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完整的魔法(二更)(1 / 1)

拔魔 冰臨神下 1619 字 1個月前

周千回搖搖頭,神情由凝重變得有一點點沮喪,對他這種身為首座的星落道士來說,這可是十分罕見的表情。“魔族真的要回來了,十多萬年來,魔族法術難得一見,現在卻隨隨便便附著在一頂普通的草帽上。唉,道統在做什麼?祖師為什麼要將望山封閉?牙山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洗劍池上,可我在做什麼?連一顆頭顱都帶不回去。”“祖師塔當年沒能替龐山擋住妖火之山和漆無上,洗劍池前一陣子也沒能鬥過琥珀道士和妖血陣,我不太明白,各家道統為何將至寶看得那麼重要?”“因為你不了解道統至寶的真正威力。”周千回的眼裡閃過一絲光彩,“九大道統的鎮山之寶都是初代三祖走遍天下收集到的神器,唯有它們能夠持續不斷地承受高等道士的法力加持,像你這頂草帽,幾天、幾個月就毀掉了,洗劍池和祖師塔卻是永存的,它們可能受損,可無論多嚴重都能修複。你明白它的強大之處了吧?”“嗯。普通法器會隨時間流逝而力量減弱,道統至寶卻越來越強。”“所以,彆看活著的道士日漸衰落,多年無人達到服日芒境界,但道統其實並不比十幾萬年前更弱,因為我們有九件至寶,它們蘊藏的力量每天都在增強,遠遠超過了最初的水平,相當於幾十名甚至上百名服日芒道士,這是道統擊敗魔族的最大希望。”“你的意思是祖師塔和洗劍池一直就沒有發揮出全部實力?”“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否則的話。哪輪得到幾隻妖族和幾隻魔種逞強?”“我聽說隻有服日芒道士才能發揮出道統至寶的全部威力——可這沒用,道統現在根本沒有這樣的道士。”“那隻是激發至寶威力的一種辦法。卻不是唯一的辦法,麵對妖族不值得一用。隻有魔族重返時才會用上。”具體方法周千回沒再說下去,轉而盯著麵前的草帽,“你害怕魔族法術會反過來控製你,所以將它附著在一頂普通草帽上吧。”從道統鎮山之寶到草帽,其間的跨度有如從至高之巔掉入至深之淵,周千回的神情也是一樣,眼中的光彩瞬間消失,改為冷漠與警惕。“是。”慕行秋到現在也不後悔當時的決定。“這是個聰明的做法,魔族擅長攻心。假裝給予力量,其實是在誘惑人心,慢慢地再將你收入囊中,草帽上的魔族法術大概也不會例外,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這道魔族法術並不完整。”周千回稍稍彎下腰,離草帽更近一些,“瞧這些紋路,全都有一點中斷。如果隻是幾處這樣還算正常,可是像現在這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沒有將全部法術都收集到草帽上。你的膽子太大了,居然對他人施展不完整的魔族法術。這會留下極大的隱患。”慕行秋沒法再隱瞞了,將魔尊正法和飛跋的事情從頭講了一遍,儘量簡潔而不失要點。最後他說:“缺失的那部分法術可能在禿子腦袋裡,他當時也吞掉一部分卷軸。可是至今也沒有顯示出特彆的力量。”“祖師在上,慕鬆玄的腦袋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能裝這麼多東西?!”見多識廣的周千回也露出了驚訝之色,“先彆說魔尊正法和草帽了,把慕鬆玄的整個經曆再跟我說一遍,我知道大概情況,現在我要聽詳細內容。”周千回對禿子比對草帽更感興趣,慕行秋不由得心生警惕,牙山道士對禿子頭內的洗劍池水念念不忘,沒準又想使出什麼詭計,“我隻是想在草帽上加持一道印記。”“嘿,道士,我的確偷襲過營地,可是彆因此就將我當成卑鄙小人,我是牙山神工科首座,沒有幾個人比我更懂得法器,相信我,你現在麵臨的最大問題不在草帽上。”慕行秋還是開口了,他沒什麼可隱諱的,禿子的經曆並無秘密,他隻需要補充一些細節:禿子在野林鎮出生,沒有任何異樣,十一歲的時候被蛇妖所殺,意外地與魔種結合,在龐山被大執法師申準變成能傳音的法器,兩次在牙山洗劍池清洗印記,在斷流城之戰中得到一顆魔族心臟,成為額頭上的魔眼,在亂荊山吞過一枚內丹,與飛跋分食魔文卷軸……禿子的這些經曆,隻有慕行秋差不多全都親眼所見,可是直到周千回提醒,才開始覺得禿子腦袋裡容納的東西的確太多了,禿子迄今未死,還越來越生機勃勃,連從前時不時昏睡的毛病也消除了,真是一個奇跡。“慕鬆玄沒死就很奇怪,可他現在隻是會飛、會射紅光,本事這麼低微,就更奇怪了。”