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簡單任務(1 / 1)

“釣魚、下棋、打撲克、看電視,這次的任務還真是輕鬆。”思遠戴著草帽躺在樹蔭下,盯著不遠處的魚漂被威風吹得來回飄動,轉眼已經是來法國的第三天了,說好的暗殺並沒有如期而至,可但丁卻讓他沉下性子繼續等待。有句老話說的好,死亡其實沒什麼好怕的,但等待死亡的過程卻是漫長而焦灼。思遠現在真的是恨不得立刻馬上就有人衝出來掏出刀子架在他脖子上,至少不用再的沒日沒夜被這份等待所煎熬了。這期間他往老家打過幾個電話,但除了換來二爺的一通批評之外,其他都是安撫他讓他儘可能配合但丁的工作,畢竟他們現在做作的雖然看上去是在為法國服務,但實際上卻是為全世界打工。總之就是把思遠這份釣魚看電視的工作抬的特彆高,高到連思遠本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當然,他也順口問了一下被自己毀掉的聖殿,不過二爺並沒有直接告訴他這個聖殿有多重要,隻是淡淡撂下一句“你把人祖墳刨了,要放國內打死你都是輕的”就不再多說了。但思遠卻敏銳的從他的話裡得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這個聖殿絕對不止是祖墳那麼簡單,不過沒關係,自己的任務期限還很長呢,有的是時間搞清楚那地方的秘密。倒是貞德,她現在以保護思遠為名義,幾乎已經到達了寸步不離的地步,雖然思遠認為自己和她並沒有男女私情。但這樣一個大美妞老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頭進進出出的,閒言碎語是少不了的,雖然才是第三天,但遠在八千公裡之外的千若和寧清遠卻都已經知道了貞德的存在,弄得思遠費了很大的勁兒才算是徹底解釋清楚。至於是誰出賣他……這都不用說了,反正這裡會乾這種事的隻有倆人,一個是鬼母另外一個是寧清影,鬼母不會和寧清遠聯係所以既然那邊倆同時知道了,可不就隻剩下了寧大明星了麼。不過也沒辦法,無論思遠怎麼說。貞德都把自己當成了思遠的騎士。而每次當思遠勸她不用保護得這麼嚴密的時候,她都要朗聲背誦騎士守則“信仰、忠誠、榮譽、責任、公正、正直、憐憫、謙卑”並告訴思遠如果他剝奪了自己守衛者的職責,那麼她也就沒有了存在了必要。當然,這一套理論簡直是和思遠身邊的奇怪小孩之一——教皇同學的那套奇怪的學說不謀而合。他們倆甚至成為了忘年交。雖然年齡上相差了六百年。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沒事就湊在一起交流學術問題。至於其他人,寧清影和鬼母他們每天就隻剩下了逛街逛街逛街,巴黎這地方可是個時尚中心。這可是購物的天堂,雖然鬼母的學習進程非常快,但和見慣了風浪的寧清影比起來那仍然也是一個鄉下來的土兮兮的小姑娘,在這種國際化大都市對她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吸引,所以哪怕思遠在這坐等被殺,但保護欲和女性天然本能之間鬥爭,本能以絕對的優勢戰勝了保護欲。現在偌大的莊園,除了思遠和被釣的魚之外,居然就隻剩下了貞德這個能夠隨時隨地穿上鎧甲拿上大寶劍的奇女子。“大姐,你不用跟著我,真的。而且你不熱麼?”思遠其實也挺心疼這腦袋有些軸的姑娘,這烈日炎炎的,她居然還穿著一身藍色的高領套裙,上至脖子下至腳踝,除了臉和手露在外頭,其他地方都是被衣物包裹住的。這彆說感受一下了,就連看著都覺得熱,真的不知道她是怎麼扛過來的。而和她一樣同為古代人的羅敷小姐,現在早已經露臍裝超短裙和水晶小涼鞋的滿世界晃蕩了。“熱。”貞德是個實誠人,聖騎士的教條讓她可以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她說熱那就真的是熱……“那你換套衣服怎麼樣?”