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喝了楊易的兩碗茶水後,白眉道人對楊易的茶道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有心向楊易請教茶道,將剩餘的幾罐茶葉,也懇求楊易為他演示一番。眼見他七老八十的模樣,態度有如此誠懇,楊易卻是不好推辭,當下又衝泡了幾碗茶水,與他共飲。一直喝到第七碗時,白眉道人還要再喝,被楊易製止,“不可再喝,再喝必醉。”白眉道人笑道:“醉茶也是美事,這第七碗乃是最後一碗,怎能不喝?”端起茶碗,一飲而儘。楊易搖頭失笑。白眉道人已然喝的醉意朦朧,眯眼道:“至此方知高人模樣,如此茶道功夫,老道拍馬不及。”他搖晃著站起身來,衝楊易深深一揖,“道不在大小,能者為師,得見小友如此茶道,老道三生有幸,還請留下教誨之言,好讓老道為我茶道一脈留下一段佳話。”楊易笑道:“教誨二字愧不敢當。不過我有一首小詩,乃是描寫喝茶之事,給你說說罷。”道人道:“小友稍等。”他轉身從身後的書囊裡拿出筆墨紙硯,在硯台上添了一些茶水,開始磨墨。片刻後,道人笑道:“好了!”他將大紙攤開,畢恭畢敬的向楊易道:“還請公子留字!”楊易搖頭失笑,“喝茶品酒雖是雅事,但若是過度沉迷,卻也未必是好事。”他有心不寫,但見白眉道人一臉懇求之色,笑道:“也罷,喝茶卻也不算是什麼壞事。”道人將他持筆揮毫開始在紙上寫字,每出一行字,他便念上一邊,卻是一首小詩: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儘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道人已然醉了,“七碗吃不得也?確然是吃不得也,果真是兩腋習習清風生!”他將楊易所寫之字拿在手中,待到墨跡乾了之後,哈哈笑道:“我去也,我去也,乘此清風,正好遨遊!”身子一晃,已然離地而起,在空中幾步邁出,已然到了樹梢之上,他大袖飄飄,便笑邊走,在樹梢上邁開大步,漸漸去的遠了。楊易對顧采玉笑道:“你看,這不就是醉了麼?”說了兩聲,卻是沒見顧采玉有反應,隻有細細鼾聲傳來,仔細一看,原來顧采玉已然趴在桌上睡著了。剛才楊易與道人煮水泡茶,顧采玉也跟著喝了不少,她功力較之楊易與白眉道人可是差了許多,早已經喝的醉醺醺,不勝茶力此刻終於堅持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楊易見狀哈哈笑道:“這丫頭,你也醉了啊!”他喝了這麼多茶,此時也感到有點頭暈,走路都是輕飄飄的如同踩在棉花上相似。其實若是以他如今功力,這茶酒之物已然不能對他產生影響,隻需稍一動念,這茶力頓時便會消失。但飲酒喝茶若是這般作弊,哪還有什麼了樂趣可言?他享受的便是這種醉醺醺的感覺。見顧采玉伏桌睡倒,心想:“這是太虛門的後山,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先由她在這裡睡會兒罷,下山時再將她帶下山便是!”想到這裡,脫下衣衫披在她身上之後,楊易繼續向前方走去。這紫陽觀的做坐忘穀當真不小,從第一關的小橋開始,到如今的第七關的茶道一關,差不多已然走了十多裡地,竟然還沒有走到儘頭。繼續往前走了幾裡地之後,一道極窄極窄的山穀出現在了他的麵前,山穀入口處植種了一叢鮮花,一位年輕公子正負手而立,站在花前。見到楊易搖搖擺擺走的走了過了,年輕公子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手中折扇刷的一下合攏在一起,雙手抱拳,衝楊易行禮道;“楊大人,青葉在此等候多時了!”這醉茶較之醉酒更是猛烈三分,楊易此時醉的厲害,見此人一身白衣,手拿折扇,麵如冠玉,往那一站,當真是玉樹臨風,不同凡俗。見此人禮數不缺,楊易笑道:“你叫青葉?”白衣青年笑道:“我這一輩人物中,都是青字輩開頭,今天為迎接楊兄大駕,我太虛門青字輩師兄弟,都全然出迎,已然等了楊兄三天了。”楊易點頭道;“青字輩?我的未婚妻在太虛門也是青字輩,應該算是你們的師妹,看在她的麵子上,我這次留有餘地,不曾滅了你太虛門的威風。”白衣男子笑道:“楊大人青戟挑群雄,馬踏剖玉城的壯舉,我等已然聽說,隻是楊大人滅等閒江湖人物沒有問題,若是想滅掉我太虛門的威風,恐怕還差了一點。”此人說話雖然口角帶笑,但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傲氣。“滅不了?”楊易笑道:“太虛門我滅不了,太虛門主我也滅不了,但你們這些弟子的威風,我卻是一定能滅的了。”青葉笑道:“楊大人說話好霸氣!”他麵容一整,忽然喝道;“琴棋書畫詩酒茶,隻是消遣娛樂之術,儒門真正精華在於治國安邦之策,平定天下之謀,更重要的是,還要有壓服百家之力!”他手中折扇打開,衝楊易笑道:“君子慎獨,更要修身,小弟不才,想要領教一下楊兄的修身之功。”他話未說完,眼前一花,隨後脖頸一緊,腦袋瞬間變得迷糊起來,待到神智清醒之後,便發現自己雙腳離地,已經被楊易單手平舉,拎在了半空。“費這麼多話作甚?直接說最後一句不就成了?”楊易手臂一揮,已把青葉扔到了附近的花叢之中。青葉被楊易扔到半空之時,本想在空中提氣翻身,但剛才楊易一抓之下,力透他全身經脈,他彆說提氣輕身,便是想要小指頭動一下,也有所不能,心中大驚之下,還未想好如何應對,忽然兩頰一痛,卻是已經落地,被花枝尖刺劃破了臉麵。他又驚又怒,又是不信,正茫然間,便到楊易遠去之聲,同時還有一道聲音傳來。“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