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個裝在籠子裡的“人”和一群圍著籠子圍觀的人。籠子裡的“人”穿著長長的袍子,看不見麵容,用燈照上去仍然是黑漆漆的,並不是皮膚黑,單純隻是一團黑影。但可以肯定,它是實體存在的,思遠甚至能感覺到它的呼吸和掙紮時的碰撞聲。而且不止他一人有這樣的感覺,所有人都能夠感受它的存在,那就足夠證明這玩意並不是幻覺或是虛擬實體。刀劍不可傷、法器不可觸、蠻力不能拆解,除了鎮守千萬惡魂的夢鱗幻化出的籠子能夠限製住它的行動,其他一切的屏障都可以被它視為無物。“這是什麼?”寧清遠眨巴著眼睛看著那個“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旁邊的陳明抽著煙默默搖頭,甚至見多識廣的淩老大也隻能夠默默的刮胡子,插不上一句嘴。這些有經驗的老油條都對這玩意一無所知,更彆提小嫩肉思遠和完全門外漢的思遠了,唯一可能知道點情況的夢鱗卻因為思遠凶了她而賭氣蹲家裡不肯過來,所以場麵一下子陷入了僵局。“管他呢。”淩老大把嘴裡的煙頭扔到地上:“用符火燒了它!”“不行。”陳明連連擺手:“事情肯定不能這麼乾,這裡頭沒點蹊蹺才怪呢。”“它開的是一輛奔馳,在它的車裡發現了一堆不同身份的證件,你們看看。”陳明把口袋裡一大堆的證件都掏了出來往地上一扔:“你們如果有印象的話,這些證件上的照片都是那些被活剝的人,隻不過名字不一樣。”思遠拿起一張隨手翻開,發現上頭的照片赫然是當初在那間屋子裡看到的那個女孩,而名字卻不一樣,雖然柳依依很好聽,但思遠卻覺得無比的糟心和惡心。“這證據確鑿了,還等什麼。要我說,就直接燒了它就行了。”淩老大是個火爆性子,他把椅子捏得吱嘎吱嘎作響,表情顯得極憤怒:“我也是有孩子的人,你看看它害的都是多大的人!”千若揉揉鼻子:“不對不對,彆急嘛。先讓我說一句哈。”“1、2、3、4、5,這有五個人,我們投票表決。”千若第一個舉起手:“同意不燒它的不舉手。”她語速很快,所有人都在糾結她這話到底是舉手燒還是舉手不燒的時候,她卻突然打斷所有人的思考:“好了,大家都不舉手,那就是說你們都不同意燒咯。那我們就順著這件事理一遍。”“這小丫頭哪來的!”淩老大被一個小姑娘玩弄了智商,他頓感暴躁,扯著嗓門大聲喊:“無關人士出去!”“思遠的女朋友。”陳明湊到他麵前小聲耳語:“客氣點會死啊?”“準!準女友!”寧清遠冷聲糾正道:“是準!”“行……行,準準。”淩老大歎了口氣,對千若的態度也變得緩和許多:“你倒是說說,這裡頭還有什麼問題!”“雖然我沒學過刑偵,但我有我的學術專業,越是看上去板上釘釘的事,越是要細致挖掘。不然會漏掉真正的細節。”千若豎起三根手指頭:“現在看上去什麼都清楚了,但是還有三個疑點。第一、家夥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它的怎麼做到這麼多年不被人懷疑的。第二、它那麼多身份,是誰給它弄的。它的錢從哪來?它可是開奔馳的。第三、就我現在的了解,你們特案組是成立於1960年,它的案子到現在才翻出來,你們也才剛剛開始注意,那之前呢?”說到這,陳明略微有些不悅:“你是說我們吃乾飯?”“沒有沒有。”千若連連擺手:“不要這麼敏感啊,我還沒說完呢。我的意思是,那之前的案子為什麼沒人注意,這又是被誰壓下來的。這些疑點綜合起來,它肯定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嘛。”被她這麼一說,所有人腦子裡都變得清明了起來,特彆是陳明,受過專業刑偵訓練的他頓時就顯得比其他人更為講究,他先是點頭同意千若的猜想,然後又伸出三個手指:“那按照這個思路,應該還有三個疑點。第一、它為什麼要這麼多身份,第二、它用這些身份都乾了什麼,第三、哎,你們發現沒,它的聲音是個女人呢,那些被剝下的人皮去哪裡了。”五人連坐研討會就此展開,而那沒有麵孔的怪物就這麼一直在籠子裡咆哮、詛咒、辱罵,但根本沒有任何人搭理它,甚至讓它本身都有些自尊心受挫。