周千回笑著搖搖頭,“我就算把他帶回牙山,也不敢隨便吸出裡麵的洗劍池水了。可不可以把慕鬆玄帶來,讓我好好研究……”看到慕行秋變得嚴肅的神情,周千回知道這個請求無望獲準,轉而又看著草帽,尋思片刻,“何必給草帽施加印記呢?既然另一部分法術在慕鬆玄腦子裡,乾脆就都送給他得了,我想不出比這更完美的做法。”慕行秋微微一愣,他從來沒想過要往禿子的腦袋裡加入不明不白的魔族法術,“我不拿他冒險。”“那就將草帽和魔尊正法毀掉吧,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至於那兩個被你施法的人——希望他們對你不是特彆重要。”周千回直起身子閉上眼睛,表露出明確的態度:他不認為草帽值得施加印記,甚至不打算利用這難得的機會讓慕行秋去掉自己身上的逍遙索。慕行秋回到自己的帳篷裡,禿子不在,他剛剛學回如何操控骷髏燈籠。正在興頭上,非要在小蒿麵前顯擺一下:一會讓它消失。一會讓它出現,或者讓它在空中跳舞。慕行秋在帳篷裡施放了禁製。然後召出草帽,注入少量法力,默默存想整篇魔尊正法,因為對魔法心存忌憚,除了必須施展的再滅之法,他還沒有用過其它法門。一共七篇文字,分割、破芽、生根、修枝、減花、毀果、再滅,六篇都能正常驅動草帽內的力量,隻有第一篇分割之法無效。慕行秋收回禁製。突然懷念起左流英來,不管這名注神道士有多麼古怪,他懂的東西比誰都多,能夠明白無誤地說出魔尊正法對禿子是否有害,當然,在他的說法當中有可能暗藏陷阱。或者芳芳還在的話……慕行秋召出霜魂劍,施法讓自己的魂魄進入劍身之內,他極少這麼做,因為他得到過提醒。魂魄頻繁離身會造成嚴重後果,還會讓他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可這一回他急需一些值得相信的意見。裴子函是死過兩次的人,對一切可能都有準備。甘知泉卻不一樣,他是為弟弟也是為全體魔侵道士自願做嘗試,如果在他身上發生意外。慕行秋會感到愧疚。不知是錯覺還是確有其事,慕行秋覺得劍內珠串般連成一線的眾多魂魄比從前亮了一些。他很快就找到了芳芳的魂魄。魂魄是不可見之物,慕行秋在珠子裡麵能看到的隻是一些映像:不同年紀的芳芳排成一列。都在端坐存想,連幾歲的還很稚嫩的她也不例外。芳芳喜歡修行,她是天生的道士,在霜魂劍內終於能夠不受乾擾地一直存想了,可她沒有身體、沒有三田、更沒有內丹,慕行秋不知道她的修行最終會走向何方。道法無邊,不隻指其高深,也是說其遼闊,禿子和芳芳的魂魄都處於普通道士極度陌生的領域內,慕行秋更是一無所知。他沒有打擾芳芳的魂魄,唯一做出的決定就是今後儘量不再使用劍內的魂魄之力,讓芳芳就這麼保持安靜。他準備退出霜魂劍,突然又改變了主意,順著一連串的珠光極速前行,找到了一隻認識的魂魄——孟元侯。正常的魂魄在七日之後都處於無知狀態,隻剩下記憶中的片段,像水草一樣飄浮在珠子裡,芳芳是唯一仍有意識的魂魄,但她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存想狀態,幾乎不動。孟元侯的魂魄與眾不同,居住的珠子看上去更有質感,隱約還像是琥珀,裡麵也分散著若乾段飄浮的記憶,但是在正中間,一個小小的孟元侯正在不停地吸收這些片段,隨時都有新的記憶片段產生,所以他永遠也吸不完。就是臨死前的這麼一個簡單念頭,經過層層轉換之後,居然能產生極為強大的吸力,慕行秋再次感到不可思議。他試圖與孟元侯的魂魄溝通,卻不得其門而入,這不是芳芳的魂魄,不可能對外界的事物做出任何反應。慕行秋的魂魄退出霜魂劍,一無所得,隻是感到身上有些冷意,好像血液很久沒有流動過似的。禿子正停在對麵的半空中盯著他,“小秋哥,你這一覺睡得可真長。”“是嗎?”慕行秋覺得自己在劍內隻待了一小會。“整整一天,我們都有點擔心你了。”慕行秋大吃一驚,起身走出帳篷,發現太陽果然比自己進帳時偏東了一些,上一次他的魂魄進入霜魂劍時可沒有這種現象,而且他在劍內什麼也沒做,甚至沒跟芳芳的魂魄說過一句話。辛幼陶急匆匆地跑過來,“你總算醒了,左流英回來了。”“太好了。”慕行秋正想從左流英那裡得到指點。辛幼陶臉上卻沒有喜色,“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著一群牙山道士。”(求推薦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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