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兄,聽說你又斬殺了一位天道盟的道基後期修士,這次宗內的獎賞怕是不少吧?”群山上方,高空之中,在一朵祥雲之上,身材肥碩的褚貪正熱情的朝著身旁之人開口。褚貪有道基第十重天的修為,這些年日子也過的滋潤,身上披紅掛彩,一身富貴打扮,配上他那圓潤的身材,像是凡間的富貴財主,多過像是修行中人。“我算得了什麼,馬道兄前不久可是擊殺了一位假丹修士,不僅收獲了那位假丹修士的全部家當,還有宗主賜下的極品法器四象簪,那才是羨煞旁人!”那位秦道兄客客氣氣的回道,但表情中還是帶出了一些自矜之色。畢竟他的修為也隻是道基第十重天,能夠擊殺一位相同修為的修士,已經是極為了得了。要知道,修行之人動手,擊敗容易,要想擊殺可就困難的多了。尤其是今逢亂世,誰的手中沒有一兩手保命的功夫?至於兩人口中的天道盟,本是幾十年前從南荒一隅些許散修為了抵抗外敵組建的小組織,盟主孫隱當初也不過是道基後期的修為。但到了今日,在南荒中,天道盟卻有了與尋道宗、會仙盟、歸海萬妖樓相抗衡的影響力。尤其是幾年前,散修之中的支柱弈劍聽雨閣並入天道盟,讓這個成立不過幾十年的盟會,一躍成為南荒之中的一大頂尖勢力。而且本是孫隱與三陰教教主宋璃的私仇,現在已經變成了天道盟和尋道宗之間的大恨,兩個龐然大物之間的廝殺,已經燃遍了大半個南荒!“兩位道友客氣了,我也隻是一時僥幸,恰好遇到了那回天穀穀主身受重傷之時,要不然我也不可能的手。”馬道人身在兩人前頭,假丹修為。他身著一身道袍,頭發挽成道稽,一手拂塵雪白如洗,相貌清雋,氣質淡和,一副道骨仙風的仙家氣相。此時幾人說起他的得意之事,眉毛也是忍不住抖了抖,可見對此他也是十分自豪的。“馬道兄太謙虛了!您的三千煩惱絲就是在南荒無窮法器之中,可是也能數得上號的,就算是那回天穀穀主身體無礙,也逃不出您的手掌心啊!”褚貪急忙恭維,他這人雖然法力不弱,但不善修行,更不善鬥法,一身本領大半都在他的嘴皮子上。溜須拍馬雖然讓人看不起,但往往也能因此討到不少好差事,就如現今他的洞府,可是能羨煞假丹修士。倒是那位秦道兄,沒有他麵子厚,說不出這般話來。他們都很清楚,這位馬道人能夠擊殺對方,靠的是偷襲加運氣,真實本領可是遠遠不及對方的。不過這個世界勝者為王,乃是定律,活下來的人自然是會受到彆人的讚賞,這也沒什麼好說的。“哎!說起來我們還是比不得褚道友啊。你坐擁玉竹山靈地,不僅不用上前線廝殺,還有功勞可領。而且那裡曾經可是金丹修士的洞府,從裡麵敲過來一磚一瓦,也夠讓我們羨慕的了。”秦道兄一轉話題,眼帶嫉妒的看向褚貪。“秦道兄說哪裡話,那都是公子的東西,我隻是暫為代勞看管罷了。”褚貪急急擺手,不過臉上的得意卻是壓抑不住。自從瓊花仙子和無崖子、雲雷散人劉銓一起失蹤之後,世人就開始傳出幾人已經同歸於儘的消息,畢竟瓊花仙子身為千劍老人的弟子,身上有能夠威脅到金丹修士的手段也足為奇。尋道宗的無雙公子感念張玉兒的佳音,派了手下來接管玉竹山,而褚貪就得了這個差事,隻是略施手段,最近幾十年就把玉竹山給私下占有罷了。畢竟無雙公子的交代模糊,可沒說如何接管玉竹山,而且他還每年上貢靈植靈石,上下打點關係,過的倒也妥當。“那也可以了,昔年的金丹洞府,好東西不知有多少,就如這紫水釀,一口就能抵我們一年多的辛苦修行,若非是褚道友,我們怕是一輩子也沒有這個口福!”就連前方的假丹修士馬道人,此時也是為褚貪的福分而忍不住感歎一聲。“都是公子的東西,我也隻是能偷偷留下了一點,若非是道兄提起,其實我也是萬萬不敢截留的。”褚風麵帶羞赫的一笑,他確實需要上交紫水釀,不過大半都被他貪墨了下來,用來上下打點關係。畢竟,沒人知道紫水釀一年產出多少。至於馬道人,就是剛剛調來負責附近區域的尋道宗管理人,正是他要拉攏的對象。“褚道友的心意,我等也是感覺的到的。你放心,以後若有事,儘管直說,我們彆無二話,不管能不能做,都會儘力而為!”秦道兄拍了拍胸膛,他的年齡還不算大,還有機會成就假丹,對於能夠增長修為的東西自然十分渴望。就算是假丹修士馬道人,也需要耗費法力打磨法器,若有紫水釀之助,也能省下數年的苦功,這種饋贈,已經算是大禮了。“道兄說的哪裡話,小弟的東西不就是道兄的東西,何必如此見外?”褚貪詳裝不悅,幾人自是哈哈一笑,自覺彼此的關係又近了一步。“到了!”