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手提人頭走 口唱殺人歌(1 / 1)

木桑道人見楊易親口說出殺了上萬人,不由得嚇了一跳,愣了半天,大聲道:“你竟然殺了這麼多人?可知他們也有家人孩子,父母妻兒,你就能忍心都殺了?”此時楊易正與與華山派三位大高手打得激烈無比,旁邊的梅劍和、劉培生等人,幾次想要幫助師祖,都被他們拳風劍氣所阻,身上已經多了好幾個口子。楊易聽木桑問話,沉聲答道:“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便在這時,袁承誌一個疏忽,已被楊易一腳踢飛,摔了出去,待到翻身坐起時,“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青青大驚,“大哥!”飛身上前,扶起袁承誌,“大哥,你怎麼樣?要不要緊?”袁承誌擺手道:“我沒事,血吐出來,就好多了!”兩人剛說了幾句話,邊聽場中黃真一聲大叫,判官筆也被楊易打飛,楊易一掌拍在他後背上,黃真身子高高飛起,竟然掛到了樹杈上,隨著樹枝上下晃動,人在半空已經昏迷不醒,但身子竟然沒有落下來。這場麵看起來可怖又可笑,但是強敵當麵,現場中人,又有哪個人有心思發笑?袁承誌身子一挺,想縱身上樹,把大師兄從樹上抱下來,但稍一運氣,隻覺得內力翻騰不休,心口一悶,又是一口鮮血吐出,腳下一軟,緩緩坐倒在地。身邊的青青嚇得手足無措,嗚嗚哭了起來:“大哥,你彆嚇我啊!你不要死啊!哇……”她驚嚇之下,六神無主,隻是流淚。袁承誌摸了摸青青的頭發,低聲道:“我沒事!青弟,你把我手中的金蛇劍給木道長,讓他交給師父。師父有此兵器在手,應該能多撐幾個回合。”他不說穆人清若能手持金蛇劍,就能夠反敗為勝,而是說穆人清寶劍在手,應該能多撐幾個回合,可見他對穆人清能夠打贏楊易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青青聽他說完,道:“好!我這就將劍遞給師父!”袁承誌一驚,急忙道:“你不能去!他們功力太高,你根本不能靠近他們,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危!”此時的楊易麵對穆人清一人,壓力大減,與穆人清交手幾合後,楊易道:“穆人清,你不是我的對手,再打下去平白被人恥笑,我敬你是一代宗師,不忍下殺手,你還不住手麼?”穆人清須發飄散,長劍舞動不休,沉聲道:“閣下若是想走,華山門下絕不為難,但是要想拿走二娘她們兩個人頭,我縱是死,也不會同意!”“那就沒的說了!”楊易劍光閃動,又和穆人清戰成一團。楊易自來這個世界後,與人動手,很少有人能接得住他一招,在之前的石梁鎮上,溫家五祖練成了五行陣,倒是能與他相持了一陣子,但那是楊易存心想見識一下這套傳說中的五行陣法到底有多麼了不起,最後見識完了,溫家五祖,便被他一劍斬殺了四個,可見那溫家五祖也就那麼回事。但是今天來到了雨花台上,第一個與他交手的歸辛樹就是一個了不起的武學高手,便是溫家五祖合力,也未必能打得過歸辛樹一個人。楊易與歸辛樹對敵,很是花費了一番手腳。到了最後歸辛樹拚命之下,楊易也隻能運氣內力與他相抗,待到穆人清分開兩人後,楊易雖然無恙,但內力終是消耗不少。