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眼中精芒吞吐,猶如劍氣伸縮,便是在他側麵也能看到雙眼中冒出的幾乎化為實質的驚人目光。剛才尚秀芳的小丫鬟遞給他的信箋,正是尚秀芳寫給他的,她將自己被騙出皇宮,又差點被烈瑕、宮奇害死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部向楊易說出,便是黃馬的表現,也不曾有所遺漏。而她之所以給楊易寫信,而不是親身前來,原因已經在信內寫的很清楚:“妾身對先生往日之舉心中不解,頗有微詞之處,直至身陷絕境,方知敵凶之殘,亦方知昔日之愚也!秀芳慚愧無以,掩麵書信,不敢見君,愧極!悔極!”看來她經此一事,對於自己以往的憐憫同情之心,已經有了反思,也因此才覺得無言麵對楊易。雖不是認錯,但卻對自己有了反省。其實尚秀芳對於楊易來說,隻能算是一個聊得上來的朋友,要說是非常親密,那也不至於。但如今遍觀草原,真正能夠與平等對話,而又不夾雜私心之人,也就尚秀芳一人而已。其餘之人,無不是粗俗野蠻之輩,陰險狠毒之流,楊易殺還殺不及,哪裡還有什麼心思與他們交往?像這拜紫亭這種人,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建國,雖然也可以說也算是一個人物,但他暗中劫掠錢財以資自己國庫,手段卑劣毒辣,即便胸中也算是有點格局,但卻也為楊易所不恥,種族立場決定了楊易對他隻能是利用,而不能為友。又像伏難陀這種人,殺人越貨,騙財騙色,以宗教名義,行邪異手段,人品較之拜紫亭還有所不如,這已經是楊易必殺之輩,隻是因為他此時尚還有用,所以才讓他多活兩天,對於這種將死之人,又有什麼好說的?至於烈瑕、馬吉之流,在楊易眼裡則更是塚中枯骨,殺之如掌上觀紋,根本不足為道,楊易更是懶得與他們說話。在他看來,沒有必要跟幾個死人過多計較。但如今這些不被他看在眼裡跳梁小醜,竟然對他一再挑釁,這如何讓他不怒?將拜紫亭以目擊之術擊飛之後,楊易緩緩看向一臉驚懼之色的眾人,“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情!”他伸手虛抓,將剛剛站穩的拜紫亭抓到手中,輕聲道:“你屬下宮奇夥同大明尊教烈暇,要奸殺尚秀芳,你知還是不知?”拜紫亭身為龍泉之主,征戰多年,武道修為之高,並不下於伏難陀,這是現場人所皆知之事。伏難陀的本領,在與跋鋒寒交手之時,已經展露無疑,由此便可以知道拜紫亭到底有多厲害。但如此厲害的拜紫亭,在楊易手裡竟然連反抗的姿勢都沒有做出來,便被楊易虛空擒拿,連動彈一下都不能做到。一霎時,現場眾人都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旁邊的右丞相客素彆與女侍衛長宗湘花眼見大王有難,急忙鬆開攙扶的伏難陀,齊齊向楊易撲去,“放下大王!”楊易幾縷指風隨手彈出,“噗噗”兩聲輕響,撲向他的客素彆與宗湘花同時被點中穴道,身子還未撲到楊易麵前,便已經摔落在地無法動彈。拜紫亭被他一眼“看”飛,心中驚駭之情簡直到了極限,頭腦昏沉至極,隻疑身在夢中。等到稍稍清醒過來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被楊易抓在手中。一時間,拜紫亭亡魂大冒,驚道:“楊先生,你這是要做什麼?可是本王招待不周?”楊易見他一臉驚詫,思及他這兩天對自己的招待,微微歎氣,將他扔到一邊,冷聲道:“有兩件事,你要幫我做好!”拜紫亭踉蹌站定,心中驚怒交加,至此才知道楊易的恐怖。他被楊易威嚴所懾,心神失守,雖然心中想拚死與楊易一戰,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還請楊先生吩咐!”楊易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一眼開來,已經將他心中所有秘密都看的清清楚楚,“第一件事情,封鎖龍泉府,查抄大明尊教之人,但凡大明尊教之人,格殺勿論!”