說笑之間,祥雲終於停在了玉竹山外的雲霧之上,褚貪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符,朝那雲霧之中微微一晃,光芒一閃,一個通道憑空在雲霧之中生成。“此陣精妙,內裡劍氣凝而不發,立著那麼遠竟然也能讓我感到如針刺背。一旦發動,怕是連我也難逃一劫!”馬道人一手撫須,語帶讚歎的開口。“此陣乃是當年的千劍老人所立,結合了地氣和此地天生雲氣,內涵無形罡煞,更有幾十柄上等法劍坐陣眼,其中不少的品質更是可稱極品。當年在瓊花仙子的手中,就算是金丹宗師也不敢輕犯。”褚風一臉自豪的點頭,像是在誇讚自己家的東西一般。“當然,現在小弟隻能引動少許之力,但麵對道基修士,自保也是足夠了。”“幾十件上等法劍?還有極品?”秦道兄臉色一凝。“好大的手筆!”他的聲音中難免流露出豔羨之色,要知道法器難練,尤其是法劍,所需金精之物向來昂貴,更何況是上等法器、極品法器。他一個道基後期修士,全身上下不過兩件上等法器,還是拚死拚活打拚過來的,這裡竟然足有幾十件!甚至還有比上等法器還要罕見的極品法器!就算是假丹修士馬道人也是忍不住心頭一跳,他身上的法器在假丹修士中算是豪富了,極品卻更是隻有手中心血相煉數百年的拂塵和前段時間宗主剛剛賜下的四象簪。不過想想幾十年前的瓊花仙子張玉兒,她雖然也是道基修為,但手裡的東西卻是兩柄靈器的,這裡有這些東西,也不算奇怪。“金丹宗師,果然手段了得!”深深吸了口氣,馬道人緩緩開口。“是啊,這等人物的居所,我已經迫不及待的要進去看看了。”秦道友急忙開口,三人當即落下祥雲,朝裡遁去。“兩位道兄,這裡麵還有我弟弟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他們性格向來懶散,等下要是失了禮儀,還請多多包涵。”褚貪眉頭輕皺,他明明已經用傳音符給褚風傳言,讓他收拾一下爛攤子,迎接貴客了,為何到了這時還未回聲?“仙師大人!婢女有事稟報!”三人剛剛步出守山大陣的迷霧,一位老夫人就駕著祥雲升了上來,雙膝一跪,跪倒在馬道人的麵前。萍兒看得真切,三人中這一位走在最前麵,就連此地名譽上的主人褚貪都稍慢一步,定然是一位身份尊貴的貴人。“賤婢,你要乾什麼!”褚貪眉頭一皺,當即張口大喝。“褚道友,這是怎麼回事?”馬道人也是一愣,側首朝著褚貪看去。“仙師大人,婢女本是瓊花仙子身邊的貼身侍女,奉仙子之命留守洞府,等候仙子歸來。這個褚貪,以無雙公子的名譽誆我們打開護山陣法,出手禁製我與青筍妹妹,還百般折辱,我青筍妹妹就是不堪折辱,憤而自儘。”“仙師大人,此人仗著無雙公子之名,霸占我家仙子的洞府,欺瞞上仙。這些年,他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把我家仙子的洞府弄的汙濁不堪,求仙師看在我家仙子的份上,為我等做主啊!”萍兒聲音哽咽,蒼老的身軀蜷縮著跪在祥雲之上,儘顯悲屈之態。“嗯?”馬道人臉色一冷,手中拂塵一擺,側首看向褚貪,聲音冰冷的開口。“褚貪,此女的話可真?”“這……,這……,馬道兄,你彆聽這賤婢的一派胡言,若我真是如此,豈不早早就除了她,為何還留她一條性命?”褚貪眼神一亂,聲音也有些急促。“仙師大人,非是他不想殺,其實是婢女對他還有些用處,當年仙子在我們身上打入守山陣法的陣符,可以出入無礙,有些地方他不能起,而我們能去。況且,他也需要婢女掩人耳目,在無雙公子思念我家仙子的時候讓我露露麵。”眼見馬道人一臉莊正,萍兒心中一喜,聲音越發流暢。“原來如此!”馬道人緩緩點頭,又對著褚貪冷哼一聲。“褚貪,你可知罪?”“馬……馬道兄?”褚貪臉色一白,這種事說大不大,但要是捅到無雙公子那裡,卻也是定然會要了他的老命的。“哼!”“看來你還想嘴硬!秦道友,你來說,他罪在哪裡?”馬道人不屑的一笑,對著身後的秦道友使了個眼色。“咳咳!”秦道友臉帶嚴肅的上前一步,緩緩開口道:“依我看,褚道友有罪,而且還是大罪!”“秦……秦道友?”褚貪嘴角抖動,卻是想不到這位與自己關係這麼好的朋友也會落井下石。“就連自己家的事情都處理不乾淨,難道還不算大罪?”誰知那秦道友臉色一變,輕笑一聲,對著馬道人道:“馬道兄,以為然否?”“沒錯!褚道友還是太過心善,做事也不做個乾淨利落,留這賤婢何用?”馬道人也是展顏一笑,一臉戲虐的看向褚貪。