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帝惱羞成怒,直接當場翻臉。世人早已不記得這位魔門聖帝上次出手是什麼時間,但最近萬年,蓮台界已經沒人敢於違逆他的意誌。此時他一動手,那股無形的偉力,甚至讓整個蓮台界都為之震動。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把目光投向南荒的方向。即使是那一位位高高在上的元神真人,此刻也忍不住臉色凝重的直起身子,為這股浩瀚偉力而深深的震撼。各大宗門的守山陣法紛紛自動張開,一股股五顏六色的光暈,霎時間把整個蓮台界映照的繽紛多彩。無相天魔禦神經,乃是魔門至高無上的法門,可直指無上天魔之境,堪比大道天仙!在聖帝的手中,這門神功已是發揮到元神境界的極致。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無數世界、無窮生靈的意識齊齊而動,億萬萬生靈的氣機連接在一起,足可以撼動天地。天空之中,罡風鼓蕩,地膜澄澈。就在這九天之上,一尊頭戴白玉冕冠,身著玄色冕袍的虛幻之影悄悄浮現。這身影龐大不知其高遠,神秘而浩瀚的氣息隨著他雙目的注視,猛的出現在整個南荒大地之上。在這一刻,整個南荒所有的生靈,全都身軀一緊,瑟瑟發抖的癱倒在地,即使是那些修為有成之人,除了了了些許金丹,無人能在這神人的注視下站直身軀。天地間,靈氣鼓蕩不安,氣機糾結混亂,空靈悠遠之音在這其間來回回蕩,似一人吟唱,又似無窮人喃喃。聖帝之威,恐怖如斯!“不錯嘛!”就連陳子昂,此時也忍不住眼露訝異之色。在他的眼眸中,魔門聖帝身上的因果之線,多的幾乎不可計數。這些,都是無相天魔禦神經分化的元神所占據之人,隻是單單蓮台界一處,就不下億萬人,其中更有不少金丹等等有著高深修為的修士存在。更何況,魔門的小世界、秘境,這許多年,聖帝也在不斷的開拓外域,那外界的因果聯係,比蓮台界更是多的太多。事實上,還不僅僅如此。一旦有人被聖帝分神附身,那他的後人,神魂之中也會沾染聖帝的因果,這般傳承下去,此人的子子孫孫,也儘數被其掌控。單論聖帝掌控的人數之多,甚至已經超越了蓮台界所能夠承受的極限!此時此刻,聖帝展現出來的實力,已是堪比上個世界那集合天下之力的太上清微玄妙大陣所展露的威能!這等實力,其實已經不弱於某些仙人。在這魔功之下,附體之人與聖帝性命相連,聖帝本體更是可以隨意挪到任何一人的身上,不殺光所有人,也休想殺死他。與此同時,他所在位置的時間線,也被他依靠無相天魔禦神經朝後攀附了千年之久。也就是說,一旦殺他,不知多少世界往後千年的時光都會受到影響,這股反噬,就算是仙人怕也不願承受。“了不起!”陳子昂再次一歎。歎完之後,他不知想到什麼,突然猛一咧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他這一笑,也讓對麵聖帝的動作微微一緩。“你笑什麼?”“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了一個笑話。”陳子昂擺著手,示意對方繼續。“什麼笑話,說來聽聽。”聖帝卻是不急,反而饒有興致的繼續追問。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在他實力爆發到這等程度的情況下,他依舊看不出陳子昂的深淺。而對麵的反應,也讓他不由得不心生謹慎。陳子昂開玩笑也就罷了,就連那瓊花仙子張玉兒,此時竟然也是毫無懼色,隻有他們身後的兩個徒弟是強作鎮定。他們要不是傻,就是確實不怕自己。謹慎,讓他忍不住一緩手上的動作。“你真的要聽。”“如若你不願說,也無妨,我也沒興致聽你多費口舌。”“嗬嗬……,是這樣。”陳子昂抿了抿嘴,眼中依舊笑意盈盈。“以前聽過一個笑話,說是兩個人打架,一個說我一拳下去,能打得你後十八代代代瘸腿,生活不能自理。另一個則說,我這一拳下去,能把你上十八代打的瘸腿,生活也是不能自理!”“哈哈……哈哈……,你說好笑不好笑?”“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陳子昂在那拍著桌子大笑,聖帝卻是臉色僵硬,眼中沒有一丁點的笑意,反而是滿是苦澀。他自然懂得陳子昂的意思。能一拳打的彆人後十八代生活不能自理,隻需通曉一定的因果之法就可做到,對他來說輕而易舉。而一拳打的彆人上十八代生活不能自理,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除非是……仙人!“好了,笑話說完,你可以走了!”陳子昂笑意一斂,單手也輕輕在身前一豎。“且慢!”聖帝臉色猛然一變,聲音已經急急脫口而出。隻是,已經來不及了。金剛明王斬!可斬一切執念、妄念、怨念,一刀之下,萬法皆空,立地成佛!阿鼻心經七寶妙術之一,持此法,可得萬法之因、萬物之果,身懷此法之人,不沾因果。兩者相加,單手一豎一斬,魔門聖帝身上那無數道因果絲線,就齊齊而斷!“不!”伴隨著一聲不甘的呐喊,麵前的魔門聖帝漸漸化實為虛,最終化為一片虛無,在大殿之中煙消雲散。而在那高空之中,那道聖帝虛影,也在同一刻化作烏有,剛才的那一幕,就如同幻覺。“你也不要難過,我看你這門功法也是走了岔子,元神分化那麼多,本性都已找不到,這輩子都無望成仙了。”陳子昂看著虛空,似乎朝誰述說。“我送你去輪回,以你的元靈強度,估計也不會徹底失去這一世的記憶,從頭來過就是。當然,魔道的路子,還是不要走了。”“解決了?”即使有著覺悟,但見陳子昂這般乾脆利落的就把恒壓此界數萬年的魔門聖帝斬殺,張玉兒依舊愣了愣才反應過來。“解決了。”陳子昂雙掌輕拍,把一臉呆滯的陳子南送到殿外。“等下你讓人傳信給馭獸齋的那位,我想,有魔門聖帝的前車之鑒,他不會再繼續糾纏永寧的。”“是不會。”張玉兒強笑一聲。“你準備什麼時候走?”“……”陳子昂默然。“既然時間緊迫,我也不攔你。”張玉兒輕輕歎了口氣。“隻是,他們幾個你總要找個理由。”“不用。”陳子昂坐直身軀,神情漸漸淡漠。“我會斬去我與他們之間的因果,待我走後,沒人會記得我的。”“那我哪?”張玉兒轉過頭來,死死地盯著陳子昂。“我會有一個禮物送給你。”陳子昂回視對方,柔柔一笑,一切儘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