拜紫亭身子不住打晃,努力搖頭,想要說出一個“不”字,但嘴裡卻道:“好,本王答應你!”楊易點了點頭,身子一個閃動,已經到了旁邊的“臟手”馬吉身邊,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叉住他的脖子,將他提到半空,“我來草原的原因是為了翟嬌的八萬張羊皮,羊皮是被韓朝安所劫,此人已然被我殺掉,但他卻將羊皮轉賣到了馬吉手中,此時應該還在馬吉的窩點之內。”他不理會手中亂蹬亂刨口吐白沫的馬吉,看向拜紫亭,“你把翟嬌的八萬張羊皮給我找回來,我饒你一命!”拜紫亭看了看馬吉,對他眼中流露出的懇求之色視若無睹,對著楊易沉聲道:“好,這個我也答應你!”楊易點頭道:“彆讓我失望!”手掌用力,“哢吧”一聲,已經將馬吉脖頸掐斷。這個在整個草原上呼風喚雨,與各大部落都有著利益關係的“臟手”馬吉,就這麼以一種極為隨意方式被楊易殺死,如同捏死一個臭蟲一般。楊易將扔在抽搐的馬吉屍體扔到一邊,看向拜紫亭,淡淡道:“開始罷!”拜紫亭臉色鐵青,“我的右丞相與侍衛長還在地上躺著呢!”楊易輕輕跺腳,一股大力湧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客素彆與宗湘花兩人同時被他震得從地上彈跳而起,落地睜眼之時,恰恰就站在拜紫亭的兩側。兩人睜眼之後,眼中都難以抑製的流出驚駭之情。宗湘花在他身邊顫聲道:“大王,此人不可力敵!”右丞相客素彆也是對著拜紫亭微微搖頭,“大王,答應他的條件罷,看來他一人殺退頡利三萬金狼軍之事,就算是誇大,恐怕也相差不是太多。”拜紫亭深深吸氣,大聲吩咐道:“客素彆,你這就去帶人封鎖城門,清查各家各戶,若是有嫌疑之人,立即擒拿,如遇抵抗,格殺無論!”客素彆躬身道:“是!”接過拜紫亭從懷裡掏出來的信符之後,轉身大踏步離去。拜紫亭又看向宗湘花,“將皇宮中五年之內入宮之人全都軟起來,詳查其出身來曆,查清楚之後,回報與我。”宗湘花點頭道:“是!”緊隨客素彆走了出去。便在此時,嘶吼喧鬨聲從遠處響起,一群士兵合力抬著兩個擔架向這邊走了過來,“稟報大王,在大街上鬨事的瘋癲之人,已經被屬下擒獲!”眾人仔細看去,隻見兩個擔架之上,正用繩子牢牢捆著兩個人,這兩人在擔架上均以羊皮遮身,但因為不斷掙紮而露出的半截身子,卻是赤條條毫無遮掩,兩條毛腿也是光溜溜搭在擔架外麵,不住亂蹬亂踹。見拜紫亭看向自己,為首的小頭領道:“大王,這兩人此時還都在光著身子,形體醜陋,難以見人,屬下自作主張,令人將他們遮蓋了起來。拜紫亭微微頷首,“你做的不錯,倒是有心了!”他此時已經將擔架上兩人的模樣看的清楚,雖然這兩人如今已經麵容扭曲,如野獸般嚎叫不休,但本來麵部還能依稀辨彆,正是宮奇與烈瑕。看到宮奇之後,一種被親近之人背叛的怒火瞬間從拜紫亭心中湧現,他一時間連對麵的楊易也給拋之腦後,大踏步的走到宮奇麵前,大聲喝道:“宮奇,本王帶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對我?”宮奇嘶啞掙紮,對他的問話毫無反應。旁邊的小頭領道:“大王,這兩個人如今都瘋了,想來是中了什麼厲害的春毒,如今毒氣上腦,早就不能成了傻子了!”拜紫亭看著兩個傻子,一腔怒火無處發泄,雙眼通紅,猛然大叫道:“殺殺殺,殺死一切不軌之徒!背叛本王者,算計本王者,都要死!”他今天被楊易連番羞辱,此時又加屬下背叛,當真是羞怒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心中隻想殺人。“噗”的一聲輕響,一股勁風從他耳邊擦過,在他麵前的兩個擔架陡然粉碎,擔架上的兩人同時爆成一團血霧,楊易不知何時到了拜紫亭麵前,他收回剛才拍出的一掌,看向拜紫亭,“想要殺人,如今正是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