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先生,您來了!”楊易還未走進拜紫亭的皇宮,拜紫亭已經從裡麵迎了出來,“本王正有事相求,還請先生助我。”拜紫亭一臉熱情的將楊易迎進皇宮,“馬吉所吞沒的羊皮本王已經讓人查抄了出來,隻待先生一句話,本王就會命人將羊皮送往中原內地,交由義盛隆商社,保證再不會出現任何差池。”楊易淡淡道:“當此滅國關頭,幾萬張羊皮算的了什麼?”拜紫亭臉上一僵,乾笑道:“先生已經知道了?”楊易嘿嘿笑道:“金狼大軍距離此地不足五十裡,精騎無數,戰力無雙,就憑你這這點人馬,也想與之抗衡?你這建國的念頭,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拜紫亭道:“我前幾天已經得到大軍前來的情報,本來以為隻是頡利的狼軍前來阻止,沒有想到連突利可汗竟然也與他兵合一處,一起前來攻城。“他歎道:“這立國之事,主要還是國師的提議,本王權衡再三,覺得頡利可汗這些年來對各族部落橫征暴斂,搞得草原上各個部落苦不堪言,附近的幾個大部落,都有了反抗頡利可汗的念頭,隻是缺了一個帶頭之人,今番我在龍泉建國,其實已經有不少部落在暗中支持,隻要我都能擋得住他頡利的第一波攻勢,他們見到我的實力,自然會出兵助我。”楊易搖頭道:“異想天開!”他一臉憐憫之情的看向拜紫亭,“你一個小小的龍泉府,如何應對突厥數十萬大軍?”拜紫亭臉色巨變,“數十萬大軍?楊先生不要說笑!可達誌乃是頡利可汗手下武士,說話自然要有所誇大,先生怎可以相信他說的話!我的探子前天還發來軍情,頡利可汗與突利可汗,征兵五萬,前來圍剿,怎麼可能會有數十萬?”楊易歎道:“那定然是你的情報人員出現問題了!”拜紫亭冷哼道:“隻是為了阻止我這小小的渤海國建國,怎麼值得突厥人調撥這麼兵士?便是進攻中原,也用不了這麼多!”楊易聞言,深深看了一眼拜紫亭,隻聽他這一句話,就知道拜紫亭非但有建國的野心,甚至對如何侵略中原,都有了一番謀算,此時倒是想的挺遠。他懶得與拜紫亭多說,笑道:“既然老兄不信,那我就在城裡看你如何應付突厥狼軍。”拜紫亭默然片刻,輕聲道:“楊先生,可否與渤海國民一起迎敵?”楊易搖頭道:“到時再說罷!”拜紫亭見他推脫之意明顯,臉色一沉,旋即展顏笑道:“如此,本王也不強人所難,待我勝了頡利可汗與突利小兒之後,再來與先生敘話!”說罷,轉身而走,再也不理會楊易。楊易啞然失笑,徑自出宮,向外賓館走去。跋鋒寒正在外賓館等著楊易,他好奇道:“我無論如何,不能明白這拜紫亭到底有什麼底氣來立國。粟末族雖然有十多萬人口,就算其中有六成戰士,那也不過是五六萬兵士,他怎麼應對突厥大軍?”同樣有這個疑問的還有尚秀芳,兩人都難以明白拜紫亭有何依仗。楊易笑道:“這龍泉府易守難攻,又不怕圍城,因此拜紫亭才會敢這麼冒險。”他看向跋鋒寒,“你是草原之人,應當知道,這個季節裡雨水最多,若是突厥大軍久攻不下,外加大雨連綿,軍心必然不穩,若是有可能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將龍泉城守住。”跋鋒寒搖頭道:“這簡直是癡人說夢,彆說小小的龍泉府,便是中原的長安洛陽等巨城,也難免被攻陷的下場,這龍泉府修建的再老牢穩,難道還比得上中原的城池?”楊易笑道:“且等著看吧。”跋鋒寒笑道:“我倒是有興趣看看突利與頡利到底如何將這座城打下來。”他是從小從馬賊窩裡長大的,從來沒有什麼家國觀念,便是部落觀念也極為淡薄,這龍泉府被攻陷,他無動於衷,突厥人戰敗,他也毫不關心,從一定程度上來講,此人才是真正的追求武道之人。