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放起來!”鬼母站在床上扭著屁股來回搖擺,而在臥室的另外一個角落,一根烏黑的鋼管旁,一個麵目猙獰渾身是粘稠血漿的怪物正在隨著音樂的節奏不停扭動著它已經變形的身體。思遠則在旁邊認真的記錄著這隻鬼在中了傳說中的幻象之王——蜃塵之後的一係列變化,雖然他並不是什麼科研人員,但對於這些記錄那也可算是第一手的極品資料了。不過這樣顯得也有些太沒用人道了,那個鬼怪在中了這種致幻劑之後,它的靈力消耗的飛快。甚至於原本受控於怨念和怒意的那些行為都變得很微妙,在它中招之後,思遠給它看電影、看電視、聽音樂和讀,看電影的時候,看到喜劇片它會笑、看到愛情片它會哭、看到恐怖片它居然會被比它好看很多的鬼嚇得鑽到床底。可這些都並不是最有趣的部分,當它聽到音樂的時候,那才真是叫冰火兩重天的視覺衝擊,一個惡心且猙獰的怪物,隨著黑膠唱片裡流淌而出的月光曲翩翩起舞,又或者隨著大音響裡蹦出的迪斯科發狂扭動,舞姿雖然醜了點,但絕對是在跳舞,更彆說旁邊還有一個有現代心的古代女妖在那起哄。“羅敷,羅敷!彆跳了。”思遠坐在旁邊攬住鬼母的腰,把她給按了下來,用筆指著記錄本:“我發現個問題,靈體接觸到蜃塵之後和人類接觸之後的反應不一樣,靈體顯得更易控也更平靜。人類會出現不受控的虛弱和狂躁,這是怎麼回事?”“嗯?”鬼母也是玩瘋了,她靠在床頭晃著腳丫子:“我要去學跳舞!”“趕緊回魂!”思遠用力的捏了一把她的屁股:“彆鬨了!”“哎喲……”鬼母吃疼,然後瞬間從狂亂狀態下清醒過來,接著捂著腦袋,皺著眉頭問:“怎麼回事?”思遠湊到鬼母臉邊,用鼻子輕輕聞了聞她的嘴角,然後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哪樣?”蜃塵一直以來被思遠當成布置幻境的工具,但實際上如果把它單純當成一種電影布景來使用實在有些大材小用,果然這萬靈卡上無廢物。上頭的相生相克那是顯而易見的。它作為蜃精的分泌物,本身就帶著幻象之王的一部分能力,但它不光是能控製幻相還能夠在一定範圍之內讓一切鬼魂類的妖怪受到影響,這種影響與鬼靈的強弱和蜃塵的濃度有一定的關係。就比如鬼母。她的修為更高沾上的料更少。所以受影響的程度遠遠低於那個被潑了一頭一臉猛鬼。但她同樣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至少造成了她一段時間失去戰鬥力,雖然還沒到任人擺布的程度,可如果真出現了什麼問題。那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甚至可以改變戰局。“太棒了。”思遠把包裡全部蜃塵拿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放進一個礦泉水瓶子中,大半瓶白色的粉末,如果省著用的話,應該也是夠了。“這東西對鬼靈有奇效。”思遠說話的時候看著躺在床上有些興奮過頭的鬼母:“你感覺怎麼樣?”“從沒有這種感覺……太舒服了。”鬼母一隻手遮住額頭,臉頰異常的暈紅,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磕了藥的……人?對!沒錯!強烈的致幻和興奮作用,這可不就是跟那些毒品對人的影響很相似麼?如果自己有這個東西的話,那麼是不是就能控製大量的萬靈卡編外的鬼怪呢?想到這一點……思遠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激動,他可是見識過左明軒揮手間就調動無數鬼靈大軍,雖然那都是聻,但聻和鬼各有各的長處。“我還要……”鬼母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像一個癮君子一樣央求著思遠再給她一些蜃塵,臉上的暈紅也愈發明顯,甚至連瞳孔都開始劇烈收縮,身體還不住的顫抖。