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易問及阿紫的名字,阿朱以為楊易要殺阿紫,嚇得幾乎要哭了出來,“楊大俠,她是我的親妹子,年幼不懂事,你就饒了她罷。”段譽也道;“楊兄,阿朱與阿紫都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子,若是阿紫做了什麼錯事,我這個當哥哥的在這裡對你賠個罪,她年齡小,你打她一頓可以,可千萬彆把她殺了!”現場眾人紛紛求情,隻有蕭峰低頭不語。楊易笑道:“放心,我找阿紫,隻是想問她要一個東西,隻要她不做惡事,我也犯不著殺她。”眾人聽了都是鬆了一口氣,便是蕭峰也大感輕鬆,如今天下間,還沒有幾個人敢與楊易為敵。從擂鼓山下來之後,朱丹臣找到一個酒家,幾人落座之後,段譽向楊易問道:“楊兄,你說要好阿紫要東西,不知她手中到底有什麼東西,竟然連楊兄也找不到第二個?”楊易道:“那是丁春秋用來收集毒物的一個小木鼎,叫做神木王鼎,我之所以去西域斬殺丁春秋,為的便是這個小鼎。此事蕭兄與阿朱姑娘都是知道的。”蕭峰與阿朱齊齊點頭,道:“這件事楊兄在聚賢莊裡便已經講明。”楊易道:“我抓到丁春秋之後,才知道原來這神木王鼎竟然早就被阿紫盜走了。”段譽道;“原來如此。”他看向朱丹臣,“朱大哥,我阿紫……阿紫妹子現在在什麼地方,你可是知道?”對於自己突然多出來的兩個妹妹,段譽還是有點不太習慣,阿朱還好,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而阿紫則隻是聽聞,尚未目睹,因此此時說起妹子這個稱呼來,總是覺得有點拗口。朱丹臣道:“王爺本來是要把阿紫帶回大理去的,誰知到了半路上,她卻偷偷的溜掉了,至於現在到了哪裡,小人卻也不太清楚。”楊易歎氣道:“找個東西真他娘的難,跑東跑西,總是慢了一步!”他對蕭峰道:“蕭兄,你身世可曾查明?”蕭峰緩緩道:“我去了雁門關,又找了智光禪師求證,身世已然明朗,楊兄你沒有騙我,我果然是契丹人!”阿朱見他臉現傷痛之色,悄悄伸出雙手與他緊緊相握。蕭峰看了看阿朱,眼中一股柔情一閃而過,拍了拍阿朱的手背,對楊易道:“你說過當年伏擊我父母之事,玄慈大師雖然是領頭人,但策劃之人卻是慕容博,你又說過慕容博詐死脫身,轉移視線。”蕭峰道:“我為了求證此事,專門請來大理國的兩位老兄偷偷去慕容博的墓地看了一下,那墓穴裡麵隻有一套衣服,卻是一個衣冠塚,看來這慕容博果然未死。”段譽與朱丹臣兩人聽蕭峰說起“大理國的兩位老兄”這句話,兩人都是一笑,知道定然是華赫艮脫不了關係。蕭峰道:“至此,我對楊兄說過的話再不懷疑,你曾說這慕容博如今隱居少林附近,我便偷偷去少林找他,找了半月,並沒有得見可疑之人。”此時阿朱道:“蕭大哥想要與慕容世家為難,我曾深受慕容家的大恩,當此之際隻能兩不相幫,蕭大哥見我悶悶不樂,便說若是再找不到慕容老爺的話,那便帶我一起去塞外放牧,中原之地那是說什麼也不會再來啦!”阿朱說話之時,不時拿眼睛瞟向蕭峰,一臉幸福之色,“蕭大哥在少林寺找了好長時間,後來對我說,這仇早晚要報,但也不能隻為報仇而將自己一生都毀在這裡,便準備帶著我去塞外放牧,後來收到聰辯先生的請帖,便一起到了這裡,然後就遇到了你們。”她口齒靈便,生性活潑好動,將蕭峰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說的活靈活現,比說書先生還要精彩三分。待到阿朱將這些日子的事情說完,眾人也都吃喝的差不多了。楊易起身道:“阿紫的事情,你們替我費點心,若是遇到她,務必讓她把木鼎留下,我現在要去北方一行,看能不能找到我想要的東西,若是找不到的話,阿紫手裡的神木王鼎那可就至關重要,再不容有失。”段譽道:“楊兄放心,我們隻要遇到阿紫,便會勸她將木鼎留下。”楊易道:“如此最好!”端起酒壇與蕭峰碰壇痛飲,一壇酒喝完之後,將空酒壇扔到一邊,對幾人抱拳道:“後會有期!”酒壇還未落地,他人已經到了店外的馬背之上,一聲呼和,黃馬疾馳而去。蕭峰道:“每次見到楊易,他都是這麼一副急衝衝的模樣,看來這神木王鼎對他當真重要的很,等見了阿紫,務必要將這木鼎留下,不然若是讓楊兄親自來要,恐怕阿紫要吃大虧。”楊易離開眾人之後,一路北行,到得第二天,人已經到了遼國幽都府南京城附近。此時的南京城,又稱幽京,乃是後世的北京。自兒皇帝石敬塘將幽雲十六洲獻給契丹之後,這幽州的北方屏障再不屬於中原地區,直到此時,仍在契丹人手中,不曾收回。楊易一身漢人裝束,進入這遼國境內,自然引得多人矚目。遼國之人一向對漢人無有好感,見他一個漢人,竟然錦衣怒馬,大搖大擺的在遼國境內行走,驚詫之餘,不由得貪念大熾。