跋鋒寒來龍泉府,也是為了曆練自己,磨練自己的劍法,戰鬥就是他的修行,單論修行之心,他比寇仲徐子陵都要純粹。尚秀芳心有不忍,“這拜紫亭為了立國,竟然將十幾萬族人的性命都押了上來,這等首領,實在是太過殘忍。”跋鋒寒冷道:“秀芳大家太過天真,部下本就是首領用來達到目的的踏腳石,區彆隻是在於死多死少的問題!”尚秀芳默然無語,無法反駁。此時楊易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功聚雙耳,便聽到遠處的朱雀大街上忽然熱鬨起來,拜紫亭的聲音在大街上響起,即便楊易聽不懂粟末族的語言,但隻憑其強硬的語氣,也能猜得出定然是激勵民眾的話語。果然,拜紫亭話音剛落,粟末族戰士們山呼海嘯的聲音從大街上轟然爆發開來,想來應該是“大王萬歲!大王萬勝!”等口號。楊易心中一動,“跋鋒寒,你去街上看一下,伏難陀是否跟拜紫亭在一起?怎麼他的氣息忽然弱了這麼多?”跋鋒寒聞言一愣,不知楊易何意,功力雖高,但卻還不能聽到幾裡外的動靜。楊易笑道:“拜紫亭正在大街上動員全城兵馬。”跋鋒寒身子一震,眼中露出駭然之色,應聲出門,過了一會兒返回,道:“楊先生幾裡外的事情,竟然猶如親眼目睹,跋鋒寒心服口服!”他歎道:“拜紫亭一身戰甲,沿著大街做動員講話,伏難陀就這麼站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的跟隨,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時不時的配合拜紫亭向民眾舉手示意,我特意看了一下,發現他的臉色很難看。”楊易點頭笑道:“你幫了拜紫亭的大忙,這伏難陀應該是被拜紫亭趁著他重傷之時,將他控製住了。”跋鋒寒嘿然道:“聽您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第二天,整個龍泉上京都安靜下來,不複往日熱鬨景象,關閉的城門已經打開,城內的商人陸續撤離,留下的都是粟末族的戰士以及支持拜紫亭立國的其他部落的族人。三天後,立國之日來臨,尚秀芳帶領一幫舞者在皇宮之外邊跳邊唱,按照拜紫亭的要求,這次大型舞蹈被編排成鬥誌昂揚的行軍舞,一曲舞罷,觀舞之人無不熱血沸騰,待到身穿龍袍的拜紫亭出現在大家麵前時,這種情緒到了頂點。伏難陀手捧鑲嵌著五彩石的王冠,在鋪好的黃土地上慢慢走到拜紫亭身前,緩緩跪下身子,將手中王冠托舉而起,呈現在拜紫亭麵前。拜紫亭接過王冠,緩緩戴在頭上。王冠上的五彩石在太陽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輝,發出一團夢幻般的色彩,將他整個麵部都籠罩了起來,在在頭部,似乎出現了一個五彩光圈,襯托的他似神而非人。他站在臨時搭建的祭台之上,麵對眾人伸開雙臂,威嚴肅穆,自有一股王者氣象。附近兵士見拜紫亭身上竟有如此神跡,紛紛跪倒在地,高聲呼喊:“大王威武!大王威武!”拜紫亭高呼道:“我粟末族起於微末,曆經艱辛,方有今日之局麵,我等立國,順天應民,本是我一家之事,但突厥人狼性獸心,得知我粟末族建國之事,百般阻撓,如今更是發兵前來征討,一心阻撓立國之事,我等應當如何處置?”台下兵士狂熱高呼,“殺殺殺,殺死他們!”此時有士兵將幾名突厥人押了上來,拜紫亭抽出長劍,高聲道:“前些日子,這些突厥狗子意欲對本王不利,如今正好殺了他們來祭旗!”在眾人狂呼的狂熱氣氛中,拜紫亭長劍揮動,幾個突厥人的頭顱已經被他砍下。站在場中觀看儀式的楊易神情一動,轉身向城門處看去。巨大的震動聲從城外傳來,隱隱有戰馬嘶鳴聲夾雜其中。突厥士兵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