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箭法!”程咬金被楊易一箭射翻之後,身子躺在地麵之上,猶自大聲讚歎,“好箭法!便是養由基在世,也比不過你!”此時碎石爆散,將他打的滿臉是血,他卻不以為意,搖晃站起,看向衝過來的楊易,咧嘴笑道:“他娘的,不愧是口寇仲、子陵的老師,當真了得!”楊易走到程咬金麵前,將弓箭收起,一手抓秦瓊,另一隻手閃電般探下,已經將程咬金提溜起來,“主將被擒,翻不起什麼水花來,兩位投降罷!”秦瓊聞言,閉目不語。程咬金不顧肩頭流血,嚷嚷道:“楊易,我不服!行軍打仗,兩軍對壘,才顯出真本領,像你這般自持武勇,單騎闖營,這哪裡是打仗,簡直是莽夫所為,你就算是勝了我等,我也不服!”楊易笑道:“一個兩姓家奴,有什麼資格說服不服!”程咬金羞怒道:“良禽擇木而棲,王世充大封親族,任人唯親,老程不得已才轉陣歸唐。”他在空中掙紮道:“兩姓家奴,這稱呼我受不起!”原來當初秦叔寶與程咬金,與寇仲同在王世充手下為臣,後來兩人看到王世充大封親族,對外係將領防範甚嚴,心胸狹窄,不能容物,不是明主;這才借機逃跑,歸順李唐。雖然明眼人都看出兩人是為了保全性命不得已如此,但在大義上,終究是背負了叛主降唐之名。此時楊易說他是兩姓家奴,正觸到他們的痛處。楊易見他如此激動,哈哈笑道:“李唐家族,亂成一團,內鬥之事無時不刻不在發生,縱然李世民英明神武,但太子卻是李建成,即便是日後李閥取得天下,李世民也不可能名正言順的做皇帝,除非李世明殺弟殺兄,再軟禁李淵,不然的話,免不了殺身之禍。”他將程咬金與秦瓊疊加放在馬背之上,“良禽擇木?你們是不是良禽我還不清楚,但你們找的這塊棲身之木,卻也不怎麼好。”程咬金聽了,默默無語。楊易這句話恰好說出了李閥中最為致命的問題,李淵寵愛建成、元吉,對李世明極為疏遠,縱然李世明英勇殺敵,軍功赫赫,但也改變不了他不是太子不利條件。在這個立長不立幼的時代,輩分的缺失,成了李世民的致命短板,偏偏這個短板,還不是人力所能彌補,天策府裡的長孫無無忌智謀百出,對這種情況也是一籌莫展。此時唐軍因為主將被擒,投鼠忌器之下,圍攏在楊易身邊,大聲吆喝,卻不敢上前。楊易看的心煩,彎弓搭箭,幾箭射出,登時將叫嚷最厲害的幾個士兵射翻。眾官兵一整喧嘩,在楊易掃視之下,逐漸安靜下來。楊易提氣開口,長聲道:“秦瓊、程咬金已經在我手中,再不投降,更待何時?”一名小首領罵道:“我唐軍百戰,猶不懼死,豈能向你投降?”楊易大讚,“果然是忠義之士!”弓箭一抖,已將這名首領射殺。楊易再次喝道:“降還是不降?”“寧死不降!”一群官兵,嘶聲叫喊,聲震長空。他們因為主將在楊易手中,所以不敢圍殺楊易,但麵對楊易的弓箭,卻是無有一個肯投降之人。楊易悚然動容,“李世民帶的好兵!”他拉弓不停,一霎時又射翻了好幾名官兵,大聲喝道:“降還是不降?”滿軍營兵士眼見楊易又射翻了好幾名同伴,怒火滿胸,看著楊易,眼睛裡如欲冒出火來,“將軍不開口,我等寧死不降!”楊易點頭道:“很好!”他抽抄起長戟,催馬上前,“我這一生殺人無數,你們不降,楊某又何懼殺人?”他伸出長戟,將一名小兵勾到麵前,“你降還是不降?”小兵麵上青筋綻露,雙腿發顫,結結巴巴道:“不……不降!”楊易仰天長笑,“好,既然不降,那我就成全你!”長戟舉起,便要將小兵劈成兩片!眼看長戟就要落下,一直不發一言的秦瓊忽然歎氣道:“楊先生,住手吧!”他身子橫在馬上,麵孔朝上,雖然被楊易抓住,但奇怪的是,並沒有被楊易點住穴道,此時望天長歎,大聲道:“投降罷!大家夥都降了罷!”他虎目含淚,嘶聲道:“何必送死,何必如此!”他從馬背上翻身而起,與程咬金一起跳下馬來,大聲道:“降了罷!降了罷,輸給楊先生,卻也不冤!”程咬金肩頭猶自汩汩流血,也與秦瓊一起喊叫,“好兄弟,好弟兄,降了罷!嗚嗚……”程咬金對楊易跪倒在地,叩頭道:“楊先生,我們投降便是,你莫殺了!”楊易不理會他們兩個,依舊衝周圍官兵大聲喝道:“降還是不降?”周圍官兵此時不再回話,不說投降,也不說不降,場麵猛然一靜。程咬金急忙大聲道:“降降降,我們投降!”秦瓊也隨著程咬金一起跪倒在地,低頭大聲道:“諸位聽令!”周圍軍士齊齊喝道,“在!”秦瓊沉聲道:“此戰非是將之過,亦非是兵之錯,楊先生神威凜凜,非我等人力可敵,若是不降,大家性命不保,不若留有用之軀,做有益之事,也不枉我等來人間一場!”他再次大聲喝道:“投降罷!”周遭士兵此時不再堅持,齊刷刷跪倒在地,喝道:“我等願降!”楊易大聲讚歎,“兩位帶的好兵!”他笑道:“既然投降,那便自縛雙手,等候發落罷!”整個軍營的士兵默然無語,一動不動。程咬金喝道:“就按楊先生說的做罷!”喊殺聲從大營門口響起,跟在楊易身後的三百僧兵,此時方才進入軍營之內,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唐軍一個個找繩子互相捆綁,一時間猶如身在夢中,不知如何是好。楊易在一旁喝道:“還愣著乾什麼?幫他們一起捆人,捆完之後趕快回城,還不耽誤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