不過他是武學奇才,隻是略一提氣,幾個呼吸下去,渾身精力自生,複又恢複如初。後與穆人清單打獨鬥時,又消耗了不少體力,之後又與華山門下三個大高手相鬥,消耗更大。華山三人中,穆人清劍法最高,內力最深,而黃真兵刃最奇,雖然功夫不如穆人清,但是眼力高明,江湖閱曆豐厚,與穆人清的配合最為默契。至於袁承誌,那可是《碧血劍》一書中的主角,可謂是天資聰穎,功力深厚,身懷三家之長,對楊易的威脅反而最大。現在黃真、袁承誌都被他打成重傷,隻有穆人清一人與他鬥劍,楊易雖然已經連戰三場,一身功力耗費大半,但麵對穆人清也還是遊刃有餘,不把他放在眼裡。又戰了幾個回合,楊易看準了穆人清的一個破綻,兩人雙劍相交之下,邁步欺身,已經到了穆人清的身側,一掌拍出,正中穆人清的肩頭,穆人清翻了個筋鬥,倒地滾了幾滾,再站起來時,一隻左臂已經不能動彈了。楊易收劍回鞘,笑道:“穆人清,你還攔不攔我?”穆人清身上沾滿了枯草敗葉,便是胡子頭發上也沾滿了灰塵枯草,見楊易詢問,大聲道:“隻要不死,就不能讓你毀壞我門下弟子的屍身!”楊易點頭道:“好!果然硬氣!那我就點了你的穴道,看你還能不能攔住我?”正要邁步上前,忽然風聲響起,側目觀瞧,木桑道人出現在穆人清身邊,此人身法極快,隻是眨眼的功夫,已經從三四十米外到了穆人清與楊易中間。木桑道人到了兩人眼前,將一把蛇形金劍扔給穆人清,“老猴子,給你換了把兵器,你用這把劍試試!”他見穆人清接過金蛇劍後,方才轉身麵對楊易,“閣下何必咄咄逼人?老猴兒身為華山祖師,你要是將他點倒在地,你讓他以後如何做人?豈不是成了華山派一世笑柄?”楊易不回答他的話,反而問道:“道長剛才用的是‘神行百變’身法吧?果然了得!”木桑道人越看楊易越不爽,他與穆人清是多年的交情,情誼深厚,此刻見到穆人清受辱,心下本就對楊易不滿的情緒爆發了出來,對楊易道:“老道的輕功本來就不凡!”“我見閣下剛才身法閃動,極為奧妙,老道不才,想要領教一番!”楊易道:“你要替他出頭?”木桑道人拿出自己的大棋盤,道:“正要領教閣下的高招!”楊易點點頭:“道長快言快語,心性耿直,想要替朋友出頭,也不掩飾,也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天下間,如此人物我不殺!”木桑見他看自己的眼神猶如看待籠中之鳥,當真是氣炸心肺,手一晃,幾粒黑白棋子向楊易打出,喝道:“老道請你吃棋子兒!”楊易揮劍將幾粒棋子打飛,笑道:“你一個不行,還是兩人一起上吧!”旁邊的穆人清將金蛇劍拿在手中,走了過來,道:“好,那就兩人上!”他剛才已經用一根布索將耷拉在一邊的左臂,綁在了腰間,此刻右手提劍,對楊易道:“再來打過!”楊易道:“好!兩人一起來吧!”木桑道人道:“好狂妄的小子!”也不多說,端著棋盤就到了楊易麵前,呼呼幾下,棋盤如盾牌似的砸向楊易,穆人清也提劍前攻。這一番打鬥,與剛才又有不同,木桑道人乃是生力軍,更兼身法快捷,滑溜非常,一個瘦小乾枯的身影風一般的圍繞楊易轉動不休,而穆人清雖然左臂不能用,但金蛇劍在手,平添了幾分戰力,楊易與他激鬥片刻,忽然“喀嚓”一聲,手上一輕,手中長劍已經被金蛇劍削斷。楊易將斷劍擲出,逼退木桑道人的進攻,讚道:“金蛇寶劍,果然鋒利!”他長劍斷掉,不以為意,展開拳腳功夫,繼續與木桑、穆人清相鬥。打到激烈處,隻聽木桑道:“小子,我們也被不占你的便宜吧,你手中無劍,老道也不會用兵器欺負你!”