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國,東廣郡,郡城。捕頭傅廉冷著臉從一處民宅走了出來,身後則是撕心裂肺的哭喊之聲。“真是可憐,不足月的嬰兒,竟然……,哎!”身後的小趙捕快低頭歎著氣,這是他們今日走訪的第三家嬰兒心臟被盜的民居了。“要我說,下手的那東西還不如直接把孩子給帶走得了,也能讓人有些念想,這般血淋淋的場麵,實在是讓人心痛。”另一個捕快也是怏怏搖頭。“好了,彆這麼多廢話了!把心思用在查案上,比什麼都好!”捕頭傅廉身材高大,相貌威嚴,腰間佩戴的樸刀更是讓他帶著股淩厲之氣。隻是他早年喪妻,自此不修邊幅,滿臉絡腮胡,一身官服也是東縫西補,顯得十分潦倒。不過他的嗓音倒是精氣十足,如同悶雷一般,也顯示著他的修為強悍。“我讓你們查的,附近可有詭異之事發生,查的怎麼樣了?”“傅大人,詭異之事倒是沒有,倒是有件奇事。昨日城西布店的行商賈掌櫃,在半道上救了三個人,那三人說是途中遇到了一股妖風,被裹挾著帶到了咱們朱紫國的。”小趙在後麵接口。“嗯?”傅廉眼眸一動,腳下的方向陡然一變。“他們在撒謊,走,去看看!”此地距離那布店店鋪沒有多遠,三人步伐快速,少卿就來到這家賈氏布莊。店內布桌上擺滿了各色布帛,正有兩位女子在櫃台裡麵忙碌,角落還有位織娘正在裁剪某些散碎之物。“店家,這裡那位管事?”傅廉出場氣勢極強,冷眼一掃,就讓店中之人瑟瑟發抖。“大……大人,小女子的夫君在後院。”年齡大些的那位婦人臉色煞白的看著傅廉三人,口中發出猶如蚊蠅的聲音。幸好傅廉耳力好使,要不然還真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店家莫慌,聽說昨日你們在路上救了三個外人?”“是,大人……,莫不是他們乃是歹人不成?”那婦人手上一緊,當即死死抓住自己女兒的手腕。“例行公事罷了,是好是壞還要見過在說。”傅廉擺了擺手。“他們在哪,勞煩頭前帶路。”“小青,你帶大人過去,小心一點。”看情況似乎是虛驚一場,那婦人也是微微鬆了口氣,不過還是小聲叮囑了一聲自己身旁的少女。“嗯,三位大人,這邊請。”小青低著頭,頭前帶路,幾人依序進了後院,片刻已經到了一處房屋之前。“張大哥,有幾位官人要見你。”離著房屋還有段距離,小青已經提著嗓子開了口。傅廉饒有意味的看了看這小姑娘一眼,也不等裡麵的人搭話,已經大袖一擺,一股勁風撞開房門,大踏步的走了進去。“這位大人,你這是何意?”張百忍盤膝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一臉不悅的直起身子。上官無命還躺著床上昏睡,陳子昂則是一聲不吭的坐在正中的大椅上閉目養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聽說你們遇到了妖?”見到張百忍的姿勢,傅廉的眼中精光閃了閃。“運氣不好。”張百忍了忍一口氣,麵無表情的回了句。“我看你們的運氣好得很,遇到了妖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傅廉冷冷一笑,眼中儘是審視的意味。“可算不得安然無恙。”張百忍搖了搖頭。“怎麼算不得?附近千裡之內沒有妖物出沒,你們能被妖風卷走千裡還毫發無傷,可真是稀奇!”傅廉大步一跨,陡然伸手朝著張百忍肩頭扣去。“大人是何意思?”張百忍眉頭一凝,腳踏神風,避了過去,卻見對方掌勢變換,竟然緊追不舍,當下身形變換,在屋內留下道道殘影,接連幾步才與對方各自分開。“嗆啷……”門口的兩位官差陡然拔出兵刃,虎視眈眈的盯著張百忍。那位小青姑娘也是小嘴大張,一臉吃驚的看著屋內。“修行之人?”倒是傅廉眉頭舒展,臉上沒了一開始的冷峻之色。“怎麼?難道朱紫國還容不得修行之人嗎?”張百忍眼中靈光閃動,把對方的修為看個通透,先天後期修為,也算不錯,但與他相比卻是差的遠了。“那倒不是,隻是比較少見罷了!”傅廉擺了擺手,讓手下收起兵刃。“在下此地捕頭傅廉,不知道長貴姓?”“免貴姓張,張百忍!”“道長可斬妖除魔?”修行之人雖多,但在這個世界上敢於斬妖除魔的卻不多,畢竟此時妖族得勢,斬妖除魔可是拿自己的命來做賭注。因而,大部分修行者都是獨善其身,各自逍遙。“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張百忍毫不遲疑的開口。若無這份心思,他怕也去不了那中土大周,尋找自己的宿命來由。“好!”傅廉臉色一喜,當即叫好,正欲開口時又想起一事。“不知,道長可懂醫術?”“醫術?”張百忍下意識的扭了扭頭,看向大馬金刀坐在那裡的牛大哥。“略知一二。”“哦!”傅廉順著目光也看了看陳子昂,點了點頭接著道:“道長,剛才是在下莽撞,還望不要見怪。”“無妨。”張百忍咋了咋嘴,也沒有計較的意思。“哎,此事是我做的不對,我應做個東道,給道長賠禮道歉。”傅廉卻是一反常態的開始熱情起來。“傅大人,有什麼就直說吧!你也看得出來,我們現在的情況可不怎麼好。”張百忍卻不想與對方糾纏,直截了當的開口。當然,心中他對對方的來意也有了些猜測。“哈哈……,道長法眼無差。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傅廉哈哈一笑,見對方盯著自己一動不動,當即繼續開口。“本郡乃是東廣郡王的封地,前不久王後得了一個怪病,尋了無數良醫都不得而治,王爺也是為此愁眉不展。在下身為王爺下屬,自是要為王爺儘心,因而想請道長前去王府一趟,替王後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