一隊打草穀的遼兵經過楊易身邊時,為首的軍官看了看楊易的模樣,對身旁屬下笑道:“前幾天聽說大王痛失愛馬,咱們王爺向上麵獻了幾次寶馬,都沒有入得大王之眼。”那軍官看向楊易胯下黃馬,眼中貪婪之色大盛,說道:“沒想到如今造化來了!”旁邊幾個屬下見他目光不住向前方打量,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都笑道:“確實是造化來了,此人跨馬持兵,定然是南朝來我北地打探軍情的探子,咱們將他捉了送與大王,正是大功一件。”為首軍官哈哈大笑,“不錯,某家早就看出此人不是良善之輩,快快把他給我擒住了!”其時遼兵約有一百來人,聽得軍官吩咐,發一聲喊,策馬狂奔,塵煙滾滾之中,隻是片刻時間,已經把楊易圍了起來。楊易這些人將自己圍攏起來,不驚反喜,他隻知道這昆侖冰蠶就在南京城附近的一座寺廟裡,被一個叫做慧淨的酒肉和尚偷偷的養著,但這座寺廟到底在哪裡他卻是一無所知,正焦躁間,猛然見這麼多遼兵圍攏過來,心道:“我不了解這南京附近地形,但這些遼兵卻不可能不了解,抓他們來問一下便是。”想到這裡,不待這些官兵對他說話,一夾馬腹,黃馬猛然一竄,他人已經搶先到了一個兵丁麵前,開口問道:“你可知附近有什麼有名的寺廟沒有?”那兵丁見楊易剛才還在幾丈之外,但眼前一花,隻是瞬間便已經到了自己麵前,很是吃了一驚,嗚哩哇啦叫了幾句,說的卻是契丹胡語。楊易見他說的是契丹話,眉頭一皺,“這卻是麻煩了!”抄起大戟,一戟將眼前兵丁戳死,隨後策馬如飛,向身旁這些遼兵殺去,為首的軍官將這個南朝騎士如此凶猛,隻是問了一句話便殺了自己這麵一個人,勃然大怒,吩咐左右,“殺了他!”一百來個兵士放下手中搶來的漢人奴隸,論起刀槍棍棒齊齊向楊易殺來。楊易歎了一口氣,“何苦來哉!”手中長戟一掃,氣勁延伸之下,九尺來長的青龍大戟的頂端忽然伸出丈餘長的青色戟芒,吞吐伸縮猶如靈蛇吐芯,這青色戟芒堪比神兵利器,被楊易橫掃一圈之後,但凡被青芒掃到的遼兵,全都被斬為兩段,墜落馬下,哀嚎不休,卻一時不得便死。隻這一招橫掃,便有十幾名遼兵被楊易殺掉,楊易持戟高呼,“誰會說宋話?會說宋話者,我饒他不死!”他喊了幾句,回答他的是一竄箭矢。楊易見此情景,不再喊話,拍馬舞戟向前方這些遼兵殺去,隻是片刻功夫,已將這上百個遼兵挨個刺死,待到將最後一個遼兵殺掉之後,楊易撥轉馬身,向那些被俘的宋人百姓走去。這些老百姓既然是被遼人打草穀所捕獲,那麼定然距離北京不會很遠,對北京城附近應當極為熟悉,找他們問一下這附近的寺廟方位卻也一個辦法。旁邊被遼兵擒來的宋人百姓,見楊易殺人如同割草,胯下黃馬奔行如電,這上百名凶殘之極的遼狗兵士竟然在片刻之間被都他一人殺死,都以為這是天神下凡,特意搭救他們,嚇得跪伏於地,向楊易連連叩頭,口中“觀音菩薩”“如來佛祖”“三清道祖”等等名字念個不停。楊易伸戟挑開他們身上捆綁的繩索,問道:“你們是哪裡人?”這些被俘之人有五十多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聽到楊易問話,一個老頭說道:“大神在上,小人家就在南京附近八十裡外的小村裡,旁邊這些人都是我的同村,往日裡這些遼狗一般不出南京城外三十裡,這一次不知怎麼回事忽然跑到一百多裡之外去打草穀,我們村裡人躲避不及,全村老少,幾乎全都被他們掠了來。”楊易聽他說,他所在的小村子遠在南京城外八十多裡,不由得心中失望,“這些人怕也未必知道這南京附近有什麼寺廟。”雖然心中失望,但還是問道:“這位老丈,你距離這南京城也算不得太遠,我問你,你可知道這附近可有多少寺廟?”老者叩頭如搗蒜,說道:“小人極少離村,對這南京附近卻是不太熟悉!”楊易看向其餘之人,問道:“你們裡麵可有對附近熟悉之人?”這些人隻是叩頭感謝,卻無一人應答。楊易歎了口氣,揮手道:“快回家去罷!”這些人又向楊易叩了幾個頭之後,方才疾步跑向來時之地。目送這些人離開之後,楊易轉身向南京城走去,他想的明白,“這些遼人中絕少不了精通宋話之人,我進城中抓上幾個來問一問,總能問的清楚。”當下拍馬向南京城中走去,剛剛走了一陣,還未走到城門處,便見到前方跑來一隊人馬,看人數約莫有三四千人,幾杆大旗迎風揮舞,人如虎,馬似龍,人還未到,一股子肅殺之氣便撲麵而來。這些官兵正隨著前麵一個領路的兵丁向楊易這裡急速趕來,駿馬奔騰,塵煙四起,殺氣騰騰。在這隊伍前麵,那個領路的兵士忽然看到站在大路正中的楊易,嚇得勒馬驚叫,伸手指著楊易,口中嗚哩哇啦向為首軍官大聲說了幾句,為首軍官吃了一驚,抬起右手,整個馬隊立時停下,千百雙眼睛同時向楊易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