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疾馳!等天明之時,楊所騎乘的紅馬已經體力不支,走路都是一搖三晃,眼看就是倒斃樣子。好在抬眼看到遠處有城牆顯現,正好休整一下。楊易牽馬進城。此刻東方天際剛剛顯現魚肚白,城門剛剛打開,幾個守城的小兵打折哈欠斜倚在城門洞內,睡眼惺忪。楊易牽馬進城的時候,有個兵丁伸出長槍攔住楊易,喝道:“乾什麼的?可有路引?”楊易疾馳一夜,殺氣滿胸,胸口都要爆炸開來,被守城兵丁這麼一攔截,兩眼殺氣直冒,“你要攔我?”小兵被楊易氣勢所奪,聲音不由的低了下來:“公子有路引最好,如果沒有,倒也無妨!”楊易將馬韁遞給小兵,小兵不由自主的伸手接過韁繩,為他牽起馬來。楊易看向小兵,“你叫什麼名字?”小兵有二十來歲,平常對人也是驕橫慣了的人,但是被楊易氣勢所懾,腦子渾渾噩噩,簡直是有什麼說什麼,當下答道:“我叫孫承龍!”“那好,孫承龍,我問你,你可見到兩個騎馬背劍的女子進城?”孫承龍道:“沒有見到!”“你確定?”“小的這一輩子,從小到大,還從未見過背劍騎馬的女子,倒是在戲文裡聽到過!”楊易大失所望,心道:“難道我追丟了?”他夜間頂風冒雪一路南下,途徑多條岔路口,追上兩個女子的可能性本就不大,追不上的概率反而是極大。這點他不是不知道,但是眼看洪家村一家五口被人滅口,便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他也要嘗試一番!問了城衛幾句話,見沒有什麼收獲,楊易將馬韁要回,對孫承龍道:“好好守城,不要鬆懈!”孫承龍身子一挺,緊握紅纓槍,道:“是!”直到楊易離開城門多時,才有孫承龍同伴走了過來,用肩膀碰了碰孫承龍,“哎,剛才那誰啊?”孫承龍茫然道:“我不知道!”“那你為什麼對他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孫承龍道:“我不知道!”“這位公子,雖然年幼,但卻氣度不凡,剛才隻是看了我一眼,我就感到心驚肉跳,幾乎喘不過氣來!難道是哪位大人附上的青年子弟?”孫承龍道:“我不知道!”“我靠!”……………………………………楊易進城後找了一家酒店,將紅馬交給酒店的夥計,吩咐他好生喂養,進了大廳後,要了幾個小菜,兩壺白酒,自斟自飲的同時,眼中掃視大廳眾人。他昨日進了洪家村後,也隻是在洪家老婆婆家裡吃了頓飯,之後就是去鎮子裡買衣服,等回到了洪家村後,便遇到洪家老婆婆一家慘被滅門之事,之後他頂風冒雪,打馬夜行,一直到了這個飯店裡坐下後,才有機會大量了一下這個世界人們的衣帽穿著。隻見飯店裡稀稀拉拉的坐落幾個人,因為天氣寒冷,他們都戴著翻皮帽子,裹著厚重的棉衣,看著個個體型都是臃腫不堪。整個飯店裡就他一人穿著錦袍,因此上不時有人向他身上打量。楊易對這些人的目光不以為意,將殘酒飲完,下筷如風,頃刻間已經吃完了桌子上的幾盤菜,隨後將一大碗肉湯咕嘟咕嘟喝完,抹了抹嘴,對掌櫃的喊道:“給我開一間上房,再打盆熱水洗洗腳!”他已經想好,既然今天沒有追到那兩個女人,看來自己的方向已經走錯了,現在盲目追趕於事無補,不如歇息好,養足精神,再找人打聽兩個女子的蹤跡。這個年代,女子騎馬本就少見,而騎馬背劍的女子就更是難尋,隻要他們還是在洪家村走時的那種裝扮,楊易就不愁找不到她倆。店小二將房間收拾好之後,楊易進房後,倒頭便睡,再睜眼時,已經到了掌燈時分。他翻身起床,走出酒店,在城中逛了逛,隻是大雪翻飛中,路上行人稀少,走了幾圈,感覺索然無味,又回到店裡。晚飯楊易讓店家送進了房間裡,在小二將酒菜端上後,楊易丟了一塊碎銀給店小二,問道:“你們這裡可有什麼強人惡霸魚肉百姓的人物?”小二吃了一驚,銀子也不敢收,隻是笑道:“我們這裡哪有什麼惡霸?都是安分守己的人,公子問這個乾什麼?”楊易道:“除暴安良!”這是楊易的心裡話。他前世就是一個性格剛烈之人,而且最愛抱打不平,後來就是因為管閒事,才一怒殺了當朝權貴之子,落得個身死命消的下場。這次洪家村老婆婆一家慘死,激起他極大的殺心,而如今所處的世界是一個冷兵器的時代,正是行俠仗義,仗劍天下的環境,因此他便想著殺幾個土匪惡霸,也算是為這裡的老百姓做一件好事。小二見楊易細皮嫩肉,雖然個頭高大,但是長相斯文,一看就是一個讀書考功名的相公,而且身穿錦袍,腰圍玉帶,還是一個富家子弟,哪裡與“除暴安良”這四個字有一丁點關係?