人裡頭安插眼線,然後再從中周旋,最終讓那些人深信不疑的認為思遠是他們所必須要的人。於是乎,白澤用這樣的方法複活了曾經最強的禦守,不過那時的思遠差強人意,而當那幫上三界的家夥發現自己苦苦尋找的麒麟血脈居然是最強獄警的時候,他們立刻就意識到上當了,所以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另外一種應急方案,也就是讓千若潛伏到思遠身邊,以一個人的力量去改變和延緩他的進程。當時其實白澤是想通知思遠的,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盯上了。雖然那是仙界,而他是亞聖,但這就好像是一部三四十年代的諜戰片裡那樣,左右全是耳目,四周都是危機。在這樣的環境下,白澤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何事,隻能力求自保,而這也就是他為什麼和思遠斷了聯係的原因。不過讓他沒想到的倒是思遠這個家夥,他的成長速度遠遠超過了白澤的預計,在下界之前他就已經有所耳聞,現在那幫逃犯已經把思遠列為了一等一的高級對手行列,而思遠也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從獵物到獵手的轉折。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白澤才會帶著人風風火火的下界,準備正是和人間界聯手抗敵,不光如此,他這次下來其實還帶來了思遠求之不得各種訊息以及……幾個算不得好消息的消息。當然,以白澤的腦子,他肯定不會現在就全部告訴思遠,這家夥先是漏了一點信息出來勾搭思遠的好奇,然後再伺機和他講條件……“不行,你從哪來滾回哪去。”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思遠在聽完之後,對這些訊息那是一點都不好奇,一開口就拒絕了思遠,弄得白澤好生尷尬。不過幸好,就在這時,他們周圍的開始從一片漆黑顯現出了朦朧的光影,就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快走!兩個世界開始交接了,趁這個時候衝出去。”“不衝出去會怎麼樣?”“那你就想辦法破碎虛空吧!”——昨天晚上雷電交加的,一晚上沒睡好覺,狀態實在是差的可以,所以今天就少更一點吧,明天補給大家好了。還有,繼續打廣告。eiwei*信公眾號BDXMTA,無視大小寫哦。現在一群已經滿了啦,二群還有位置,不過很快就得迎接三群的來臨了。順便一說,四格漫畫也許很快就要上線了哦,因為是不盈利漫畫,所以大家請儘可能的支持大總管旺度童鞋的工作喔。當然啦,關於漫畫畢竟不是專業選手,所以……大家不要太挑剔啦,可能跟你們心中有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