“不行……”思遠剛才檢查完鬼母的身體之後就已經發現這家夥現在正陷入亢奮狀態,雖然這讓她容光煥發,可如果再給她更多劑量的話,恐怕會造成永久性的不可逆的傷害,這可不是思遠願意看到的事情。“蜃塵的解藥……是……是……”思遠急得手冊裡是有關於蜃塵的解藥,可一時之間他卻想不起來那是什麼了,很常見的一種東西,不過卻卡在了嘴邊說不出來。“解藥……”突然窗簾外一抹陽光穿過清晨海上的薄霧刺進了昏暗**的房間,思遠被這陽光一曬,整個人突然打了個哆嗦:“對!解藥!”說完,他光著腳就竄到了客廳,開始在冰箱裡翻找了起來。直到他翻到了一塊凝固奶油之後,他才算是長出一口氣:“應該可以吧?”這種無比強大的致幻劑的解藥,其實就是牛奶!沒錯,就是牛奶!!!不管是全脂牛奶還是脫脂牛奶也不管是酸奶還是奶酪,甚至不管是不是變質是不是加了化學添加劑,隻要是牛奶都能瞬間解除掉蜃塵所帶來的副作用。拿著奶油來到鬼母身邊,用手指扣下一大塊輕輕放進她的嘴裡,隨著她無意識的吮吸,沒多一會兒,她臉上那種不正常的暈紅就慢慢退去,呼吸也開始平緩。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她才算是恢複了正常,慵懶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任由陽光灑在她的臉上,灑上一層金光的她,就像一個精致的洋娃娃,可愛、精致且充滿了異樣的朝氣。“早。”沒多一會兒,她緩緩睜開眼,軟綿綿的伸了個懶腰,隻張開一隻眼睛看著思遠。笑眯眯的問道:“我睡了多久啊?”“十分鐘。”“十分鐘?不會吧,我感覺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睡過覺了,好舒服。”鬼母仰起頭看著背著光的思遠,看著看著她突然往前蹭了蹭,雙手抱住他的胳膊,把整張臉放在上頭蹭著,像一隻剛起床的貓咪。思遠也沒打擾她,他知道這個姑娘從那個單純剛烈的羅敷變成後來那個嗜血殘忍的鬼母的過程是多麼痛苦,難得她能夠展現屬於她潛意識深處的自己,這種也許窮儘思遠一輩子都可能隻看到一次。大概我蹭夠了。鬼母從床上坐了起來。指著牆角落的一灘汙血,扭頭看著思遠:“那個跳舞的家夥呢?”這還用問……她隻是沾上了一點點就已經快失去神智了,那個家夥可是被滿滿一杯蜃湯從頭潑到尾呢,能支撐到早晨已經算是修為不錯了。“算了。問不出什麼了。起床收拾一下。然後我們要去拍賣會吧。”“等等。”鬼母從床尾爬到思遠麵前。坐在他懷裡,雙手撐開他的眼睛:“你兩天沒合眼了,人的軀體不能承受的。天眼沒出來之前,你的肉身很脆弱。”思遠被她一說,也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怎麼辦呢……還有事呢,上午那個拍賣會我肯定要去。”“小哥啊。”鬼母突然從前麵瞬移到他身後,抱著他的脖子:“你有沒有聽過一門法術叫轉靈廻夢啊?”思遠一愣:“這我還真不知道。”“嗯,天下的法術很多,不光是蓬萊的三萬術。這個術是當年範蠡所創,一葉扁舟五湖四海、遨遊之間七十二峰,這可不是一個人所能辦到的呢。”“你是說他靠著這個術?”“是的,他結合驅鬼之法創造這個術,可以讓鬼妖化作他的模樣周遊天下,鬼眼是他眼鬼耳是他耳。”“你……”思遠上下打量著鬼母,然後突然笑了出來:“我明白了!”鬼母笑眯眯的湊過去,用額頭頂在思遠的額頭上:“小哥,好好做個夢,有我在呢。”思遠放鬆了自己的防備,整個人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在朦朧之間他看到鬼母居然一點一點變成了他的樣子,穿著那身西裝穿著那雙皮鞋。“小哥,我在門口布下禁製,若是有人破門而入,那你的神識便自行歸位。”鬼母版的思遠似是自言自語道,但接著卻從還是從他的嘴裡傳出同樣的聲音:“現在是我掌控你還是你掌控我啊?”“隨你喜歡。”