“不可以。”貞德表情嚴肅:“對於一個騎士來說,艱苦的條件是磨練自身意誌的最好方法。”思遠歎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關於這些事情他可不是勸了一次兩次了,比如晚上睡覺的時候,所有人房間裡的空調都吹得呼呼直響,唯獨這位姐姐一個人坐在的最炎熱的閣樓上閉目沉思。比如吃飯的時候,大家都點那些名貴好吃的菜,唯獨貞德阿姐自己摸摸的從懷裡掏出一塊黑麥麵包就著涼白開就算是一頓。思遠並不理解,但畢竟這是人家是信仰之力,不過還彆說……這有信仰的人其實真的是很可怕的,思遠毫不懷疑她為了自己的信仰能夠乾出各種常人難以理解的事情。“唉……你的信仰太迂腐了。”思遠靠在樹上繼續盯著魚漂:“進化論提出了適者生存,你這樣已經不再適合這個時代了。”“您有信仰嗎?過去、現在或是未來可能有嗎?”“有啊,我一直有啊。”思遠陷入了沉思,他曾經問過陳明同樣的問題,但陳明並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給思遠一把剪刀讓思遠戳自己一下。這種事隻要不傻都肯定不會乾,所以思遠嚴詞拒絕了陳明的要求,而接著陳明則問他,如果有一天自己變成了人魔鬼魅,思遠會不會乾。當時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思遠想了很久才慢慢點點頭說一定會。接著陳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這其實就是一種信仰。還說信仰就跟破了洞的內褲一樣,必須得穿可是也必須得小心翼翼的護著不讓彆人看見,更不能逢人就說“老子的內褲上有個洞”。這大概就是東西方文化的差異所造成的結果,西方的文化更具有衝擊力和侵略性。所以他們必須要以信仰當成一種教條試的約束力,而東方文化相對則含蓄內斂許多,東方教派的信仰大多是心底最後一道屏障。這一點其實顯而易見,西方人注重個人的外在表現,他們極力證明自己熱愛某一種東西,告訴所有人每個人都是英雄,英雄都可以拯救世界,哪怕沒那能力也能救贖自己。而相對於他們,東方人則更顯得麻木和沒有束縛,但實際上……隻是自身信仰的體現不同而已。畢竟能與侵略性極強的西方文明抗衡了幾百上千年。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把自己對信仰的理解告訴貞德之後,貞德笑著點點頭:“也許我真的應該去您的國度住上幾年,求同存異一直是我的追求。”“貞德,你沒打算恢複正常人的生活嗎?”這話一出口。貞德當場就愣住了:“您是什麼意思?”“我想試著讓我同事們幫你破解一下轉生咒。”思遠靠在樹上。輕輕摘下草帽:“說不定你就能變成普通人了。老病生死、喜怒哀樂,能談戀愛能結婚也能生孩子。我接觸過那些具有悠久生命的人,他們並沒有幾個是真正快樂的。”“我……”貞德想了想。輕輕搖頭:“我拒絕您的好意,我已經習慣這個樣子了,這樣我就能夠繼續守護我所守護的東西了。”思遠攤開手,表示無所謂。不過貞德說話的方式還真是很特彆,果然就算是中文說的再好,一聽也知道是個老外,這種情況不都應該說我謝謝您的好意麼……雖然都是拒絕,但貞德這麼說卻是怎麼聽怎麼彆扭。看來自己跟她是沒什麼共同語言了,思遠隻能歎了口氣,繼續開始無聊的釣魚活動,手上還不停的玩著一團清涼的水。其實自從看到仙水那操水的技巧之後,思遠也一直在常識,不過總感覺自己和他還有那麼點差距,可是具體差在哪,思遠也並不清楚,隻是感覺仙水的水就像有生命似的,而自己弄的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對了,貞德。明天就應該是選拔新守護者的日子了吧,如果沒人來的話……你打算怎麼辦?”“不知道。”