“那我們分分人,我跟思遠、寧姐一組去查小丫頭的三個點,老大帶著小丫頭去查我說的那三個點,同意就開始吧,反正東西都有。”“喂,我說。”千若眯起眼睛看著陳明:“你這分組明顯夾帶私心了。”陳明一怔,連連乾咳兩聲:“天地良心,我這人沒啥優點,就是什麼事都秉公處理,你這麼說可就不太好了。”“那行,我跟思遠還有你一組,他們倆一組。”寧清遠在彆人麵前一如既往的冷豔,她吊起眼稍,冷冷的笑著:“你還太嫩,人的關係網不是你自作聰明就能摸出來的。”“什麼叫我自作聰明,我是真聰明。”千若不怒反笑,用肘子頂了頂思遠:“對吧?”思遠渾身激靈了一下:“這樣吧,我跟淩老大一組,你們三個一組。”“不行!”千若和寧清遠互相瞪著,她們現在早就已經不是為了誰跟思遠一組在爭了,根本就是倆人之間的死人恩怨,互不相讓,根本不想給對方留下一丁點麵子。在她倆大眼瞪小眼的時候,陳明搬著凳子來到思遠身邊,用手指捅了捅他的腰:“我告訴你啊,這事沒法一碗水端平,你老實的選一個,然後讓另外一個折騰你一陣。”思遠頗為無奈的看著陳明:“大哥……你還看不出來麼,現在根本沒我什麼事了。”最後沒辦法,還是淩老大怒吼一聲鎮住了場子,然後他指著千若和寧清遠:“你們倆跟我一組!就這麼辦,不服從就滾!”“霸氣。”陳明朝淩老大豎起拇指:“就是不知道你麵對嫂子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霸氣。”“廢話!”淩老大虎目圓睜:“那怎麼能一樣!”倒也多虧了他這一嗓子,倆好強的姑娘互相瞪著眼就跟了出去,哪顧得上搭理思遠,老早就把他給扔到了一邊。“存在感真低。”陳明默默的拍拍思遠的肩膀,並拿出一根煙:“來一根?”“來就來唄。”思遠接過煙:“我存在感其實還行啊,不算差。”“算了,我不說你了。”在他們往外走的時候,屋裡那個“人”用它特有的嘶啞聲線淒厲的喊著:“你們去拿!回來!我要撕碎你們!撕碎你們!有種放我出去!撕碎你們!”“**閉嘴會死啊?”陳明回頭朝它比劃著中指:“媽了個巴子,老實呆著!回來弄死你!”而思遠也回過頭,盯著她看了一眼,輕輕的帶著殘忍的笑了一下,抽出一張卡牌扔進了籠子:“它們陪你。”話音剛落,青煙冉冉,接著籠子裡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蟲子,這些蟲子隻有拇指大小,但它們那滿口的鋼牙看著就讓人心頭發麻,在出現之後它們一窩蜂的湧上了那個“人”的身上,瘋狂的撕咬起來。“放開我……啊啊啊!”淒厲的慘叫聲被隔離在了厚重的大門之內,整個過程思遠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倒是陳明詫異的看著思遠:“你心挺狠啊,表情都不變。”思遠沉默一陣:“心再狠也不會去剝漂亮女孩的皮,它應得的。”“你真的不入夥麼?”陳明打量著思遠:“我給你寫封推薦信,讓我們頭兒來收你就行了。”“那我就死定了。”思遠撇撇嘴,想到昨天晚上被強迫著說的那些話:“然後你們也會被人給一鍋端。”這一下,陳明突然想到思遠背後那個……臉色大變,連連擺手:“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過,走吧。咱們去找那個老鄒,讓他把這輛奔馳給老子查出來!”思遠吧唧吧唧嘴:“我突然覺得我現在鐵石心腸了哎。”“你算個屁鐵石心腸。”陳明透過思遠的襯衫看著他胸口的烙印:“你胸口那個是什麼?”思遠撩開衣服把烙印露給陳明看了看:“你認識?”“不認識,但是看上去眼熟。好像在哪看過。”“那等你想起來再告訴我。”而當他們離開的時候,一雙陰霾的眼睛在離開他們不遠的一棟房子裡一閃而過,陳明和思遠似乎都感覺到了什麼,他們一起回頭看了看那棟房子,但隻看到一排整齊的窗戶,沒有任何異常。“不可能,彆看了。這邊方圓十公裡我都掛上了陣法。”陳明得意的笑著:“隻要非人類的邪祟接近,立刻起反應。”-------------最近在減肥ING,晚上不吃飯了,累覺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