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思遠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思遠,感覺怪怪的,他聳聳肩伸了個懶腰:“真是神奇啊。”“小哥,環宇之內,神奇之事無時無刻,永無止境。”“好了,出門了。”因為現在用的是鬼母的身體,所以思遠突然覺得腳步很輕很輕,如果有對他很熟悉的人在場,第一時間就能看出不對勁,因為他好歹也有一百四十斤,一個一百四十斤的腳步可絕對不會輕到這種程度的。“我等會上廁所是蹲著還是站著?”思遠關上門掛上請勿打擾的牌子之後,突然蹦出來一句話:“是進女廁還是男廁?”“你說呢?”鬼母抿嘴笑了一下:“身體已經幻化成你的樣子了。”“啊……那我上廁所不是被你看光了?”“那小哥,你說你哪裡是我沒看過的呢?你屁股好白哦。”“夠了!彆說了!”就這樣,在外人看來思遠就是自言自語著走出了房門,不但自言自語,還自言自語得眉飛色舞,怎麼看都透著一種怪異。“三十七號已經出門,應該是去拍賣會。”卡琳得到彙報之後,皺著眉頭問道:“他一個人?身邊沒有其他人?”“是的,就他一人。他的脖子上有吻痕,相信他的女伴應該還在休息。不過他一直在自言自語。”“自言自語?說的是什麼?”“不知道,通過讀唇隻看到了一句,‘屁股好白’。”卡琳挑了挑眉毛,昨天晚上的事情,思遠顯得非常業餘,他隻是說了一個人儘皆知的事實之後就放棄了垂手可得的賞金,畢竟在合同裡有提過,完成任何一件突發事件都會得到相對應的獎勵,可他居然很輕易的把機會讓給了一個和他隻有一麵之緣的男人就這麼離開了。再加上他那副到這完全就是遊山玩水的德行,卡琳甚至覺得他很可能隻是個江湖騙子。“繼續監視吧。”卡琳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從第四層的監控室裡走了出去,三兩步追上了思遠的腳步,帶著卑微的笑容湊到他的身邊。“先生,早安。您出門時可以按呼叫器叫我的。”“忘了。”思遠來回張望了一圈,接著一把捏在了卡琳的屁股上:“彈性不錯。”“喂……彆亂來!”思遠一愣,立刻壓低聲音警告著:“那是我的手……”卡琳沒想到思遠會突然來這麼一下,前天還是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今天居然毫無預兆的就變得如此鹹濕……但任務在身的他,必須對這個看著就讓人惡心的黃皮雜種不得有半點反抗,可要如果這個黃皮猴子真的是騙子的話,她發誓一定要把這家夥切成碎塊扔到海裡喂鯊魚。“拍賣會在什麼位置?”思遠有些尷尬的看了卡琳一眼:“帶我去吧。”“是的,先生。”卡琳走在前頭,思遠跟在她身後大概三米左右的距離上,眼睛一直在她的腿、腰和屁股上打轉。“你為啥要看人家這地方?”“小哥,你看。她的腰肢柔軟卻很有力、上三路看上去很柔弱,但擺動的時候能夠生風,下盤迎風拂柳之間實則穩如泰山,這是個內家高手呢。”“這你都看的出來!”“齊先生,您說什麼?”“我說你的屁股真好看。”思遠說完,他自己都快哭了,苦笑著說:“我……”卡琳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繼續柔聲道:“如果您有需要,雖然可以呼喚我。”思遠搖搖頭,心道‘要是你真去了我房間,鬼母不吃了你,老子把腦袋給你當凳子坐。’,不過臉上卻笑著說道:“今天晚上我想叫一個服務員來我房間,可以嗎?”“如您所願,任何一個服務員都可以隨時為您服務,隻要您記得他或者他的號碼。”“2512號,好像是這個號碼。”卡琳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微型的掌上電腦,滴滴了幾下:“這個女孩叫紀嫣然,是留學生。先生您確定要她嗎?我們可是有比她更出眾的女孩。”“當然,叫起來聽不懂哪來的激情。”思遠眉頭一揚,手又不老實的捏住了卡琳的屁股:“你說是吧?”“是的,您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