貞德搖頭,看著湖麵眼神直勾勾的發愣:“我仍然覺得老師不會有問題,但……”其實不用思遠說,貞德又不是笨蛋,她最開始的固執隻是被曾經的信任衝昏了頭腦,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她發現的疑點其實比思遠和但丁發現的加起來還要多。基本上她想騙自己都已經辦不到了,那個聖騎士之王根本就是個假貨。“彆想這麼多了。”思遠拍了拍貞德的肩膀:“有些事,不得不接受現實。”正說著話,一輛破雪鐵龍吱嘎吱嘎的停在了他們身後的路上,接著但丁戴著草帽從上頭走了下來,歪著腦袋看著思遠:“準備一下,明天去參加守護者的賜福儀式。”“嗯?”思遠一愣:“玩真的?”“真個屁。”但丁麵色一寒:“還不是老套路。”“什麼套路?”但丁瞄了貞德一眼:“咱們聖女姐姐比任何人都清楚吧,教宗經常玩的那一套。”貞德一聽教宗,整個人的臉色都變得很差,當年差點一把火把她燒死,下這道命令的人就是教廷,而她這些年也對梵蒂岡和整個羅馬教廷都有了很深入了了解,並始終認定他們為敵人。“怎麼?”思遠扭頭問道:“我對你們的體係不熟悉,簡單點說。”貞德的臉色越來越差,她輕聲問道:“老師是被教宗的人殺害的?”“誰知道呢,現在都還不確定。反正井水不犯河水,沒根據的時候不要亂猜測,你還想打一次宗教戰爭?”“喂喂,先說明天是什麼情況?”“明天那個人會召集信徒和守護者的候選人舉行儀式,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儀式會失敗。他會聲稱賜福失敗是因為其他因素,比如聖殿被毀,沒有了英靈加持等等。總之信徒並不會懷疑他的話,如果是那樣……”“我會被驅逐?”思遠撓撓臉:“那不是很沒麵子?”“還會沒命。”但丁嗬嗬一笑,扭頭看了一眼貞德:“我不認為發瘋的信徒會管你是不是彆國外派的公務人員。這也就是我不太喜歡他們這個係統的原因,不按規矩出牌。”原來是這招,難怪思遠左等右等等不到人來殺他,原來那老頭要來一手暗渡陳倉、殺人誅心的把戲,這一招雖然已經是被人用臭的招數了,但卻是陽謀……思遠是不得不鑽的,如果他明天不去,那更是坐實了他其罪當誅的名頭,那到時候連翻案的機會都沒了。本來麼,思遠大不了拍拍屁股就能走了,可上頭三令五申要求他務必配合但丁這邊的行動,而且看這攝政王二爺的態度,恐怕這裡頭也有他想知道的事,再加上事關禦守,所以思遠倒是下定了決心,哪怕是龍潭虎穴也要去闖一闖。“明天,隻有兩個人是站在你這邊的。”但丁看著思遠的眼睛:“我、貞德。你懂的。”“我沒的選咯?”“大概是。”思遠撇撇嘴:“我害怕。”“沒有關係,我會守護你,直到生命儘頭。”貞德突然站起身,雙手從虛空中抽出長劍:“以我血誓之名!”“彆冒傻氣了行麼,求求你了。”但丁忍俊不禁:“你還真以為他怕啊?”但思遠卻朝他搖搖手指頭:“我是真的怕,對麵究竟是什麼,我完全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有什麼能力、不知道他是不是人類、不知道他到底想乾什麼,我怎麼能不怕。”“沒關係!我會守護你!”貞德再次拍著胸脯眼神堅定的對思遠說:“想要傷害你,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思遠朝她笑著說道:“在我們那,如果一個男的躲在女人的屁股後頭,無論因為什麼,都是要被人笑話的。你知道我的,挺傳統的一個中國人,在乎的是身前生後名,所以明天你自己小心就好,我的話……你放心。”“可……如果……”“沒有如果。”思遠晃著手指頭:“什麼樣的對手我差不多都見過,再邪門能邪門到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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