小二笑道:“公子說笑了,我們這個小城,雖然貧困,土匪惡霸卻也不多,是一個難得安寧的小地方。可若是繼續往內陸行進,那裡的土匪響馬可就真的的多了起來,您是讀書人,身子嬌貴,受不得顛簸,真要想去什麼地方,還不如下海找船出行,也能多幾分安全。”楊易笑道:“我會考慮的!”將碎銀遞給店小二,道:“再給我打壺酒來!”看著小二離開,楊易心想:“普通人一問三不知,若論消息靈便,官府遠遠不如江湖中人。要是想要找到那兩個女人,還得要從附近豪強身上打聽才是!”想明此節,楊易吃喝完畢後,開始打坐調息,修習內力。他本就是絕世奇才,資質之高實是罕見罕聞,雖然最近兩年對功夫有所懈怠,但是此刻潛運內力,隨著氣走百脈,不一會就感到渾身舒暢難言,丹田內暖烘烘說不出的受用。等到收功睜眼之時,天色已經大亮。楊易突出一口濁氣,翻身下床,忽然臨空向空中虛劈了兩掌,隻見房間裡忽然風動如潮,壓得的窗欞上糊的白紙內外起伏,啪啪作響。兩掌劈出,楊易就已經發現自己的功力在這一夜之間,就又精進了許多。楊易看著雙掌,心想:“這固然是因為我資質高於常人,所以內力才會精進如此明顯,但是也與父親傳於我的內功心法脫不了乾係!”吃過早飯,楊易牽馬離店,心想:“店小二說越往內陸走,響馬越多,那我就往內陸走!”於是打馬疾行,向山東內陸走去。天寒雪大,便是強盜響馬也懶的做活,一直到了泰山附近,楊易也沒有見過一起打劫的強人,倒是見到了不少災民沿街乞討,路上不時有凍僵的屍體被大雪掩蓋。楊易前世好歹也是一名大學生,對於曆史稍微有點了解,他隱隱記得,好像書上說過,明末崇禎年間,外憂內患,外有女真連年扣關,內有災荒連年,饑民遍野,揭竿而起者比比皆是。又有朝綱**,官吏收刮民財,搞得民怨沸騰,民不聊生。王朝弊病,已然積重難返。此時此刻,見到如此慘象,才真正的理解什麼叫做“民不聊生”,什麼叫做“衣不遮體,食不果腹”!這麼多饑民,他就是有心幫助一下,也是力有未逮,不過要是不做點什麼,心裡也是不痛快。在附近打聽了一番,隻要知道哪家富戶是為富不仁之輩,那家官員說收刮民財的貪官,楊易便會將他們家中金銀全部搶出來,散給饑民,同時也將有些囤積食糧之輩的糧倉打開,分與大批饑民,就這麼一路行來,他已經成了官府捉拿的重犯。他去那些富戶官員家裡,從來都是從大門打進去,絕不蒙麵,也不趁著天黑,就那麼光明正大的殺進去,然後逼人行善。在大多數人眼裡,他是在是無法無天之輩,猖狂之極,又因為他從不忌諱自己的姓名被人所知,彆人問他姓甚名誰?他絕不隱瞞,直報自己的姓名,也不怕他們找他報複。就這麼短短幾天,整個山東境內的綠林道上,都已經知道,本地出來了一個猛人,一時間議論紛紛,不知道這個叫做楊易的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走了幾天,楊易已經冷靜下來,知道短時間內,是找不到那兩個女凶手了,也就不再焦急,騎馬慢行,到了泰山後,在玉皇頂上盤桓了一天,發現此時景物與前世果然有了極大的不同,當然最明顯的不同,就是進廟再不需要門票,就是燒香也是可有可無。他這兩天已經打聽到了,知道山東地界有倆個厲害人物,一個叫做沙天廣,一個叫做諸紅柳,其中沙天廣住在一個叫做惡虎溝的地方,惡虎溝的大寨主,據說功夫過人,十分了得。而另一個叫諸紅柳的人,卻是當地一個有名的員外,住在千柳莊中,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高人。這兩個人的名字,楊易總覺得耳熟,但一時半會,卻又想不出到底在哪裡聽說過這兩個名字,感覺極為怪異,似乎自己忽略了什麼東西似的。下了泰山後,找人問了一下路,發現惡虎溝距離泰山還算是近一點,當下撥馬前行,直奔惡虎溝。自古山東出響馬,這惡虎溝在山東響馬圈子裡也是赫赫有名的寨子,附近十來家響馬寨主都以惡虎溝馬首是瞻,可見沙天廣確實有點不一般。楊易因為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武林高手到底有多麼厲害,因此也不敢輕視這惡虎溝裡的響馬,打聽了具體地址後,到了一個山寨附近,楊易將馬拴在附近的樹林裡,趁著天陰風大,提氣輕身,一溜煙的向山寨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