楊易道:“道長性子倒是很傲啊!”木桑道:“老道向來如此!”正在這時,忽然一聲嬰兒啼哭從附近響起,楊易一愣,心想:“哪裡來的孩子?”但也隻是一個念頭轉過,已經知道這個孩子是誰。但高手相交,怎能分神,他就這麼一個走神,穆人清與木桑道人的已經攻了過來,楊易躲閃不及,乾脆不躲,一掌拍出,將木桑手中的棋盤拍的四分五裂,但是麵對穆人清刺過來的金蛇劍他隻能儘力閃避,力求躲過。兩人一個照麵後,穆人清被他一掌拍到胸口,狂噴鮮血,摔倒在地。再看楊易,金蛇劍已經插到了他的胸口!楊易低頭看了看胸口上這把金劍,抬頭對穆人清讚道:“果然好劍!”木桑見他胸口插劍,鮮血直流,竟然還有心思關心劍的好壞,生死竟然毫不放在心上,不由得心下大起敬佩之心,大聲道:“楊易,你是條好漢子!從今以後,老道絕不與你為難!”他對穆人清彎腰作揖道:“老猴兒,今天我幫不了你了!老道以後再去華山給你賠罪!”說著發足狂奔,須臾間消失在林中。穆人清口中鮮血依舊噴灑,被袁承誌、黃真;兩人內力護持之下,過了一會兒方才睜眼說話。他對黃真袁承誌道:“你們兩個把我扶起來!”袁承誌、黃真眼中含淚將他扶起後,袁承誌道:“師父,他如今受傷,我和師兄殺了他!”穆人清搖頭苦笑道:“再來你們兩個,也殺不了他!扶我過去!”穆人清搖晃著走到楊易麵前,啞聲問道:“你不遠千裡,前來追殺二娘他們,不殺她們誓不罷休。我問你,那洪家村人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才讓你這麼做?”楊易道:“一飯之恩,豈能不報?”穆人清呆立半響,口中喃喃道:“一飯之恩?一飯之恩!竟然因為人家管了你一頓飯,你竟然不遠千裡,追殺我這兩個不肖的門人?”他臉上充滿了不信與敬佩:“就為了報答人家一頓飯的恩情?”楊易道:“不錯!大丈夫黑白分明,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她們被殺,我自然要替她們報仇!”穆人清見他長劍插胸,不減英雄氣概,當真是英風銳氣,不肯讓人。看了半響,對楊易道:“你走吧!”楊易道:“你不攔我?”穆人清道:“我們沒臉攔你,也攔不住!”楊易哈哈大笑:“如此,我就去了!”猛然咳嗽幾聲,胸口長劍嗡嗡晃動,身子晃了幾晃,又咳嗽幾聲,笑道:“好劍啊好劍!”他長劍在胸,低不下身子,用腳一挑,歸二娘與孫仲君的人頭已經挑到半空,他伸手抓住人頭,走到自己馬前,翻身上馬,正要離去,忽然想到一事,從馬鞍前段一個搭袋中掏出一個瓷瓶仍給袁承誌:“膿包小子,這是我從鳳陽巡撫馬士英手中得來到首烏茯苓丸,你給歸老二的孩子服下,應該還能起點作用。”不待袁承誌說話,他一夾馬被,就這麼胸口插著長劍,一手提頭,一手提韁,打馬遠去。穆人清大聲問道:“你剛才為何掌下留情不殺我?”楊易大笑不答,隻是聽到遠遠有歌聲傳來漸去漸遠,他這人慷慨豪邁,殺氣驚人,如今便是唱的歌也是殺氣森森,袁承誌凝神聽去,卻聽他遠遠開口唱道:殺殺殺殺殺殺殺,此乃救民第一法。殺賊殺寇殺韃子,再將賊兵斬下馬。殺完昏君殺奸臣,殺掉佛祖殺菩薩!遍地妖魔烽煙起,天下無人不可殺!殺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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